10.提線人
拍手聲傳來的瞬間，空氣凝固。
是的，字麵意義上的空氣凝固。
洛林可以感覺到，以港口中心的土地半徑大約5公裏的地方，所有的生命流動都停滯住了。時間永遠被定格在了那個讓人驚恐萬分的瞬間，洛林不可置信的看著本以為可以逃出生天但是被強行變回原形的塞拉，雙目猙獰，不可置信的看著後方。
塞拉就這麽不依靠任何外物滯空著，半空中一動不動地。
順著塞拉的目光，在中心處，洛林看到了一個人，不，這個東西絕對不是人類，自己的左眼完完全全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生命波動，甚至是靈魂。能夠看透任何生命本質的左眼居然看不清這究竟是一個什麽東西。
在他的認知裏，不管是腦內的君士坦丁圖書館還是世俗世界學到的知識都無法得知，正在向他走來的麵帶微小的這個“人”，究竟是什麽東西！
“放鬆，旅者，我們不是敵人。”洛林突然在腦內聽到了一聲溫和而又讓人放鬆的話語，嗓音聽上去就像一個45歲中年得子的男人對著自己繈褓裏的孩子說話一般。
但洛林絲毫不敢放鬆，知道眼下的情況根本無法避免的情況下他毫不保留地搬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底。
如果此時有一位基督教徒特別是羅馬天主教教徒在洛林的麵前一定會把下巴都驚的脫臼。
洛林咽了一口氣，抬頭挺胸讓自己鎮定了下來，背上是一柄一米五左右長度的單手短槍以及印有一張極具魅惑性但是滿頭長發全是毒蛇的人麵青銅盾牌，雙手則拿著一柄半新月狀柄漆黑似瀝青，刀刃處處顯寒芒的巨鐮。
傳說中足以殺死聖者的朗基努斯之槍以及希臘神話裏被珀爾修斯殺死讓雅典娜以美杜莎頭顱製成的神盾埃姬斯。
不過這些僅僅被他當成備用武器而已，手中的巨鐮，則是他使用的更加得心應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至於為什麽叫做劍卻是一把鐮刀，洛林他也不知道。
在以往的情況，不管對方是憤怒還是心存僥幸，又或者害怕，驚訝，任何情緒的波動都會在他的左眼裏暴露無遺，唯獨麵前的這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東西，如果不是能夠正麵看見他走來並且在嚐試和自己交流，洛林都無法感覺到自己的前麵有東西存在。
“你是誰？”洛林緊握著手中的武器，這個時候能夠信任的隻有自己手中的刀刃了。
“********”就在一瞬間，那個東西飛到了自己的麵前，腦內也傳來絲毫聽不懂的話語。洛林發誓就是在學習拉丁文的時候都沒有感覺這麽頭大的語言。
兩人相距大約8米左右的樣子，正好是洛林的警戒線附近，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洛林還是下意識的緊繃著神經。
麵前穿著一身十九世紀舊倫敦工業時代的鄉紳燕尾服但渾身上下包裹著繃帶和稻草的人形生物右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左腰上向自己鞠了一躬。
“你好，年輕的旅者，你可以稱呼吾輩為提線人。”
洛林在提線人彎腰的同時可以看到他身上掛滿的巫毒娃娃一樣的東西，密密麻麻如同軍功章一般在他的身側。
“提線人”的個頭大約在兩米二左右，洛林需要抬頭仰望對方才行，也不知道對方的眼睛在何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觀察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觀察自己。
“弗拉維斯·洛林·安東尼奧，人類，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交代，在人類的土地上皆由暗區所管理，而且我的支援部隊馬上就會到達，到時候你跑不了的。”
“提線人”微微顫動了一下，洛林能夠從情緒波動裏感覺到對方似乎在笑。
“不，人類，這裏不是你們的土地，你仔細看看。”他指了指港口外的方向。
洛林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自言自語著。
“怎。。。。怎。。。怎麽可能。”
透過他的左眼，他看見整個港口就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一般被無數根細線操控著在滿天無盡的星辰之中遊蕩，如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太空中漂遊的隕石隨時都會撞毀他們。
而此時，他們所在的位置。
洛林如果沒有看錯，在前後一左一右的巨大星球是海王星和天王星。
……
與此同時，地球。
“維堡港消失了！”
“什麽？”
“維堡港從地球上，消失了……”
巨大的天坑遺跡在俄羅斯西北角就像是遭受了小行星撞擊一般，整個地麵被高精密的儀器切割過一樣成了一個半圓體的廢墟，在廢墟之內的土地全部變得灰白而沒有生機。整個維堡港就如同被外星人綁架了一般，不管曾經在這裏留下過什麽能夠尋找蹤跡的儀器全部都消失了信號。
梵蒂岡。
“我要見教宗！”
“安靜，現在裏麵已經夠吵了，別添亂。”
聖彼得大教堂內，十七位各地的基督教主教級人物被緊急召開電話會議，不同於以往的召喚，這次他們動用的是十字軍暗部的力量。
“條頓，聖殿和醫院的團長都來了，教宗閣下，已經證實了猜測麽？”
“目前隻能謹慎試探，沒看到麽，連那位聖人都來了……”
第266代教宗從自己的前輩或者父輩的口中雖然繼承了基督世界的一切，但是沒有天賦的他注定隻能作為世俗世界的代言人，在暗區的超凡世界中他注定隻能做一個簽字人。
“教宗閣下，目前東正教會境內隻有渡鴉騎士團可以趕往現場，我建議直接派三個作戰中隊支援聖彼得堡，米哈伊爾伯爵應該已經出動了。”
“你們決定吧，到了這種時候真要發生了我們擔憂的情況我這個老頭子也隻能在幕後看看。”
羅馬舊城區.
“把瓦萊迪那個廢物給我馬上叫到維堡去不然明天就送他去切爾諾貝利吃核輻射！。”
“瑪麗女大公，召集整個北部地區的魘和女妖，就是在天上也給我把人找到！”
“諾斯費拉圖和岡格羅家族在北地的人全部緊急調動起來，一切保證塞拉的安全！”
幾乎幾十年過去，在王座上的中年男子都沒有這麽失態過了，對自己唯一一個繼承人的成長教育雖然嚴格，但是將她送往世俗世界之後，他還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自己在凡人的世界裏探索，可是沒想到，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就直接給他來了一出人間蒸發。
男子有氣無力的攤在王座上，念叨著自己的女兒可千萬不能出事。
……
“你究竟是什麽東西？”洛林基本上已經確定這個叫做提線人的家夥自己完全不是對手，看來麵前的這個家夥對自己肯定有所需求。
提線人似乎知道自己的想法，用他操控的這些不可視細線編織出了兩張椅子，示意自己坐下。
洛林隻得將信將疑的按照對方的指示坐了下來，並且不斷地觀察著對方。
“吾輩已經幾乎兩千年左右沒有見到這個世界的神祇了，年輕的旅者，能不能告訴吾輩你的名字？”
“名字？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洛林。”
“那不是你的名字。”提線人打斷了他，“神祇之名傳頌之際即知其神性，你有著神祇的傳承，而且吾輩能感覺到是一個偉大而且完整的存在，可是為什麽你如此迷茫？”
“神祇？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這個世界上的神靈已經在千禧年大戰之後全部消亡了，而且聽你的口氣，你是異教之神？還是說你要將他們獻祭給某位神靈？”
提線人作搖頭狀“這不是吾輩想要的答案，旅人，”在時間的長河裏，你的靈魂經曆了漫長的考驗，但是我等終歸隻是異鄉之人。”
說實話洛林就算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咀嚼，雖然每個段落每個詞匯都可以理解，但是合在一起真的不明白對方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首先按照你的思維，我隻是一個26歲的小人物，好吧可能是個有點特殊的小人物而已，運氣也不算差，但是絕對是土生土長的地球人，不過你把我弄到外太空問的這些東西我確實都不知道怎麽回答。”洛林還想問能不能把他們都送回去可是現在這場麵他可沒有能力能把控。
提線人沒有說話，張開雙臂，弄得洛林一陣緊張，突然無數的迷霧將兩人環繞著包裹了起來，將他們籠罩在中間。
“可惡，這是要動手麽？”洛林站起身將埃姬斯之盾擋在麵前，但是絲毫沒有任何用處，慢慢的他發現自己好像完全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掌控能力動彈不得。
“讓我看看吧。”
“讓我看看吧。”
“讓我看看你的靈魂深處。”
洛林在無盡的低語中頭昏腦漲，根本無法用自己的意誌對自己下達命令。
漸漸的，洛林感覺到無盡的疲憊，在被稱之為提線人的生物矚目之下慢慢的昏迷了過去，失去意識。
就滯留在半空中的塞拉雖然動彈不得，但是眼前所見的一切，她還是能夠將信息傳達給大腦，這是一種類似於夢魘的狀態，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知道現在的大概情況，但是根本阻止這一切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