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要離開我

  「沒關係。」君耀然說著加緊了這個擁抱，語氣里滿是心疼與眷戀，「你還活著……便好了。」 

  「君耀然……」汐羽皺了皺眉，轉身想要推開君耀然，卻在看到他那迎風飄舞的白髮那一霎那住了手，……都是自己的錯吧。汐羽眼中的愧疚一閃而過，終是收回了推人的架勢，綿綿的化作輕輕拍了拍肩膀。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汐羽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明明知道君耀然是脆弱的，可為什麼卻還是要用那麼激烈的方法去傷害他？ 

  「為一線微茫憧憬一意孤行，這天下蒼生雖不是如此任性。」君耀然的薄唇一張一合，淡淡吐出汐羽曾經引以為傲的話語，卻不知為何，在這一瞬間，汐羽卻覺得這話是那般刺耳。汐羽絕色的容顏劃過一絲自嘲的笑容，她一直以為君耀然是最自私的人，但如今看來，她才是那自私的芸芸眾生中的一人。 

  「萱兒，不要再丟下我了好不好？」君耀然緊緊握住汐羽的手，彷彿有什麼在追逐他要強行把他帶走一般。 

  君耀然的手冰的滲人，汐羽不禁一抖，看著他那近乎透明的臉色，心裡竟然是抽搐般的疼痛，「君耀然……」汐羽緩緩呢喃，好看的小臉扭成一團。他利用了她，沒錯，她應該是討厭他的。但若他像上官子軒一樣將自己運用到極致也好，為什麼要為她放棄天下，白了三千髮絲，呵呵……緣分這東西還真是諷刺。 

  看著愁月融入濃雲，君耀然的桃花明眸中溢滿的是無法言說的憂傷，「萱兒，我要走了呢！」 

  汐羽只感覺懷抱中的君耀然越來越渺茫，想要抓住卻只剩下一縷月光。 

  「萱兒……」君耀然的聲音還在，只是已經在離她不近的台階上。 

  「不要！」汐羽絕色的小臉上滿是驚恐，她有種預感，君耀然如果上了台階，就永遠都回不來了。 

  君耀然還想沒有聽到一樣，只是一步一步緩慢的向前走，一階，二階，三階…… 

  「不要！」汐羽想要上前攔住他，但身體卻像被定到了那裡，動彈不得。 

  十二階，十三階，十四階，君耀然依舊往上走，只是速度越來越慢，那艱難移動的身形對汐羽來說無疑是一種視覺折磨。 

  「不要！不要……」汐羽依舊發狂的大喊，但那些聲音好像卻被周圍扭曲的空間給徹底的過濾掉了，向前走的君耀然沒有任何反應。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君耀然依舊在向上走，卻不知何故，突然猛地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的面頰顯得更加透明，好似輕輕一碰就會灰飛煙滅。「萱兒，萱兒……」君耀然的叫的苦澀，「我真的不想離開你，但是……」他抬頭望了望高高的台階之上的廟宇，嘆了口氣，不再說話。只是踉蹌的起身，繼續勉強的拼盡全力的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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