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我為一體
東衍似乎也看不下去了，小聲地提醒著，“掌門，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東靖老趙再不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做豈不是讓他們難堪？”看著桑落囂張的模樣，他也有些為難。
桑落漫不經心地撫摸了一下劍，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特地給他們看的，“說到底這件事情是東籬和東靖長老一起惹出來的禍事，我隻是懲戒了東靖長老和東籬的弟子，已經給足了麵子，怎麽，還覺得我足夠仁慈嗎？”她蠢蠢欲動地想要拔劍。
東籬向來是個識大體的人，看到她手裏的劍之後，更是眼睛都直了，他怎麽會不知道那劍就是玄天劍，頓時心裏咯噔了一下，看向了東靖，裝作好心起來，“東靖，這件事情說到底是你魯莽了，怎麽能送到神牢去呢？”說著，朝著他使了一個臉色，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下跪道歉有失長老的威嚴，掌門看是否能私下裏道歉？”
見東籬如此輕易就妥協了，隻提到了道歉的事情，渡功力的事情連提都沒提，桑落的心裏空了一下，像是預感到了什麽，生怕東籬在其中做手腳，對墨塵造成更大的傷害，便擺擺手，“算了，我看在你們都是長老的份上，不為難你們，你們說私下就私下吧，渡功力的事情，算了，別人的終究是別人的，用著想必我那弟子也不舒服。”
東靖一聽，趕忙補充，“掌門，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本座的不是，渡功力於我而言隻是舉手之勞。”
聽他一言，桑落心裏嗤了一聲，果然，如此積極，一看就不是好兆頭，“東靖長老若真的如此想，倒不如渡一些給東籬的弟子，長長他的腦子，下次不要再出這樣的餿主意，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起身想要走，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個時辰之後，東籬長老麻煩你將弟子帶到水雲殿門前，當中處罰，殺雞儆猴！”她甩了一把手，瀟灑地離去。
她剛走出去，東籬氣的一把推掉了桌上的杯盞，陶瓷落在磚石的地上，清脆的聲音響起，碎片濺了一地，“好她個小丫頭片子，給本座下馬威，那便不要怪本座心狠手辣！”他咬牙切齒，有種下一秒就要把桑落吃進去的感覺。
“息怒，息怒，不過是個小丫頭，成不了大氣候。”東靖開始安慰他，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東籬的火氣又上來了，“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怎麽讓你當上了長老，你一副趕鴨子上架的姿態，她能不懷疑？我本想讓你渡功力的時候加一些東西，控製那小子，一舉端了他們師徒倆，現在可好？全白費了！”
他直直地一個白眼掃過去，東靖一句話都不敢說，隻是低著頭悶哼了一聲。
東衍見這狀況便知道自己也不便留在這裏，站起來小聲地說了一聲，“我先走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便不久留了。”說著，他便匆匆離開。
“這件事情，隻有在座的你們知道，若是傳到了掌門耳裏，後果你知道的。”他輕輕地掃過一眼，捕捉了他腿抖的一瞬，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三分，“無用。”
待東衍走遠，東靖迫不及待地問，“接下來要做什麽？”
“做什麽？把本座那可憐的弟子拉來給你擋槍！”他連看都不想看這個豬隊友一秒，氣哄哄地離開了這裏，隻留下東靖一個人坐在那裏獨自尷尬。
桑落三步並作兩步回到了院中，幾步跨上了台階，輕聲推開了門，墨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此刻正在更衣，她猛然一推門，墨塵微微一抖，還未穿好的上衣落到了地上，健碩的腹肌被桑落一覽無遺。
她的臉倏地一下子紅了，迅速捂住眼睛，利落地轉身，說話的語氣都是抖的，“墨塵，你怎麽不說一聲。”
他迅速撿起了衣服，三兩下穿好，“我也不知道師父怎麽突然就進來了，好了，我穿好，師父你轉過來吧。”他的語氣中微微隔著些尷尬。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緩緩轉過去，低著頭不讓墨塵看到她漲紅的臉，“你，怎麽樣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裏很沒有底氣，畢竟害他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自己，是他替自己背了鍋，身上壓著沉重地負罪感。
墨塵上前，一把托起了她的臉，她滾燙的臉觸碰到他冰冷手掌的那一刻，渾身激了一下，“師父，你不需要自責，有些事情躲不掉的，如果不是我，就是你，可是你不能受傷，你是掌門。我沒事，不過是失了功力，從頭再來罷了。”
他拉起了她的胳膊，三五下將她的袖子挽上去，露出白嫩的手臂，他看著她手上被魔獸抓地血肉模糊的傷疤，部分已經結痂，還有一半泛著血，心裏一揪就像是一把刀插在了自己身上，“師父，還疼嗎？”他心疼地問，“是我學藝不精，讓師父替我受了罪。”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安慰道，“你胡說什麽呢？你在我心裏最棒的，還有什麽叫我替你受了罪，明明就是……”她不忍再說下去，緊咬著牙。
明明就是他替自己受的罪，怎麽從他嘴裏一說出來，變成了他的不是了？
墨塵看出了她的傷心，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柔地說，“師父，你不用自責，身為弟子，保護師父，替師父受罰，本就是應該的，師父忘了嗎？我拜入師父的那一天，師父說過一句話，今後，師父就是我，我就是師父，我們是一體的，師父為我和長老撕破臉，我自然不能看著師父受傷。”他真誠地說著。
經他這麽一提，桑落才想起那件事情來，險些錯過了，她一把拉起墨塵的手，“墨塵，到我們看好戲的時候，你受的傷，我不會讓你白受！”她拉著墨塵朝著水雲殿奔過去，她要讓他親眼看著，欺負他的人是什麽下場，也要告訴乾月派的所有牆頭草，欺負她的弟子，究竟會有什麽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