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複命
“國師大人，您是知道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布坊生意，若是將紙張引進天都，大家的生意可能會受到影響。”有人擔憂道。
“你說的不是不可能，但是大家的布坊生意主要方向還是在衣服上，用來書寫的布匹比例並沒有多大。”魳遂不以為然道，“最主要的是，我隻是讓大家稍微鬆鬆口，幫他們推薦推薦，至於紙張能不能賣出去，可不是我們的責任，大家權當看在他們銀子的份上，伸手拉他們一把吧。”
眾人聽後紛紛讚成，他們隻需要有這麽一個動作，至於結果如何可不是他們所關心的，單憑王公貴族們的傲嬌勁，想要他們用紙張來書寫，簡直比登天還難！
隨後，魳遂一行繼續朝天都王庭駛去，去向胬兲國王複命。
一趕到天都王庭，魳遂便將此次巡檢撫治見聞呈報胬兲國王，其他使者也根據自己的觀感上交“心得體會”。
在看了大家的奏折後，胬兲國王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下來。
作為王者，最為擔心的就是有人對王權構成威脅，擔心各封地尾大不掉，但凡有一點點苗頭，勢必第一時間就將它掐滅，不給它一絲成氣候的機會。
胬兲國王對魳遂和欽差使團進行了口頭表揚，對他們深入翔實的探查非常滿意，尤其對他們為了更真切的感受沙漠治理情況，而親自參與其中大為肯定。
隨後，胬兲國王又對大家進行了物質獎勵，讓大家名利雙收。
待眾人退出去之後，胬兲則與魳遂進行了詳談。
“此次所探查的東西，好像不僅僅是你在奏折裏所寫的那些吧？”胬兲別有深意道。
“王上聖明！”魳遂俯首作揖，“微臣確實在奏折裏沒有完全寫明自己的想法。”
“那你就說說吧，咱倆還需要拘束嗎？”
說著，胬兲和魳遂朝後花園走去，二人邊走邊聊，護衛們則遠遠的跟著。
“我認為，張白石他還算是個人才。”魳遂說道。
“哦？”胬兲有點好奇，“你在奏折裏不是說他欺世盜名，沽名釣譽嗎？”
“他確實有為了博取美名而虛張聲勢的情況。”魳遂回道，“不過他的一些變革舉措確實讓微臣眼前一亮。”
“比方說呢？”
“比方說，他搞得那些集團公司，還是很有作用的。”魳遂稱讚道，“不管是漁業公司，水果公司，還是蔬菜公司，都積攢了一定數量的食物，可以緩解冥王七地的糧食緊張狀況。”
“聽起來確實不錯，它們的規模如何？”
“規模不算大，隻有幾十人或者上百人，但是一旦走上正軌，規模擴大隻是時間的問題。”
“聽說他在這些公司裏麵用的人都是灰奴？”
“絕大多數都是灰奴，畢竟冥王七地灰奴數量不是一般的多。”
“那冥王七地大街上還到處都是餓死的灰奴嗎？”
“少了一些，但是根本局麵沒有什麽改觀，灰奴依舊是他們的累贅。”
“這就好，我們先不幹涉所謂的公司運營，隻要還有大部分灰奴吃不飽穿不暖，冥王七地對王庭就不會構成威脅。”
魳遂點了點頭，隨後一臉的嚴肅，思慮極深的模樣。
“你又有何擔憂？”胬兲問道。
“我總覺得張白石這個人不簡單，心裏麵想的東西跟大家不太一樣。”
“剛才你們欽差使者團裏也有幾個人，和你是一樣的感覺。你在憂慮什麽？”
“我擔心這次欽差使者團所看到的東西，都是張白石想讓我們看到的東西。”
“你是說他在瞞天過海？”胬兲臉色忽然陰翳道。
“那倒沒有如此絕對，但是也有這種可能性，不得不防。”
胬兲聽後，抬頭反複揉搓著一根花枝，直至將上麵的花朵全部晃掉。
“你當時既然有這種疑慮，為何不繼續深入探查下去？”
“啟稟王上，微臣當時有刻意避開張白石指定的線路進行探查，就發現了他為了讓無所事事的灰奴看起來沒有那麽多，於是將他們藏匿起來，還捆綁著，後麵的結果很可能就是殺掉他們，跟其他領地沒多大區別。”
“這就很好啊，應該由你們欽差使者團自己主導探查，如此了解得才更真切！”
“但是，後麵我們的自主探查就沒有多大效果，主要是冥王七地西境和南境環境太過惡劣，行動處處受限，甚至會有性命之憂。”
“這一點我也聽說了，什麽大螞蟻了，湖裏的怪物魚了，這個確實不是人力所能控製的，不能怪你們。”
“可是，這也是微臣所憂慮的，就怕張白石借此危險，將真實的情況予以掩蓋，讓我們走馬觀花般的見到假的東西。”
“嗯，國師所言甚是，這麽多年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情見得太多了。”
“所以，後麵我想私下裏派人偷偷潛入冥王七地，隻要時間足夠長，沒有不透風的牆，所有的真相必將大白於天下，我們據此也能做好應對。”
“哈哈哈哈……”
胬兲大笑起來，對魳遂非常滿意，“有愛卿在寡人身邊，替寡人盯著任何風吹草動，寡人放一萬個心！剩下的事，國師自己就看著安排吧，要什麽寡人都予以滿足，隻要保證九大領地沒有異動，一切都不是問題！”
“感謝王上的信任！微臣願為王上盡忠職守，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好好好！”胬兲連忙將魳遂拉起來，“寡人當然相信愛卿，你就是寡人的吉祥物！”
魳遂聞言頓時感激涕零起來，受到胬兲國王的如此厚愛，他怎麽能不心潮澎湃。
感動半天之後，他摸摸索索的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了胬兲。
胬兲伸手接過來，並沒有用他昏花的老眼，去看紙上的東西，而是閉眼摩挲著紙張，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
“張白石這小子還是挺厲害的嘛，竟然能整出來這麽個東西。”胬兲閉眼自言自語道。
魳遂剛想張嘴說話，卻見胬兲並沒有睜眼，於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