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君華的愛情

  “我也相信他愛我，但是我無法跟他解釋我那突如其來的心慌。我害怕，害怕因為最初是我先說喜歡，所以永遠隻能由我主動。害怕因為我先邁出了那一步，所以他會理所當然得每一步都應該由我來邁。害怕我愛他比他愛我多很多……”


  又是一年風起，君華站在曾經擁抱過她的地方，眼淚不由地落下。因為懂得這種害怕，害怕她皺眉，害怕她隨隨便便就可以生氣，害怕她一轉身就會輕而易舉地忘記。這種突如其來的心慌是由心底生出來的，畢竟誰先開口，誰就會先妥協。


  記憶中那段單純美好的時光裏，出現了一段，她溫暖了我整個冬天。


  可惜我不是江辰，她不是陳小希。


  我隻是君華，她也隻是不屬於我的清兒。


  我無法一如既往的主動，她也不會隻看得見我一人。


  所以，我和她沒有以後。


  她叫清兒，從外地轉學來的第一天，老師和同學都對她頗有好感。妥妥的乖乖少女，美麗，善良。


  本來彼此沒有交際。如同兩條直線，彼此的軌跡在現在亦或者是未來，不會有那麽一個交點，可是誰又能看得懂命運呢。


  第二年，她憑著超高的人氣和優異的成績當了班長，班主任為了提高班級整體成績，開始同學一對一輔導，她便成為了君華的同桌。


  君華是那種典型的不喜歡讀書，成績不高不下，一副對所有事都不在意，吊兒郎當的男生。


  君華上課總會把課本立著，然後低著頭看武俠小說。看到精彩部分，有時還會拍一下大腿，說：“真特麽好看。”


  她怕君華把老師召來，作為班長，覺得有義務幫助同學好好聽課。用筆戳了戳君華手肘，低聲說好好聽課。


  君華一邊應付著說好的好的，一邊繼續看小說。


  上自習，君華喜歡趴在桌子上睡覺。“班長，我睡會兒，老師來了叫醒我。”


  “不叫你，就讓老師罰你。”雖然清兒每次這樣說，但每次都左顧右盼，老師還在門外，未進教室，就使勁搖君華手臂：“起來了，老師來了。”


  每次的考試就如同一次煉獄的洗禮。這個時候充分體現出了擁有一名好同桌的重要性，卷子一發下來。“班長，靠你了，知道你最好了，快點寫，等會兒抄你的。我替你做值日買早餐，做牛做馬。”雖然有些鄙視君華的無恥，但清兒還是答應了。


  交卷前十五分鍾開始抄清兒的答案，一如既往秀麗的字，成績下來，她一把搶過君華的卷子，看著上麵的成績，皺了皺眉頭，“抄我的才考這麽點兒，君華，你是不是傻。”


  你可知如果我抄多了，老師會懷疑你的，你。是不是傻。


  後來有一天上晚自習，君華突然問“班長，你喜歡什麽花。”


  “我啊，喜歡梔子

  花，潔白無瑕，又散發著淡雅的清香。”


  “哦哦。”說完君華又趴在桌子上。突然心裏想起了什麽，立馬衝出教室。一會兒清兒看到氣喘籲籲回來的君華。問君華去了那裏。“班長，閉上眼睛。”當當當。君華拿出了藏在背後的梔子花。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君華，你瘋了，你從哪兒偷得。”清兒接過花，滿口的驚訝

  “當然是樓下的花園咯，什麽叫偷啊。學校是我家嘛，呐，送給你。”君華滿不在意的回答。看著她有點害羞的臉龐，君華突然覺得，也許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


  事情總不會一如既往地發展，就像一年有四季，春夏秋冬，冷暖不一。


  一天，隔壁班何傑找君華，他成績優秀，陽光帥氣。他帶著笑容和我到走廊一角落：“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聽說清兒是你們的班長，能不能幫我約一下你們的班長，我很喜歡她。”


  君華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就像喉嚨裏卡了根魚刺，吐不出咽不下。作為朋友，無法拒絕，可是君華心裏又不想答應。最後還是答應了他。


  “或許這樣我就可以放下什麽了吧，她和我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君華想到。


  有次君華看見清兒手上拿了一封粉紅的信。心中流露出苦澀的滋味，自己還不能放下嗎。君華強帶著笑容一把搶過粉紅色的信封，開玩笑的看著清兒，眼神中劃過一抹戲謔。


  這一幕剛好被大嘴巴王胖子瞧見了，搶過情書舉過頭頂：“君華喜歡班長。”眾人轟動，有人鼓掌，有人尖叫。君華慌亂地不知該說什麽，拿起書砸向王胖子，他躲躲閃閃，嗷嗷直叫。


  清兒一下子坐在凳子上，把頭埋在桌子裏。她臉上似乎帶有一抹紅暈，慢慢的抽泣了起來。


  大家直呼：“在一起，在一起。”


  君華滿臉通紅，大聲吼：“這情書是我自己寫的，不關班長的事兒。


  正值青春的我們，一點點青澀的愛戀似乎是新玩意兒，瞞是瞞不住的。言論一下傳開：何傑喜歡清兒，清兒拒絕了他，她喜歡她的同桌君華。


  沒過多久，班主任知道了，特意拖堂講早戀的危害。雖沒指名道姓，但大家心裏都清楚他說“班幹部要帶好頭”的含義。


  一向淡然的君華當然依舊沒心沒肺。可突然看見清兒眼眶通紅，抬著頭，努力不讓眼淚流下。此刻，君華突然有些痛恨早戀這個詞，君華知道，在清兒的心裏一直沒有自己，再後來，君華故意和清兒鬧翻。她把自己的桌子拉地老遠，分清界限。


  在老師的注視下，清兒不得不將課桌移回原來的位置。君華傳去小紙條：別難過了，老師不是在說你。君華不斷安慰清兒，但明顯她還是不想理他。


  再後來，君華接到班主任


  通知去了辦公室一趟，直到上課才回來。回來後像變了一個人，把所有的小說收進課桌，拿起筆記本認真聽課。清兒很詫異，也許在她的眼裏君華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吧，也可能我的腦袋被門擠了吧。但無論如何，都不重要了。君華和清兒的關係也漸漸緩和了起來。


  天越來越冷，早晨的霧氣越來越重。即使站在教學樓下，也隻能看清教室微微的淡光。


  每當課間，大家都走出教室在走廊曬太陽。君華總喜歡在清兒身後拍下肩膀，再快速走開。到後來清兒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是誰，然後追著君華說要殺了他。再後來，君華對清兒的好她也不再拒絕。在下課的第一時間幫她打熱水，看著她凍的發紫的手，心裏一陣心疼，立馬跑買來暖水袋。


  後來的日子裏，君華期待每天見到她。


  我們之所以懷念學生時代，不就是為了能見到想見的人嗎，和她鬧，和她笑，沒有任何雜質，就是單純的喜歡。


  清兒沒開口說喜歡，君華也將心藏在了大海深處。我們默契地回應著彼此，心有靈犀，無需多言。


  好景不長，那天君華特別早地到教室，一個人在搗鼓著什麽。清兒剛坐下，君華麵對著清兒，頂著黑乎乎的眼圈，認真地說：“如果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清兒突然有些生氣：“走吧，走吧，我不會想你的，肯定一下就忘記你了。”君華以為她在開玩笑，一向吊兒郎當的他沉默了，沒再說話。清兒開始發慌，開始害怕他說的是真的。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


  後來，老師說君華同學要轉學了。


  大家都在給他寫離別贈言。教室裏彌漫著一股濃烈的傷感氣息，誰都舍不得他離開。


  第二天，作為班長，清兒代表全班去車站送他。


  君華遞給清兒一個瓶子：“這瓶子裏是365個星星，夜晚會發光，它會陪著你的。我走了，再見。”他拉著清兒的手輕輕地擁抱了一下，頭也不回轉身鑽進了長途汽車。


  清兒還沒來得及說再見他就走了，汽車越來越遠，直到小小的影子也消失在遠處。突然好累，心好空，抱著君華送自己的禮物，呆呆地望著汽車離開的方向。


  他真的走了。


  後來的日子裏，清兒渾渾噩噩，每天晚上看著透著微微淡光的瓶子，就會想起君華，他怎麽樣了。是不是還那樣沒心沒肺？是不是有了新同桌？是不是喜歡了別人？是不是已經忘了我？


  一個月後，瓶子的光越來越弱，最後終於沒了絲毫。清兒打開瓶子，將所有的星星倒出來，發現夾雜著一張紙條，以前從未發現，紙條中寫著兩個QQ號碼和對應的密碼。


  第二天一向乖巧的清兒跑到網吧，登上屬於自己的那個號，有君華發來的許多消息。


  第一

  天：清兒，謝謝你來送我。


  第二天：沒有你當我同桌，不開心。


  第三天：好懷念和你們待一起的日子。


  第四天：我很想你。


  第五天：是不是我送的禮物你不喜歡？


  第六天：是不是你真的會忘了我？


  他空間裏還寫了很多日誌。


  才知道，他喜歡我，所以聽著別人起哄說我喜歡他，他很開心，更加放任不管。


  他和老師理論早戀不會耽誤學習的。他要求老師別再提早戀的事，他會帶著我認真聽課。


  他連夜疊了365顆小星星，說不知道該送我什麽，我應該會喜歡這些小玩意。


  他不顧家人反對半夜跑去網吧，申請了兩個QQ號，圖像還是情侶的。怕我們沒了聯係。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是因為他哭了，不舍得離開。不想讓我看到他狼狽的模樣。


  後來清兒一有空就登QQ，可他的圖像永遠是灰色的，無論清兒說了多少遍我喜歡你，還是沒有一點點回應。


  畢業後的幾年，舉行了幾次同學聚會。每次清兒都會通知君華，從聚會開始到結束，清兒格外清醒，期待他，等著他，可到最後總想把自己灌醉，假裝他來過，隻是自己不知道。


  每個人都有秘密，它單純美好，它無可代替，它藏在心裏，它遺落在時光裏。如果重新來一遍，清兒想勇敢些，即使知道他還是會離開，但自己還會告訴他：“君華，我喜歡你，你走了，我好想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