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對質
林碧香為了叫董庸能有足夠的時間成事,自然為他安排妥帖。
東山侯府裏也多得是空置的屋子沒有住人,想找一處地方來暗度陳倉,容易得很。
隻要事成,林茜檀不顧侯府名聲,與外男私會通奸的罪名是跑不了。那到時候,她什麽仇也報了。
本來以為她都已經把煮熟的鴨子送到董庸手裏,是十拿九穩的。結果她左等右等,等來的不是什麽好消息,而是董庸再一次東窗事發!
本來像是那些用來當作客房的屋子,平時雖然不住人,但也都是有人專門負責打掃。林碧香原本的打算,也是利用這點,將林茜檀來一個捉奸在床。
這一天負責的婆子也的確照著平常的時辰在轄區裏巡視一通,意外地發現最東邊的屋子房門是開著的。
婆子本來還以為是風把門吹開,結果走過去一看,董庸光溜溜地被人打昏在了客床上,後腦勺上還流著一點猩紅的血!
事情鬧了出來的時候,林碧香已經散了聚會,剛坐到沈氏那裏扮演她的孝順孫女。聽見動靜,她反應實在太大,沈氏慧眼如炬,狀若無意地掃了一眼過去……
現場的情景據說有些不堪,任憑是誰看了昏迷的男人和男人手裏攢著的一簇散發淡淡清香的發絲,都會認為是董庸欲行不軌未遂,反而被某個誰打暈了。
董庸再一次跟個小醜似的,被人弄了起來,但顯然沒有在楚家時候的運氣。三太太陰薇還未開口自辯就先丟了一回大臉。
誰叫董庸是她的侄兒!
董庸雖然流了一點血,也昏了過去,但稍微醫治醫治就醒了過。,他看著一屋子的林氏長輩,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按照事先和林碧香約好的,咬定了和他在客房裏苟且的人是林家的七小姐林茜檀!
而那根被他即使昏迷了也意外攢在手裏的頭發,便似乎是成了最好的證據!
他本來好不容易得到親舅舅陰韌提拔,被以門客的名義留在陰府效力。陰家的兩個兒子,一個沉迷女色早晚油盡燈枯,另一個出身卑賤被陰韌所厭惡,他母親也跟他說,好好待在舅舅身邊慢慢來,總有出頭機會。
結果他貪圖速成,答應姨母提出的交易,結果一敗再敗,丞相府那邊雖然還給他一口飯吃,但他顯然不如其他門客受陰韌待見了。
所以他想著,不成功便成仁,幹脆賭一把應下林碧香提出的事,辦成了,他姨母陰薇自然會論功行賞。到時,賭本就都回來了……
他回憶結束,更是下了決心,正了正神色再次咬死了在客房中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就是林茜檀。
他這般說,頭一個臉色最難看的自然是林權。竟是問也不問,就要口口聲聲罵著“逆女”兩個字殺去銀屏閣教訓人去。
還是沈氏喊住了他。
董庸口說無憑,那簇唯一被留下的頭發,便成了用來判斷的一個依據。沈氏叫人取了來,拿到鼻尖聞了聞,聞出的確是林茜檀慣用的發露味道,卻不動聲色,有心維護。
陰薇則自然不打算放過“撮合”良機。
正房那兒於是關起門來雞飛狗跳,外頭的奴仆們當然都知道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一個個的全都豎起了耳朵圍觀,隻可惜隔得太遠,又有人堵著門驅趕他們,他們隻能隱約聽見三夫人的聲音一度很大聲……
林家的小輩們自然也被隨後驚動。他們陸續過來的時候,長輩們還在屋子裏麵爭執。除了原本便在裏頭陪伴祖母的林碧香,其他人都是站在外麵的。
林茜檀也不例外。
她眉眼冰冷,身上穿著的依然是原先那套衣裳,隻不過跟在身後服侍她的,成了待梅和綠玉。
聽著正房之內隱約的動靜,林茜檀眼裏怒意盛大,隻想衝了進去,當場就叫一而再害她的人血濺三尺。
錦荷和碧書不像她,及時躲了躲,是把蒙汗藥吸了好大一口下去的。聽待梅說,也是綠玉瞎貓碰上死耗子,本來出去找林茜檀,路上尿急,就跑了去湖邊一個橋洞矮坡底下的草堆裏湊合解決,結果裏麵四五個小廝正把昏迷不醒的錦荷和碧書摁在那兒,正脫褲子脫得歡快!
碧書無事,錦荷卻是被人占了一點皮毛便宜,誰知這丫頭醒來以後聽說,第一個反應的不是她自己吃了一點虧,而是問林茜檀如何了。
越是想,林茜檀心裏潮湧便越厲害,但她不是什麽不懂得控製情緒的毛孩子,眼睫毛一顫一動,再抬起頭來,旁人便看不出她的情緒了。
上天待她不薄,叫她逃過這一回算計。雖然倉促,但她還是給她的好前夫準備了一份不錯的回禮……
沈氏終究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憑著婆婆的身份把陰薇那點小心思給壓製住了,陰薇又不舍得豁出去臉皮明著給林茜檀捅刀子,最終屋子裏頭也沒能把罪名按到林茜檀頭上。於是董庸也就成了唯一的那個替罪羊!
而林茜檀不小心留下的那一撮頭發,自然也就成了董庸不肯放開的救命稻草。
他口口聲聲要求將林茜檀叫來當場對質,他就不信一個閨閣小姐在碰上那樣的事情之後,在看過他的身體之後,還能在神色上半點不露破綻!
林茜檀聽不見裏麵,雖然並不清楚自己有一撮證明身份的頭發落在董庸手裏,但以她對董庸的了解,對方會咬死了她將她拖下水,是毫無懸念的事。
所以,她給董庸準備了一個……男人,隻等著那邊被發現。
正房之中,沈氏也猶豫要不要將林茜檀喊來,正院外麵不多時便飛快地跑來了一個嚇得屁滾尿流的人,說是在發現董庸那間客房的附近一口井水裏,浮上來了一具男人的屍首。
屋子裏的眾人都被嚇了一跳,聞言都暫且擱下了理論董庸的事,問起了那邊的情況。
死了的,是林碧香在外院一貫使用的小廝郭虎,據說屍身都還有些溫涼,一看便是才剛死了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