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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前世夢

  天隆帝禦駕親征,朝中事務全被擱在了顧家手裏。顧屏忙碌,林茜檀的拜師禮便被簡略地一筆帶過了去,大家都不知道,顧屏收的那個女弟子姓甚名誰。


  林茜檀從別人耳朵裏聽見自己拜師的事,也隻是一笑置之而已。


  林茜檀沒有對顧屏隱瞞自己有心踩進朝堂的心思。顧屏聽後,並不在意她對老師心存利用,反而為她調整了入門讀物的類別。


  跟著陰韌,所學甚雜,林茜檀欠缺對朝堂上合縱連橫的係統性認識。她要做的,是與顧屏學來經驗,少走彎路。顧屏直言說她性情當中軟弱的部分根深蒂固,總會時不時影響她行事。


  林茜檀虛心接受,將老師說的話聽了進去。


  旁人說起顧屏招收的女弟子,紛紛不曾放在心上,認為女人多半不能成事。之前還以為顧屏招生,是傳衣缽,結果卻叫許多人都覺得十分失望。


  別人給了低下的評價,林茜檀也不在意,知道林茜檀這件好事的錦荷等人,理所當然憤憤不平的。


  待梅從宋氏那兒回來,說了說宋氏近日的情況,末了,也沒敢說宋氏差一些和街坊鄰裏吵起來。


  起因不過是因為有人嘴欠,說顧屏老了老了總算知道開竅,以招收女弟子為名,實則是弄個女人在身邊紅袖添香。宋氏也知道林茜檀這事低調為好,到底是忍住了。


  不過待梅不說,林茜檀自己也早從顧晴萱的嘴裏知道了。顧屏明知有這個流言,麵對她這個新學生還談笑自若,足見坦蕩。


  待梅隻挑好的說:“嬤嬤雖說是身子有病,可每日裏閑不住,總四處走動,郎中都管不住她。”


  林茜檀正拿了一根鑷子,在香爐裏戳啊戳的。


  “那你下回去,便跟她說,若是想著一輩子不用回來見我,就使勁不聽郎中的話。”


  待梅聽了就笑。


  待梅說著說著,又一驚一乍提了一句:“…小姐猜一猜,奴婢回來的時候,碰到了誰?”


  林茜檀掃她一眼。


  待梅笑說:“說來可是巧事,奴婢碰見那王家的二狗子……啊不對,是晏國公二公子,奴婢在那兒碰見他了。”


  不遠處風光和霽月反應比林茜檀還快,聽見舊主的名字,下意識回頭。


  林茜檀也是微微訝異,不過也並不奇怪。京城不是她開的店,大馬路的,誰都能走。


  待梅見林茜檀似乎不十分感興趣,於是補了一句:“二公子告訴奴婢說,他是回家,他把千石村那兒的娘和大哥給接來了。”


  王元昭把夏三娘給接來的事,林茜檀早就聽王元昭自己說過了,不過倒還真不知道,王家的宅子會和宋氏家裏的那個宅子靠得近。


  待梅說完便退下去。


  林茜檀玩弄了一會兒香爐,站了起來,帶人去了沈氏那裏。


  陰薇恰巧便在那裏,林茜檀過去的時候,陰薇正和婆婆說到林碧香的婚事。


  “……姐妹同嫁一夫,傳出去也是美談。”


  林茜檀心想自己出現得太不是時候。陰薇正繼續前麵幾次,勸說沈氏促成林碧香給楚家做媵妾的事情。


  林茜檀想要撤腳已經來不及了。陰薇看見她,久違地露出了和善的嫡母笑容,對她道:“檀姐兒,你來了。”


  林茜檀自然也呼喚了一句:“母親。”


  兩人嘴上親熱,實際上眼底都是沒有笑意的。


  沈氏依然是個和事老,隻當全不知道底下的小輩那些彎彎繞繞。眼前的這一對母女麵和心不和;兩個兒子近來私底下又在相互捅刀子;沈寧從林茜檀手裏拿東西……


  沈氏笑得跟個彌勒佛一樣,她這輩子,最怕生事,巴不得大家都和和氣氣得好。


  雖在病中,林茜檀卻看不出來老人家病容。沈氏心態不錯,從來是不輕易動大怒。


  林茜檀是媵妾這件事情的當事人。見她“湊巧”過來,陰薇在林茜檀也坐下之後,笑著繼續了話題:“母親,雖說這事當著小輩說不好,不過檀姐兒也是要嫁人的,這事情,如果定了,也是早早晚晚要和她說……”


  沈氏微有不悅。陰薇特地選了一個反常的時辰過來盡孝,已經讓她覺得下意識古怪。還一來就說到林碧香身上去。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呢。


  她上一次的確是有一些被陰薇說動了那方麵的心思,但也沒真的就下了決心。


  陰薇這是綁架她,叫她幫著啊。


  不過心裏不悅歸不悅,至少在表麵上,她還是願意給陰薇一些麵子。


  反正,陰薇的提議,也的確有幾分可行性。林碧香也是她的孫女,她總不好看著她嫁不出去。


  林茜檀於是在那兒聽著兩位長輩和自己試探著提了提林碧香的事,反正左右就隻是一句鬆口的話也沒給。沈氏倒罷了,手心手背都是肉。陰薇卻是不同。


  林茜檀心裏笑,要臉麵,要賢名的人才會被掣肘。她不會受掣肘。


  這件事情,的確就像她自己說的,不是她單方麵就決定的。就算她答應,也還要看楚家答應不答應。


  而且她也不可能願意如了陰薇的願,去幫她們勸說表哥舅舅。


  林碧香是什麽貨色,她也配!

  耳邊還是陰薇的說話聲音:“……你和你表哥,關係一向不錯,隻要你肯照顧妹妹,她下輩子也就有依靠,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什麽情況……”


  林茜檀就是不接茬。


  林碧香什麽情況?不過就是她叫她名聲多臭上兩年再去死罷了,說到底,嫁不嫁,嫁給誰,又有什麽重要的麽。


  別說她不會去說,就是去,說的應該也隻有林碧香行為不檢的壞話吧。


  林茜檀還沒從沈氏院子裏出來,就在夾道口的牆壁後麵聽見兩個婆子在那裏碎嘴了。


  “看七小姐這性子,跟當年先頭那個三夫人一樣,怕也是個善妒的。”其中一個道。


  另一個說了:“你看她,不就是把妹妹帶著一起上花轎,這都不願意,還指望什麽?”


  先頭說話的那個又說了:“誒!你說,她之前每日去看八小姐,八成是裝出來的吧?”


  “嘖嘖,這些小姑娘,說一套做一套,不就那回事……”


  兩個婆子一邊說,一邊就往長廊另外一邊扭著屁股去了,也沒留意到牆壁另外一邊的林茜檀。


  錦荷難得沒衝出去罵人去,林茜檀還覺得好笑:“喲,這一回你怎麽忍住了。”


  錦荷扭了扭嘴,道:“這兒可是老夫人的地方,我罵人一時爽,給我擦屁股的不還是主子你。”回頭傳出去,那說法就更不好聽了。


  林茜檀也笑。她在變,錦荷也在變,錦荷那嘴巴,現在不用人說,她自己就經常管得住。


  順便,林茜檀記了記那兩個婆子是誰。她小心眼,記仇。


  林茜檀於是不去理會已經走遠的婆子,心情頗好地自顧自走了,那一邊把人給坑了一把的陰薇反倒是有些沒好臉色。


  林茜檀的態度明軟實硬,她這一回沒從她嘴裏拿到什麽實質性的承諾。不過也無妨。這本來也是無本的買賣。


  林茜檀現在沒事便去“看一看”林碧香,府裏早就有她這些名聲。


  陰薇不過是在林茜檀所做的基礎之上,借林茜檀拔出來的刀捅林茜檀她自己一下罷了。


  之前府裏的人怎麽誇讚林茜檀,貶低林碧香,現在便能反過來……


  林茜檀則是去了沈寧那兒。


  沈寧不在,倒是林茜檀的二伯林棟正好在那兒碰上了她。


  林棟目前在大理寺裏擔任大理寺少卿,是個能幹的。其實就算是分不到爵位,憑他自己本事,也能有一片天地。


  兩人不過擦肩而過。林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林子榮的冷酷性格,便是像了他。


  林茜檀在沈寧屋子裏坐了有一會兒,沈寧才從外頭回來。沈寧給她名下的幾個姑娘相看親事去了。


  見到林茜檀在,她不意外。林茜檀的來意,她也有所猜測。


  沈寧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回來的路上就已經聽說了正院那裏的事情,自己收了林茜檀的東西,卻要把事辦砸了,臉上也是火辣辣。


  林茜檀來沈寧這兒,為的卻並不主要是自己的事。


  “二伯母看過的那幾個人自然都是好的,也適合八妹妹。不過我母親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她。”


  林茜檀可沒怎麽擔心這事。


  陰薇嫌棄沈寧給找的人沒有好貨色,林茜檀索性順水推舟,說過兩天,忠義郡王府府邸有閨閣聚會,她會帶上林碧香出門去,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給了陰薇一些臉麵。


  林茜檀所說的聚會也不是什麽普通的聚會。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的變相相親會。


  忠義郡王府這相親會老早就四處派發請帖。林碧香沒有接到邀請函,當然隻能是蹭林茜檀的車。


  從沈寧那裏出來,丫頭們便問林茜檀:“主子,你當真要將八小姐帶去?”


  林茜檀笑著與她說:“自然,我可沒有騙人。”


  林碧香這麽成日躲在院子裏不出去,陰薇這個做母親的,當然最著急了。


  忠義郡王府弄這一出,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從蕭太妃的嘴裏可以知道,忠義郡王府這是奉了宮裏的命令,給幾位皇子挑女人。隻有挑剩下的,才是給那些赴宴的公子的。


  同樣的聚會,上輩子林茜檀沒有去過。那個時候她已經因為和董庸的事,被嫁去董家成了邀請範圍之外的“夫人”級別。


  陰薇一番苦心,林碧香卻不太能夠領會。


  她隻覺得自己一再丟臉,不肯出門。


  偏偏陰槐那個罪魁禍首之一,在出了事情之後,仍然該做什麽做什麽。日子過得滋潤!

  不過待她聽采彤說陰槐被人給打了一頓,臉都毀了,林碧香突然就心情十分舒爽。


  本來不肯答應的事也答應了。


  林茜檀見她答應,又給林抒塵送了一個口信去。帶一個是帶,帶兩個也是帶,這是沈氏這個做祖母的人的意思,是叫林茜檀把兩個妹妹都給帶上了,也叫她們露露臉。


  這事還有幾天,並不急,林茜檀暫且擱著。王元昭那兒的事或許還更著急一些。


  綠玉跑了這一趟腿,將王元昭之前索要的那個鞋子給送了去。


  北地地形複雜,又是到了夏日暴雨時,一般市麵上的鞋子,總是沒有防雨又結實耐穿的。


  林茜檀既然答應了,索性就花了工夫做了,王元昭前兩日借著霽月的嘴說他這兩日就不在京裏了,玩笑一般問了問,鞋子什麽時候做好。


  林茜檀於是加班加點給弄了弄。


  綠玉出門跑了一趟,就那麽巧給碰上了正好過來林家假公濟私送公文的楚絳。綠玉機敏,並沒有告訴楚絳她手裏那一雙男鞋是給誰送去,隻推說是她自己做了,送給友人的。


  綠玉反應也算快,不過可惜的是楚絳認得林茜檀的繡工手法,知道這是誰做的。林茜檀以前缺錢的時候,偶爾也做些繡活拿去賣了換錢,這事楚絳知道。


  綠玉去了,楚絳有那麽點兒心不在焉的,把公文給林權擱下,便離開,也沒有往裏去。表妹早就拿回姑母留下的嫁妝,怎麽還會缺錢?


  林茜檀沒出來見一見他,反倒是林碧香聞訊,跑去了偶遇。楚絳溫和有禮,並沒有把自己對林碧香的不喜歡擺在臉上。


  而這在林碧香的眼睛裏看來,就更是郎君的溫柔了。


  林茜檀聽說之後一笑置之,兩人從小青梅竹馬,她對楚絳的感情更多是親情,楚絳來,她做不來火急火燎跑出去見一麵的事。


  對於林碧香來說,卻是完全不同。她有那麽一點破罐破摔的意思。反正她名聲也臭了,做什麽不幹脆豁出去一些。


  綠玉回來說,王元昭很喜歡她做的鞋,拿到就穿上了。


  林茜檀也高興,畢竟用足了料做的,對方滿意就好。


  天隆帝親征,並不是所有的兵馬都和他同行。皇帝自己帶一批人,諸如糧草運輸之類的東西卻是有另外的大軍先運送出去的。


  王元昭隔日果真就披了戰甲,帶著他那一隊兵將上路去了。林茜檀沒有去送,倒是叫風光和霽月代表著去送了一壺餞行的酒。


  這也是王元昭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出征。王善雅是去親自送行了的。見到東山侯府的七小姐送酒來,他並不意外。


  同樣送了餞行禮的,還有魏家。


  城門樓內,一輛馬車上,魏嘉音正微微掀開車簾,偷偷往正在開拔的兵馬處看了一眼。


  她對婚事抵觸,卻還是在丫頭銀霜慫恿之下來了。這會兒看見開拔的大軍,她心潮澎湃,被城外列隊整齊的男兒豪情所吸引。


  銀霜是魏嘉音的心腹,魏嘉音也是聽了她的勸,這才“路過”這兒,倒不是特意為了誰過來。


  數日之前,陰槐當街強搶民女,事發當時,她在現場。


  本來她要叫自己的魏家護衛好好教訓陰槐的,結果是王元昭搶先出手救下了人,還把那小姑娘給一路送回家去。那些,她都跟在後麵,看得一清二楚的。


  如若不然,銀霜勸說,她也不會不拒絕了。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家的餞行禮送到之後,又有兩個看上去有點眼熟的丫鬟,送了一壺酒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如此大膽,倒追男人。


  她沒有多想,放下簾子,回頭無意看到車子裏一個小丫頭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她把簾子擱下,小丫頭毫不遮掩自己的失望。


  這小丫頭,便是那天陰槐看中了,強搶的民女。


  魏嘉音看了便笑:“別看了,看不見了的,那邊都準備出發了。”


  卉生於是臉紅地低下了腦袋。


  英雄救美,美人交心,卉生明顯對救了她的男人生出有別於報恩之類的情緒。隻是她出身太差,配不上。又聽說魏嘉音就是那男人的未婚妻,便心甘情願說服爹娘將她賣進了魏家,做了魏嘉音身邊新上任的丫鬟。


  被一語道破,她羞澀,魏嘉音想的卻是,反正自己也看不上王元昭,又礙於父母之命不得不成親。到時候正好把這個姑娘安排給他,好替自己省事。


  王元昭剛好就在離去前,看了城門一眼,眼看著城門那兒許多女眷來送各家的男人,他轉了一圈,好像清楚又好像不清楚自己是在找誰。


  魏嘉音反正都出了門,便上林茜檀的店鋪光顧了一通。


  以她和林茜檀的關係,掌櫃的自然知道給她打折。


  說來也巧,店裏正有幾個人在說錦華。


  魏嘉音無意轉頭一看,隻見那邊說話的人,還是她認識的。


  廣寧伯家庶出的女兒陳靖瑤正約了幾個人出來逛街購物。逛到這兒,便進來看了看。


  她們自然也認識魏嘉音。兩邊一番寒暄,魏嘉音被她們邀請著,去了樓上的雅間說話。


  不過是麵子上的交情,魏嘉音隻是簡略應付她們,就想走人。不過陳靖瑤等人討好她也來不及,又怎麽能夠輕易地放她離開。


  店裏的事,自有人傳到林茜檀的耳朵裏。陳家的人爭軍中職位爭不過忠義郡王府,倒是在這過程裏,陰差陽錯趁機和魏家攪和到了一塊兒去。


  陳靖瑤勾搭魏嘉音也是有緣故的。陳靖瑤的親舅舅,就在魏家手底下做事。


  齊楚秦魏四家,前三家都處於一個相對衰落的狀態。隻有魏家,仍然春秋鼎盛,像是一隻潛伏在側的猛虎,但又因為清貴無權,而不容易引起注意。


  魏家雖然家族勢大,但族中子弟少有從事實際的要緊職位,也不怪幾代皇帝都能夠容忍它了。


  不過從最近的情況看來,魏家的人像是也隱隱開始轉了風向。


  魏嘉音托人給林茜檀送了邀請,請她上門去。林茜檀沒有拒絕。林茜檀從腦子裏搜索記憶,隱約想到前世到她死去的時候,魏家的情況。


  “我們家小姐說,今日在七小姐你的地盤上洗劫了一通,心下過意不去,所以隻好把魏家埋了幾百年的酒壇子也開出來賠罪。”魏嘉音的丫頭道。


  林茜檀笑了:“她想請我白嫖古酒就直說,還找這些理由。”魏嘉音買去的那些珠釵,雖然昂貴,但有錢就能獲得。


  不像名門魏氏地底下幾百年的珍藏,就是去搶也未必搶得到。


  丫頭笑著去了,林茜檀於是想著,古酒價值不低,她該帶個什麽禮物去,補一補這中間的差價。


  丫頭前腳剛走,天上便烏雲密布地下起了雨來,這夏日的天氣就是這樣,雷雨說來就來,連個招呼也不跟人打。林茜檀暗想那魏家的小丫頭大概要在半路上被淋成一個落湯雞了。


  每年這個時候,總是雨水最多的時節,林茜檀被困千石村還是隻是去年時候的事情。大商河網密布,有時候下起雨來,沒完沒了,林茜檀深有體會。


  天上的雨下來,一下就暴雨傾盆了兩三個時辰。院子裏的水也漫了上來,雨水大到就是眼前一丈遠的地方,也看不清。


  左右無事可做,林茜檀索性躺下早早歇息。這一閉眼,就夢見了一些奇怪的景象。


  千軍萬馬之中,一個被白霧籠罩、看不清容貌的高大男子駕著一匹駿馬,領著大軍攻破城門,一身煞氣。


  另外一邊,同樣也是瞧不清楚的男人則是從容不迫地從另外一個城門破門而出。


  城中兵馬廝殺,一派亂象。她行走其中,卻沒有人發現她。


  來來往往的人,都穿過她的“身體”,自己做自己的事,她看得見他們,聽得見他們,卻摸不到所有的人和事。那個一身煞氣的男人,分明是在指揮作戰,戰場之上的他卻不合時宜地抱著一個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女人坐在馬上。


  一陣又一陣轟鳴聲音當中,廝殺的血氣彌漫了視線。林茜檀眼前的白光也越來越強,強到漸漸叫她脫離出了夢境,將她推回現實,到了清醒。


  林茜檀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十分熟悉的床幔。她眼神迷離了有一會兒,方才掙紮著回過神來,認清了今夕是何年。窗外的雨沒有停,拍打得門窗也“啪啪”作響,葉子落下,掉在水裏被大雨欺淩,是前世,不是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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