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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宮寒

  兩家合辦家宴,為冷清的節慶增添了幾分喜悅之色,行宴過半,眾人都有了些微醺,大家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各自尋找合適的角落待著去。談話的喧鬧聲,飯菜果酒的清香,還有五彩繽紛的錦繡華服。朱門酒肉未必臭,路邊卻是一定有凍死骨的。


  楚家人口不多,倒沒怎麽。以王家的人口,就分明可以看得出來各個房頭都是誰和誰比較親近。


  除了老國公王群之外,幾個輩分和王善雅一樣的,都待在一起。他們都是同一代的兄弟,關係自然親近。


  但到他們各自的妻妾子女,卻沒有他們那樣的情分。就是同一個父母生出來的,也親疏有別,各有想法。


  最典型的莫過於王庭鈴和王庭鈺這對雙胞胎姐妹了。


  王庭鈴不喜歡林茜檀,王庭鈺就偏偏和林茜檀親近。林茜檀名下妝品店裏的一些賺錢方子,還是她免費提供的。


  這樣的日子,她也和林茜檀湊在一起。今日來,林茜檀送了分紅過來給她。她坐輪椅,林茜檀就推著她,兩人繞著平芳園走。


  王庭鈺拜她的雙胎姐妹所賜,從小腿腳不便,也因為這樣,所以根本不怎麽出門,對於這樣因為時疫被困不能上街的情況,倒是不覺得難受。林茜檀喜歡她毒舌坦率,願意和她待在一起。


  楚絳看林茜檀和王家四小姐一道,倒是放了心,王家公子邀請他暖亭中坐,他欣然接受,一群年輕公子仰慕楚絳年紀輕輕就已經官至參知典事,都有個跟他取經的意思。


  參知典事,位尊於六部之上,相當於是鏈接百官和丞相的一個重要職務。


  楚絳在意妻子,反過來也一樣,林茜檀也重視楚絳態度,想努力收心,和他過日子,就會去盡量在意他的動靜。


  看了一眼,回頭過來,對上的卻是王庭鈺揶揄的眼神。


  “就這麽一會兒,都要看來看去,就這麽一刻也不舍分開?不怪別人說楚大人‘溫柔鄉,英雄塚’,看來還是我的不是了,居然這麽不解風情,拉著你一起,真是該打。”


  王庭鈺也有牙尖嘴利、十分可愛的時候,隻不過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見識罷了。


  林茜檀臉上忽的一紅,“說什麽呢。”說著,又將王庭鈺的輪椅推得更遠了一點。


  “我家其實景致不錯,”王庭鈺這天心情還算不差,再加上相處著的又是自己喜歡的人,話也比平常多一點,“這裏往北走大概半盞茶就是我的院子,可惜你一直沒怎麽去過。每次叫你來,你又不來。”


  林茜檀有些歉意,“不是我不去……”


  話說一半,就被王庭鈺給截斷了:“是因為我那個好三姐姐吧?”


  提到王庭鈴,王庭鈺不像以往那樣不喜,幸災樂禍之色不加掩飾。林茜檀聽說王庭鈴被人以“身有惡疾”退婚,最高興的,莫過於王庭鈺這個雙胎妹妹。


  按理說,雙胎應該最是相親相愛,但王庭鈴害人在先,又明裏暗裏打壓在後,王庭鈺早就不把她當姐姐:“她害我這一輩子都是個走三步就要歇一歇的瘸子,我也叫她嚐嚐身上帶著不好名聲的滋味。”


  這大庭廣眾之下,說不準哪裏就有一個人聽見她們說話,王庭鈺卻是半點也不在乎自己說這些被人聽到。


  林茜檀卻有所顧忌,她不能不顧名聲。而且王庭鈺做這事,她也出了力氣。也正是因為這樣,王庭鈺對她比起之前更加親近。


  王庭鈺說這話說得巧,王庭鈴就在旁邊幾步遠,將她這話聽了去。林茜檀扶著王庭鈺走出一個十字岔道,剛好和她迎麵碰上。


  王庭鈴幾乎用吃人的目光看著自己在娘胎的時候就在一起的妹妹,如何賭咒罵人,自然不用說,林茜檀也遭了池魚之殃。


  王群本來安排王庭鈴嫁去陸家,是王庭鈺背後算計,現在誰不知道王家三小姐那方麵可能有點問題,生不出孩子來。這件事情,本來知道的人不多,王庭鈴還想不動聲色將自己調養好。


  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王庭鈴狠狠瞪著妹妹和林茜檀,王庭鈺反而更高興了。


  陸家,就是如今風頭正的那個陸家。


  林茜檀不想叫她前任的婆婆過得太舒服,這門親事,也是曾經的董陰氏、如今的陸陰氏從中牽線,讓陰氏不痛快,她義不容辭。


  何況陰氏同樣也惦記著她。


  她出嫁,身邊的丫頭或去或留,不免需要另外再買的。這事她交給沈寧代勞,結果沈寧請來的牙婆事後被查有些問題,她收受金錢,暗行不軌。


  陸家的公子陸靖遠就是王庭鈴的原婚約人

  兩姐妹又有些爭執,王庭鈴顧忌著家裏長輩對她的態度,並不敢在中秋家宴這天弄什麽太大動靜,王庭鈺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大勝而歸。


  一場熱鬧,當然並不隻是這一對姐妹幾句口角而已。王家的兄弟同樣不落人後。


  林茜檀推著王庭鈺走到平芳園的抄手遊廊下麵,王家的兩兄弟在那裏同樣也有一番對話。


  張穎如和王善雅夫妻恩愛,所生育的子女不止王元暄和王庭鈴姐妹。正和王元暄來到角落裏說話的,是王家的嫡長子王元曜。


  “你說你,不是人家的對手,還上趕著找虐,圖的是個什麽?”這說話的人,林茜檀覺得陌生,應該是王元曜。


  剩下一個,自然是王元暄了。


  “我不過是看不得他囂張,一個私生子也敢在這家裏橫行,如今就連母親也對他改了態度。”


  像是聽見輪椅滾動在草地上的聲響似的,那邊的對話戛然而止,但無論是林茜檀還是王庭鈺,都猜到兄弟倆話中所說的那個“橫行的私生子”是誰了。


  也不怪王家人裏大多並不喜歡王元昭,王善雅的確是偏心得很。據林茜檀知道的事情,就有好幾個。她開地道,也是王善雅私下安排的。


  就是不知道這二狗子又做了什麽事情,惹得王元暄按捺不住出手了。


  王元暄看是自己的四妹妹和楚家的少夫人,眸光閃爍,他本來想說,王元昭拿了王善雅的兵符,私自調人幫他“打群架”,這樣的事情,王善雅也縱容他。


  “想知道?那你自己去問如何!”王庭鈺好笑,她也想知道她那個二哥是做了什麽了。她好說歹說把林茜檀騙去了她的院子,周圍沒人,她更是放開了說。


  林茜檀的思緒還沉浸在剛剛和王氏兄弟碰麵的場景裏,她隻知道前兩天王元昭手上有規模不小的兵馬調動,不知動用晏國公府自身兵力,是不是和這有關。


  她們和王家兩位狹路相逢,雖然沒說什麽,不過她卻忍不住去想這些。王庭鈺的打斷,來得及時。


  作為王家唯一知情的人,王庭鈺也許比起其他人都更加清楚和自己頗有交情的一對男女彼此之間那點心思。


  不過這世上的姻緣難說得很,她其實老早就覺得林家姐姐喜歡她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哥哥,所以才會驚訝於對方到最後還是選擇一路推進自己和舅家的婚事。


  而她那個二哥,自然也就在那之後無所謂一樣地答應了和魏家結親了。


  林茜檀卻沒在家宴上看見王元昭和魏嘉音。


  按照王庭鈺的說法,這對新結成的夫妻回了魏家,稍微晚一點才有可能會回來,應該還可以趕一個家宴的尾巴。


  *

  到了月亮升得老高的時候,王元昭和魏嘉音果然姍姍來遲地從王家趕了回來。


  隔著人群,林茜檀看到魏嘉音麵色紅潤地站在王元昭的身邊,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就知道他們去魏家過節,大概是不虛此行了。


  林茜檀再去看王元昭,而王元昭有意無意地也掃視過來一眼,像是也在看她。因為是在魏家的地盤上,他不能不配合著魏嘉音,魏嘉音高興之下,回來的路上突然往他臉頰上吧唧了一口,他到現在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過到底人多,那一眼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隻除了個別有心之人。


  楚絳便是這有心之人之一,然而他掩飾情緒的功夫很好,甚至於還在中途入座的一對夫妻坐下之後帶著酒杯過去敬酒。


  魏嘉音尤其高興,楚絳敬酒,她也不用王元昭再替她擋酒,自己咕嚕咕嚕地就喝了三杯烈酒下去。


  中秋宴舉辦得十分成功,中間雖然有少許瑕疵,但賓至如歸。大家都喝得有些上頭。


  到入夜,林茜檀便覺得,楚絳……似乎比起平時要瘋狂一些。


  楚絳在那種事情上十分勤奮,除了因為出京而不在京城的幾天裏,隻要他有在家的時候,可謂都是加班加點的。林茜檀開始時不時撫摸自己肚皮,猜測裏麵會不會已經有了一個真正傳承楚氏血脈的孩子。


  過了中秋,天氣便急轉直下一樣,迅速變冷,家家戶戶都燒起了火爐,本來已經開始落下的葉子就落得更多。院子裏的小丫頭們,每天都在忙著熱火朝天地清理飄了一地的枯枝敗葉,忙碌得很。


  楚家大廚房的采買置辦了一堆雞鴨魚的,再加上一些珍貴藥材,特地按照楚家祖傳下來的藥膳做了許多吃吃喝喝的,秋季幹燥,正是需要好好補補的時候。


  為了讓林茜檀能夠盡快懷上子嗣,那些湯湯水水的裏麵則是加了許多調養女人身體的東西。至於楚絳的那一份裏,加的則是促進氣血的藥材。


  因而中秋之後的那幾天,林茜檀簡直就是遭罪。


  到最後,楚絳也心疼,幹脆就是要麽去書房待著去,要麽就是去了通房妾室的屋子裏。那些湯藥,是江寧娘逼著他喝,湯藥一進肚子裏,有些事情,就確實不是他能夠隨便控製的了。


  林茜檀也隻有在他不在的時候,才會睡得舒坦一些。江寧娘用的那些湯藥,一味隻是對男子身子好,哪裏管她。反正對於江寧娘來說,隻要她能夠受孕,其他的事情,江寧娘才不理會。


  江芷悅就是在這個時候,湊了上來的。


  府裏弄了湯藥,江寧娘也給江芷悅弄了一份,說是她早晚要嫁,不如趁早調養。那些湯水並不好喝,但是江芷悅是一滴不剩地喝進去了。


  江芷悅裝傻充愣,又跟個牛皮糖似的,在楚家一住就賴著不走了。反正也沒有人會去趕她。隻要楚絳有在家裏的時候,她就總是會時不時“偶然”出現在楚絳出現的地方。


  林茜檀一副知道了也無所謂的樣子,倒是鍾嬤嬤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看林茜檀全然不動彈,她反倒是最著急的那個人。


  林茜檀是真的並不介意楚絳在屋子裏安置一兩個人。說到底,她對於他,可能更多是當成一個親人,而不是一個男人。


  既然是把對方當成兄長,又怎麽會從心底去介意他今天明天的是睡在哪個女人的床上。


  林茜檀寬鬆的態度自然讓江寧娘和江芷悅都十分滿意。江芷悅更是鉚足了勁。


  楚絳卻無意把江芷悅給弄進府裏,別說他根本不喜歡她,再說了,如果把她弄進府裏,本來應付婆母就已經頭疼的林茜檀,豈不是還要再煩惱一個江芷悅。


  鍾嬤嬤也是這麽一個說法。


  林茜檀安慰鍾嬤嬤說:“別說眼下多事之秋,表……夫君是不會輕易鬆口。就算是讓她進了門,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鍾嬤嬤有一些不解。


  林茜檀道:“嬤嬤認為,母親和表妹是個怎樣的人?”


  鍾嬤嬤心道,夫人和表姑娘行事做派都有一些任性妄為,胸大無腦,一切都是因為她們的成長環境太過順遂。


  不過以前是這樣,從今而始,就有一些不好說。


  鍾嬤嬤於是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林茜檀低下了頭,並不去接鍾嬤嬤的話,江家遭遇變動,江家姑侄隻有更加用心惦記楚家的財產,在這一件事上,她和江寧娘、江芷悅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


  因為對丈夫心虛愧疚,所以在嫡出子嗣的事情上,江寧娘並不會很明顯地使絆子,但隻要江芷悅能夠嫁到楚家,還是能拿楚家的錢,去填補江家的窟窿。


  不過,就算是江寧娘心裏有什麽想法,隻要楚漸還在一天,她的地位就絕不是江芷悅之流可以撼動。楚漸保楚氏血脈不斷的念頭是更加不可以妥協的。等到將來,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楚漸沒了,不出意外她的孩子也大了。


  這時候是八月底,林茜檀已經連續吃了數日的大補湯,郎中進進出出為她把脈開藥的,也有兩三次,郎中每次都說她身體健康,受孕不過是時間問題。


  聽到這個,林茜檀本人並沒有什麽喜色,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清楚,又不是沒有過相關的經驗……


  高興的,除了楚漸和楚絳父子,就是林茜檀身邊伺候的人。


  林茜檀像是嘲諷似的,想起了董陰氏,口口聲聲說她的肚皮不幹淨,嚷嚷著要給兒子納妾。現在的陰氏在陸家過得實在不算好,對上沒有姿色,對下沒有子女,雖說是個蹭飯吃的工具人,不過手裏有錢,也能夠時不時給她找一些小麻煩。


  令林茜檀覺得奇怪的是,陸家的人都對陰氏不太好,卻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陸靖遠……


  林茜檀每每還給陰氏的招數,像是都被陸靖遠給攔截了下來……


  林茜檀叫人把例行公事過來給她把脈的太醫給送出去。心裏對於太醫說的那些話,並不當回事。


  楚絳回來的時候自然要問起太醫過來都說了什麽。


  林茜檀據實以告。


  楚絳這才知道,林茜檀有輕微的宮寒之症。


  林茜檀道:“宮寒是女人常有的毛病,太醫們通常為了穩妥,一向喜歡把事情誇大了說,以引起病人重視,不必擔心。”


  楚絳自然不能不上心的:“那麽我能夠為你做些什麽?”他委婉推卻了林茜檀伸手過來幫他脫去沾了外麵一身灰塵的衣服的那隻手,自己把衣服脫了下來。


  所謂宮寒,不過是用藥調理而已,男人又能做什麽。


  林茜檀雖然說了不用,楚絳還是上了心,當天晚上就去不知道問了誰,到了夜裏睡覺的時候不做夫妻該做的事,而是用學來的按摩說法,幫忙林茜檀舒展筋絡血氣。


  林茜檀覺得,很是暖心。


  夜深人靜時,楚絳再一次半夢半醒之間伸手過來擁抱她,她隻猶豫了一瞬間,就順從地靠了過去,心想著,這樣子,或許也不錯。


  楚絳這天晚上於是夢見自己做了父親,夢裏他和林茜檀生活在現在這個庭院裏,孩子天真爛漫的笑臉,妻子微笑著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父子玩耍……


  這是一個十分不錯的夢境,美妙到楚絳再次醒來的時候,臉上都是笑著的。還是醜時的時辰,外麵天還黑著,他已經要起來,出門去上早朝,林茜檀還在睡著。


  隻不過和平日他起身來林茜檀也毫無察覺不同,這一次,林茜檀睡得十分充足,他剛動彈身子,林茜檀就像是察覺到了,蠕動了起來,睜開了眼睛。


  “你要去上朝了?”


  “嗯。”楚絳心裏的喜悅淡了一些,兩人這都成親多久,她怎麽……


  以前還知道喊個“表哥”,現在卻是成日“你”啊“你”的。


  喊一句“夫君”就那麽難嗎。


  不過林茜檀笑意盈盈的樣子,又很快取悅了他:“我去給你選衣裳。”說著,就要坐著楚絳旁邊的床位,挪著屁股踩出床去。


  太陽還沒有升起,屋子外麵清冷無比,禁閉的房門之內,一日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火盆子和逐漸用起來的地龍,將屋子烘烤得暖乎乎的。


  錦荷起得早,卻還有一個人比她爬起來得更早。她到的時候,隻見碧書正滿臉通紅地站在主子屋子前麵的台階上,蜷縮著身子揉拳頭。


  碧書看到她,連忙將她往外拉。錦荷也是漸漸靈敏,看她這個動作,就知道屋子裏怕是又有什麽動靜。


  她卻像是故意不知道似的:“昨天晚上,主子屋子裏不是你值夜?你怎麽站在這外麵。”


  碧書瞪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碧書心道,就是因為她在屋子裏值夜,這才要躲出來。兩位主子如今總算開始有點夫妻的樣子,她心裏欣慰。有些事情,旁觀者清,林茜檀自己恐怕都沒有注意過,和楚絳成婚都已經將近兩個月,她對待丈夫,哪裏有一個妻子該有的樣子。


  既然不能打擾,兩人便幹脆走得稍微遠一些,等著楚絳出門,她們好該幹什麽幹什麽。


  楚絳還要上朝,自然不能多耽擱,不多時,他果然便衣冠楚楚地自己開了門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屋子裏的林茜檀不一會兒果然叫她們外麵兩個去準備湯水。


  兩人答應著,將廚灶上看火看到睡過去的婆子給叫了起來,準備了一大桶水。婆子嘀嘀咕咕的:“大早上的,還讓不讓熬了一晚上的人睡覺……”


  一大早的,屋子裏就有些忙忙碌碌的。林茜檀休息了有一會兒,起身來去了江寧娘那裏。她麵色紅潤,本來就因為年輕而緊致的肌膚看上去更加光亮潤澤,江寧娘看得心裏有一隻名為嫉妒的蟲子狠狠地啃食著她的心……


  江寧娘更年期來得早,身上痼疾也多,一來二去,不僅臉色變差,就是膚質也差了不少,這世上就沒有女人願意看到自己變老的。


  林茜檀也並不意外,江芷悅會出現在江寧娘那裏。


  看見林茜檀來,剛剛還歡聲笑語的屋子裏,笑聲一下子戛然而止,仿佛在訴說著對她的不歡迎似的。林茜檀當不知道,仍然從容進入。


  楚漸和楚絳一樣,也是要去朝上點卯的,一大早就出門了。


  家裏也就這麽兩三個女眷,自從楚靈遠嫁,家裏更是沒有人聲了。


  江寧娘於是想著,趁著冬日還沒有來,她想著帶上林茜檀和江芷悅上山。隻不過這一回,求的不止是平安,還有孩子!


  自然,江芷悅才是她主要想帶的人,至於林茜檀,自然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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