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你為什麽收手？
那本來崩裂的龍甲，居然連接在一起，仿佛有一種獨特的生命力。
而在龍甲之中被雷電轟得殘破的軀體，也漸漸愈合。
陶龍龍深吸一口氣，意念催動龍氣。
他聽到了身體裏傳來的呼嘯之聲。
每一聲呼嘯，都帶著磅礴的力量。
像是要衝破某種屏障，抵達更高的地方。
若悟長老麵露驚異：“好小子，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夠突破？”
接著又哂然一笑。
“那又如何？淬境之下，在我眼中，都是螻蟻！”
雙掌一合，驟然打開，迅速拉向兩邊。
頓時之間，狂濤駭浪，洶湧撲去。
好像是天崩地裂，滔滔洪水席卷人間。
“師伯，你趕緊住手，要不……我就跟你拚了！”
洛小羽尖叫一聲，竟奮不顧身朝著那席卷而來的洪浪撲過去，並擋在陶龍龍身前。
當即有一道厚厚的透明屏障擋了過去。
轟！
滔滔洪水立刻砸在屏障之上，把它打得四分五裂，驟然崩塌。
隻是稍微阻擋了一下那激烈無比的攻勢而已。
它照樣還是洶湧而來。
“小丫頭，別以為你是若思的徒弟，我就不敢動你！惹火了我，照樣讓你粉身碎骨！”
若悟長老厲聲大喝。
突然之間，天空之中傳來一聲極為清冷的聲音。
“誰敢殺我徒弟？若悟，你麽？”
言語當中，透出深深不屑。
緊接著，一道人影自天而降，落在洛小羽前邊。
那是一個顯得約有六七十歲的老婦人，臉上雖然頗多皺紋，卻掩蓋不住昔日芳華。
一雙丹鳳眼，更是透出赫赫神光。
洛小羽驚喜地喊起來：“師父！”
若悟大驚！
那洪水猛浪頃刻之間頓住了。
在洛小羽師父也就是若思長老的麵前頓住。
浪花還保持激蕩的樣子，卻連一片都沒有掉下。
長長的一大片浪濤，都在空中凝固住了。
看起來頗為神奇。
不過，這不是若思長老的功力所致。
她就站在那裏而已。
若悟長老隔著二十幾米長的浪濤看著她，目光顯得很複雜。
驚喜、仇恨、痛苦、愛慕……
什麽什麽都有。
他咬著牙問：“你為什麽不躲？也不攻擊？”
若思長老的神情好像跟他差不多。
“你為什麽收手？”她淡淡問。
“我……我……”
若悟長老居然無言以對，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而洛小羽乘機將陶龍龍拉到一邊，低聲說：“哎呀，我師父來了，我們有救了。而且，我們還有熱鬧看了，這是一對歡喜老冤家啊！”
陶龍龍吃力地點點頭，他支持不住，一下坐在地上。收起龍甲和方天畫戟，看看自己身上，到處都是焦灼的印記，不乏皮開肉綻之處。有的傷口，依舊深可見骨。
盡管聖手靈氣奮力工作，明顯比以前的愈合速度要慢。
“你們家的這個超級長老也太狠了，幸好我的盔甲也有自動愈合的功能，要不，以後我不是要穿著乞丐裝跟人打？”
陶龍龍咬牙切齒地發揮著苦澀的幽默。
洛小羽噗嗤一樂，趕緊掏出一顆朱紅色的果子。
這顆果子鮮豔非常，好像剛從樹上摘下來的一般，透著一股芳華，甚至帶著一種光輝瀲灩的神采。讓人看著，就非常有胃口。
“千年朱果，上品靈藥。你吃下去，很快就能恢複內氣！”
陶龍龍笑嘻嘻地：“一人一半，你先吃！”
洛小羽搖搖頭：“我不要，我還好，都給你吃！”
趕緊把它塞進陶龍龍嘴巴裏。
頓時，果汁化作醇厚至極的液體，如同客家娘酒一般，流入喉嚨。沒多久，就化作一股溫和而浩蕩的能量，比之前洛小羽給他服用的任何一種靈丹都要令人感到舒爽。
龍氣立刻活動起來，大口大口吮吸能量，轉化為內氣。
忽然間，陶龍龍感到渾身一震，全身骨頭似乎湧進一股激流，浩蕩奔騰。
雖然沒有恢複全部內氣，但卻感到有什麽不一樣了。
第二隱脈，也是白虎星宿群，尾部又點亮了好多顆星星。
洛小羽一陣驚喜：“嗨！恭喜你正式晉級中級淬境強者，淬氣境一層！”
“同喜同喜！”
陶龍龍與她相視一笑。
看著若悟憋了個臉紅脖子粗，若思嘴角竟勾起一絲微微得意的笑。
她卻又厲聲喝道：“我什麽我！為什麽收手？你就把你的天降狂瀾朝我轟過來呀！反正，九十五年前你也不是沒做過。你怕什麽？”
若悟懊喪地大聲說：“九十五年前那一回，我已經明確跟你說了，是我不對！我跟你道了多少次歉了？你還沒原諒我麽？”
若思嗬嗬冷笑：“原諒你？你讓我怎麽原諒你？九十年前那一次呢？八十八年前那一次呢？七十九年前那一次呢？還有七十一年前那一次……五十一年前那一次呢？”
若悟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唇刀舌劍，絕對互不相讓。
兩人之間橫亙在空中的巨浪，仍舊一動不動。
估摸著它要是有靈，就會高吼一句：你們累不累啊，我累了！
陶龍龍倒是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他低聲問：“這到底是在幹嘛？聽起來挺複雜，怎麽好像在演瓊瑤劇？兩個都一百多歲了，還這麽愛吵愛鬧？”
洛小羽微微歎氣：“跟演瓊瑤劇也差不多吧？雖然我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我師父心情不好時也嘀咕過一些。兩人老早老早……十多歲的時候吧，就相互喜歡來著，都是當時的天縱英才，心高氣傲。加上吧，愛情總會讓人變得十分敏感多疑什麽的，矛盾不斷！”
她越說越低聲：“聽說啊，上次兩人見麵還是三十五年前，那時候都七八十歲了，居然還爆發大矛盾，狠狠打了一場。那是山崩地裂了！兩個人都打算各自遠走天涯，最後還是為了聖羽殿，沒有走成。但從那以後，各自居住在聖羽殿範圍內的一個角落，盡可能隔得遠，決定老死不相往來！這回是為了我的事，師父不得不來了吧？”
陶龍龍聽著搖頭晃腦，也是有些唏噓了。
“聽著挺不容易的，沒準你師父也是借這個機會來見見老情人。”
“嗯！”
洛小羽雙眼放光：“有可能耶，龍哥哥你真聰明！”
“夠了，若思你到底有完沒完？”
若悟氣急敗壞了：“你今天到底是來救你徒弟，還是來跟我吵架？”
若思怒哼：“鬼才有興致跟你吵架！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你配麽？”
“是是是，我不配！”
若悟狠狠一跺腳：“真見鬼了！那你就是來救你徒弟了？我告訴你，我看在同門份上，你弟子也是我們聖羽殿的傑出人才，立刻帶著她給我走！”
“我不走！”
洛小羽尖聲大叫：“師父，除非你也帶上龍哥哥，不然我就死在這裏了！”
若思扭頭，狠狠瞪她一眼。
“不像話！都是師父把你慣成這樣了，還帶著外人來？你真是要把師父氣死是不是？”
雖然很生氣，但也看得出寵愛。
“師父……嗚嗚！你罵吧，我知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就求求你把龍哥哥一起帶走。不然的話，我的心會碎掉的。”
洛小羽頓時哭得稀裏嘩啦。
若思又怒視陶龍龍一樣。
陶龍龍倒是處之泰然，卻發現這老女人的眼神有些奇怪。雖然神光熠熠，但瞳孔深處卻遊離著一絲陰霾，隱隱有心力交瘁之症。好像有什麽非常難以恢複的重病或舊傷？
若思扭頭，看向若悟。
“兩個人，我都帶走，交給我處理就可。”
“哼！”
若悟斷然拒絕：“我負責看守法寶天地，這幾個賊人膽敢闖入，肆意偷取寶貝，按照門規，可以千刀萬剮。我讓你把你弟子帶回去已足夠寬容，這些人，我處理！”
“別忘了，我也是聖羽殿的超級長老，雖然沒有看護法寶天地，但一樣有執掌門規之權。交給我處理，也是一樣，你不用多說！”
若思冷冷一揮手，充分顯示出女強人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