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清者自清
我始終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更何況,外麵還有洛天佑,林凡和蘭姐,鄧律師他們為我想辦法周璿,我一定會沒事的。
很快,半個小時的時間就過去了。
負責這個案件的王警官和曾警官走了進來,態度很是生硬,板著一張臉對的我們說:“時間已經到了。我們剛才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受害人已經醒了。並且指控了唐小姐,所以,她現在是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需要留在派出所裏。”
心裏早就有了準備,再次聽到這話,倒也沒有多少感覺。
王警官對洛天佑說:“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趕緊走吧。我們也要將嫌疑人關押了。”
洛天佑握著我的手,雖然很是不舍,卻還是不得已鬆開。
“沒事的,我明天來看你。”洛天佑說,又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兩個警察,眼神之中大有警告的意味。
聽著洛天佑的安慰,我縱然也有千百般的不舍得,但現在的情況,絕對不適合兒女情長。
眼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站在這空蕩蕩的屋子裏麵,顯得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走吧。”曾警官淡淡的說:“現在看守所這邊住著。”
我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走進那帶著鐵欄杆的屋子。
這就是牢房吧,我真的是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我被人誣陷殺人,進了公安局,還被關進了牢裏。
要是這個世界上麵真的有靈魂這種東西,也不知道安冉和唐有才兩個人,在天上看到這一幕,會是作何感想。
上一輩的恩恩怨怨的,竟然也能莫名其妙的牽扯到了我的身上。這種極盡微妙的所謂“緣分”,真的是害人不淺呐。
牢房裏麵現在隻有我一個人,被鎖進了屋子裏麵。
我走在那空蕩蕩的房間,隻有一張單薄的床,那或許也稱不上床。
一塊極其簡易的木板,上麵鋪了一層床單,然後便是一個薄薄的枕頭,和一層薄薄的被子了。我伸手輕輕的敲了敲那木板,在這安靜零落的屋子裏麵,發出幾聲悶哼。
這木板床,睡上一晚,估計第二天起來,全身都要酸疼吧。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我在心裏嘲諷著自己,唐欣啊唐欣,你別再做美夢了。這裏是牢房,不是你的家裏。難不成你還指望有一張席夢思床啊?
接著那昏黃的燈光,我看了一眼手表,原來折騰了那麽久。
折騰了一整天……
現在已經是十一點鍾了……
從兩點鍾出門,到現在,說到底,不過才過了七個小時而已,而我卻覺得這一天很長很長……仿佛將我的餘生都給度過了。
躺在那硬硬的木板床上,那蓋著的被子都有一些古怪的消毒水味道。也許是我真的對醫院產生了恐懼吧,總覺得聞到什麽異味,都像是消毒水的味道。
那高高的牆上,開著一個小小的窗戶,窗戶用鐵絲封了起來。不過還是可以透過那窗戶,看到那黑色夜空上麵掛著的那輪明月。
與誰同坐,明月清風和我。
現在,真的是隻有明月陪伴著我了。
我的心情很是複雜,苦澀的滋味從心頭一點點的溢出,然後一點點的蔓延,蔓延到每一滴血液之中,蔓延到一個細胞之中。
那月亮如此皎潔,曾幾何時,蕭陌也是那樣一個溫柔善良的男生。
我還記得他是那樣的單純,跟人討價還價都會臉紅,笑起來還會有一個小小的可愛虎牙。那雙好看的眼眸永遠是那樣的清澈……可是……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在蕭陌醒過來了,好歹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但是我的心裏卻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我癱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想著。
蕭陌到底是想要怎樣?他傷害他自己,然後推在我身上,讓我去蒙受這不白之冤。這對他有什麽好處?
我閉著眼睛,想起之前看過一個故事,裏麵有講到一個極端人格。大概就是“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寧願毀滅,也不會讓別人得到。”……難道,蕭陌的心理狀況,已經偏激到了這個程度麽?
想到這裏,我不禁一陣後怕,背脊一陣陣的發涼。
事情的發展會是怎麽樣,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堅信,洛天佑一定會救我出去的。
即使我不知道要多少時間才能,但不管是一天,兩天,還是一個禮拜,或者是一個月,我都不會放棄……
也不知道這樣閉著眼睛想了多久,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安安靜靜的躺著。也許熬了好幾個小時,最後實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
等到再次醒來,是被一陣吵鬧聲給叫醒的。
睜開眼睛,那窗戶外麵已經大亮了,看來已經是白天了……我掙紮著從床上起來,全身的骨頭都硬的不行,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樣,腰酸背痛。
而且昨天晚上根本沒怎麽睡好,到現在腦袋疼得厲害。
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現在才早上六點鍾。
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我朝著門口望去,隻見那個曾警官走了過來,看上去很是不好惹。冷冷的對我說:“趕緊出來。”
“去哪裏?”我不解的問道:“現在才六點鍾。”
“哼,難不成你還想睡到日上三竿?這裏可是公安局,不是你家裏。”曾警官冷冷的說:“趕緊走,別廢話。”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暫且就先忍了下來,心裏卻忍不住罵了好幾句。
跟著曾警官一起走著,原來還是走到了昨天的審問室。
王警官也已經在哪裏等著了,如出一轍,冷著一張臉,一點好臉色都不給我。
弄得好像我殺了他們全家一樣,一個個對我恨之入骨的模樣,也是可笑。
看來真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蕭先軍這次上下打點的話,肯定是花了不少錢的。
我麵無表情的坐了下來,表現的很是無所謂。
昨天都已經審問一回了,這次又不知道他們要問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問題出來。
見我的態度很無所謂,那兩個警官更是不悅。
王警官嗬斥了我一聲:“身子坐直來,現在是在審問你,你別吊兒郎當的。”
那犀利尖銳的態度,像是吃了槍藥一樣。王警官那張胖胖的臉,此刻肥肉都擠在了一起,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麽好人。
我也不好明目張膽的跟他們對著幹,便勉強坐直了一下身子。
王警官冷冷的說:“唐欣,你在牢裏麵住了一個晚上,這滋味大概也嚐到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那個曾警官的手中拿著強光燈,打開來,那強光燈發出猛烈刺眼的光芒來。可他偏偏將那燈光朝著我的眼睛照來,這刻意的舉動,讓我心中一涼。
瞧他們這樣一幅有恃無恐的態度,跟昨天相比,好像更有底氣了一樣。
我忍不住猜測著,難不成他們已經有了什麽決定性的把柄,所以才敢這樣?想到這裏,我的心情更是沉重了幾分。但是想到洛天佑那雙堅定的黑眸,我的心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還好。”我淡淡的應了一聲。
“昨天晚上,你們在這房間裏麵嘀嘀咕咕半個小時,說了些什麽?”
“這恐怕不是你們該問的問題吧?我跟我律師的談話內容,怎麽能夠你們呢?再說了,不過是些閑言碎語,你們也想知道?”我毫不客氣的諷刺著。
那燈光照的我的眼睛很是難受,我就盡量低著頭,試圖去躲避那燈光。
顯然,聽到我的回答,那兩個警察顯得很是不滿。
便換了一個問題,冰冷的問道:“昨天晚上,蕭陌醒來,親口指正是你殺的他,對此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狡辯?這個詞語倒是用的巧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冷哼了一聲,直接講話挑明來,抗拒的說:“王警官,你這話就說的不太對。什麽叫做狡辯?沒錯,蕭陌指正我,但並不代表那就是事實。也有可能是他在誣陷我啊。我現在為我自己解釋,並不是狡辯。請你不要再使用誘導性的語言來攻擊,引導我。不然,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或者,你去跟我的律師說。”
我的態度強硬,麵對著他們的咄咄逼人,也絲毫不服軟。
不管怎麽樣,就算他們手裏收了蕭先軍的紅包,但這裏畢竟是警察局,明麵上他們也不敢怎麽對付我。
好在我的反抗的確是起到了效果,那兩個警察有些無奈了。
大概是沒有見過這麽不怕死的人,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能夠鎮定的跟他們摳字眼。
王警官輕輕咳嗽了兩聲,出聲說:“那你就再詳細描述一下當時的情形,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昨天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但是他們現在還問,我也就隻能繼續說。
當我講著講著的時候,他們就會冷不丁的把我打斷。
“你的意思是,當時你走進化妝室的時候,就看到了蕭陌在裏麵。那你為什麽不叫他出去呢?反而還答應跟他到一旁說話?難道你不是想趁機會,偷偷下手麽?”王警官沉聲問道。
我的內心真的是崩潰的,都這個時候了,他們還總是想著誤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