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禮尚往來
出了秦家的老宅，上了車，葉薇薇忍不住質問道，“為什麽不告訴我要來這邊吃飯。”
“因為你沒問。”向來清俊的臉上帶了一絲促狹的笑意。
“但是，你也應該說啊，兩手空空的來，真的很尷尬。”葉薇薇忍不住小聲抱怨道，軟軟的嗓音散落在風中，聽起來倒是有些像撒嬌。
正好經過一個紅綠燈口，秦謙停下車，轉頭看著葉薇薇精致的側臉，輕笑道，“誰說沒有帶禮物？”
哪來的什麽禮物？葉薇薇剛要反駁，在對上那雙含笑的雙眸時卻一下子反應過來，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誰說沒有帶禮物，你就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禮物。
“薇薇。”等紅綠燈的時間總是過得分外漫長，可若是坐在身邊的是自己心心念念所係之人，那又全然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了。
愛因斯坦曾經用最精簡的語言解釋過相對論，自己無聊的坐在火爐旁，五分鍾過去，仿佛過了一個小時，和喜歡的人坐在一起，一個小時過去了，感覺好像過了五分鍾。
初次聽到這番言論的時候，秦謙心中還隱隱有些不屑，現在看來，愛因斯坦才是真正的過來人啊。
一路飛馳的蘭博基尼很快行駛到了葉薇薇的宿舍樓下。自顧自的揭開安全帶，秦謙卻並沒有打開車門的意思。
“你說過要請我吃飯，可是卻沒有支付飯錢。”漆黑幽深的鳳眸中掩藏著莫名的情緒。
“可是——”
話音未落，秦謙陡然壓了過來，唇上很快傳來兩片冰涼柔軟的觸感，心狠狠地悸動了一下。
耐心的撬開那緊閉的牙關，攻城略地，勇往直前，橫掃了一片山河，很快，葉薇薇的理智便潰不成軍。
由著秦謙的手輕輕的撫上了修長柔美的頸部，吻一路向下，長長的黑發不知道什麽時候散落開來，平添了一份嫵媚風情。
微微探起身子，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原本清亮的眸中此刻蕩起了一片薄薄的霧氣，媚的幾乎能滴出水來，嫣紅的菱唇嬌豔欲滴，像是沉默的邀請。
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撫上那美豔至極的容顏，咬住了葉薇薇的唇角，稍稍一用力。
片刻的疼痛讓葉薇薇很快反應過來，推開伏在身上的男人，“秦謙，你——”
素來清冷的聲音此刻帶了一絲喑啞，三分笑意，“飯錢已清，薇薇，我是個生意人，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白皙的肌膚上迅速染了一層桃花色，秦謙從一側拿過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遞了過去。
葉薇薇一怔，“這是？”
“禮尚往來。”唇角掛著戲謔的笑意。
心裏升起了一股惱意，接過禮品盒，匆匆撂下一句再見，故作鎮定的打開車門，往樓上走去，留下一個窈窕動人的身影，然而那略顯慌亂的腳步還是出賣了內心的幾分思緒。
秦謙下車，倚靠在車門前，昏黃的路燈拉長了他的身影，指尖夾著細長的香煙，淡淡的煙霧中，身長玉立，一身清貴。
抬頭看向十七樓的方向，唇角的笑意漸漸化作了一片濃的化不開的柔情，幾乎要將那個身影淹沒。
他識人無數，唯獨一個葉薇薇，讓他琢磨不透，看上去似乎什麽也不放在眼中，什麽也不在意，卻怕黑到了極點，看著她安靜的睡顏，他體會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用佛家的話來說約莫是執念，於是，生平第一次，他對一個人有了執念。掐滅了手中的香煙，秦謙上車，一路車開的飛快，一如此刻的心情。
既然是執念，自然需要用盡一切手段來滿足，不然，又談何執？
剛開門，沈翩然就跟一隻蝴蝶一樣將葉薇薇撲了一個滿懷，無奈的將沈翩然拉開，“薇薇，你可回來了，快看這是什麽？”
精致的禮品盒外綁著一根粉色的蝴蝶結，蒼勁挺拔的字體讓她的腦海中莫名浮現一個人——蘇白起。
“咦？”沈翩然不由分說從葉薇薇的手中拿過另一個禮品盒，“薇薇，你手裏怎麽還有一個？”
來不及製止，沈翩然已經飛快的解開了蝴蝶結，“我都納悶了一下午了，就等你回來讓我看看大白送來的是什麽東西。”
白色的禮盒內裝著的不是別的，是一條純白色的連衣裙，下擺處鑲著一顆顆細小的碎鑽，在燈光下，如同星光一般閃亮，腰間係著大大的蝴蝶結，卻絲毫不顯得累贅，隻平添了幾分活潑。
是今年SUFER的最新款——灰姑娘的夢。
“好漂亮。”沈翩然驚歎一聲，“薇薇，大白也太有心了，這連衣裙真的好漂亮。”
禮盒的底部放著一張小巧精致的卡片，“舞曲已經響起，可我卻還找不到公主，不知道明晚八點，她可不可以出現？”
“好浪漫。”沈翩然滿眼都是粉色的泡泡，“得夫如此，婦複何求？”
沒有理會沈翩然的花癡，隨即打開秦謙的禮品盒。
還沒來得及拆開，就聽見沈翩然的一聲驚呼，“Vivian，竟然是Vivian的，我天，有價無市的Vivian,薇薇，我不過是去《大明宮》的片場泡了一星期，怎麽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呢？”
裏麵躺著的是一條火紅色的連衣裙，豔麗至極，“薇薇，快穿上讓我看看。想不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Vivian設計的裙子。”
葉薇薇有些哭笑不得，“
同樣是一張小巧精致的卡片，隻不過語氣卻簡短了許多，“明晚八點。”
葉薇薇的唇角忍不住輕輕一揚，還當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容不得人拒絕。
“哎，可憐的大白，看樣子是沒戲了。”沈翩然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轉而滿臉八卦的問道，“快說說，這條裙子是誰送的？”
“秦謙。”沒有必要瞞下去，反正早晚沈翩然都會知道。
“大boss?”沈翩然的下巴驚的幾乎要掉下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薇薇，老實交代，你是怎麽跟大boss牽扯到一塊的？”
怎麽牽扯到一塊的？素來冷靜理智的頭腦此刻也變得混沌起來，前世，明明是沒有一絲牽扯的人，重生一世後竟然因緣巧合之下巧妙的有了某種曖昧的聯係，這算是命運跟自己開的一個玩笑麽？
從電梯裏的相遇到後來的出手相助再到如今，命運的齒輪已經發生了改變，一如眼前紅白兩套風格截然不同的禮服。
隻是，這些，又如何跟沈翩然解釋，所幸，還是將這一切深壓再心底，那些疼痛的幾乎無法呼吸的過往，由自己一個人承受便好。
伸手戳了下沈翩然的額頭，葉薇薇笑著岔開了話題，“白在星輝呆了這麽久，送這禮服的意思當真看不出來？”
沈翩然疑惑的搖搖頭，“不就是邀請來當舞伴的意思麽？”
“哪裏是這麽簡單。”輕歎一聲，“每年星輝都會進來大批新人，其中，自然會挑出力捧的對象，一般就是跟秦謙跳開場舞的那個人。”
“可當年捧陳佳佳的時候，跳開場舞的並不是她啊。”
“星輝一共有幾個陳佳佳？”葉薇薇哭笑不得，“想要成名，公司給的資源固然重要，但更為重要的是自己的演技還有運氣，摸的就算是名家的劇本也不一定能大紅大紫，演的就算是不知名的網劇也有可能一戰成名，這種事哪裏是能說的準的。”
沈翩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大白的這套禮服怎麽辦？”
“隻能拒絕了。”
來到宿舍的陽台下，將已經想好的說辭在頭腦中又過了一遍，確定不會有什麽問題後，方才撥通了電話。
“薇薇。”電話很快被接起，素來溫和的聲音中帶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疲倦，恍然驚覺，今天在片場他的戲份最多，也最累，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鍾了，怕是早已睡下。
“是我唐突了。”葉薇薇歉意的說道，“打擾你休息了。”
“沒事。”開了床頭的燈，將一旁的抱枕靠在身後，蘇白起拿過床頭櫃上放的清水喝了一口，笑道，“挑了好久的裙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品味？”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
蘇白起也並未說話，他向來是極有耐心的，不管是對拍戲還是對粉絲。
“我——”原本已經想好的話在這一句輕輕柔柔的問句而打亂，葉薇薇定了定心緒，不管蘇白起是出於什麽目的對自己百般照顧，眼下，再也不能跟他有任何不清楚的牽扯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抱歉，我不能做你的舞伴了，我之前已經答應過別人了。”
蘇白起將身後的抱枕挪了挪，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是秦謙？”
“是。”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深深的歎息。“薇薇，如果可以，離他遠點。”
這哪裏是自己能決定的？葉薇薇忍不住苦笑，心已經不自覺得被吸引，唯一慶幸的是理智還在。“裙子我明天還給你。”
低低的笑聲傳來，“送出去的東西哪裏還有收回來的道理，薇薇，你若是不想穿，送給別人也無妨，終究是一片心意，不要浪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