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當年的歌
季向陽所定的唱歌地方，是洛城昂貴的銀座ktv。尋常的普通老百姓，可是絕對來不起這裡的。到了這個地方，無疑就是燒錢。楚喬一向鮮少會來這種場合，從前的時候，不被允許輕易外出，更不被允許來這樣的會所。細細一想，大學那四年，她沒有交過一個朋友，也沒有和同學出去唱過一次k。
楚喬不是沒有提過，但是被駁回了。
當時，由徐珊轉達的話語就是：「小姐，先生說了，外邊那些地方太亂了，您還是不要去了。如果想唱歌，那麼我來陪您唱吧。」
楚喬搖頭，就說不必了，她只是隨便說說，也不是真的很想去。
可就算是如此，隔了一天的光景，靜園裡的房子里，就真的騰出了一間大房間。
莫征衍派人來將購買的音響設備，全都搬了進去。
更甚至是，全部武裝，以極快的速度裝修了一番。
楚喬白天不在的時候，房間里就在裝修。當楚喬回來的時候，又怕吵到她，所以就停工。如此一來，楚喬一直不知道，原來靜園裡竟然有了一個迷你的唱k包廂。完工的時候，徐珊請她過去瞧瞧。
楚喬在瞧見那房間的時候，確實被驚到了。
就算是沒有親自去那些會所卡座玩過，也大致能了解一些。眼前裝修富麗，完全按照高級會所仿製的格調，讓楚喬愕然。
楚喬當時沒有好意思拒絕徐珊，她一臉的微笑，那笑容甚至是帶著期許的，似是在等待她的誇獎。她只能點頭，就跟了她進了那房間里。莫征衍捨得花錢，她所穿的所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極致的好。
所以，這間特別建造的k歌房，也是盡善盡美的。
音響效果很好，為了營造氣氛，徐珊率先去點了一曲。
楚喬已經忘記那一天她究竟唱了什麼歌曲，只是置身在這樣金碧輝煌之所，應該是熱鬧的氛圍，耳邊除了徐珊的歌聲外，竟然什麼都沒有了，是那樣的安靜，那樣的虛無。
這根本就不快樂。
絲毫也感受不到。
徐珊唱罷一曲，將麥克風遞向了她。楚喬接過了，但是對著屏幕，瞧著那些歌詞閃爍著掠過一句又一句，她卻沒有開口唱上一個字。最後，一曲空放到了最後，楚喬將麥放下。
自此之後，楚喬再也沒有踏進過這房間。
徐珊後來倒是詢問過幾句，楚喬都沒有說什麼，最後，徐珊又是道：「小姐，可以邀陶小姐一起來唱歌。」
楚喬微笑著點了頭，可是也沒有如此過。
「楚喬！到了！」此刻，楚喬和陶思甜打車來到了銀座。
兩人下了車，站在那亮起金燦燦霓虹燈的大廈前，楚喬想著，會所原來就是這樣的。
陶思甜已經拉過楚喬，往裡邊去了。
先前打過電話的緣故，所以大廳這邊，季向陽已經下來等了。
陶思甜一看見他，就筆直地走了過去。
季向陽也往迎了幾步，打招呼道，「來了！」
他說著，望向楚喬微笑點了頭。
楚喬也朝他笑笑。
「一共幾個人啊？」陶思甜問道。
「七八個吧。」
「還有誰？我認識嗎？」
「有些認識，有些你不認識。」
由季向陽帶著，一行人坐了電梯上樓，來到了他們所在的那間包廂。昂貴的會所到底是不一樣的，楚喬第一次來，可是新鮮。電梯里都是鏡壁的，一到走廊，那黃白花紋的大理石地面，真是亮騰的亦可以當鏡子照。就連包廂的門，都是特別的格調，那種復古的大門，把手上雕了精細的花紋，很是漂亮。
每個包間外邊，都有一個侍應生隨時服務。
瞧見來人了，立刻將門推開。
那房間裡邊更是五光十色，比起外邊的通透燈光，是不好比的。沙發坐上，坐了許多人，男男女女皆有。燈光晃動的原因，一下子也瞧不清到底是誰和誰。季向陽進去了，陶思甜也和楚喬一起隨後步入。
眾人紛紛抬頭，互相打了聲招呼問候。
楚喬也笑著，而後和陶思甜往一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楚喬特意瞧了一眼，這些人里，果然沒有找到江言遇的身影。
她不禁鬆了口氣。
「你們喝什麼？」季向陽問道。
陶思甜立刻又扭頭，「楚喬，你喝什麼？」
楚喬道，「隨便吧，果汁什麼都可以。」
季向陽就拿兩瓶冰飲，一人遞了一瓶。楚喬坐在一邊，而陶思甜和季向陽正在說著話。楚喬的目光，落在大屏幕上，有人正在唱歌，那是一對陌生男女，情歌對唱。期間歡聲笑語不對，吶喊，助威，調侃，各種不斷，很是熱鬧。
陶思甜也蹦上去，立刻點了個歌曲，就要開唱。
她向楚喬招了招手，楚喬擺擺手。
陶思甜哪裡肯就這樣放過她，硬是拉過楚喬，甩給她一支麥。
楚喬這下沒轍了，只能趕鴨子上架，和她一起唱了。
「看見的熄滅了，消失的記住了，我站在海角天涯，聽見土壤萌芽，等待曇花再開……」
那是多年前紅極一時的歌曲，天后的嗓音那麼空靈，當時楚喬和陶思甜都很喜歡。只是放到她們手上，就唱成了五音不全，可是誰會在乎。
楚喬在陶思甜的帶動下，也歡快的唱了起來。
也許是太過投入，所以楚喬並沒有發現包間的門被打開了，她更沒有發現，有人進來了。
直到一首歌唱到了最後，在一片口哨叫好聲中，陶思甜大笑著鞠躬說道，「謝謝大家賞臉！」
楚喬亦是笑著轉身，就要向眾人致謝。
可就在回頭的一瞬間，視線交錯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不經意間對上了那黑壓壓身影里的其中一道。
楚喬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她看見了那道俊朗身影。
他就坐在她的面前，即便是在燈光掩蓋晃動下，那雙眼睛依舊璀璨。
陶思甜放下了麥，就要和楚喬回原位，她扭頭一瞧楚喬，只見她僵住了，順著她的視線再一望，整個人也是一愣。
「江言遇？」陶思甜直接吼了出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江言遇坐在那兒，笑著說道，「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
陶思甜覺得事情大條了，想到方才楚喬才對她說，江言遇和莫先生見過面，還動過手，而且也知道楚喬和莫先生在一起的事情，現在他又出現在這裡，這簡直就是慘了。
楚喬卻先有了動作，拉著陶思甜一起，回到了屬於她們的座位。
陶思甜苦笑，湊到楚喬耳邊道，「完蛋了，這下是慘絕人寰了。」
楚喬也笑了，「以前沒覺得你的中文造詣那麼高。」
「我說真的啦，你還開玩笑。」陶思甜有些煩惱，「那你現在要走嗎？」
楚喬的態度在方才已經很明確，江言遇如果在，那麼她是決計不會來的。
「走？為什麼要走，既然來了，玩了再走。」楚喬捧起果汁，喝了一口，慢慢說道，「不然，還以為我是故意躲著他。」
「拜託，你難道不是躲著他嗎？」
「才不是，我只是不想和他經常見面。既然撞見了，我也沒必要走。」
「哦，好吧。」陶思甜點了點頭，她又轉過頭去，瞧向了斜前方的江言遇，她皺眉問道，「喂，江言遇，不是說你在忙嗎？」
「我難道不可以忙完了？」江言遇反問一句，讓陶思甜沒了聲。
事實上，江言遇前一秒還在出席一個商務宴會。只是季向陽一個電話打來，問他忙完了沒有。江言遇問他什麼事情，季向陽就說他們正在銀座。江言遇顯然興趣缺缺，但是聽到陶思甜會來，楚喬也會來的時候，江言遇立刻改變了主意。
江言遇從商務宴會上悄悄離席，驅車趕來了這裡。
當他進門的時候，只見楚喬背對著自己，站在前方在唱歌。
江言遇默默地找了地方坐，聽著她的聲音，驀然之間想起從前，楚喬坐在他的車後座，那時也輕輕哼著這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