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又會是誰

  他柔情的親吻她的額頭，卻是霸道而又有些怒氣的質問，這讓楚喬心底一顫。她扭過頭去，睫毛微垂，不知道望在何方。莫征衍卻不肯放過她，手指扣住她的下顎，硬是讓她面對自己，「楚喬！」 

  「我就是不要！」思緒如此交織，在猶豫掙扎了片刻后，楚喬在他的逼問下，硬聲喝道。 

  「楚喬，你還在怕我嗎？」莫征衍只當她是因為那個晚上，因為他粗魯的對待，讓她無法抹去那記憶。他讓自己耐心對待，低聲詢問道。 

  楚喬無助地抓緊了被單，視線又是轉移，落在了別處。 

  而她的沉默，似乎給了他答案，她確實是在因為這個，而在害怕他！ 

  「楚喬，我不會傷害你，再也不會了。把你自己交給我，放心的交給我，我們重來一次。」莫征衍輕撫著她的臉龐，柔柔地撫摸，更是低頭親吻她，那麼柔軟的親吻，好似要將她的人融化一般。 

  他柔柔的低聲呢喃，似乎是起了作用，好似被催眠了一般。 

  莫征衍親吻過她的額頭，她的鼻尖，她的臉頰，在她的唇上廝磨了好一陣，楚喬心底升起一種奇異的酥麻感覺，她的防備，在這個時候有些鬆懈，一個扭頭，又對上了他的目光，正深情地注視著她，會讓她整個人徹底淪陷。 

  好似再也無法逃脫了，只是這麼任他親吻起來。 

  莫征衍的手，慢慢的遊走，掀開了被子，指尖碰觸到她的睡衣衣領，就要拉扯開。 

  楚喬猶如驚弓之鳥，雙目一睜，直直的目光瞧向了他。而她的手，更是死死地攥緊了被單，她只是被動的，接受著他，也更是配合著他。楚喬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她，有一種奇異的聖潔，彷彿是在忍受，那樣的堅貞的模樣，會讓男人更加想要有佔有的**。 

  喉嚨一緊，莫征衍再也忍受不住，他的手開始大肆動作起來，手在她睡衣的扣子上解著，幾顆紐扣，他那麼急切，因為他的迅速而蠻力散落了。楚喬不禁咬牙，他的唇已經移向了她的脖子。 

  並沒有穿胸衣的楚喬，在睡衣被解開后，一瞬間的涼意襲來，而後他就要完全脫去她的衣服，有些急切的拉扯，竟演變成迫不及待的兇猛攻勢。就在這拉扯的時候，楚喬的腦海里閃過了某個畫面，交織在眼前的面容，一下子分不清楚，她的眼中忽而空洞，而後大叫起來，「不要——」 

  前一秒還在順從，后一秒卻又抗拒起來，這讓莫征衍饑渴難耐，他幾乎是無法剋制自己的**，卻因為她的掙扎，她蹬腿的動作，而硬生生停止，雙腿壓制住她，雙手也將她完全壓制住。 

  「楚喬！」莫征衍氣息難平，大聲喝道。 

  楚喬在他的身下，睡衣敞開著，整個人近乎是**狀態，白皙纖細的**，緋紅誘人的臉龐，那樣急促的呼吸，她的雙眼迷離卻閃爍著恐懼，更甚至是沁出水來。 

  「你不相信我嗎？」莫征衍沉聲問道，「到了現在，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楚喬咬著唇，卻是喃喃重複著那三個字—— 

  「我不要……」 

  莫征衍眼眸一凜，竟是慾念難平，他猛一低頭，又是俯身在她的胸前吸吮出一個深深痕迹，他灼熱的唇瓣，近乎野蠻的動作，讓楚喬感到灼痛，她的聲音也是嘶啞。而後突然，莫征衍再次截然而至，一下子從她身上翻身而起，他背對著她，坐在了床沿。 

  楚喬顫抖著手，將睡衣緊緊拉攏，更是一下抓過了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實。 

  「楚喬，告訴我，要怎麼做，你才能不再拒絕我？」莫征衍並不想傷害她，他卻也是懊惱自責。 

  他承認之前那一晚，是他太過莽撞殘忍，那樣不顧一切的瘋狂的要了她。而直接的後果，卻是給她造成了這樣大的陰影。他不想再這樣對她，可他也是男人，不是聖人，他不可能做到坐懷不亂，更何況面對的女人還是她。 

  莫征衍這麼問著，等著她的答案。 

  但是給予他的，卻只是一片沉默。 

  終於，莫征衍也只是起身，出了卧房。 

  只留下楚喬一人在房間里。 

  莫征衍在一番洗漱之後就離去了，臨走的時候，也是一語不發。 

  楚喬將自己裹在被子里，將身體蜷成了一團。她咬著唇瓣，眉頭蹙著，那樣的懊惱。 

  ◎◎◎ 

  日夜交替更換著，白天眨眼間轉換成了黑夜，夜幕再次降臨，城市依舊是霓虹一片。 

  這座不夜城，燈火如此絢爛，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人迷失。 

  在城市的某一方地域，那裡坐落著無數酒吧。路邊的其中一間酒吧，生意亦是很好。男男女女正喝著酒，歡聲笑語不斷。更有人進了池子里，隨著音樂狂歡起舞。 

  明明不是節日，卻甚是節日。 

  吧台處，酒保在調酒。那姿勢颯爽，酒瓶在他的手中，宛如玩具一般，讓人眼花繚亂。 

  吧台的高椅上，坐了幾人，有男也有女。 

  最顯眼的，卻不是這一片。 

  而是在吧台不遠處的一個卡座，那裡坐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煙灰色的襯衣，西服外套被他隨意的甩在了一邊的椅子里，他的身型很是修長筆挺。側臉更是俊朗，那是極其深刻的五官，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臉部線條。額前落下的髮絲，遮掩了他的眼眸，在五光十色的燈光暈染下，卻更顯得魅惑非凡。 

  毫無疑問，他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而這個男人，正是莫征衍。 

  早有女人在遠處觀望，等著時機，想要上前搭訕認識。 

  然而，他只是坐著喝酒。 

  從他進來到此刻，一直都是一個人坐著。他似乎是在等人，可是卻又不像。周身散發出冷漠的氣場，讓人不敢靠近，卻偏偏那麼吸引人，惹來一票女人張頭注目，時刻關注。 

  終於，有女人大膽地上前了。 

  「嗨，一個人嗎？」女人來到他的身邊，妖嬈笑道。 

  莫征衍連頭也沒有抬，手中的酒杯，還輕捏在指尖，他冷冷吐出兩個字來，「滾開。」 

  女人偏偏不信邪，似乎對這種冷漠的男人很欣賞，更是在他身邊坐下了，「不要這樣嘛，帥哥。」 

  女人笑著開口，手臂更是摟住了他，想要示好。 

  莫征衍依舊低頭，「我說了滾開。」 

  「一個人喝酒，難道不悶的嘛？我來陪你嘛？」女人見他沒有推開自己，更是得寸進尺了。 

  莫征衍終於抬起頭來，一瞬間的眼神，冷到不可思議，卻是逼人的冷厲，彷彿能夠殺人一般，卻只剩下一個字了，「滾！」 

  女人被嚇到了，這個男人的眼神不是在開玩笑，讓她完全怔住，就連起身都忘記了。 

  而在此時，另一道溫溫男聲響起，打破了僵局，「呵，這麼冷漠的對待一位漂亮小姐，這可是不行的哦。」 

  莫征衍頭也不抬，那女人卻是望向了來人。 

  女人顯然是這裡的老顧客了，所以認識他，「秦老闆。」 

  秦沐正是這家酒吧的老闆，笑著說道，「哦，原來是你啊，真是不好意思，這位是我的朋友，脾氣不好，性格有點糟糕，也不懂得憐香惜玉。這樣吧，今天晚上的酒我請了，包括你的朋友一起。」 

  那女人本來是被嚇到了，又是尷尬無比，現在秦老闆幾句話一出，明顯是給了面子，讓她好下台。對方也不敢在造次了，趕緊順杆子往下，笑著起身，道了聲謝就婀娜地走了。 

  秦沐慢慢悠悠坐了下來，玩味說道，「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莫征衍素來不大愛來這種地方，堂堂莫氏國際的掌舵人，平時的交際應酬也夠他奔波了。只是偶爾，才會到他這裡來喝一杯，但是這幾率也宛如彩票中獎一般，少之又少。秦沐剛一過來，就聽見保安說是莫先生到了。秦沐瞧著保安的方向一指，果然瞧見了他坐在那兒，卻是被女人摟著，這明顯是被搭訕了，他就有些想笑。莫征衍身邊不是沒有女人，但是他一向不亂搞男女關係，能跟著他的，也是懂事理智，不會糾纏的女人，一般說來都是能幹的。所以剛才這位小姐，無疑是碰了釘子。 

  秦沐的調侃，莫征衍並不理會，只是一口將酒給飲盡了，又倒了一杯。 

  秦沐見他喝的這麼猛，也不像是來放鬆心情尋開心的，倒是像來借酒消愁的，「怎麼？你家那位楚喬小姐，又和你鬧離婚了？」 

  莫征衍結婚的事情，讓秦沐震驚，而楚喬提出離婚的事情，更讓秦沐震驚。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女人會甩了莫征衍，無疑是天大的新聞，不可思議。這一度成了秦沐奚落莫征衍的口頭禪，見了他便就要提起。 

  莫征衍終於開口了，低聲反問，「你是離婚案子打的太多了，成天盼著別人離婚？」 

  「呵，那就是欲求不滿了。」秦沐一聽不是鬧離婚，腦子一轉，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在離婚一事暫時終止拖延後，他們之間究竟如何，秦沐不曉得。但是瞧著那個楚喬，容貌清麗冷漠，性子也是冷冷淡淡的，應該不會輕易妥協，一看就知道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擺平的女人。 

  而又是奇迹的，莫征衍竟然沒有反駁，他的沉默，似乎代表了承認。 

  秦沐這下是樂了，他笑了起來，又是打趣道，「我真是佩服那位楚小姐。」 

  莫征衍一直沉默著，任這損友繼續調侃。他一邊喝著酒，卻一邊似乎是在沉思，卻是越想越不對勁。楚喬的反應，她的抗拒，總覺得哪裡好似缺了一環，所以扣不到一起了。在沉思了片刻后，他忽而問道，「如果一個人女人很排斥男人的接近，你說這是什麼原因？」 

  秦沐正在喝酒，聽見他這麼問，當下一愣，他微笑說道，「可能是她本來就不願意接近這個男人，要麼就是她性冷感。」 

  莫征衍又開始回想楚喬的反應，就在今天早晨，她的抗拒是一陣一陣的，又在半途中，似乎是接受了他，可在最後卻又那樣頑固的抗拒了他，她眼中恐慌，他記得那一抹情緒，是他之前瞧過無數次的情緒。 

  「還有第三種可能嗎。」莫征衍抽了支煙問道。 

  銀邊眼鏡的邊框閃爍過一絲光芒，秦沐依舊是那溫溫的口吻，只是臉上的笑容有一絲隱去，「如果前兩者都不是，那麼可能是之前遭遇了某件事而造成了陰影起了排斥作用。」 

  「該不會是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了吧？」秦沐側目問道，神色卻是微微凝重，就連他也察覺出了異樣。 

  莫征衍的神色冷漠，他不疾不徐地抽著煙，沒有再出聲。而後等到這一隻煙抽完了，掐滅了煙頭，而後將杯中的酒喝完，他漠然起身，丟下兩個字離去，「走了。」 

  莫征衍開著車，在城市裡穿梭著。方才在酒吧里，秦沐所說的話語，在腦海里盤旋——該不會是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了吧？ 

  的確他是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可是楚喬的排斥，並不是從那晚之後就這樣了，更早以前，就是這樣了。每次只要他接近，就會猶如驚弓之鳥，他都可以感受到她的顫抖。這五年來，莫征衍雖然沒有和楚喬有多少接觸，但是從徐珊的彙報中也可以知道，楚喬不曾親近過誰，特別是男人，大學里的男生，就沒有近過她身邊的。又想起之前在擁擠的公車上，對於陌生男人不經意的接近，她的臉色都會變白。而高總編那件事情，她是那麼恐慌，恐慌到了近乎失態的地步。 

  如果不是這樣，如果事情並沒有簡單。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一直恐懼著男人的接近。 

  那麼又會是誰。 

  是誰。 

  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誰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 

  莫征衍猛地踩了剎車，車子急速地在道路上止住，而後他猛打方向盤，折返而去。 

  莫征衍回到了住宅小區，奔上了樓去，他打開了門。 

  公寓裡邊，楚喬在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時，她就有些緊張。她一直都坐在客廳里，等著他回來。而後門一打開，她果然看見了他，她也在剎那站起身來。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望著他。 

  有片刻的沉默，卻還是楚喬先開了口，她是那麼無措，卻是突兀的一句，「你……吃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