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禿驢和尚光照大千
第十六章禿驢和尚光照大千
「解釋個什麼鬼東西?男女之間的關係只有一種,該撲倒的時候,就勇敢撲下去吧!」
被人重重一腳踹在後腰,力道奇大,孫武站立不穩,一下子往前撲去,飛撲撞向身前的妃憐袖。
會做出這種動作,更有本事一腳就踹得自己重心不穩,這種事情除了姊姊鳳婕,就只有小殤能夠做到,更何況那個聲音已說明一切,孫武微感愕然,沒想到小殤這麼快就從另一邊過來,但在往前撲倒的時候,他滿腦子所想的,是跌倒之後如何起來,因為以妃憐袖的身手,這種距離、這種撲倒速度,她應該可以從容閃躲,會糗到摔跌地上的只有自己。
不過,實際發生的情形好象不是這樣。 就像剛剛面對無孔不入掌,孫武沒料到妃憐袖能用這點神奇手法化解一樣,他也同樣沒料到自己這簡單一撲撞,妃憐袖竟是毫無閃躲之力,就像個完全不懂武功的普通女子,被自己重重一撞,整個人向後倒去。
(糟糕!)
地上全是硬石板,這樣子重重一撞,若是後腦著地,還會傷得不清,孫武急忙一下旋身,轉換了方向,當重跌在地的時候,變成是自己先著地,雖然同樣是後腦砸在地上,但換了個腦袋,結果可就是大大不同,孫武非但沒有受傷,還砸裂了地上兩塊堅硬的厚石板。
(呼!還好……沒有讓妃小姐受傷。 )
成功解圍,孫武暗叫僥倖,但這慶幸心情卻沒有維持太久,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和妃憐袖正以一種非常尷尬的姿勢,趴跌在數百人的眾目圍觀之下。
跌倒在地的樣子本就不雅,那倒是沒有什麼,但因為摔倒時候的撞擊力量。 少年的右腿抬起,不偏不倚正頂在妃憐袖的兩腿間,而他地左手也因撞擊而滑到對方胸口,恰到好處地感受到那柔膩飽滿的重量,涼中帶暖的溫度,不但讓少年的掌心顫抖,就連臉都一下子通紅起來。
尷尬的場面,孫武想要起身。 但妃憐袖似乎被這一撞弄得有些頭暈腦脹,一時間起不了身,而自己被壓在下頭,不管是用手推,或是直接挺腰,似乎都很不恰當,真是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偏偏這時候旁邊的人群已經嘩然喧鬧起來。
「哇~~~再怎麼親熱。 也不用在大庭廣眾之下搞吧!」
「這你就不懂了,雖然這裡是賽場,但怎麼說都是萬紫樓的後院,別說這種小兒科,就算上演更激烈的戲碼都不足為奇啊!」
「沒錯沒錯。 各位叔叔伯伯,這是洞房好戲上場前地片段預演,完整劇情等一下會在樓里上演,要看的人可以向本樓服務人員購票。 或是直接在這裡向我拿五折優惠價。 」
「喔喔,這個是新花樣啊,我要買一張票!」
「我也要一張!」
「大家慢慢來,不要擠!」
喧鬧的人群、賣黃牛票的不良小女孩,全部擠作一堆,在連串吵雜的聲響中,還有一個少年氣急敗壞的怒吼聲。
「喂~~~小殤!給我住手,你這種行為根本是詐欺。 不準再搞了。 」
「各位叔叔伯伯,請注視我純潔的眼睛,你們說,像我這麼天真無邪的女孩會說謊騙人嗎?騙得了各位睿智地大哥哥嗎?」
從「叔叔伯伯」一下子變成「大哥哥」,配合那純潔無辜的眼神,媚'惑'力一下子增加了十倍,很多人甚至完全忘記自己在買什麼東西,就遞錢拿了那張肯定會作廢的偽票。
「停住。 不準再用商用表情騙人了!」
「哦。 男主角有意見嗎?不過太晚了,票已經賣光。 女主角也跑了。 」
就如小殤所言,在剛剛那一片混'亂'中,清醒過來的妃憐袖似乎覺得這種情形下說什麼都不對,所以只對孫武說了聲「抱歉,我會再找你」,就匆匆離開,而孫武甚至還來不及向她道歉。
「都是你搞的鬼啦,沒事從背後踢我一腳,害我侵犯到妃小姐。 」
「哦,你已經侵犯完她了嗎?這麼快?真是銀樣蠟槍頭地快槍俠啊。 」
「……你從哪裡學來這種形容詞的?」
該說是意外與同伴會合了,孫武想起了自己到這裡的初衷,問小殤到這裡來是不是有什麼打算,一句話才剛問出口,周圍突然黑了下來,被幾個彪形大漢給團團包圍住。
「這位小兄弟和小姑娘,請兩位不要做聲,跟我們走一趟吧。 」
最開始,孫武還以為自己是被人挾持,因為這裡是萬紫樓的地盤,自己又與萬紫樓有結梁子,要是給人認出身分,自然就是現在這種結果。
(又要打一場硬仗了嗎?唔,酒意退得差不多了,而且有小殤在旁邊,應該沒有什麼好害怕地。 )
這個念頭在腦里一閃,孫武便'露'出了苦笑。 自己未免想得太偏了,小殤就在旁邊,這怎會沒有什麼好害怕,最可怕的就是這件事了,不只是小殤的破壞力值得畏懼,她獨一無二的惹事能力,這也是讓人不能不怕的地方。
才剛剛這樣想,旁邊的小殤就一下子湊了過來,眼睛望向周圍的幾名大漢,小手卻拉扯孫武的袖子。
「小、小武哥哥,人家好害怕。 」
「……上次轟了人家大半座莊園,這種臉已經沒用了啦。 」
話一出口,小女孩原本快要哭出來地害怕表情,像是書本翻頁一樣,變成了全然不同的東西。 淡淡的恐懼。 被百分百的信任與依賴所掩蓋,純潔無瑕地粲然星眸眨呀眨地看過來。
「只要和小武哥哥在一起,小殤什麼都不怕喔。 」
小女孩寫滿信賴的眼神,清純得沒有一絲雜質,但面對這雙眼神,少年卻好像很悲傷似的側轉過頭。
「……可……可是,和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好害怕啊。 」
如果不是在這種特殊情況。 可能一記防不勝防的章魚拳又會命中小腹,孫武感謝老天給自己這個暢言機會,然而,他卻無法否認,在小殤轉換表情地那一刻,那種滿載著信任與依賴地眼神,竟然讓他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甩甩頭,把這種怪異地感覺拋開。 孫武發現自己竟然被帶離這座怡紅樓地主建築群,到了旁邊較為偏僻的幾棟矮房,看樣子應該是僕役與雜工的住所,怪異的是周圍沒有什麼人,好象已經被事先清場過。
(原來如此。 要動手了嗎?可惡,豪飲王大賽的獎品還沒給我咧。 )
孫武暗暗運勁戒備,旁邊的小殤拉拉他衣袖,指點方向。 讓孫武發現一件異事,就是這幾個彪形大漢全都戴著帽子。 雖然戴帽子走路沒什麼不對,但這幾個人戴帽子的樣子卻很不自然,好象他們非常不習慣頭上這頂帽子一樣。
不尋常的事情,就應該好好思考一下,孫武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一事。
(這幾個人該不會全都是……)
彷彿察覺到孫武地疑'惑',走在前面的幾名大漢忽然停步。 一起轉過身來,由為首的一人代表說話。
「孫小施主,我們不是可疑人物。 」
「哦,那你們是誰?」
「貧僧與眾師弟都是修行中的出家人,有物為憑。 」
和尚的證物當然就是光頭,幾名大漢紛紛拿下頂上地帽子,'露'出又光又亮的腦門與戒疤,口稱佛號。 也不曉得是因為角度問題。 還是什麼其他緣故。 當幾名和尚的大光頭反'射'陽光,幾乎可以比美鏡子的清晰反光度。 刺得孫武眼睛好痛。
「嗚!我地眼睛……」
「孫小施主,現在你相信,貧僧並非可疑人物了吧。 」
「相信,你說什麼我都信了,大師,快點把你的光頭移開,我睜不開眼睛了!」
「阿彌陀佛。 」
好不容易解除了眼睛的災厄,孫武想到一事,和尚雖然不是什麼罕見的東西,但是在江湖各勢力爭奪佛血舍利的多事之秋,這群和尚會不會是……
「禿驢!」
小女孩清脆響亮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分外顯得刺耳,幾名大和尚瞬間停下動作,而孫武則力求補過。
「小殤,不要這樣說啦,大師們都聽見了,你不能看到每個沒頭髮的都這樣叫啊!」
「不不不不,不是沒頭髮的都叫禿驢,是看到和尚都叫禿驢。 」果斷地說完,小殤伸手指向面前的一名和尚,脆聲道:「……嫖'妓'的禿驢。 」
「阿彌陀佛!貧僧與師弟來自慈航靜殿,在此乃是有特殊任務,並非嫖院的禿驢。 」
「……嫖院的死禿驢。 」
「天人亦有五衰之日,凡人誰能無死?緣生緣滅,萬物俱壞,比丘持戒修行,終也不免圓寂之日,死禿驢這個稱呼倒也叫得沒錯。 」
萬萬難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好說話,孫武奇道:「大師,別人叫你禿驢,這樣你也不生氣嗎?」
「不氣不氣,大和尚有什麼了不起?禿驢又有什麼可鄙了?我身不過區區一具臭皮囊,眾生一般,和尚與禿驢本無分別,為何要因此動氣?但小施主的誤會,貧僧卻務必要說明清楚,不能玷污師門清譽。 」
和尚合掌道:「阿彌陀佛,貧僧悟能,與眾師弟請兩位小施主到此,只為有事相商,至於棲身在此的理由。 也並非為了嫖院宿娼,若有半字虛言妄語,死後身入無間,永世不得輪迴,此乃大節,萬萬不可以搞錯了。 」
一句話說完,幾個大和尚再次口頌佛號,四個亮亮的大光頭站在一排。 不約而同地反'射'陽光,看來雖是無比莊嚴,但卻再次弄得孫武睜不開眼來。
悟能和身旁地幾個和尚,看來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算不上老僧,可是說話地口吻、溫和不'逼'人的態度,都讓孫武很有好感,是一群很正派的出家人。 再想到自己之所以前來怡紅樓的理由,他就知道這些和尚為何請自己來這了。
「孫小施主,佛血舍利與敝派有重大幹系,多年來我慈航靜殿上下僧眾沒有一天不想著取回舍利,這次承蒙今上御意。 能讓舍利回歸敝派,敝派僧眾同感聖恩,但無意中牽扯到兩位,實在過意不去。 」
悟能道:「不久之前。 機緣巧合,我們請來了雯雯小施主,她清醒之後非常挂念兩位,貧僧與眾師弟分頭尋找,要向兩位報個平安。 」
「雯雯她在後頭的屋子裡嗎?我們可以見她嗎?」
「呵呵呵,自然可以,兩位小施主請自便。 」
一得到許可,孫武和小殤立刻搶著奔進屋去。 在屋子裡又看到幾名大和尚,跟著在裡屋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雯雯。
比起不久前分別的時候,雯雯的精神更好,見到孫武與小殤,馬上就從床上躍起,和他們親熱地說話。
不過,看到這樣的雯雯,孫武反而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尤其是當雯雯嚷著要孫武帶她去找娘親的時候。 孫武真不知該怎麼把剛才看到的東西告訴她。
「小武哥哥,我好想娘。 娘到哪去了呢?」
「這個……我想可能還要查一下,但不管你娘到哪去,她一定是非常關心雯雯的。 」
「這是當然的啊,剛剛娘還來對我說,要我好好照顧自己,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呢。 娘很關心雯雯的,但是好奇怪喔,為什麼雯雯一睜開眼睛,娘親又不見了呢?」
「啊?有這種事?雯雯你一定是夢到丹娘阿姨了。 」
話雖如此,但這可不是普通地夢啊,孫武第一反應就是想找外頭的幾名大和尚進來,畢竟這種超越常理的事情,已經是他們的範圍,自己無能處理。
(不過,丹娘阿姨真是很關心雯雯啊,連死了之後都還來夢裡說話,我長到這麼大,還沒有在夢裡見過爹娘呢。 )
微覺惻然,孫武又被雯雯抓過去說話。
「小武哥哥,我也有見到爹喔,爹說一定會來接我的,他地樣子……不是很清楚,但是很高大,很威武喔。 」
「啊?什麼?連爹也夢到了?這、這未免太慘了。 」
雯雯的一句話,孫武還真是被震驚到,至於小殤,則是從進門開始就在旁邊一直笑。
「小武哥哥,你和小殤姊姊……嗚……」
或許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雯雯說了一會兒話之後,突然之間臉'色'蒼白,好像很暈眩似的坐倒回床上。
「雯雯,你身體還沒復原,先休息一下。 」
想到這個地方怎麼說也是'妓'院,不適合傷病者療養,孫武想要帶雯雯回去,可是幾名大和尚卻攔在眼前。
「孫小施主,請借一步說話。 」
仍是悟能負責與孫武交涉,而他們所堅持的東西其實很簡單,就是不能讓少年把雯雯帶走,因為目前雯雯是佛血舍利地重要線索,慈航靜殿對佛血舍利志在必得,所以不可能讓孫武把雯雯帶回去。
「太過分了,這樣做不是強盜所為嗎?雯雯不想留在這裡,你們強行把人扣留在這裡,這樣子不嫌過分了嗎?」
「稍安勿躁,小施主,慈航靜殿是個講道理的地方,絕不會做出不合道理的事。 」
悟能向孫武解釋慈航靜殿的考量,雖然留下雯雯是為了佛血舍利,但審核情勢,這是最合乎雯雯處境的做法。 因為她是被從官府方面劫出,官府必會全力搜查與緝拿她,除了安置在慈航靜殿這邊,她到哪裡都會受到'騷'擾,而雯雯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靜養。
「佛血舍利本就是今上賜回敝派,此事由敝派接手,官府也不會再過問,雯雯小施主可以得到安寧。 況且。 雯雯小施主的身體不適,雖然所中地毒質已解開大半,但仍有一些相當要命地癥狀,需要高明大夫治療,兩位雖然身懷異術,可是若東奔西跑,事務繁多,恐怕對雯雯小施主不利。 」
悟能的一番話。 說得孫武啞口無言,考量目前的情形,把雯雯交給這群大和尚治療,確實是最好的做法,自己沒有立場反對。 至於說把雯雯交給慈航靜殿後。 慈航靜殿容易追查佛血舍利的下落,自己卻無從得知情報,這種自私的想法他更是說不出口。
最後,孫武與悟能約定。 在雯雯身體康復之前,慈航靜殿不得'逼'問她舍利下落,還有自己會再來探望她后,便與小殤一同離去。
悟能會否守信,這點孫武還沒什麼把握,但人家怎麼說都是有身份的江湖名宿,大可以對自己置之不理,卻如此慎重其事地與自己締結約定。 光是這一點,就讓孫武想要相信他。
「小殤,外頭地世界,還是有很多好人地,祇是我們之前都碰到壞人而已,這些大和尚真是很不錯呢。 」
「是啊,外頭地世界有很多好人,就像你老家其實也有一堆壞人。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
一句話被小殤頂了回去。 孫武拉著她一起走出屋子,被幾個大光頭的反'射'強光刺到眼。 連忙轉過頭,卻在屋外樹下看到了一個人,似乎正等著自己出來。
「啊!妃小姐。 」
妃憐袖似乎是一開始就已經等在樹下,而她與孫武見面后所說地第一句話,也讓少年感到很意外。
「孫小弟你好,我是受袁少俠的委託,特地來此協助你解決問題的。 」
妃憐袖說,自己與袁晨鋒是好朋友,當日袁晨鋒與孫武分離錯開后,一直對孫武的事非常介懷,相信兩人之間必定是有什麼誤會,所以很想找孫武當面談個清楚,偏生同盟會在西北方有要事處理,袁晨鋒被絆在大西北,分身乏術,就只有請知交妃憐袖代為處理。
同盟會還沒有掌握到孫武地行蹤,但因為佛血舍利的緣故,各方豪傑雲集而來,大量集中在附近這一帶,妃憐袖估計孫武還沒有離開,守株待兔之下,意外在鐵血騎團夜襲軍營的一戰中遇到了孫武。
「孫小弟被朝廷通緝的事,袁少俠也已經知道,希望你能把詳情告訴我們,如果有什麼冤枉或是誤會,同盟會都有能力協助解決。 」
萬萬想不到袁晨鋒這麼義薄雲天,就算是在那樣的分離后,他還是相信這個認識不到一天地朋友,並且想要為他解決問題,這份盛情著實令孫武感動不已,也許外頭世界多數人都是內心險惡,不過也不是沒有好人,像袁晨鋒就是一個很有俠者風範的人。
但話說回來,要怎麼解釋那個晚上所發生的事,這點又很困難,孫武本身當然是被冤枉的,不過要說他與那些事毫無關係,似乎又不太對勁,最糟糕地一點是,如果要把事情解釋清楚,小殤她的立場……
「如果有冤枉和誤會,你們會協助他處理,那如果沒有呢?你們就要秉公處理了嗎?」
冷冷的一句問話,小殤表現出的態度縱然不算敵意,也絕對算不上友好,但妃憐袖淡淡地表示,自己並非同盟會中人,來此也只是受袁晨鋒之託,了解一下整件事情的狀況,並且把話回報,至於同盟會之後會有什麼動作,這點非她所知。 她也不會幹涉。
「我只是受託來解決問題,不是替朝廷執法,也不是行俠仗義。 這樣子,可以把情形告訴我嗎?」
妃憐袖的態度,讓孫武覺得沒有問題可挑,只不過礙於小殤的立場,他也很難做出全面的解釋,最後。 他僅能單純就自己地立場做出說明,表示自己對衙門被襲擊的事一無所知,自己那晚根本全都待在客棧里,沒有離開過,至於為什麼會有人扮成自己地樣子去攻擊衙門,引起誤會,自己也搞不清楚。
從某些方面來說,孫武的話說得真是一點也沒錯。 只不過看到旁邊小殤叉腰吹起口哨,孫武就覺得自己實在講得很心虛。
「明白了,我會替你將這些話轉給袁少俠。 如果此事屬實,相信同盟會會盡最大努力,幫你洗刷你的冤屈。 解除朝廷對你的通緝,那麼……除了這點之外,還有沒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呢?」
「啊,說到這個。 是有一點……」
想到了雯雯,孫武向妃憐袖作出請託,儘管慈航靜殿的大和尚看來不像壞人,但雯雯地身體狀況不佳,被留在這裡不曉得會不會得到良好照顧,自己人微言輕,說出地話沒有多少份量,妃憐袖若能代表同盟會發言。 應該有份量得多,更能確保雯雯地狀況。
「孫小弟,我想你誤會了,我單純是袁少俠地一個朋友,不能代表同盟會說什麼。 不過,有一點你倒是可以放心,因為我就是慈航靜殿請來治療雯雯小妹的。 」
「啊?」
一個很困'惑'的問題終於得到解釋,孫武本來很好奇。 為何妃憐袖會出現在萬紫樓里。 原來是被大和尚們請來治療雯雯,難怪她之前會悄聲告訴自己雯雯平安。 但話又說回來,為何這群大和尚要寄身在'妓'院裡頭呢?這也是某種修行嗎?
「諸位大師暫時寄居萬紫樓,是為了要等一個人,那個人行蹤飄忽,桀驁不馴,又有很多奇怪的癖好,找他並不容易,只有在萬紫樓中等他到來,而我是被諸位大師請來醫治傷者的。 」
三人並不是單純站在路上說話,在這段簡短交談的過程中,妃憐袖帶著孫武與小殤離開怡紅樓,來到她所租居的民房,避免隔牆有耳地問題。
房裡的擺設極為簡單,只有桌椅和木床,但卻打掃得很乾凈,從這些地方裡頭,孫武就略為了解妃憐袖的個'性'。
旅居異地,不住客棧,卻特地多花功夫租了民房,這說明了她怕吵而好靜的個'性'。 同時,她的日常生活應該相當素凈簡樸,否則同樣是租屋而居,換做是寶姑娘入住,這間民房不知道已經被翻修改建成何等奢華模樣了。
(妃小姐一直戴著那古怪地眼罩,是不是眼睛不好呢?那她平常怎麼打掃啊?)
這個怪異的念頭在孫武腦中出現,不過很快就被他甩開,因為妃憐袖用很正經的表情,向他和小殤確認一件事。
「孫小弟,你和你妹妹……也想要爭奪佛血舍利嗎?」
「嗯。 」
沒有什麼好隱瞞,孫武用力地點了點頭,對方不是普通人,就算自己現在否認,她沒多久也會發現答案。
雖說佛血舍利關係重大,還牽涉到什麼魔門,但自己本就有充分立場去取回舍利,因為,自己不是為了個人私慾,倘使不取回舍利,整個梁山泊就會面臨墜落危機,更何況本來佛血舍利就是被人從梁山泊盜出,自己只是追回失物而已,有什麼不對?
「我不曉得你們奪取捨利是為了什麼,但還是勸你們打消主意,因為佛血舍利現在是整個江湖的目標,無數豪傑志在必得,你們兩個人要在群豪爭奪中脫穎而出,機會實在不大……」
妃憐袖道:「而且,最重要地一點,這枚舍利對慈航靜殿來說,並不是單單御賜之物那麼簡單。 太平軍國之'亂'中,慈航靜殿曾為佛血舍利做出犧牲,很沉重、很慘痛的犧牲,十數年來凡是知曉此事的高僧,沒有一個不誓言取回佛血舍利,為了把舍利迎回寺中,慈航靜殿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
「但……那枚舍利又不是他們的,我聽說佛血舍利是魔……」
「傳說中的魔門是否真實存在,尚是未知之數,但有一點你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嚴重'性'。 」
妃憐袖道:「不管佛血舍利之前的主人是誰,在那次的犧牲后,慈航靜殿已將它視為鎮派聖物。 從它重新現世的那刻起,慈航靜殿就對它志在必得,如果你們有奪取捨利地打算,就要有對上慈航靜殿的覺悟,你做好這種覺悟了嗎?」
似乎是受了袁晨鋒的委託,妃憐袖盡量避免孫武與慈航靜殿的衝突,但孫武雖未答話,本身的意志卻表達得很清楚,那就是不管前頭有什麼阻力,他都不會放棄佛血舍利。
「既然如此,有一件事情你該要知道。 其實我不是醫生,也不懂得多少醫術,但很拿手治療一些疑難雜症,所以大師們請我來治療雯雯小妹,而我診斷之後發現,雯雯小妹體內的毒質,已經被拔除得差不多,她之所以會頭痛發燒,還有出現其他的不適癥狀,完全是因為其他的理由。 」
孫武向小殤看了一眼,她攤攤手,表示對此一無所知,畢竟小殤自己也不是醫生,九龍神火罩內地法寶僅能輔助急救,卻沒法細部診療與醫治,也不知道雯雯除了中毒之外,還有其他地問題。
「我的診斷髮現,你們所要爭奪地佛血舍利,目前正被埋在雯雯小妹的體內。 」
「什、什麼?」
「這樣的覺悟,你也做好了嗎?不惜切割人體,也要取出佛血舍利的覺悟,孫小弟你已經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