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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兵分兩路專家先行

  第七章 兵分兩路專家先行 

  孫武與拓拔小月協議兵分兩路,各自進行工作,在孫武這一邊,進展得尚算順利,成功深入大沙海,找到了同盟會的人員,接觸到樓蘭遺迹的一部份,但拓拔小月這邊卻說不上平順。26nbsp; 

  情報工作沒有多大進展,這是主要的問題,龜茲王國本身的情報系統,並無法有效探查有關心眼宗的消息,萬紫樓一方又還沒送來什麼情報,拓拔小月雖然心急,卻是莫可奈何。 

  除此之外,孫武留下來的兩個麻煩,也是讓拓拔小月心煩意'亂'的問題之一。 

  任徜徉的浪子之名,在中土可以說是聲名遠播,儘管說不上有什麼實際劣跡,但拓拔小月對這種花名在外,以「風流」為傲的男人,一點好感都沒有,以前還率領鐵血騎團在中土時,就曾想過若有機會碰上,定要好好教訓他,後來一度聽說慈航靜殿派出他來對付騎團,自己還為此期待不已,哪想到那時沒機會碰到,現在卻以這個尷尬形式共事。 

  當初孫武把任徜徉委託過來,理由是因為他受傷沉重,必須要有很好的醫療照料,但這個應該是重傷病人的傢伙,卻像發了顛似的,無視自身的傷重狀況,整天纏在自己身前身後,猛獻殷勤,成了一隻極度煩人的跟屁蟲。 

  「唉呀!小月公主,你吃過飯了嗎?什麼都不吃,對身體很不好啊,你還在發育中,這樣的身體太瘦了啦,多吃一點吧,來,這是我特別為公主殿下準備的特級料理。」 

  穿著一套僕人服裝,雙手各捧著一個銀制的大托盤,任徜徉以驚人的平衡'性',對著拓拔小月深深一禮。 

  「左邊的是黑胡椒小羊排佐酪梨西紅柿,右邊的是照燒醬烤鱈魚,兩道都是廚房那邊花了偌大心力炮製出來,兼顧美味與營養,請公主殿下品嘗。」 

  兩個托盤的蓋子掀開,熱氣騰騰的美味料理,就擺放在美麗小公主的眼前。 

  無論香氣或是食物的樣子,都誘使人食指大動,但拓拔小月看著滿桌子的公文,一點胃口都提不起來,只有滿腔的怒火。 

  不過,拓拔小月還是按耐住怒氣,提出了一個問題。 

  「這裡的廚子也是軍人,不會聽中土人命令,更不會接受委託,你是怎麼讓他們照你意思做菜的?」 

  「呵呵,單純的口舌之利,當然是說不動他們,不過我去的時候拿了把刀,架在某人脖子上,就……嘿嘿。」 

  這個解釋合情入理,但拓拔小月搖了搖頭,一點都不相信。 

  「我龜茲的戰士,怎麼可能會因為生命威脅而屈服?哪怕你把刀子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也不可能照你意思來做的。」 

  「是啊,你說得沒錯,他們確實視死如歸,所以我是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說如果他們不幫忙,我就死給他們看,結果他們就很愉快地做了。」 

  「你……」 

  拓拔小月呆了半晌,這才憤怒地罵道:「你也是中土有數高手之一,居然用出這麼無賴的手段,你身為男人的自尊到哪去了?」 

  「哦,自尊啊?平常的時候是很重要啦,但是和公主殿下你的喜樂比起來,那種東西不值一錢,啊,趁著兩道菜還沒有涼,公主殿下你趕快吃了吧,你還在發育期,要攝取充分營養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是拓拔小月確實有種衝動,想拿什麼東西砸在這張臉上,自己與這個男人非親非故,他纏在自己身邊,一口一個公主殿下,大獻殷勤,存著什麼樣的用心已是不問可知。 

  國難當前,自己滿心所系,就是龜茲的安危,哪有心思和人做什麼情感糾纏?如果不是孫武所託,又看他有重傷在身,早就一刀把他給砍翻在地。 

  單單是一個任徜徉,已經是很麻煩了,另外一個人就更莫名其妙,那個什麼疤面大俠,與任徜徉是兩種不同型態的麻煩,任徜徉是整天纏在自己跟前,趕都趕不走,疤面大俠則是蹤影全無,根本不曉得她身在何處,只知道她潛藏在軍中某處,至於她到底要做什麼,又為什麼要這樣神秘,就完全不得而知。 

  「小月公主,我不知道該不該這樣說,不過……疤面大俠是專業人士,對醫療、解毒很有一手,甚至可能比呼倫法王還要厲害,留她在你身邊,一定能夠幫上忙的。」 

  孫武臨去之前這麼說,拓拔小月半信半疑,只能把這個「專業人士」給接下來,但疤面大俠神出鬼沒不說,還有沒事會出現在別人背後冷笑的習慣,實在不是什麼討人喜歡的人物,幾天相處下來,自己平添了許多困擾。 

  「留這兩個傢伙下來,到底是做什麼的?真的可以幫得上忙嗎?」 

  拓拔小月有著這樣的抱怨,不過那兩個麻煩人物卻依然故我,絲毫沒有收斂的跡象,令拓拔小月頭大如斗。 

  幸好,在一堆煩擾問題中,事態終於有了進展,萬紫樓方面言而有信,送來了第一份調查報告,內中指出心眼宗在域外的勢力確實很大,就連龜茲國內都有大批信徒,也因此導致龜茲的情治體系出現問題,無法詳實查出事情真相。 

  這個結論在拓拔小月的預料之內,看了並不意外,真正令她吃了一驚的,是萬紫樓報告中所列出的第二點。 

  心眼宗'操'作情報的手法堪稱上乘,除了進行情報干擾,更故意製造出一種似非而是的心理陷阱,讓人對真相視而不見,久久沒能接觸到問題中心。經過萬紫樓的分析,龜茲王國所成立的生物研究所,非常可疑,其所進行的一些行動,與本次莫名瘟疫的蔓延有重大幹系,極為可疑。 

  當看完這一段文字,拓拔小月的第一反應,就是怒火中燒,想把整篇報告遠遠地扔擲出去,這段時間以來,心眼宗就是製造謠言,宣稱疫病的起因,是生物研究所在秘密製造生化兵器,實驗失誤,這才引起了疫病,自己為了洗刷這個不白之冤,在外奔走努力,結果萬紫樓卻給了這樣一個答案? 

  「太過分了!萬紫樓這是和心眼宗聯合,共同勾結起來對付我們……」 

  拓拔小月非常憤慨,強忍著從椅子上跳起來的衝動,把報告看了第二次。在第二次的閱讀中,她優異的王者資質,讓她迅速回復了冷靜,察覺出一些怪異的東西,準確把握到這份報告中真正要表達的東西。 

  生物研究所進行的一些動作,確實與本次瘟疫的發生有關,這是萬紫樓所肯定的事實,但到底是什麼人在做這些事、受什麼人指使、基於什麼目的,這些事情卻還不得而知,需要進一步調查。 

  不過,心眼宗卻一開始就把矛頭直指龜茲的生物研究所,指控裡頭秘密研究生物武器,這個作法不但令域外各部族嘩然大'亂',更讓以拓拔小月為首的龜茲忠貞份子先入為主,將這個傳聞直接判斷為謊言。 

  「……說不定,他們故意把事實真相用謠言的形式散播,把秘密藏在最明顯的地方,我們反而笨得看不見……」 

  拓拔小月若有所悟,既而更想到一個問題,萬紫樓能夠偵知這些事,在域外所潛藏的力量看來不在心眼宗之下,這麼強大的組織實力,長期以來不顯山、不'露'水,絕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報告在最後以小字寫明,為了要探察生物研究所的情報,萬紫樓已經出現人員傷亡,尚無法偵知研究所內部的情形,但無論進展如何,數日內必將送來第二波報告。 

  生物研究所是龜茲王阿古布拉所設立,內中所進行的研究,都是當今世上最頂尖的生物技術,周圍的保密工作自然是十步一哨,戒備森嚴,但以萬紫樓無孔不入的調查能力,竟然也在探察過程中出現傷亡,這就很不尋常了。 

  報告上寥寥數語,沒有提得太多,但依稀可以嗅到一股慘烈的血腥味。事情緊急,萬紫樓應該也很急著想探個究竟,付出的代價不會小,而這樣子還被硬生生擋住,生物研究所的警戒能力委實強得出奇,強到連自己都覺得奇怪的地步。 

  拓拔小月相信萬紫樓合作的誠意,也相信這份報告。諸般線索錯綜複雜地指來,生物研究所大有問題,自己應該採取行動,不過,心裡頭卻'亂'成一片,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 

  生物研究所,在龜茲公務機關的體系中,幾乎是直屬於龜茲王,只向龜茲王負責,超然於各種法令限制之外的,如果說生物研究所當真有問題,那麼,自己的父親阿古布拉就很難置身事外。 

  如果……心眼宗的指控是真…… 

  拓拔小月心頭狂跳,不敢也不能接受腦中閃過的這個念頭,自己一直所努力的目標,就是拯救國家,證明父親的清白,洗刷冤屈,但假如事實與正義不是站在自己這方,那……那個後果,自己能夠承受嗎? 

  思索良久,拓拔小月站了起來,望向窗外的山影。 

  經過幾天的趕路,自己與騎兵團已經來到離龜茲王城最近的一個綠洲,只要再趕一天路,就可以抵達王城,面見父親。回王城的路有好幾條,自己選擇這一條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從這裡出發,只要翻越過一座山頭,就是生物研究所的所在,自己本就打算藉這機會去探一下研究所,為什麼到了這裡,反而躊躇起來? 

  「我相信父王……他是個了不起的男人,不可能扯上這些陰謀……為了證明我們的清白,無論如何我都要走這一趟。」 

  深呼吸一口氣,把紊'亂'的心扶回正軌,拓拔小月下定決心,必須要往生物研究所走一趟,探個究竟,那裡是謠言的起點,也是一切之始,雖然未必見得是終點,但如果不往那邊探一趟,是無法往下走的。 

  有了決定,實行就是很簡單的事,拓拔小月考慮過以公主的身分,光明正大地進入研究所探察,但看過萬紫樓的報告后,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她打算悄然暗訪,如果真的遇到什麼危險,再表'露'身分。 

  從理'性'上來說,拓拔小月也知道這個構想漏洞百出,風險很高,但自己身邊並無得力助手,也沒有靠得住的高手,這件事關係太大,在未能肯定之前,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免得最終釀成醜聞,不可收拾,還是只能由自己單獨前往。 

  黃昏時分,拓拔小月留下了書信,預防自己未能歸來時會引起的麻煩,帶好隨身兵器,偷偷外出,策馬趕往生物研究所。 

  照理說,這應該是絕對隱密的行動,沒有任何人知道此事,但現實狀況卻與預想的有差別,拓拔小月啟程后沒有多久,就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 

  跟蹤者的身分不明,拓拔小月暗自留意。自己的武功雖是從小紮根修練,但身為公主要學的東西太多,習武只為強身健體,修習的時間其實不多,後來進入中土辦事,戰鬥主要憑靠祭刀異能,大多時候又有一群部屬相護,需要自己動手的機會很少,現在祭刀失落,自己的力量被打回原形,什麼事如果能夠不用戰鬥來解決,就儘可能避免硬碰硬。 

  幸好,跟蹤者沒有繼續在後頭裝神秘,在跟著拓拔小月一段路之後,跟蹤者從黑暗中現身出來。 

  「你這個公主殿下膽子很大嘛,自己沒多少本事,也不帶個護衛,就這麼莽莽撞撞地上路,你是真不怕自己回不去了?」 

  拓拔小月最初以為是任徜徉跟蹤在後,但說話的卻是個女子語音,更因為戴著面具的關係,聲音聽來有些模糊,正是那個行事詭密的疤面大俠。 

  疤面大俠的真實身分,其實是一個被域外各部族聯合通緝的恐怖人物,這點拓拔小月當然不會知道,見到這個人出現,她嘆了口氣,至少這個選項比任徜徉好一些。 

  彼此都不是傻瓜,不需要說一些無聊的蠢話來遮掩,彼此又都趕時間,在姍拉朵主動提議,有絕對把握幫忙清除障礙,讓兩人可以平安潛入研究所后,拓拔小月同意與她連手行動。 

  「對了……一直想請教,不曉得疤面大俠與他的關係是……」 

  這是拓拔小月早就想問的一句話,不過早已有備的姍拉朵僅是淡淡表示,自己和孫武一家是遠房親戚,與他姊姊更是非常親密的故交。 

  「哦?這麼說來,你也是梁山泊的人?也認識巨陽武神?」 

  「唔,要說認識,確實也認識就是了……」 

  姍拉朵發現拓拔小月搞錯了自己的意思,不過,這也沒有糾正的必要,讓她這麼以為不是壞事…… 

  「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在外頭東奔西跑的?就算是有什麼大事要辦,難道龜茲沒人了嗎?你家裡就只有你一個,沒別的男人?」 

  「龜茲的安危,每一個國民都有責任,我身為龜茲人,當然要挺身出來,扞衛我的國家,這與我是不是女孩子無關。至於我們家裡,我是我父王唯一的女兒,本來……好像有個哥哥……」 

  察覺到自己正在和一個陌生人講話,拓拔小月停止了說話,姍拉朵也沒有繼續追問,兩人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這期間,姍拉朵在馬背上不停地搓著手指,拓拔小月不解其意,也沒有多問。 

  兩人所行走的山路相當陡峭,到了最後一段路,馬匹無法行走,兩人不得不下馬,手腳並用地攀爬過山,翻過山頭,看到了那棟在傳聞中被一再提及的生物研究所。 

  生物研究所的外觀,並不像是什麼研究機構,只是一座用花崗岩所堆砌起來的城堡,東西南北四角各有一個紅'色'的尖塔,筆直向天而立,偶爾會冒出白煙,四面都有厚實的鐵門與弔橋,卻只有東面的弔橋放下、鐵門開啟,門口有兩隊警衛來回巡邏。 

  光看這陣仗,就可以知道這座研究所的警戒狀況甚嚴,拓拔小月心中評估,要不驚動任何人就潛入進去,這事有點難度,但似乎沒有難到讓萬紫樓連連鎩羽的程度,附近定有許多暗哨隱藏,如此一來,自己要潛伏進去就更難了。 

  當然也是有其它方法可想,但拓拔小月現在卻想看看,那個拍胸保證有本事清除所有障礙的疤面大俠,到底有什麼通天手段可以如此誇口。 

  「小小場面,有什麼了不起的?看仔細吧。」 

  姍拉朵從衣袋裡取出了一支煙,一揮手便點了火,肆無忌憚地抽起來。這個動作看起來很普通,但是當煙氣裊裊散播出去,無形中好像觸動了什麼,緊跟著,附近開始瀰漫起一層霧氣。 

  最開始,霧氣並不濃厚,但是沒過多久,白霧整個擴散出去,滿山遍野全籠罩在一層濃密白霧裡頭,連一尺之外的景物都變得矇矓,已經是一場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 

  這場大霧突如其來,拓拔小月怎都不相信這會是自然形成,回頭再看看來時路,發現那邊也全被大霧掩蓋,而且大霧就是從那邊往這裡延伸,頓時明白過來,疤面大俠上山時候沿途搓手,灑下細細粉末,就是為了製造這一場大霧。 

  可是,大霧雖濃密,但研究所的警衛不乏高手,這等手段能瞞得過一般人,卻不可能瞞過這些高手,單單憑著大霧就想潛入,後果實在是很不樂觀。 

  「不用想太多,跟著我走吧……對了,把這個東西墊在鞋底。」 

  姍拉朵將一件樹皮不像樹皮、草葉不似草葉的東西,交給拓拔小月,後者一接過,立即悚然動容,因為那異物的表面光潤無比,還會輕微地顫動,竟似某種生物。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是什麼,拓拔小月卻心下雪亮,這是一件法寶,生物系的法寶,疤面大俠能隨手拿出此物,肯定是這方面的高人,無怪孫武說她是專業人才。 

  「厲害,梁山泊果然實力堅強,居然有您這樣的高人……」 

  當今世上的法寶技師,九成九都是機械系的崇拜者,鑽研生物系而有成的開發師萬中無一,數都數得出來,梁山泊能擁有這樣的異人,足見巨陽武神的實力之強,拓拔小月覺得自己要重新評估梁山泊的實力。 

  無獨有偶的,姍拉朵看著眼前的小美人,面具后的面孔揚了揚眉,覺淂自己要重新評估一些東西。生物系的法寶開發師屈指可數,自己重回域外的消息又傳得沸沸揚揚,這麼明顯的事情,這個小美人卻視若無睹,該說是先入為主的效果太強了嗎? 

  姑且不論對彼此的觀感,兩人行動沒有絲毫停頓,趁著大霧掩護,朝著生物研究所迅速前進。 

  在移動的過程中,拓拔小月發現一件奇事,自己的步伐變得好輕快,輕輕一下邁步,就能躍出兩三步的距離,身如飛燕,最難得的是落地近乎無聲,彷佛每一步都踩在雪堆里,聲音都被鞋底給吸收。 

  這等神效,自然是因為疤面大俠贈送的法寶,拓拔小月看她與自己並肩而行,幾乎是一下子就來到研究所前的大弔橋。弔橋的橋頭有兩個守衛哨崗,裡頭各有三名守衛,疤面大俠停下步子,沒有一口氣闖過,似乎在注意著什麼。 

  「……真麻煩,過機關這種偷雞'摸'狗的工作,應該是西門賤男的專長,怎麼會由我來干?」 

  「呃,前輩你說什麼?」 

  問話沒有獲得答案,拓拔小月想起自己動身前特別查閱過研究所的設計圖,上頭所記載的保安布置,弔橋上並沒有什麼機關,疤面大俠可以不用這麼疑神疑鬼,正要開口,卻被她揮手攔住。 

  「真有人在這裡搞什麼陰謀的話,會交出真正的設計圖才怪,就算設計圖是真,後頭改裝了什麼,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姍拉朵說完,側耳傾聽半晌,好像在等待什麼東西到來,不久之後,她拉著拓拔小月的手,往前急闖。一步邁出之前,姍拉朵先一手撥出,前方濃霧的成分起了變化,一層傳一層,當兩人通過橋頭的守衛哨崗時,裡頭的人全在咳嗽流淚,沒注意到有人經過。 

  正要上橋,周圍大氣突然加速竄動,有什麼東西正高速靠近,數目不少,拓拔小月心頭一驚,未及反應,旁邊的人忽然高高躍起,連帶拉著自己一起躍高,墜下時腳底踩著什麼,卻又不像橋面實地,拓拔小月定睛一看,發現那赫然是一隻鳥,而且周圍全都是鳥群,雖然濃霧中看不清楚,但應該不會少於數百隻。 

  很明顯,這就是疤面大俠要等待的東西,不管橋面上有什麼布置,只要不踩橋面過就行了,濃霧中必有吸引鳥類的成分,再配合特殊指引,讓鳥群飛過橋上,形成了一條「鳥橋」,而她就這樣牽著自己,連環縱躍,十幾個起落後,已經到了橋的對岸,再用力一躍,兩個人騰雲駕霧般從大鐵門的頂端躍進去。 

  踏飛鳥而行,這需要很高明的輕功,拓拔小月自然沒有,姍拉朵更沒有,但憑著鞋底的法寶,在碰觸鳥背的瞬間,不但吸收掉所有聲音,還產生巨大的反彈力,讓兩人如跳蚤一般躍得極高,只要看準落點,踏鳥而行變得易如反掌。 

  這是拓拔小月所知道的部份,但大橋兩側其實還有許多肉眼看不見的探測光線,這些都被濃霧遮斷,不然別說是跳過去,就算真是'插'翅飛過去,也會被偵知,觸發機關。 

  「疤面大俠,你真是……」 

  「什麼話都先省下,麻煩的事情還沒完,別鬆懈得太早了。」 

  姍拉朵帶著拓拔小月進入研究所,靠著一些拓拔小月所未知的神奇手法,連過十數關,這些就已經夠讓拓拔小月吃驚的,而更厲害的一點,就是她連研究所的地圖都不看,卻對所有門戶、暗道了如指掌,穿梭來去,從通風煙管里翻爬,全然不用拓拔小月指引。 

  「前輩,為什麼你對這裡……」 

  「不要吵,你一出聲,被敵人發現的可能'性'很高,從這邊開始,什麼聲音也不能有,閉嘴跟著我走。」 

  疤面大俠的眼神變得極為凝重,拓拔小月也知道不妙,安靜下來。兩人這時正擠身在天花板內的通風管中,拓拔小月這時也知道這些通風管內藏有監測儀器,只是疤面大俠做了手腳,這才沒有暴'露'行蹤。 

  時值深夜,守衛的人數減少許多,警戒工作主要是靠著高科技設備進行,拓拔小月覺得這是最棘手的地方,但疤面大俠卻似乎不如是想,因為不久之前,疤面大俠曾說過一句話。 

  「對三流設備搞鬼,總比處理二流高手簡單……這地方氣氛不對,要是還有一流高手,那就很棘手了。」 

  疤面大俠所言,拓拔小月隱約懂得,但對於三流設備這個詞,自己很不服氣,得提出抗辯,畢竟這裡是龜茲的科技巔峰所在,域外的技術又勝於中土,如果這邊都算三流,哪邊又算得上是一流? 

  在通風管中一番穿梭后,拓拔小月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也說不出是為什麼,她覺得好像有人在注視著自己,或者說……有人在跟蹤自己。 

  這是沒可能的事,如果是在平地上,那還有話好說,但自己是鑽在通風管裡頭,後頭空無一物,看得清清楚楚,這又怎麼可能被人跟蹤? 

  「你看什麼?安靜。」 

  姍拉朵讓拓拔小月安靜,不得再發出任何聲音,因為一陣腳步聲正快速靠近,從通風口的透氣網看出去,有一群人正從通道的彼端朝這邊過來。 

  「……剛剛大門口的濃霧來得古怪,要加強防守,別給人鑽了空子。」 

  「今晚的警戒已經加強了,照理說不該有事的。」 

  一群人匆匆而過,正是生物研究所的高層人員,拓拔小月認出領頭的一人正是研究所副所長,暗忖自己若是給他們發現,那就大大不妙。 

  這念頭一動,忽然發現旁邊疤面大俠的眼神很怪異,便低聲問她有何不妥。 

  「走在最前頭那個白鬍子小老頭是誰?」 

  「喔,那是研究所的副所長,耶律不花。雖然才能有限,不算起眼,但多年來辦事勤勞,積功升至副所長,偶爾會代替所長職務,多年來無大功無大過……請問,耶律不花教授有什麼不妥嗎?」 

  「我是不曉得他在你們這裡有多勤勞,也不清楚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不過很多年前我最後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不叫耶律不花,沒有白鬍子,臉上皺紋也沒那麼多,照他現在的實際年齡,也不該有那麼多……」 

  姍拉朵壓低了聲音,卻仍能聽得出語氣中的慎重。 

  「十幾年前,這傢伙是河洛劍派的大叛徒,被逐出門牆,遭受通緝的煉丹天才……虛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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