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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睡卧紗床多情門主

  第二章 睡卧紗床多情門主 

  對虛江子而言,西門朱玉堪稱神通廣大,不但干下了這許多大事,創造奇迹,更是自己生平所見眾人中,唯一一個看出自己身體'毛'病的人,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飲水思源,西門朱玉實有大功。26nbsp;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講,西門朱玉無疑也是超級庸醫,那一次治療的後遺症,搞得自己生不如死,到現在都還常常見到人抬不起頭,只要想到那場聲聞數里的擾民演唱會,虛江就恨不得挖個地洞埋了自己。 

  撇除這些不談,西門朱玉上不周山,有可能是偷偷潛入,也可能是敲鑼打鼓,正面來闖,畢竟這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根本沒有人知道,但虛江子確實擔心,若是西門朱玉上不周山的事,被弟弟虛河子得知,那會鬧出多大的事? 

  那日比武考驗時,虛河子有若拚命的發狂攻擊,猶令虛江子心有餘悸,若是可以,虛江子絕對不想弟弟再一次出現那種狀況,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虛河子碰到西門朱玉,以虛河子目前的精神,讓他看到西門朱玉,這件事太危險了。 

  然而,西門朱玉是採花'淫'賊,行蹤飄忽無定,根本沒人可以確切掌握,若他存心潛入不周山,很可能要等到他出現在面前,才能確定他來了,那時候什麼都已經太遲,所以,為求安全起見,虛江子做出一個決定,想要嘗試一件自己並不拿手的事。 

  「各位師兄弟,不管那西門朱玉是否直闖我派而來,他既然'淫'名在外,我等斷不容他在此招搖過市,趁著這個機會,我建議組織一支隊伍,下山把此'奸'賊斬殺,為民除害。」 

  一番話說得響噹噹,擲地有聲,不過虛江子自己心裡除了心虛,還是心虛。姑且不論自己有沒有斬'奸'除惡的意願,光是想一想就知道,憑自己這幹人的武功,拿什麼去和西門朱玉戰鬥?人家是單槍匹馬,連續兩次大鬧河洛本部的天才劍手,在不周山上尚且奈他不得,更別說是下山搜捕他了。 

  這世上,有些事情是靠人多勢眾就能辦妥,也有些事不是人多就有用,虛江子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建議提出之後,他感到很心虛,覺得應該不會有人同意自己的這個提案。 

  不過,事情發展與他的預料完全相反,他這句話說出后,周圍的河洛弟子稍為沉默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著激烈地叫好,對這個提案大表贊同。 

  「說得不錯,西門'淫'賊如此猖狂,若是這樣下去,哪還得了,趁這機會先把他宰了。」 

  「斬'奸'除邪,這是我輩俠道所應為,如此義舉,師叔伯們必然贊同。」 

  「虛江子師兄,你的這個想法真是太好了,不如就以你為領導人,組織師兄弟下山除'奸'吧!」 

  一人一句,群情激昂,反倒讓虛江子暗自吃了一驚。明明就是一定不會成功的事,為什麼這些話提出來,不但未遭反對,師兄弟們還全都贊成?如果說這些師兄弟個個俠骨熱血,為了行俠仗義,絲毫不顧危險,那也就罷了,但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都與自己相熟,知道他們雖不能說貪生怕死,也都算不上是什麼慷慨激昂的大俠,現在這樣的反應,實在有違常理。 

  虛江子越想越奇怪,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問,直到聽見一位師弟偶然說出的話語,這才恍然大悟。 

  「想那西門朱玉武功再高,終究是孤身一人,這次我們大家是除'奸',並非論武,不必講究什麼江湖規矩,見到那'淫'賊,大家一擁而上,把他'亂'劍分屍,砍成肉醬,為那些受害者報仇雪恨。」 

  這句話一說,在場所有河洛弟子都點頭,虛江子這才明白,所有師兄弟依恃的王牌,無非就是人多勢眾、一擁而上,反正大家一起去除'奸',人那麼多,就算要死傷,也未必就是自己,若是能把西門朱玉斬殺,功勞均分,即使打得不分勝敗,這裡始終是河洛劍派的地頭,西門朱玉最後還是得撤走,那時就可以說是把西門朱玉'逼'退、打跑,對這些尚未成名的虛字輩弟子,一樣是揚名快捷方式。 

  只不過,虛江子覺得,這些師兄弟的想法實在太過天真,人多勢眾雖然佔優勢,但先決條件是敵人各方面條件都與己方均等,或是相差不大,才能用人數優勢去佔便宜,但西門朱玉不只武功高強,一顆腦袋更是智計百出,做任何冒險之前,都先預備好退路,要對付這樣的人傑,僅憑數量,是絕對不夠的。 

  想歸想,虛江子也沒有阻止,畢竟以目前的自己而言,這一趟下山的除'奸'之行,是非走不可的,絕不能讓弟弟與西門朱玉在這種時候碰頭。 

  這次行動的申請,很快就通過了,赤城子派遣虛江子等人下山,布下層層埋伏,預備捕殺西門朱玉。 

  對於這個行動,部分赤字輩的長者,認為這樣的實力明顯不足,應該由赤字輩的高手領隊,這樣勝算會高得多,但赤城子不知為何,沒有同意這個提案,只是單純由虛字輩弟子出動。 

  這樣的反應,也讓虛江子感到奇怪,他覺得師父這等做法,似乎無意認真對付西門朱玉,這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為此,在出發之前,他特別向赤城子請示。 

  「 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一個小小的'淫'賊,何足道哉,但不能不考慮他背後的東西 唔,其實這點也尚未肯定,這次你們的捕殺行動,成功與否並不重要,記著護好自己安全,就當是出去歷練一次吧。」 

  師父的交代,虛江子似懂非懂,但不管赤城子的意思是什麼,恐怕就連他本身都還不肯定,自己也就不用多加揣測了。 

  整個行動由虛江子一手負責,這也是給身為掌門人弟子的他,一次立於眾人之上的指揮歷練。 

  虛江子碰上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參與人數的難題。不周山是河洛本部,人多勢眾不只是形容詞,更是絕對的事實,然而,就算要倚多為勝,也不可能帶幾萬人一起下山搜索,即使只帶個幾千人,這聽起來都像是拿火炮轟蚊子,不切實際,無論西門朱玉有多膽大妄為,只要腦子沒有壞掉,就會改道避開,根本不會繼續前來。 

  以虛江子的本來目的而言,這樣倒也不是壞事,不過若是西門朱玉仍舊潛上山來,那就大大糟糕,所以經過一番考慮,虛江子帶了五百名虛字輩的河洛弟子,浩浩'盪''盪'下山搜捕'淫'賊。 

  這麼一大批人馬行動起來,聲勢非同小可,效率也高,當然也產生了點副作用,還沒等到西門朱玉,就先捕殺了十多名在附近作案的採花'淫'賊,令得這一行人聲名大噪。 

  有部份同門向虛江子提議,所有人應該喬裝改扮,暗中留意一切往來商旅,找到西門朱玉的下落,發動伏擊,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大張旗鼓,好像唯恐敵人不知一樣。 

  這個提案百分百正確,但虛江子本就希望把自己在此活動的消息傳出,引西門朱玉來見,面對同門理智的建議,他只能一面苦笑,一面找理由推託,通過了其他的作戰方案。 

  一切行動的根本,就是情報,河洛劍派在外圍區域的勢力根深蒂固,虛江子一聲令下,同時透過官府、河洛子弟、當地百姓,聯合起來,注意往來行人、商旅,找出所有形跡可疑的人。 

  單單隻是靠官府、河洛弟子的搜索,效果必然有限,但是連當地百姓都加入,共同注意,那個效果就很驚人,幾天之後,虛江子就收到消息,有些行跡可疑的人在附近城鎮出沒,極可能是西門朱玉的同夥或是本人。 

  「同夥?我記得這人一向獨來獨往,沒有同夥啊,再說 採花賊為什麼會有同夥?這又沒得分贓,難道是集體採花?呃這好邪惡。」 

  虛江子判斷情報內容,搖了搖頭,覺得這些所謂的同夥,應該只是西門朱玉的「同行」,自己只能從混'亂'的情報中,找尋可用的線索。 

  經過判斷,虛江子選擇去看看那些可疑人士中,最讓他覺得有嫌疑的三個,但與此同時,他的師兄弟們也提出一個計劃,就是主動設下陷阱,引誘西門朱玉上鉤。 

  「這個 西門朱玉又不是野獸,我們要拿什麼誘餌放在陷阱里呢?」答案虛江子其實也知道,只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果然就聽師兄弟們解釋,要釣'淫'賊的誘餌,當然是美人。 

  本地有一個鏢局,總鏢頭有個女兒,雖然說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是眉清目秀,在附近城鎮算是比較出名的美人,不少'淫'徒都曾上門'騷'擾,被她家人制服,西門朱玉不來這裡便罷,若是到了附近城鎮,這女孩自然是作案目標首選,眾人只要在她家裡設伏,有很大機會可以逮著西門朱玉。 

  虛江子聽到這個計劃,覺得有些好笑,所有人彷佛在刻意規避一個事實,西門朱玉雖然是出了名的大'淫'賊,但與他有關的案子,大多數都只是入室行'淫',並不強迫女'性'就範,真正符合採花'奸''淫'的案例不多,更何況自己與西門朱玉談過之後,覺得那些很可能都是莫名其妙栽在他頭上的案子,作不得准。 

  如果西門朱玉不會用卑鄙手段去強奪女'性'身體,那設這圈套豈非白設?守株待兔永遠也等不到東西? 

  這是虛江子的想法,但是看所有人都一副熱切的模樣,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就這麼點頭同意,大家分頭行事。 

  不過,虛江子很快就發現,查案也好,伏擊敵人也罷,還是要靠點運氣的,自己去看了看那些所謂值得留意的嫌疑人,發現這些人全部不對,都是些小小'毛'賊,也不像是與西門朱玉有關係,令他自嘆倒霉,空跑一趟。 

  回程時,虛江子專程前往師兄弟們所準備的陷阱,也就是那間鏢局一趟,想看看守株待兔的成果。 

  在鏢局門口敲了兩下門,居然無人來應門,虛江子頓感訝異,又聽不見裡頭有任何人聲,心知有異,縱身跳上牆頭,發現除了進門的地方有燈火,後頭的院落赫然一片漆黑,這絕對不是合理現象。 

  「不妙!出事了!」 

  驚覺狀況不對,虛江子忽然感到一陣恐慌,那並不是針對自己個人安全的恐懼,而是因為想到如果真的有什麼事,埋伏在這邊的幾十個師兄弟,他們的'性'命安危,自己將責無旁貸,這責任委實不輕,自己此時才意識到,未免太晚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意識到這份責任,虛江子不顧下頭可能的危險,縱身就往下跳,快速入屋,想要探知究竟,又生怕一入屋就看到幾十具屍首血流遍地。 

  為了避免驚動敵人,虛江子刻意放輕了動作,小心前進,才剛一開門,心裡最深的恐懼變成現實,黑暗之中,十幾具軀體橫七豎八,躺卧地上,動也不動一下,一片死寂。 

  乍見這一幕,虛江子腦中「轟」的一聲,心頭劇震,險些站立不穩,想到因為自己的行動失誤,累得師兄弟遭劫喪命,往後自己怎能睡得安枕?心中又急又氣,正想拔劍出鞘,找敵人拚命,忽然 一種奇特聲音,讓虛江子呆立當場。 

  鼾聲! 

  死人怎麼會打鼾? 

  虛江子愣了一下,回復冷靜,發覺周圍並沒有血腥味,也不太可能死了十幾個人都未有流血,再加上這些鼾聲此起彼落,這些人應該只是熟睡,是自己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弄錯了狀況。 

  「真蠢,鬧這種笑話」 

  靜下心來,虛江子更加謹慎,免得再次出醜。細心一看,就發現這些人並非河洛弟子,全都是鏢局內的僕從與武師,本來應該呆在前院看門,不曉得為什麼竟然在這裡睡了一地。 

  奇異的狀況,最佳解釋就是這些人全都著了道,被'迷'昏過去,所以才會倒卧地上,呼呼大睡,但自己沒有聞到什麼'迷'香、'迷''葯'的氣味,難道這些人所中'迷''葯'是吃喝下去的? 

  虛江子覺得奇怪,把腳邊一名昏睡中的僕從翻了過來,想要從他身上找點線索,哪知道才一碰觸,體內陡然生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怪異感覺,再一呼吸,腦中一下天旋地轉,差點就當場暈去。 

  換作是別人,這一下早就昏過去,不曉得要多久才會醒來,但虛江子的內息遠較同輩弟子來得深厚,抵禦力較強,本人的體質又好,多重因素加在一起,令他仍能苦苦維持靈台一點清明,未有暈去,只是神志'迷'惘,恍恍惚惚,過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怎、怎麼搞的?我怎麼會中毒了?」 

  虛江百思不得其解,但唯一清楚的事,就是自己不能在這裡待下去,得要立刻離開。敵人下毒的手法高明至極,自己險些栽得不明不白,難道弄倒這些人的真是西門朱玉? 

  西門朱玉的作風,以寡敵眾的時候,絕不硬拼,而是用種種手法拉近敵我實力,之前硬闖不周山,就曾經施放嗆人煙霧,弄得河洛劍派無法發揮人數優勢,讓他全身而退,現在這裡放的'迷''葯'就有點西門朱玉做事的味道。 

  「好傢夥!歪打正著,真的是他?」 

  與西門朱玉大半年沒見,虛江子想到他可能近在咫尺,心裡也說不出是喜是驚,但激動是非常明顯的事實,急急忙忙往後方趕去。 

  路上所經之處,都是一個一個倒地大睡的人,除了這裡的鏢師,還有諸多河洛弟子,全躺倒地上,鼾聲大作,不醒人事。從這些情況看來,虛江子若有所悟,敵人所用的下毒方法,可能是某種混毒技術,先以特殊手法讓人沾上毒素,卻不發作,直到呼吸進空氣中的另一種'葯'素,這才被引動毒'性',倒地大睡。 

  不過,這種毒素既然能讓人昏睡,要略微改變一下方向,讓人瞬息斃命身亡,應該是輕而易舉,敵人只把院里的人弄暈,卻不傷'性'命,下手可以說是大大留了餘地,這也頗像是西門朱玉的作風。 

  虛江子沿途確認,發現師兄弟們全都睡得不醒人事,自己不敢隨便碰觸,也無法把人弄醒,當下也放棄了喚醒他們的打算,只是往後頭院落跑去。 

  無論來者是不是西門朱玉,既然是採花'淫'賊,來這裡總不會只是賣安眠'葯',把人弄暈過去后,大概就是進行採花,而目標就是住在後頭院落的總鏢頭千金,虛江子朝那邊趕去,隱隱約約,他有種感覺,好像附近還有別人在活動,而且還不只一人。 

  當虛江子靠近總鏢頭千金所住的那棟小樓,很明顯地可以聽到一些聲音,那絕非鼾聲,而是一種令他臉紅心跳的聲音。 

  「太好了,終於遇到一個還醒著的人,可是這聲音」 

  虛江子站在小樓下,側耳傾聽,除了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喔」、「啊」之聲,就是一些彷佛在極度愉悅中發出的呻'吟',儘管對這方面的事情未算了解,但聽在耳里,感覺還是相當複雜。 

  「晚了一步,事情還是發生了?難道真是西門朱玉在作案?唔」 

  虛江子的處境很尷尬,照理說,自己身為俠道中人,這種時候應該大喝一聲,闖進屋去,阻止正在發生的暴行。不過,那些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嬌媚入骨,彷佛整個靈魂將要登上極樂仙界,聽起來沒有半分痛苦的意味,這種情形自己怎麼好闖進去,打斷別人的好事? 

  思前想後,虛江子進退兩難,更不願意貿然行事,就這麼站在樓下,目光望向四周,發現附近的短木叢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活動,令得樹叢搖晃,正想要上前看看,卻被另一件事物給吸引了注意力。 

  「呃!那個是」 

  由於附近黑暗無光,虛江子本來沒有發現,此時就著昏暗月光一看,才發現左側的一堵牆上,竟然已經寫了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 

  「多情門門主西門朱玉夜訪美人香居,特此留念!」 

  這行字用朱漆寫上,彷佛唯恐別人看不見似的,寫得極為張狂,更看得虛江子一愣,不知西門朱玉原來還有這等惡習,採花還要順便留字,狂妄自大,不知羞恥。 

  西門朱玉行事有狂氣,干出這等行'淫'留字的事來,原本也不奇怪,但虛江子也說不上為什麼,總是覺得這行字留得甚是蹊蹺,可能有問題。 

  這時,對面樹叢的晃動,讓虛江子再次注意到那邊,他很肯定樹叢裡頭伏藏有人,甚至還可以感覺到肅殺之氣。很明顯,除了自己、樓上的人、昏倒在地的眾人外,又來了第四批人馬,就是不曉得這票人是何來歷。 

  以前沒聽說西門朱玉犯案有同夥,所以這票人作為西門朱玉黨羽的可能不高,那難道是其他正道人士?可是,方圓幾百里內,都是河洛劍派勢力範圍,要說有別派人馬前來活動,卻不被發現,這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況且如果這路人馬是正道,他們的目標應是西門朱玉,又為何會對自己釋放殺氣? 

  虛江子想著這個問題,暗自提高警覺,卻忽然聽見小樓上若有若無的甜美哼聲,一下子提高八度,好像很恐懼似的叫了起來,聲音雖然尖,卻很模糊,如果不是自己內功修為不差,運足耳力傾聽,恐怕還聽不完全。 

  「哎那、那裡不行啊啊!」 

  最後「啊」的一聲,帶著痛楚,有些像是慘叫,裡頭還帶有一些虛江子不能明白的情緒,一時之間頗難判斷狀況,但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也不用再去多想什麼,虛江子立刻縱身躍起,手中長劍揮出,點在小樓的牆壁上,憑著內力雄渾,長劍輕易破入壁板,他借力一'盪',一下子就上了二樓。 

  這手動作,換作是以前,那真是打死他都做不到,如今功力大進,已是使得出來,卻還不算遊刃有餘,雖然成功上了二樓,勁道還拿捏不準,降落時踏足失穩,翻身摔倒,虛江子百忙之中採取應變,借著跌勢往窗口一衝,如猛虎般撞穿前方窗戶,進入屋內。 

  屋內照原本的設計,本來埋伏著兩名護衛,此時早已呼呼大睡,醒不過來,床上一名女子,衣衫半褪,被褥凌'亂',半弓著近乎赤'裸'的雪白上身,狀似反抗,而一名男子正壓在她的身上這麼明顯的場景,一切已是再明白不過。 

  虛江子進入屋內的時間還算可以,但進去的姿態就很糟糕,他用力過猛,撞穿木窗戶的力量太大,撞入之後余勢難止,不僅撞散了一張椅子,還差點從對面的牆壁撞穿出去,好不容易才在碰牆后穩住身形,站立起來,忍著頭暈腦脹,轉過身後,以一副龍精虎猛的姿態大喝。 

  「大膽'淫'賊!還不快下來受縛,這裡附近已被我派團團包圍,你若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下大喝,震'盪'整個房間,聲勢懾人,但虛江子自己卻是挺心虛的,西門朱玉上次在河洛總部被幾千人包圍,也談笑自若,又豈會把這種小陣仗放在眼裡?而且,附近是被人包圍了不假,不過那些人全都倒地大睡,這一點又怎唬得過對方了? 

  越想越是覺得失策,又想到西門朱玉如果拔劍相向,後頭又該如何是好?自己再怎麼武功大進,也沒有進到可以與他對戰的程度,更別說這人詭變百出,搞不好一出手就會使陰招,自己連攻擊的機會都沒有,便會給放倒了。 

  腦里思'潮'如涌,虛江子倒沒有忘記注意敵人的動靜,生怕自己一下子栽得不明不白。西門朱玉的打扮,虛江子看得很熟,床上那男人的衣著,和上次西門朱玉闖不周山時,沒有什麼差別,加上環境昏暗,看不清楚,虛江子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只是擺開架式,嚴陣以待。 

  「好個牛鼻子臭道士,居然敢在這時候出來,壞你家西門大爺的好事!」 

  一句話冷冷地說出,正是西門朱玉的口氣,但聽見這聲音,虛江子卻全身劇震,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著眼前之人,就看到那個男人緩緩從床上走下來,奇怪的是,床上的女子大汗淋漓,近乎全'裸',這男人身上的衣服倒還算是整齊,說下床就下床。 

  更奇怪的一點是,這個男人離床的時候,床上的女子還拉扯住他,好像依依不捨,很不願意讓他離開,而他還必須用力甩手,很費事地把那女子推回床上,這才得以脫身,轉過頭來,大聲朝虛江子冷笑說話。 

  「西門朱玉不殺無名之輩,在你拔劍受死之前,先報上名來!聽清楚了嗎?我西門朱玉要你報上自己名字!」 

  在闖進這裡之前,虛江子曾就可能發生的場面進行過揣測,但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曾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此刻,面對這聲冷笑,虛江子的反應也很簡單,同樣冷哼一聲,鎮定說話。 

  「真正的西門朱玉,不會要我報名字的 」虛江子喝道:「你冒充西門朱玉的名字作案,到底是何居心?有何企圖?你到底是誰?」 

  連續三個問題,對方連一個都沒有回答,像是被這些問題給嚇到,虛江子本來計算妥當,三個問題一提出,立刻就要動手,這時見對方呆立當場,正要行動,忽然聽見小樓外響起強勁掠風聲。 

  「誰」 

  虛江子一個字剛吐出口,四面八方俱傳來炸裂聲響,所有窗戶、門戶一起被轟破,四道人影以雷霆萬鈞之勢闖入,還沒腳踏實地,手中刀劍就已凌厲砍斬過來。 

  「來者何人?」 

  虛江子知道這些人便是之前躲藏在短木叢中的人馬,看他們突然出現,來勢洶洶,自己只問出一句,刀劍便已砍到面前,自己的長劍剛才刺木'盪'躍后,已收回手中,現在也不管別的,一劍順手刺出,擋架面前斬來的一刀。 

  兩邊勁道交擊,虛江子發現敵人刀上的勁道極強,赫然是一名高手,自己與此人戰鬥,還可以稍稍佔到上風,不過殺進來的有四個人,看來功力都相若,自己以一敵四,結論就是必死無疑。 

  更糟糕的是,這些人也不曉得是沖著自己來的,或者已決心殺掉在場的所有人,下手狠辣無情,兩名被'迷'暈倒地的河洛弟子立刻遭殃,只見血光飛濺,那兩人的腦袋在地上滾動,已經慘死當場。 

  虛江子眥目欲裂,長劍閃電連刺,劍光大盛,要將人'逼'開,而在另一邊,那個冒充西門朱玉的男人卻縱身一跳,從窗戶破口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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