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反目!
一見魏千震進來,薛嬋全然不顧什麼上下級的身份,直接衝上去,一把抓住魏千震的袖子,美目圓睜,就像一頭小母豹子,厲聲問道:「你把他怎麼樣了?」
這一問,就像一把鹽直接灑在魏千震的傷口上,他強壓心中的鬱悶,沉聲道:「我說過,他很好,已經毫髮無損,回傲世宗了。【26nbsp;】」
然後又一甩袖子,將薛嬋的手擋開,怒斥道:「薛嬋,我看你是被這個小子攪混了頭腦,你不要忘了,這裡是神策殿,你還是一名神策殿弟子」
薛嬋緩緩放開了手,心中忐忑不安。她已經不太信任魏千震的話了。說實話,她現在對魏千震的印象,已經降落到一個低谷。
那個曾經標榜為情深意重的帝國棟樑、神策殿鐵血統領,全都是虛偽
姓魏的,也不過是一個見利妄為的小人而已
「怎麼可能?難道大人會自食其言,真的將他放走么?」
薛嬋依舊有九成九的思緒認為,林濤必然是遭到毒手。那一絲希望,也僅僅是希望而已……想到那個淳樸而又幾分傻傻的少年一旦離開,這個世界,彷彿沒有了任何色彩。
「為什麼不會?」魏千震皺著眉頭,冷聲道,「我不過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給他一條活路。否則,他就算是三頭六臂,也走不出半步你呢?還沒有打算和他劃清界限么?」
被林濤驚天的招數所逼迫的事情,魏千震沒有說出來。在自己的弟子面前,他還想保留最後一絲尊嚴呢。
薛嬋沉默了。
她的內心在想,等有了機會,一定會出去到傲世宗證實。魏千震說得天花亂墜,她都不相信了。
她必須看到自己心愛的人活著,生龍活虎地活著,在她的面前,在她溫柔的視線中……
「你是不是想去找他?」彷彿看透了薛嬋的心思,魏千震突然說道。
薛嬋沒有爭辯什麼,點頭道:「是的。我現在懂了,魏大人讓他進烽火神台修鍊,不過是想得到他。我和他的感情,原本,就不應該寄托在別人的身上,更不應去交換什麼,而是要靠自己去爭取……我真傻……」
說完,薛嬋一聲冷笑。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竟然淡定了。哪怕面前是權傾大乾的神策殿統領,她也毫不在乎,就算現在被魏千震一掌拍死,那也是為心愛的人而死,那是一種超然的幸福
事實上薛嬋也知道,不管林濤是活著還是死了,她在神策殿的美好日子,都將變得黑暗,到了盡頭。
魏千震看著薛嬋,目光漸漸變得冷酷:「好。老實說,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很失望。神策殿弟子,鐵的紀律,鋼的法則。林濤對我出言不遜,而且拒絕了我的好意,已經是大大的不識抬舉,更何況對你根本沒有絲毫感情可言,而你,竟然到現在還維護他,還執迷不悟,你太讓我心寒」
「魏大人,你也讓我心寒……」薛嬋像是一座冰雕,嘴角帶著凄然的笑。
「你可知道,違背我魏千震的意志,就是違背死神的意志?」
「我只知道,違背自己的意志,遠比死神可怕。」
「我栽培你這幾年,你就這麼忘恩負義么?」
「你,沒有資格提忘恩負義這四個字,那是一種褻瀆」
「……」
魏千震雙手握拳,斗大的拳頭咔嘣作響,他眼中的殺機越來越濃。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良久,魏千震長嘆一聲,說道:「其實你的這些話,足夠你死十次了。你知道,我成為神策殿副統領來,從來沒有人敢用這麼銳利的言辭跟我對話,甚至連這種語氣都沒有,絕無僅有念在你曾經救了我一命,我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你去把林濤給我抓來」
薛嬋抬起頭,微微一笑:「大人明知道不可能,又何必多費口舌?」
「你有一個月時間,記住,只有一個月」
魏千震沒有直接回答薛嬋的問題,他抬起手,突然一掌打在薛嬋的背上,然後起身離開……
挨了這一掌,薛嬋整個嬌軀不住顫抖,那風華正茂的俏麗芳容,突然慘白起來,沒有一絲血色。
初冬,陰雨連綿。
一匹赤血寶騅,一個戴著黑色斗篷的神秘女子,從泥濘的小道緩緩而來。
凍雨稠密,在她身邊交織成一圈陰霾,久久不化。
遠處是傲世宗連綿起伏的群山,在薛嬋面前,就像是一個偉岸的男子,值得一輩子去依靠。
「老闆在么?」
薛嬋走進山腳下的一間客棧,客棧極其簡陋,甚至連招牌都沒有,但在這山谷之間,看客來客往,頗有幾分閒情逸緻。
「呵呵,小姐,要吃飯還是住店?」憨厚的老闆娘走了出來。
「大娘,這個店,我包一個月,這是定金。」薛嬋取出一張晶票,微笑道。
「好嘞」
山谷小店,難得有這麼好的生意,客棧的一對老年夫婦,立刻歡笑著去準備。
薛嬋來到三樓,泡一壺清茶,憑欄遠眺傲世宗。
一股寒風吹來,她不由得咳嗽起來,這一咳嗽,似乎牽動了什麼,捂嘴的素手之中,竟然有了一些觸目驚心的血跡。
薛嬋面色慘白,而在此時,一隻薔薇蜂從窗外飛了進來,在她身前跳著八字。
「呵呵,你來過上百次了……也好,我知道你在找我,這已經足夠。」薛嬋突然面紅如潮,她沒有絲毫猶豫,一記御獸手法彈出,薔薇蜂收斂了舞蹈,盤旋許久,方才離開。
傲世宗,火龍珠山峰。
「怎麼回事?我這麼多次放出薔薇蜂,竟然都沒有得到回應,難道薛嬋出了什麼事情?」
林濤一臉焦急,看著掌心的薔薇蜂,心中忐忑。
自從神策殿返回傲世宗,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天,這二十天時間,林濤無時不刻都在牽挂薛嬋。雖然他相信薛嬋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作為神策殿優秀弟子,魏千震也不可能將她置於死地,但是在神策殿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作為聯絡的薔薇蜂,這還是薛嬋親自送給他的,但此時,竟然每次出去,都帶不回任何消息。
而且,似乎是被人特意施展了御獸手法,掩蓋了信息,他想主動去找,都毫無頭緒。
「不知道馮老,鬼狂那邊有沒有消息。」林濤坐上小灰,直往盧象山百雕谷。
進入真雷絕地,鬼狂不在,馮鵬舉也剛剛回來。
「有消息么?」林濤開門見山,甚是焦急。
「沒有……」馮鵬舉搖了搖頭,強顏歡笑,「呵呵,我看少主是多慮了,薛小姐是神策殿弟子,自然不能輕易出入,或許她在閉關,根本沒空呢。」
林濤皺起眉頭,默然。
薔薇蜂極其細小,不是龐然大物,而且這隻薔薇蜂在他手上也算是調教了一些時日,如果說讓它大殺四方不現實,但若要進入神策殿找到薛嬋,還是很有把握的。
就算真的如馮老說,進入神策殿困難。但這上百次派遣,總有一次兩次成功吧。
而且,這薔薇蜂本來就是薛嬋的原主人,要找到她的位置,根本不會有任何困難
林濤在洞門坐下,看著漫天的冬雨,竟然有了一股莫名的惆悵。
惆悵,是什麼滋味?
我又在為誰惆悵?一個朋友?還是……
一道黑影如閃電疾馳而來,打斷了林濤的思緒,他站起來,數丈開外,已經辨出來人,隨即大聲喊道:「鬼狂,有消息么?」
「有少主」鬼狂駕馭一隻金雕在林濤面前懸停,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據我的一個弟子打探,在傲世宗東面的一個山間小村,有一個女子,面貌和少主描述的極為相像。而且,對方騎乘的,正是神策殿的赤血寶騅」
「帶路」
林濤的心猛地被扯緊了,直接跳上小灰,撲入蒙蒙陰雨之中……
「這個女子,據說來這個小客棧二十多天了。她行為異常,將整個客棧包了下來,每天都是喝酒吟詩……最近,聽說將赤血寶騅變賣了,要托店主去訂做一套極為昂貴的嫁衣……也就是這匹赤血寶騅,才讓我的手下有了線索……」
一路上,鬼狂將自己所有知道的情況,儘可能詳細的彙報給林濤。
儘管他和馮鵬舉一樣,不知道這個叫「薛嬋」的女子是何許人也,但是從少主的神色中,知道他們的關係絕不一般。
於是,這些天下來,他們幾乎想盡了各種辦法,將帝都四周翻了一個遍。
果然,天道酬勤。
消息還不能得到證實,但總比沒有絲毫消息要好。
「就是那一家了我的弟子都在四周監測,除了那個女子,目前沒有發現什麼強者」
從百雕谷到這個山谷,其實距離並不遙遠,林濤和鬼狂很快到達上空,鬼狂指著下面一個煙雨籠罩的山村道。
「好,辛苦你了。你們繼續在外圍吧,我去見她。」林濤一拍小灰,從空中緩緩落下。
客棧,寂寥,冷落。
薛嬋在自己的房間里,不斷地咳嗽。
桌上放著一疊厚厚的信箋,最上面的一張,還散發著陣陣墨香:……君若知我,登山而歌,十里與我和;君若知我,揮劍而舞,百里與我隨;君若知我,御風而行,千里與我醉……
她虔誠的穿上紅色嫁衣,小鏡里,芳容憔悴……
「林濤,你我相識一場,或許你只當我是師姐,或許你心中真正的人,是你在傲世宗的小師妹……但我薛嬋,無怨無悔。一個微笑,一次牽手,天下幸福,捨我其誰?在這裡,蒼天在上,我薛嬋,在千里之外,做一次你的新娘吧……」
薛嬋笑了,俏如夏花
門開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瞬間將薛嬋包圍,她回過頭,那個心中的少年,正在凝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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