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殺人緣由
楚輕與李天嘯從賭坊出來,李天嘯問楚輕:“你覺得這曹九爺的話,可信?”
楚輕道:“五分可信。”她覺得這曹九爺必定還隱瞞了什麽,沒完全告訴她,這朱元外估計的確是有牽扯,可卻不是重要的人物,可這麽一個人,已經死了,要怎麽著手?
“要查嗎?他已經死了,怎麽查?”李天嘯問道。
楚輕也頭疼了:“……不知道,先回葛管家那裏,看看他知不知道這個朱元外。”既然是有牽扯,那麽應該是認識的熟人,否則,一個陌生人,怎麽著也不會突然就牽扯進一百多口的滅門案裏麵。
葛管家破院。
餘櫛風正在壓著葛石頭編框子,慢一些就會被餘櫛風拿著小鞭子抽幾下,葛石頭就會邊嚎著邊快速編著,編錯了,又會被打。這葛石頭就是先前搶劫他們的小混混,也就是葛管家的兒子,當初就是因為這小子病了,然後葛管家請了幾日假回鄉下去看望,結果躲過了一劫,後來葛管家為了躲避仇家,就隱姓埋名躲在了這麽個地方,又想著有朝一日能給老爺報仇,結果疏於管教葛石頭,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葛石頭已經長歪了。
葛管家看到楚輕兩人,混沌的眼底亮了亮:“兩位公子,可查出什麽了?”
“我們進去說。”
葛管家看了眼自己糟心的兒子,點點頭,引著楚輕與李天嘯進了房間,等到了唯一算是房間的瓦房,才急忙道:“楚公子?”
“查到一些端倪,不知葛管家可知道東街巷尾朱家的朱元外?”
“朱大腸?”葛管家一怔。
“他本名叫這個?”
“不、不叫,叫朱昌,隻是因為他十幾年前是屠夫,專門賣肉以及一些豬下水,所以久而久之,就叫他朱大腸。也算是昌的諧音。”葛管家對這個人還是有印象的:“當年府裏沒出事時,炎城有幾間酒樓,朱大腸時常給酒樓送肉,我又幫老爺管理這些鋪子,所以久而久之就認識了,可不熟。怎麽了?”葛管家問道。
楚輕眉頭擰了擰道:“我們今日去了賭坊,問了曹九爺,他隻告訴我們,十八年前的滅門案,跟朱元外有關,也就是管家你口中的朱昌。”
“什麽?!老爺的死跟他有關!這個殺千刀的!”葛管家憤怒到極致,站起身,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管家你先冷靜些,這件事還不確定,不過是他知道些內情……”楚輕道。
葛管家這才慢慢冷靜下來:“既然如此,公子可要去找朱大腸……朱昌打探?”
楚輕搖頭道:“打探不出來。”
“怎麽了?”
“朱昌死了。”楚輕頓了頓,補充道:“兩日前,死在了春香閣。如今屍首還在府衙裏,根本接觸不到。”若當真這件事跟朱昌有關,這麽大的事情,估計朱昌也不會與旁人道來,如今朱昌死了,這條線豈非不是斷了?那曹九爺告知的這條線等同於沒有。
葛管家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無力地蹲坐在椅子上:“死了?他怎麽會死?那這樣老爺一家的仇豈不是再也查不出來了?”
楚輕搖頭道:“還不一定。”事情沒到最後,楚輕不喜歡過早的下定論,更何況,聽到朱大腸十幾年前是屠夫,楚輕更覺得這件事跟朱昌脫不了關係。在她所處的這個國家裏,何人才會當屠夫,要麽窮困潦倒、要麽窮凶極惡,過不下去了才會當屠夫。因為屠夫跟殺戮有關,古人怕過多的殺戮會折壽,損陰德,所以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去當屠夫的。
所以朱元外這種,應該就屬於窮困潦倒了,可這麽一個人,現在可是炎城有名的員外,這可不是光有銀子能夠辦到的。
等從葛管家家裏出來,餘櫛風還一副意猶未盡:“爺,以後這種調教的事都交給屬下,屬下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李天嘯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嗯了聲,才看向擰眉沉思的少年:“很麻煩?”
楚輕輕歎一聲道:“是啊,我在想,那妙語姑娘為什麽要殺朱元外?”
“殺?”李天嘯捕捉到這個字眼:“不是正當防衛嗎?”
楚輕搖搖頭道:“不是啊。”
“你如何知曉?”
“房間裏砸爛的東西有一部分是在朱元外死之後才被刻意弄爛的。”楚輕道:“我先前大致看了一眼,離得很遠的地方,這朱元外的血絕對噴濺不到的地方,有血跡的存在,且粘在了碎片上,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性,那麽就是,朱元外死之後,血噴濺上了,卻沒被發現,之後,那物事在被打爛,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所以被甩到了別處。我看過了,一刀致命,除非他死了之後,還能爬起來,再戰三百回合把東西打個稀巴爛。”楚輕愁啊。
“當時你為何不說出來?”李天嘯道。
“不說呢,原因有兩點:第一,那朱元外是個渣,死了不可惜;第二,不想太顯眼,我們是來查藏屍的,又不是來破案的。”
“你怎麽知道那朱元外是個渣?”
“你沒聽到尤姨說了麽,他府裏幾日前剛死了個小妾,死之前被打的麵目全非的,要麽就是被逼的活不下去才跳井的;要麽,就是被朱元外派人打了一頓之後給扔進去的。反正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是渣。”楚輕皺皺眉,對這種打女人的人,絕對深惡痛絕!
李天嘯瞧著她憤憤的模樣,嘴角揚了揚:“這樣看來,他的確是個渣,死了也不可惜。”
楚輕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瞧著李天嘯:“李大哥,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笑誒。”
李天嘯表情一僵,偏過頭,隻是藏在發髻下的耳朵尖卻是微微紅了紅,隻是不怎麽明顯,很快就被他低咳一聲掩藏了下去,繼續問道:“你打算下一步怎麽做?可需要我想辦法讓你混進府衙嗎?”
楚輕搖頭道:“不用了,我打算從妙語這邊著手。”
李天嘯道:“嗯?”
“既然妙語是故意殺死他的,那麽首先要有個殺的理由吧,先找到這個理由。”
“若她隻是因為覺得這個香客難伺候,所以才下狠手呢?”
“不可能。尤姨說過,這妙語自小就在春香閣裏了,必然見慣了青樓裏的那些醃汰事兒,這朱元外就算是混,可若是一個女子溫香軟玉,又那麽跟朵解語花似的,怎麽可能粗暴對待?”這妙語能當春香閣的花魁當了四年,必定有過人之處,要麽才情、要麽懂男人的心思,反正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可能讓男子討厭就對了。所以,這樣的一位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女子,不可能因為這麽一個原因殺人,那麽,必然是不得不殺朱元外的原因,也許查出來之後,還能順藤摸瓜,指不定能牽扯出朱元外更多的壞事,萬一就有能扯到十八年前的那件事,就萬事大吉了。
不過楚輕邊想著,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事,可她這會兒想,怎麽都想不起來。
李天嘯聽著楚輕分析女人分析的頭頭是道,一張俊臉又冷了下來:“你對女人很了解?”
楚輕“啊”了聲:“了解說不上,可對於女人的心思,卻是能猜到幾分……”她自己就是女人嘛?可對上李天嘯狐疑的目光,低咳一聲,加了句:“這樣以後娶媳婦兒之後,才好哄自己媳婦兒對不對?”
李天嘯:“……”他心底的一團火驟然又燒了幾分,燒得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腳步加快,直接飛速往客棧的方向走。
“爺?”餘櫛風總覺得爺這心情又不好了,趕緊追過去。
楚輕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她又說錯什麽了嗎?沒有吧,她現在的裝扮是男的,不就是應該娶媳婦兒麽,難道還要娶漢子?估計這李公子能嚇壞。
翌日一早,楚輕神清氣爽地打開門,就看到李天嘯正背對著她站在欄杆前,聽到動靜,轉過頭,墨黑的瞳仁裏,閃過一抹很複雜的光:“你起來這麽早,是要去哪兒?”
“啊?”楚輕一臉懵,他一大早等在這裏,就是為了要問她去哪兒?
“你要去春香閣?”李天嘯抿緊薄唇,質問道。
“去那裏做什麽?”楚輕不解,抬步繞過他往下走,打算先填飽肚子。
“你昨夜不是說要去調查那花魁妙語?”既然要去調查,自然要去那春香閣。
“你想多了,那妙語現在還在府衙的大牢裏關著呢,我就算要去,也是去府衙也不是去春香閣。”楚輕難得好心情的解釋道:“哦對了,餘公子呢?”
李天嘯的臉色剛好看了點,聽到這,道:“你問他作甚?”
楚輕道:“讓他去買幾個鐵鍬一類的東西。”
“嗯?”李天嘯不解,剛好餘櫛風打開門,看到李天嘯竟然起這麽早,趕緊上前問道:“爺,可是有事?”
“沒事兒,楚公子讓你稍後去買幾個鐵鍬。”
餘櫛風鬆口氣,隨即與李天嘯一樣很是不解:“楚公子,買鐵鍬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