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太後下藥
方子睿幾乎要哭出來了:“這……這微臣不清楚,當時微臣也問過他這到底是何種材質弄成的,當時那商販隻是神秘一笑,說是說出來就不值錢了,微臣當時太想弄一件特別的禮物給皇上賀壽,就腦袋一抽定了下來……”這他要是知道是人皮,別說是一萬兩,就是不要錢白送他都不要。
這下子好了,壽禮沒討得好,反而惹了一身腥。
方子睿簡直後悔到了腸子裏了。
這幸虧是餘小楚這時候發現了,他還能洗幹淨,這要是等皇上回頭有人再發現,他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好家夥,給皇上送壽禮送了一件人皮燈籠,這可是見了血的,他就算是有一百個腦袋這也不夠砍的了。
方子睿恨死那個忽悠他的商販了,別讓他把人給逮到了,他非弄死他不可。
李天嘯沉默許久,才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楚輕:“餘卿家有何想法?”
楚輕垂眼道:“微臣覺得,這時候最重要的是先找出那個商販來,他怕是這件人皮案破案的關鍵了。”
李天嘯道:“如果朕把這件案子交給餘卿家,你可有這個把握?”
楚輕道:“就算是皇上不開口,怕是微臣也是要請命的。”
“哦?”李天嘯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圈,不僅是李天嘯,方子睿也是一愣,沒想到這餘小楚這麽夠意思,不枉當初他跟劉國舅對她這麽費心思幫她拿到了這提刑的職位。
楚輕的視線在方子睿身上落下,隨後拱手道:“皇上,微臣剛剛聽方大人說到‘吟月樓’,心裏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兩人看向她,方子睿心裏咯噔一下,李天嘯愣了下之後,開口問道:“餘卿家此話是何意?”
楚輕輕歎一聲:“皇上可知南國的阿依月公主最後出事被人撿到的最後地點在哪兒嗎?”
兩人一搖頭,隻聽楚輕繼續道:“正是吟月樓。”
李天嘯冷峻的麵容頓時沉了下來,方子睿也不傻,想到那細膩如同二八少女一般滑膩的人皮,渾身抽了抽,他自從知道是人皮就覺得不對勁了,這誰家的能養出這等肌膚,毫無瑕疵,細膩到讓他根本沒想過這會是人皮,可若是這是……這是南國的那位阿依月公主……他腿一軟,直接趴在了地上,渾身都開始發起顫來……
劉福捧著那人皮燈,差點也腿軟的站不住,捧著這燈籠,簡直跟燙手山芋一樣,渾身都不自在,縮著脖子,恨不得現在就把這東西給扔出去,可偏偏皇上沒開口,他根本沒這個膽子這麽做。
李天嘯沉凝許久,才道:“你可確定?”
楚輕搖頭道:“臣不確定,隻是暫時有這個懷疑,微臣已經派人去查最後與公主爭吵的那人是誰了,如果查到了,也許也是一條線索。不過,微臣倒是覺得,也能分為兩條線,把事情暫時壓下來,由微臣與方大人一起把那個商販也找出來,也許這隻是微臣的猜測,並不是公主也說不定。”
李天嘯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如果這阿依月公主真的出了事,雖然他並不怕南國,可勢必是要給對方一個交代的,如果找不出凶手,怕是這烏擎世子會借著這個源頭不罷休。
他並不怕南國,可就怕這南國因為這跟劉國舅或者劉太後合夥,對他如今的局勢,很是不利。
“好,朕就把這件人皮案全權交給餘卿家了,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才好。”李天嘯深深看了眼腿軟的方子睿:“方卿家,這件案子暫時沒破獲之前,你暫時就在家休養不必上朝了,何時案子破了,你再來吧,這其間,你必當好生配合餘卿家破案,知道嗎?”
方子睿哪裏敢說半個不字:“是是是,微臣必定盡心盡力輔佐餘大人破案!”
方子睿鬆了一口氣,這好歹是沒直接把他的烏紗帽給摘了,這還有回旋的餘地啊,否則,自己這些年的努力可就全白費了啊。
楚輕叩首應下了,隻是視線一掃,落在劉公公手裏的人皮燈籠:“皇上,微臣還有個不情之請,可不可以把這個東西暫時由微臣保管,微臣想看看這燈籠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劉公公差點哭出來:餘大人你真是救苦救難的大好人啊,他這正心裏毛毛的,這萬一皇上讓他晚上守著這東西,他根本就睡不著啊。
李天嘯對於楚輕的話,從來就是能答應就答應,自然是沒意見:“你帶走吧。”
楚輕謝過之後,從劉公公手裏接過了這人皮燈籠,用紅布蓋好了之後,就抱了起來,眼底半點波瀾都沒有,光是對方這點膽色,就讓劉公公佩服的不行。怪不得皇上這麽看重這餘大人,光是對方這毫無畏懼的性子,坦坦蕩蕩的,這證明對方心裏絕對沒半點不妥,忍不住歎息一聲,以後怕是對這餘大人,更要謹慎恭敬萬分。
就在楚輕與渾身跟軟腳蝦一樣的方子睿出了禦書房,就看到有太後身邊的嬤嬤過來請李天嘯過去坤寧宮一趟,說是太後頭疼的緊,想皇帝了。
楚輕捧著人皮燈與方子睿走遠的時候,回頭看了眼,就看到李天嘯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上了步輦,朝著坤寧宮的方向而去。
楚輕收回了視線,看向離她遠遠的方子睿,忍不住笑了:“方大人怕什麽,先前你不還把這東西在家裏留著麽?”
方子睿眼底帶著驚恐,討饒:“餘賢弟你就不要笑話我了,我這都要嚇死了,今晚上這過得簡直忐忑萬分,這東西多看一眼,都能要了我的命。”
楚輕聽對方已經把稱呼改成賢弟了,忍不住輕笑了聲,不過也沒糾正對方,看來,自己今晚上做的事,劉國舅不僅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麽,反而會覺得是自己幫了他:“不過今晚上是真懸,當時我還在想到底要不要說,可這要是不說,萬一稍後被別人看出來,這要是被皇上放到別的大人手裏去查,這我心裏著實不安啊。”
方子睿現在對楚輕信服的不行:“對對對,這要是讓皇上的人……”他似乎想到什麽,連忙捂住嘴,飛快看了眼,才小聲道,“還是賢弟機警,這皇上跟國舅大人不對付,我又是國舅的心腹,這萬一讓皇上的人先一步,我這鐵定烏紗帽不保了,還是賢弟聰明,現在案子在賢弟的手裏,為兄這以後的榮華富貴可都在賢弟手裏了啊。”方子睿對楚輕拱了拱手。
楚輕連忙過去要扶,方子睿瞄一眼她手裏捧著的人皮燈籠,往後猛退了兩步,差點摔倒了。
楚輕停下了腳步:“方大人這般可不行啊。”
方子睿不好意思的笑笑:“這……這不是心裏怵得慌……”
楚輕笑笑:“看來今晚上是不行了,已經晚了,大人怕是受驚不小,既然如此,那就明晚上,再勞煩大人同我去一趟吟月樓,至於國舅爺那裏……還勞煩替我解釋一番。”
方子睿一聽不用去,連連應道:“賢弟有吩咐盡管提,明日我自行到府衙報道,至於國舅爺那裏,國舅爺肯定是知道賢弟的用心的。這次真是多虧了賢弟了。”
楚輕又與方子睿攀談了幾句,才笑了笑,擺擺手,捧著人皮燈籠離開了。
直到楚輕的軟轎離開許久,方子睿才覺得自己腳下有了點力氣,被隨從扶住了,才猛地一拍腦門:“又忘了……”
他忘了對方是女子了,可瞧著對方麵對人皮麵不改色的模樣,他壓根就想不起來對方是女子啊,這對方這麽彪悍……怪不得國舅爺對對方這般信任,這有哪個女子能做到這種程度?
方子睿長歎一聲:“去國舅府。”
而另一邊,李天嘯得到坤寧宮嬤嬤前來請示,說是太後頭痛得很,怕是身體不適,已經讓太醫過去了,他身為人子,隻能跟著嬤嬤前往。
雖然李天嘯知道劉太後怕是十之八九是裝的,可他心想,對方怕是想了解人皮燈的事情,畢竟這人皮燈是劉國舅的人送上來的,對方怕是自己這遷怒劉國舅?李天嘯坐在步輦上,眸色沉了下來,隻是到了坤寧宮卻並未表現出來。
李天嘯到的時候,劉太後正臥在貴妃榻上,徐太醫正在為她診脈,隨後開了個方子,看到李天嘯連忙行禮:“皇上。”
“母後的身體如何?”李天嘯擔憂的問道,這般瞧著,真是好一番母慈子孝,可外人哪裏又知道,對方二人互相恨不得對方早點死去。
徐太醫道:“娘娘這幾日睡眠不妥,老臣開了幾幅將養的方子,隻要好好將養一番,並無不妥。”
李天嘯這才讓人下去了,靠近劉太後,坐在一旁:“母後可覺得好些了?”
劉太後睜開眼,看到李天嘯,拍了拍他的手背:“皇兒啊,哀家這心裏難受啊。”
“母後這是何苦?身子當緊。”
“本來這是你的壽辰,可偏偏……出了這種事。也不知你皇舅是怎麽搞得,竟然讓手下的人送上來這麽一件忌諱的東西,哀家這……咳咳!”劉太後用帕子捂著嘴忍不住咳了起來,麵色發白,倒真是有幾分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