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風景早已不是原來的風景
葉兒來家的第三天中午，我依照昨天葉兒的的要求特意買了二斤五花肉，還買了其他幾個菜，葉兒照例在床上睡著覺，我在樓下廚房裏把幾道菜都燒好了，肉也洗涮切好完畢，就上樓喊葉兒下樓做紅燒肉。
“你還真的讓我燒呀？”葉兒說道。
“當然啦，昨天你把我做的幾道菜說的一塌糊塗，你又吊足了我和寶寶的胃口，所以今天你必須要拿出你的手藝，讓我們見識見識。”我說道。
葉兒一邊起床穿衣服，一邊說道：“那好吧，早晨你帶著寶寶上街買菜的時候，我就醒了，本想著起來把地板拖一拖的，可是你家的拖把也實在太小了，你應該買那種一米多長的大拖把，幾下子就能把地板拖得幹幹淨淨的。”
葉兒所說的是那種單位學校裏用的平板大拖把，“你見過誰居家過日子買那麽大的拖把？那樣的平板大拖把都是學校單位裏用的。”我解釋說道。
“那你就不要怪我沒幫你拖地，以後還是由你自己用你家的小拖把拖地吧。”葉兒一邊說著一邊走下樓來準備做紅燒肉。
暈了，這樣的女人真的讓我暈了，就好像昨天刷碗洗盤子一樣，葉兒總是在不經意間把自己的責任推脫掉了，而且讓你抓不到把柄，讓你無話可說，因為她總是找個理由聲明在先，讓你感覺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
原來沒離婚時的葉兒雖然不怎麽好，但是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處處挖坑讓你往裏麵跳！是的，當你經曆了一些人，一些事，現在的風景早已不是原來的風景了。
葉兒在廚房做著紅燒肉，一邊燒著紅燒肉，一邊在不停的提出她的意見，說著她的不滿。
一會說醬油買的不對，應該買什麽什麽樣子的醬油；一會說大豆油不好，應該買花生油比較好；一會又說雞精和味精應該少吃，吃多了對人的身體不好。。。。。。讓你做一道菜，至於說這麽多的廢話、找這麽多的理由嗎？
原來葉兒所說的自己會做紅燒肉，那絕對是扯蛋！
隻見葉兒在鍋裏不停地翻炒著肉塊，一邊翻炒著，一邊加調料，一會加鹽、一會加糖、一會加雞精、一會加醬油。。。。。。，反正你是看不懂她最後到底是想加什麽調料。隻見火柴盒那麽大的肉塊，被她活生生的熬成了隻有大拇指指甲蓋大小見方的肉幹子，鍋裏都是肉沾著鍋的褐色的肉渣，還有就是被幹煸出來的近小半鍋的豬肉油脂。我在旁邊看著，也不好說什麽，因為按照我的觀察發現，隻要我提出不同意見，葉兒要麽生氣，要麽就會趁機撒手不幹的。所以，我得看著你表演，也許人家的黑暗料理真的是別具風味的呀。
終於好了，隻見葉兒鬆了一口氣，端上她所說的紅燒肉，一邊放在餐桌上，一邊還不好意思的解釋著：“你們嚐嚐，沒有原來做的好，也許好久沒做菜，都把手藝忘了。”
可是無論葉兒如何的勸大寶和小寶，這兩個孩子就是不願伸出筷子夾一塊放在嘴裏嚐一嚐。
“媽，你確定你做的是紅燒肉？”大女兒反問著她的媽媽。
是呀！難道這就是葉兒所說的拿手菜紅燒肉？二斤的五花肉被葉兒幹煸成了隻裝在盤子底的很少的肉幹子，我皺著眉頭嚐了一塊，硬硬的肉幹子，說不出來是什麽味。這和紅燒肉的做法相去萬裏，即使你說自己是手生，可是你就是手藝再好，這也不是紅燒肉的做法的！
“我好不容易燒道菜，可是你們誰都不吃，以後我就不燒了，你們還是吃你們爸爸燒的菜吧！”葉兒說道。是的，我就知道葉兒一定會這樣說的。
有的人來到你的身邊，是為了告訴你什麽是真情；而有的人來到你身邊，則告訴你什麽是假意。我已經明顯感覺到葉兒這次回家，隻是戀著我對她的好，她的所作所為比沒離婚的時候，讓人更是無法接受，我隻是她隨意休憩的客棧而已。這一切感覺好像都是生命的禮物，緣未盡，一切都還在繼續上演著。。。。。。
在回到家的這幾天，葉兒手機總是處於靜音模式，我問葉兒為什麽把手機設置成靜音模式，這樣接電話、來信息是很不方便的。可是葉兒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是她這麽多年形成的習慣，不習慣總是被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人打擾。或許吧，因為有時向她催債的人真的是多。
當初，葉兒決定辭職離開的時候，曾向她好幾個認識的朋友以高息為誘餌，借了至少十幾萬的債務，然後就遠走高飛了，可是，現在葉兒回家了，所以隻能天天躲在家裏，不出去，生怕別人知道她回家而來向她討債。
葉兒總是手機不離手，哪怕去衛生間。她的電話接聽也總是有選擇的接聽，每次接電話，葉兒總是會對我解釋，這是某某某，是她的好朋友；這是某某某，是她場子上的人，讓她重回場子，近來牌比較好看，運氣不會差的。。。。。。
可是，她所說的這些，我早就不感興趣了，我隻願聆聽靈魂的聲音，然後學著明白它們的意義。
晚上，葉兒對我說：“老公，我不能這樣天天在家陪你了。你也知道，因為之前的和現在的，我欠了別人許多錢，這樣在家呆下去，我是一分錢也掙不到的，所以我決定還是回到棋牌室，好好掙錢還賬。”
“你自己想一想，到底欠了別人多少錢？如果隻是十萬八萬，那麽我就幫你還了，以後你就不要出去了，好好找個工作，好好居家過日子。”我說道。
“具體也沒有確切的數字，但是我估計著至少應該不少於五十萬。”
“這麽多！如果這些錢是因為你生病住院，或者生意投資失敗，哪怕就是砸鍋賣鐵，我也會幫你還的。可是這些錢是因為你賭錢而欠下的，所以我是不會幫你還一分的。”我說道。
“我也沒指望你來幫我還的。現在我初步估計一下，欠我們當地人大約不到二十萬，欠淮安那邊場子上幾個朋友的大約三十多萬。所以，我必須要出去掙錢還賬。不然，即使我回家了，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樣正常上街正常生活的。因為他們一旦知道我回家了，就一定會擠破門來催債的。”葉兒說道。
“可是，你重新回到棋牌室，你的錢隻會越欠越多，你聽說過哪個人會因為賭錢發財的？十賭九輸，這是真理，澳門賭王何鴻燊擁有上千億財富，因為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因為他從不賭錢，因為他隻開賭場！”我說道。
“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不出去混，這些錢怎麽還？”葉兒著急的說。
“你這樣出去混，隻會讓你的五十萬變成五十一萬、五十二萬、五十三萬。。。。。。有時原地踏步，也是一種前進！你懂嗎？你隻有遠離棋牌室，才是正道。”我勸道。
“可是，我還是要決定出去試一試，這幾天在家骨頭都閑得疼了，而且這幾天我的朋友不停的打電話催我過去，說近來牌特別好看，也許我的運氣就來了。”葉兒興奮的說著。
“你不是想出去混，而是你的嗜賭成癮的本性又激發了你而已。”我生氣的說道。
“已經習慣了，不過，這次我不走遠，我就在本市下麵的一個縣城裏混一混，你要是不放心，我天天晚上牌局結束就打車回家。”葉兒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隨便你吧！不過，請你記住：原地踏步，有時也是一種前進！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隻能這樣無奈的說道。
“老公，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完成。”葉兒說道。
“什麽事？莫非讓我給你錢？”我疑惑地問道。
“不是關於錢的事，原來年少不懂事，總是拿著家裏的錢出去賭，現在，經過這麽多年，我也該懂事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拿你的辛苦錢出去玩了。我說的事就是，因為寶寶的媽媽吸毒，你是老師，對於社會上的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你也不懂，所以才上當受騙。吸毒的人都是很亂的，所以，等我明天走之後，你就抽時間帶著寶寶去做一下親子鑒定，如果是你的寶寶，我一定視如己出，好好疼愛她；如果不是你的寶寶，我們就把寶寶送給她的媽媽。因為我們沒有義務去替別人家養育孩子的。”
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始料未及的話題，寶寶出生後第一眼見到的親人，就是我，我是寶寶的爸爸，從小到大，我已經含辛茹苦的養育了我的寶寶近四年了，從來就沒有過這種邪惡的想法。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告訴你，我是不會帶著寶寶去做親子鑒定的，小寶就是我的寶寶，我不允許任何人去傷害她！”當我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兩行眼淚竟然順著我的臉頰流了下來。寶寶是我的寶寶，寶寶是我帶大的，包括現在，我的寶寶才三歲多，正是惹人疼愛的階段，葉兒怎麽會有這種邪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