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年後

  現在想一想，“教育無心之人，是人的大惡之一”，看來這句話說的是有一定道理的，無論對成人，還是對於孩子，這句話說的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葉兒離開之後，不去好好想一想自己所走過的路、自己所犯下的錯，反而把這一切都怪罪在我的頭上，總是隔三差五的發個短信給我，“都是被你害的，我恨不得拿刀殺了你！”“你不要天天嘚瑟，我遲早會和你同歸於盡！”“過幾天，我就去法院告你，讓你好看！”。。。。。。


  這個女人也許真的是瘋了，她總是這樣隔三差五的發這些無聊的短信給我，而我並不理會。我知道，並不是這個女人真的瘋了，而是她的品性造就了她的邪惡、陰暗，這種骨子裏自帶的品性是沒法通過說服教育加以改變的。在她的心裏，她的所作所為就是對的，蒼蠅從來不說自己髒，蚊子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吸血鬼，一切都是骨子裏自帶的。與其這樣，倒不如遠離這樣的人，隻有遠離這樣的人，你的生活才會變得幹淨而又閑適。


  我想到了我三十年以來所教過的學生，是呀，我天天苦口婆心絞盡腦汁的輔導這些差生，但是我卻並沒有能夠讓任何一個差生最終轉變為好生的成功案例，反倒是我剝奪了這些差生童年該有的快樂，是我讓他們失去了自信心，是我讓他們在小小年紀就背負上了沉重的負擔，真的，我也是惡人，我錯了。


  也許我同事對待差生的態度是對的，與其他們學不會，倒不如讓他們毫無負擔的度過自己快樂的童年。而原來的我隻是把我自己的善良和執著強加給這些可憐的孩子們，這些孩子最終天天就像是一個犯了極大錯誤的罪犯似的被我拎到辦公室，可是無論我是怎麽努力的教他們，他們依舊不會。我記得，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隻有三條邊的三角尺，在他們的手中早就不知所措了，你讓他們畫出三角形的高，他們就像變戲法似的，他們始終畫不出一條正確的三角形的高。有時生氣至極的我，甚至會拿著三角尺敲打著這幾個孩子的小手，他們在我的淫威之下，一時學會了畫出三角形的高，可是，隻需我轉動一下這個三角形的角度，他們立馬又不會了。。。。。。我的努力到最後還趕不上我的同事對這樣差生的不管不問！

  是的，我錯了。既然我的這些差生與其被我這樣狠批，被我這樣緊抓著不放，倒不如讓他們快快樂樂的玩耍，因為這樣，至少他們還有童年的快樂；至少他們這樣，還有一些不用天天被我拎到辦公室的自尊！我錯了，現在想想，我真的錯了，世界上總歸應該有各種各樣的人，這個世界才會顯得豐富多彩而又別有一番情調的。如果大家都去讀博士，那麽誰還去菜市場宰魚殺雞賣肉？誰還會給你送快遞做保潔當保安？。。。。。。


  我又有了我的憐憫之心，這種憐憫之心總是讓我受傷。我不知道除此以外我的其他城市裏的年輕人的學習工作和求偶是個什麽狀態，但是我卻知道我的這個城市裏我的大寶這樣的年輕人的婚姻求偶狀態。有一天，我的大寶周末回家，大寶已經26歲了，我對大寶說，讓她爭取早日成家，那樣我也就完成了一輩子最大的一件心事。可是，大寶對我說，現在找對象，誰還看你家的房？誰還看你家的車？現在人們談戀愛的首要條件是看你的父母是不是原配夫妻！看你的家庭是不是原生家庭？


  暈了，我徹底暈了！是呀，我們這個城市裏的許多孩子談戀愛，確實是不看你家的房和車了，因為大家幾乎都是獨生子女，誰家還沒有房沒有車？社會的急劇變化，已經讓有房有車變成了青年男女婚姻戀愛的基本條件，原配父母和原生家庭倒變成了現在青年男女戀愛婚姻的新一輪的追求。


  女兒知道的也真的是挺多的。女兒對我說，為什麽現在人們結婚戀愛的首選目標是公務員？我說我不懂！女兒說，你老了，看不清現在的社會形勢了，人們為什麽要把公務員當作婚姻戀愛的首選目標？那是因為你想要成為公務員，首先你的學曆要合格，合格的學曆表明你的智商沒問題；其次你要通過政審，通過政審說明你的家族沒有犯罪史，說明你的品性和人格有保障；再次要通過體檢，通過體檢說明你的身體素質過關了，沒有其他疾病或隱性的遺傳性疾病。。。。。。


  女兒知道的真多，是呀，我總不至於因為我是一個單身離異父親而葬送了女兒的終生幸福吧？想到這，我又想起了葉兒，隻有葉兒才是女兒的原生母親，隻有葉兒和我才是女兒的原生父母！

  葉兒離開這個家有一年多了，小寶離開這個家也有兩年了，過幾天就是我的小寶離開這個家整整兩年的日子，爸爸永遠記得，兩年前的12月8日，那個星期五的下午，寶寶永遠的離開這個家了，寶寶永遠離開這個疼她愛她的爸爸了。。。。。。


  女兒婚姻大事的顧慮、小寶離開家的思念、母親隔三差五的嘮叨，在這個小寶離開家整整兩年後的日子裏，我喝醉了，我不想苟且，但是我想到了我應該犧牲自己，從而成全女兒今後幸福美滿的婚姻；從而讓母親不在我的耳邊嘮叨，我又一次拔打了葉兒的電話。


  當一個人傷心欲絕悲觀失望時，這個人往往會做出錯誤的決定。此時的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想我的小寶，我也想著我大寶今後的幸福生活，我又一次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我又一次試圖用苟且這樣的生活態度來接納葉兒重新回家。。。。。。


  葉兒很快的接通了我的電話，對於我要求她回家的請求之後，葉兒顯得倒是很爽快，葉兒在電話裏說：“我知道你不在乎我。不過，為了你能夠在乎我，我是不會輕易回家的，除非你打五千元錢給我！”


  “你每次回家總是想著要錢幹什麽？難道在你的心中就隻有錢？”我反問道。


  “我不管，我隻要錢，除了錢，你給不了我任何的保證！”葉兒在電話那頭毫無商量餘地的堅持著她的立場。


  “好吧，我現在就轉給你！”今天是小寶離開家整整兩年的日子，中午我一個人在家喝醉了，我一邊微信轉賬給葉兒五千元，一邊回複著葉兒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