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第250章 是你們欠了很多人的
那晚,紀念做了一個夢,一個和某人有關的夢。
她覺得很不可思議,之後失眠了整晚。
本來,要說和異性一起吃飯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但是,從來沒有人給過她那樣的感覺,只是那是種什麼感覺,她卻又說不上來。
就是很微妙。
從那以後,紀念的眼睛總時不時的落在某人的身上。
也聽到了一些關於他的事。
聽說本來學的是鑽石切割,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一心放在了醫學上。
這明明是牛馬不相關的兩種專業,真是個奇怪的人。
聽說他性格很不好,脾氣差勁。
她同樣十分驚訝,她和他算不上熟悉,但是,兩人一起吃飯的那個晚上,他給她的感覺,以及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和那些聽說並不相似。
許多事的發生都是從興趣開始的。
等到紀念意識到在人群中,自己總是會第一眼看到某人時,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
她走出校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四處看了一眼,沒看到喬予墨的身影,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前面的少年規矩的走路,看那挺直的背影,大概沒有人會想到那人的那張臉堪稱國色天香的絕色吧。
離學校不遠的公寓,她看著他走了進去,也好奇的跟著過去。
他住的地方嗎?
直覺又覺得應該不是,她記得他經常都是有開車的,倘若住的里學校這麼近,那應該不可能還開車去學校才對。
她沒有再走進去,因為看到公寓門口裡面站著一個女孩子,似乎是在等他,隔得有些遠,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有說有笑。
「紀念。」
一道好聽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紀念回頭,看著來人,卻是一臉的疑惑:「我們認識?」
他笑了笑,十分紳士的朝她伸出右手:「我叫姬千雅,大概你不認識我,不過,我經常聽言提起你。」
末了,又補了一句:「就是你學長,言輕歌。」
她伸手回握:「你好,我是紀念。」
千雅微微側身,看到裡面的一幕:「來找言嗎?」
「沒,我只是好奇。」她下意識的開口,說完卻皺了皺眉,因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好奇什麼。
「她叫宋驕。」他下巴抬了抬,眼底滿是溫柔:「算是言的青梅竹馬吧。」
青梅竹馬?
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
宋驕,很漂亮的女生。
「或者,也可以算是他姐姐。」姬千雅又加了句。
「啊?」紀念回過神來,不解。
「因為我挺想聽到言叫我一聲姐夫的。」
紀念眼裡的疑惑不解更深了。
「宋驕是我女朋友,我們到C市來玩,順便來看看言,對了,我們都是A市的。」
這句話,簡直就是強行解釋,以及替某人在她面前做澄清。
那一瞬間,心裡的喜悅來得突然而又兇猛。
她還沒理解自己這是什麼心思,卻不好意思再多留。
「很高興認識你,我先走了。」
「紀念。」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他:「嗯?」
「我們今晚會去吃烤肉,要一起嗎?」
紀念笑笑:「謝謝邀請哦,不過,還是下一次吧,再見。」
姬千雅看著那個離開的妙曼身影,也忍不住的笑了笑。
紀念的情況,他們都是知道的,而在他們決定來C市之前,言還特地說了,如果見到了她,什麼都不要多說,作為局外人,他尊重言輕歌的選擇,所以剛才便也什麼都沒有說。
可看著紀念,分明還是當初去A市的那個女孩子。
他想,雖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但是,言的等待總會有收穫的吧。
就像當年四月,就算忘了夙願,見到夙願也還是下意識的想親近,雖然,四月是意外,而紀念卻是動了腦補手術,但是,誰的愛情都是用心來銘記的,所以,他想,四月能記起夙願,紀念也能記得那些過往的吧。
他相信,喬予墨的善做主張是對紀念好的,就像當初他們阻止夙願去看四月也是覺得那樣的決定對四月最好。
何況,紀念的情況複雜得多,她身上背負得也更多。
從阿辛那裡,也差不多能夠理解清除記憶的腦補手術帶來的危害和後遺症,倘若有點什麼萬一,那麼,紀念就永遠躺在那張手術台上醒不來了,所有的手術都有危險,腦補手術更不用說。
但,他還是做了這樣的選擇,來讓她遺忘以往所有的一切,只能說那些記憶真的太過痛苦了。
姬千雅十分理解喬予墨的選擇,但是,他想,這大概不會是紀念想要的吧。
紀念剛走到校門口,喬予墨的車就出現了。
來回接送,這是她留在聖頤,喬予墨十分堅持的事。
今天如果不是他突然有點事,她大概也不可能會見到言輕歌的朋友。
「去哪兒了?」她的方向明顯不是剛從學校里出來。
「四處走走,我對這裡不熟悉嘛。」她眉眼彎彎笑著。
在她以往的人生中,記憶力,她哥哥從來沒有對她黑過臉,更別說對她責罵什麼的了。
但是,她還是想將剛才的事情瞞著喬予墨。
「那,逛熟了嗎?」喬予墨笑看著她。
「當然沒有,以後有時間再逛。」
「如果逛熟了,覺得對這裡沒興趣了,隨時告訴哥哥,哥哥就帶你回家。」
紀念驚訝的看著喬予墨,她總覺得她哥哥雖然沒有明白的說出來,但是,似乎非常不願意她留在這裡,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
深夜,紀念被手機鈴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的接聽電話。
「喂……」
「紀念,你打算要一直這樣逃避下去嗎?」
陰沉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紀念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紀念,一直遺忘過去,毫無愧疚的繼續這樣生活下去嗎?」
耳邊,依舊是那個聲音,在在告訴她,這不是一場夢。
她拿下手機看了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口口聲聲叫著的是她的名字,她似乎,不可能以打錯電話糊弄過去。
「你是誰,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她聽不出來是誰,他的話,她也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明天下午三點,你一個人到聖頤的後門來。」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
「那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畢竟都是喬家人,你當然可以跟你哥哥一樣選擇忘恩負義,將以往所有的恩情都忘掉,毫無愧疚的就這樣活著。」
「你在胡說什麼!」一個不認識的人,將他們一家人都罵了。
「難道我說得有什麼不對嗎?否則又何必選擇對以前所有的事情讓你選擇失憶?」
「我?」失憶?她?
可她並不記得自己有忘記什麼。
「沒有嗎?如果沒有,那你說說,你是否還記得以前曾是聖頤的學生?你又還記不記得,傾冽是誰,蘇慕又是誰?你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蘇慕她知道的,諾斯特的學生會會長,那個,那天晚上她覺得有點奇怪的人。
但是,她曾經是聖頤的學生?曾經認識蘇慕?
還有,傾冽是誰?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呵呵。」乾巴巴的笑聲傳出:「喬予墨這麼大膽,還敢讓你出現在這裡,我還以為他會讓你藏一輩子,誰都找不到。蘇慕是答應了他,什麼都不說,可不是所有人都答應了的,他怪不了任何人,因為沒有人欠你們兄妹的,反而是你們,欠了不少人的。紀念,明天下午三點,如果我看不到人,那麼我不介意讓以前的事情,用另外的形式來公布。」
半晌的沉默,那聲音低了下去:「以前,我也曾後悔自己做過的事,試著接受你的,可是,你的所作所為,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話落,斷線。
她坐在黑暗中,臉上,腦海里,都是茫然。
那人的話,她分明一句都聽不懂,可是,此時此刻,卻覺得心尖疼。
她曾是聖頤的學生,她曾認識蘇慕?
那麼,那些所謂的她失去了記憶的以往,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她又為什麼會沒有那部分的記憶?
因為……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