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半路劫鏢
「證據不足?」
柳金蟾擰眉,暗罵曹主薄奸詐——果然薑是老的辣,居然還是讓她留了一手,成!大家騎驢看唱本,各自走著瞧!
「恩!」弄瓦老實的點頭。
「那……老夫人和老爺呢?」柳金蟾不禁有些擔心。
「雨墨姐姐已經馬車等著了,說是一會兒就能過來了。」弄瓦擦著滿頭的汗道,「雨墨姐姐問,是直接回鄉下老宅,還是先上客棧?」
「先直接回老宅!等等,告訴雨墨……」柳金蟾忙附耳在弄瓦耳邊嘀咕了數句。
弄完忙點頭搗蒜,立刻轉身就往下面去了。
「怎得了?」
北堂傲一面令人將送來的飯菜擺好,一面轉臉問柳金蟾。
「趕緊吃完,咱們得在我爹娘之前,趕回去!」柳金蟾坐下就開始拿筷子。
「這都什麼時辰了?」北堂傲眼朝那窗口望了望,「你再是避嫌,這大晌午的,也該讓兩老先上來把飯了歇歇再走!」
「對外怎麼說?」柳金蟾端起碗,看到北堂傲和三個孩子,就有點心亂如麻:這節骨眼和爹娘談北堂傲的事兒……她還真擔心老娘身子受不住——
她一早偷偷去大牢時,娘似乎染了風寒,正咳嗽得厲害,當今之計先請大夫給爹娘看看才是最當緊。
「怎麼說?餓了,路過此地,吃飯唄!」北堂傲立刻建議道。
「不行,我還剛還約了大爹爹家的人來,曹主薄少時也過來!說是給咱們兩家說和!」柳金蟾想著又放下碗,「不如,你和孩子們先回去?」
「回去作甚?烏黑白眼兒,你爹娘又不識得咱們爺四兒,還是你剛沒盡興,對那幾隻狐狸精還有念想?」北堂傲撅嘴不動。
柳金蟾想說點什麼吧,弄瓦又「蹭蹭蹭」地跑上樓來:
「夫人,雨墨姐姐說老夫人和老爺被大小姐請走了,還說什麼,什麼讓四小姐別挂念,她安排他們二老先在家用飯,四小姐一切都不要管,有她呢,只管在老宅子等著就好了!」
北堂傲暗自嘆息:看吧,辛苦半日,還讓人半路劫鏢了!不過,他可不會傻得這關鍵時候給柳金蟾添堵,權當耳旁風了。
柳金蟾皺眉,大姐的那點心思她不會不清楚,臨陣磨槍,趕緊示好唄——前兒幹嘛去了?等著老娘和她爹死在牢里,她好以柳家嫡長女的名義吞下柳家大半家產啊?
罷罷罷,此刻家族內憂外患,可不是起內訌的時候。
柳金蟾只得點點頭:「既如此,讓小二趕緊在隔壁備下酒菜,醉月樓的哥兒們也讓他們都趕緊預備好,還有……一會回牛村的馬車,那邊的棺材鋪老闆都讓雨墨說好了!」
「恩恩恩!」弄瓦一轉身又蹭蹭蹭下了樓。
這會子,柳金蟾的飯也是吃不下了,只問了問北堂傲今兒老宅里怎麼安排的,眼下情況如何。
北堂傲哪知如何啊,但福叔辦事,他素來放心,便簡簡單單說了他安排採買瓜果,又讓香叔請了秦家的管事男人跟著去廟裡道觀請道士和尚,訂棺材的事都大略說了說,柳金蟾皺眉想了想,便又叫了雨墨身邊的弄璋道:
「你去告訴雨墨,說醉月樓那幾個哥兒就在醉月樓里等著,先把今兒隨香叔一路去採買的秦家管事男人請來,就說東西還不夠,還需要來他說說,還需要哪些,告訴他趕緊著把採買的總單子都拿來,別耽擱了,我們一會兒買了,還要趕緊出城呢!」
北堂傲抿唇,任憑柳金蟾忙忙碌碌地進進出出,自個只管哄三個孩子吃飯喝湯,少時,便聽樓下有了吵吵嚷嚷的聲音,一路上來,柳金蟾和上門,就立刻拱手迎了上去:
「曹姐姐!
虹姐,你也來了!」
「哼——我道是誰,合著是你這小狐狸崽子回來了?」
一臉鬱郁又不敢徑直發作的秦虹,一瞅柳金蟾,立馬就明白了這案子突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緣由了。她能說什麼?柳金蟾出手之闊綽,又有功名在身,還曾當過官……她一個小小平民敢說什麼?曹主薄可不是省油的燈!
既然覆水難收,她眼下也斗柳金蟾不過,她也只能程程嘴上的威風,好歹……輸人也不能輸陣,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柳金蟾的長輩,她大爹爹的姊妹吧?
「怎得,京城的漂亮男人不要你了,你丫的混不下去,回來打秋風,又來騙縣裡的男娃娃們了?」
這一開口,就每一句好話!北堂傲只當沒聽見,暗想也是柳金蟾活該,當年風流快活夠了,活該今兒挨著罵!
「姑母這話兒……什麼漂亮不漂亮,再美的人,能有大爹爹重要嗎?」曹主薄可以擺臉色,可家裡長輩,柳金蟾可不敢人前沒大沒小地,只能賠笑,「這不……一聽大爹爹有事,金蟾可是日夜兼程地趕回來!」
「聽你大爹爹有事?滾你爹的犢子去吧啊?你大爹爹你能關心得上?」
秦虹不聽這話不來氣,一聽這話,當即就一肚子的憤憤沒處撒,開口立馬噴了柳金蟾的唾沫星子:「是你那沒良心的老娘,夥同你那黑了心肝的爹,進了大牢,你才知道急的吧?」
「姑母怎麼罵金蟾,金蟾都不說一句話,但姑母冤枉金蟾,金蟾可不服!」柳金蟾一面小心翼翼地用絹帕拭去臉上的唾沫星子,一邊露出滿滿的委屈狀:
「這京城到景陵豈是短短一二日就能回來的?」
「呸——
回不回來?怎麼回來?為什麼回來?你們柳家人就跟那放屁似的,沒有一個人是說過實話的!」
秦虹開口就是罵,還是站在門廊上罵,幸得曹主薄覺得有失她臉面,這才拉著秦虹進了屋,接著門一合上,又是一陣排山倒海似的各種謾罵:
「你們老柳家對得起我們老秦家」「沒有我們老秦家,你老娘當年能當得了村長」以及「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你和你爹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等語,還不忘句句都帶著髒字,有些地方罵得北堂傲聽著都覺得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