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第233章 警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曹姐姐,書上有雲『積善之家有餘慶,積禍之家有餘殃』,金蟾近來夜觀天象,你們曹家的氣數,只怕……在景陵縣,是要敗了!」 

  柳金蟾說著又拿手暗勾勒勾曹主薄的脖子,笑吟吟地冷道: 

  「而姐姐你這項上人頭,只怕……熬不過明年的秋後……說起來,今年你這年,也難在家過了!」 

  柳金蟾說罷,,大搖大擺地便欲往自己屋裡去。 

  曹主薄聽了此話,豈有不信得,嚇得趕緊追著柳金蟾一路告饒,只當柳金蟾今兒這話,是要訛她幾文的意思,畢竟—— 

  這人哪有不愛錢的,再者……真要害她,誰還給提這麼個醒呢? 

  說白了,不是看上了她家的漂亮男人,就肯定是相中了她家的那塊地,又或者……缺錢用了唄! 

  「金蟾,金蟾,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怎麼十幾年的交情,這說翻臉就要翻臉呢?」 

  曹主簿賠著一張討好的臉,一路小跑得追著柳金蟾,還格外小心地一直讓自己的步伐始終保持在柳金蟾身後的半步距離處,絕不逾越。 

  這小心翼翼的勁兒,真讓柳金蟾感嘆:你說你要是留個四五分擱在辦點實事上,景陵縣何至於連年告飢荒,被你兩年就弄得雞飛狗跳,怨聲載道了呢?真正是碩鼠一隻。 

  柳金蟾前面走,也不理曹主簿。 

  曹主簿可不在乎,這當官,誰遇見比自己大的不是搖尾乞憐,一個個誠惶誠恐,奮力討好? 

  「金蟾,你說……你是不是看上誰家兒子了?」曹主薄主動誘惑,「姐,替你做媒。」 

  柳金蟾不語,斜了曹主簿一眼兒,繼續走。 

  「呃呃呃,不娶進來也行……姐給你放外面,你放心,柴米油鹽的,姐全給你養著?」曹主薄。 

  「然後金蟾不在,你就夜半過牆來?」這算盤好啊! 

  本不想理曹主簿的,但柳金蟾是個話嘮,耳聽曹主簿說得滔滔不絕,仗著知她底細,就忍不住打趣她幾句。 

  「哎喲……你這話……你姐姐敢過別人牆,也不敢過你家牆啊!」 

  曹主簿本要全盤否認,但……大家過去都是個箇中高手,誰不知道誰啊?索性也就只能順著話往下捋,但……她不得不感慨,金蟾果然比她娘還了解她,居然她想得後半句都想全了。 

  「過不過?」柳金蟾忽然就站在自己的正房門處住了腳回身看曹主簿。 

  嚇得曹主簿趕緊在腳跨過門檻處時,及時住了腳:「沒過、沒過!」 

  柳金蟾呢,也絲毫不給面子地猛然就兩手拉了門直接關得只剩自己一張臉: 

  「曹姐姐,你早醒水多好啊? 

  金蟾啊,什麼都不缺,家產有萬貫,屋內有驕夫,屋外有美妾……另外嘛,你趁早把你那心死了,我柳金蟾的男人就是膚滑如膩,大腿如玉,你曹姐姐也是夢都不該去夢的!」 

  「砰——」一聲,柳金蟾就這麼毫不留面的扣上了正房門,甩下一句:「此是內院,還請曹姐姐早點走的好!」 

  平生,不,數年來,曹主簿頭一遭吃了這當面的閉門羹,一張臉的肉啊,抖啊抖,恨得都要齜牙咧嘴,要在心裡發大誓願,來日不整得柳金蟾家破人亡,夫離女散,再把她屋裡那漂亮男人哄到她屋裡…… 

  還沒想好怎麼怎麼著,將到時來家磕頭求放過的柳家四姑爺……一個胖墩墩地冷麵女人就走來對她比了一個「立刻開滾,否則關門打狗」的手勢。 

  曹主薄要怒,但縱橫官場幾十年的她,豈是這等沉不住氣的人?硬生生地,當著身後一群衙役的面,她愣是滿臉的憤恨生生搬成了狗腿般的諂媚之笑,一路「呵呵呵」地對著柳家的下人,也一路恭敬地屁股朝後地退了出去。 

  這諂媚的水平…… 

  柳金蟾忍不住要在屋內擊掌贊一聲「強」,她柳金蟾這輩子臉皮最厚的境界都不如她曹主簿的十分之一,可見這曹主薄能無權無勢無背景地混到今天,確實,是能常人所不能! 

  柳金蟾來不及想想接下來如何,這門一合吧,不受內眷不見外人約束的玉堂春已經更了一件折枝柳的緞面福字長袍,鬆鬆地披著貂毛的裘衣,裊裊婷婷地攏著一頭的烏髮從內室出來: 

  「聽你外面與他一個小小的衙門管事說了半日,也不知她多大的面子,也值得你陪她說話?」 

  玉堂春說著一面用長長的柳葉青的髮帶不緊不慢地纏著身後的長發,一面好似習慣了般朝柳金蟾身後軟軟地攏了過來: 

  「若以我的德性,只以一個門房就可一哄二詐地,當即讓她不敢有下次。對這些欺善怕惡的人……大人你還是不夠知她們的本性有多惡。」 

  也是玉堂春生得窈窕,不似北堂傲高大魁偉,依偎著吧,還不覺得像大鵬認做了「娘」。 

  「非常時期,不想太多節外生枝,剛你也聽說你大哥……」柳金蟾靈機一動,立刻想到一趕緊打發玉堂春走的方兒了。 

  「會……出事嗎?」 

  玉堂春摟緊柳金蟾,心內的小鹿忽然難掩激動地亂撞了好幾下,真不是他心黑,而是……大哥若一日在,他這心裡就一日撲騰騰的,大哥雖未與他怎麼打個幾次照面,對內也只說他是柳金蟾在外挂名的外室,但那一臉不怒自威的凌厲之氣,還有…… 

  就是眼底里對外人,毫不掩飾的狠,真正能令人打自心底里的覺得怕。 

  「恩!」柳金蟾斬釘截鐵,「只怕你大哥的娘家,未必會放得過我!」 

  「那……」玉堂春不禁抬頭,面露憂心,心中竊喜不已,「大哥,是真的……出事了?」大哥不去,他是一日心內不得安寧呢! 

  「恩……凶多……吉少!」 

  本想直接開口就說北堂傲很可能就這麼去了的柳金蟾,回眸一瞅玉堂春這臉上的憂怎麼也壓不過目中喜色的神情,心內不禁咯噔了一下,微微地……錯,是暗暗地開始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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