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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第245章 玉堂春登場

  死丫頭,娶了個天仙還不知足?成親幾個孩子的娘了,還不知道收斂收斂,好好改改么? 

  「那玉老闆非要小姐陪著上妝,不讓人走。」 

  來人也是去三催四請了七八次了,但人家來客說不放人,時不時還抱著她家小姐親來親去,誰也沒得法。 

  「那那那……二小姐和二姑爺呢?」柳紅站在何幺幺身邊,將大管家支得團團轉,忙得焦頭爛額。 

  「這……」大管家終於逮住機會,趕緊用無聲的目光,示意柳紅看向那邊旮旯角處的某對,正帶著女兒女婿乃至兒子兒媳使勁磕著瓜子,比客人還像客人的老夫老妻。 

  柳紅只覺得氣血上涌,當日金花在時,她們誰敢如此?難道真是她的決定錯了,金蟾還是手段太軟? 

  柳紅正想著,外面就忽然傳來「哇——」「哇——」「哇啊啊啊——」的聲浪,此起彼伏,一浪大過一浪,柳紅還沒回頭呢,眼前院里的男人女人甚至孩子都瞪大了眼,拉長了脖子,踮起了腳尖……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難道還能比她那女婿還漂亮? 

  柳紅也趕緊回了頭,這一看,人模樣沒看清,倒先被那珠寶赤金圈兒什麼的行頭,閃花了一雙老眼: 

  她的爹爹哦,這渾身一套下來,得是多少錢? 

  頭頂一個巴掌大的百蝶粉珠簪,兩耳墜上各一溜小得玲瓏卻格外閃耀的紅寶閃耀其間……沉甸甸的赤金項圈,搭著同樣沉甸甸的赤金八寶絞絲鐲,硬襯著玉堂春這次特意為來柳家做得,一色新的粉桃色緞面綉著五彩喜相逢福字雪貂裘袍、鹿皮粉靴—— 

  人美不美,今兒花了近兩個時辰方點上的梅花妝把人裝扮得何等明艷照人? 

  柳紅乃至牛村的人都未必看得清,但人人都覺得玉堂春美艷得不可方物,不愧是身價「一千兩」的人物,為何? 

  穿得都是她們見都沒見過的好東西,把他們的眼都晃得不知該往哪裡好了,乍一看還以為是天上下來的神仙妃子呢? 

  其實還不值北堂傲昔日麒麟冠上一顆家傳大祖母綠的價。 

  只在大家這匆匆地驚鴻一瞥后,一身粉嫩的玉堂春已如一枝提前報春的桃花仙子般,人緊隨著柳金蟾,裊裊娜娜地,輕拉著裘袍蓮移著踏著一地白雪,姍姍姍……而來—— 

  那微微一笑的傾城之眸,遍灑香軟的雄性荷爾蒙於一路,乍一看,柳金蟾還以為是誤入電影節,看性感大明星走紅地毯呢! 

  緊走慢搖,一步一頓一生姿,一顰一笑一勾魂,拋一路星光媚眼,惑牛村老少男女一二百! 

  柳金蟾也配合,一身淡青素色長袍,甘做綠葉陪襯,走兩步停三步,回頭靜等著玉堂春,報復性地揮灑著,只有他一個人的星光大道—— 

  在這牛村,從她那邊院門到這邊大門不足二十米的雪路上,盡展他那故意包裹得纖細的蠻腰,圓潤而高翹的臀,虧得他沒有北堂傲那等健碩的胸肌,不然…… 

  柳金蟾懷疑這玉堂春也得學北堂傲,弄件低胸的宮裝來秀秀傲人一等的事業線。 

  好在秀事業線是京城貴夫們的嗜好,尋常小民除了青樓哥兒們著裝愛透愛露外,其餘人,還是循規蹈矩,即使跨進院牆大可以豪放到無邊的玉堂春,出門也還是包得嚴嚴實實,只敢秀身材,不敢秀肌膚。 

  尤其今兒,柳金蟾擔心曹主簿未走,哄著玉堂春說他肌膚嬌嫩水潤,西北風乾燥如刀割,會將他柔嫩的肌膚傷到無形,當然此外還特別暗示性地強調了一點: 

  身為一個二十五歲,各方面都在走下坡路的老男人,如果還像十七八歲那般揮霍,不知保養,那麼皺紋很快就會跟外面那些市井裡的男人一樣,迅速爬上額頭,而且衰老最明顯就是眼袋和脖子…… 

  反正上輩子,被那些個櫃檯服務員、還有美容院老闆忽悠了無數次,且每次都有大把掏錢當冤大頭的柳金蟾,剛可沒少和玉堂春做「保養」宣傳。 

  目的為何? 

  就是她爹虛榮,說北堂傲這個姑爺不能出來給他親自敬酒,他臉面往哪兒擱?怎麼得也要個女婿來給他充場面。 

  說白了,她爹那點小心思,還不就是想讓玉堂春來給他綳面子,根據柳金蟾的分析,肯定是爹昨兒喝了兩口酒,腦袋充了氣,私下裡和他娘家那堆姐夫妹夫還有兄弟們胡吹海侃,今兒北堂傲突然就帶著三個孫子撤了,他面子掛不住,怎麼也抓著玉堂春來替他鼓撐面子。 

  反正爹說了,玉堂春不來,她柳金蟾今後也別喊他爹,趁早卷著包袱去門口蹲著要飯,看看沒了錢,還有那個漂亮男人聽她花言巧語地鼓吹,是不是還會有口口聲聲說什麼「不愛錢只愛你」的哥兒們,追著她柳金蟾滿地兒地跑,真願意和她成日里喝西北風地過。 

  爹平生最愛的就是面子,誰傷他面子,他傷誰裡子。 

  可曹主簿還在牛村呢?玉堂春那臉能給她看清楚嗎? 

  這前怕狼后怕虎,走了一個北堂傲,又來一個玉堂春……你爹爹的,個個開口都是「年方二十五,一把年紀了」……內院搞不定吧,出門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曹主簿等著去告密—— 

  說不通講不明的爹爹,而今也成了死神的左膀右臂。 

  柳金蟾思來想去,也就只有繼續忽悠玉堂春了。 

  可玉堂春因為剛才被雨墨攪了好事兒,心裡悶得很,從柳金蟾得雨墨一喊,跑得比被鬼追還跑得快起,他就惱上了。 

  遠遠一聽鶯歌喊,說是一溜煙跑出去的柳金蟾又回來了。 

  才和了衣裳坐在帳下發悶,一個勁兒對著鏡子左顧右看的他,想也不想,衣服一扒,又原樣地趴回枕畔,攏上被子,露出一線肩頸,儼然一副被人爽完后,抬腳走人,無情棄在某客棧卧榻上的破布娃娃—— 

  兩眼噙著淚,小嘴咬得紅腫——雨打的梨花般,無力起身又傷情傷身的模樣,只默默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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