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第299章 大團圓及番外1
六歲多的妞妞小大人似的,指著自己兩個不懂事的弟弟妹妹,又開始一天的訓話,她心裡感嘆啊:
這又當爹又當媽的日子,到底還要多久啊?
還沒想完呢,外面忽然就喊:「夫人、老爺回來了——」
這還管什麼弟弟妹妹,妞妞戒尺一丟,仗著腿長,撒開腳丫子就往外奔:「爹——娘——」你們終於回來了!
後面兩個胖手揮下一疊書,也紛紛步大姐後塵:「爹爹——娘——」你們可回來了!姐姐天天欺負人……
左手抱一個,右手掛兩個,不及開口,就滾滾的淚嘩啦啦而落,唯余怎麼親都親不夠的吻雨點般密密地落在孩子們的臉上,恨不得就這麼融在自己骨子裡,永不分離:
「爹回來了!爹爹回來了——」再也不離開你們了。
柳金蟾則扶著腰,挺著圓圓的肚子靠在垂花門邊,思考這老四落地后,眼前的北堂傲要怎麼抱才能四個都掛上?
至於老五老六什麼什麼的……就感覺有點恐怖了呢?
(完)
番外1:
塞外邊城八月飛雪,轉至九月便已如隆冬時節。
柳金蟾二度有孕又已顯懷,此刻挺著個肚子趴在桌案上的軟方枕上,瞪著昨兒害她不得不對著北堂傲指天咒地,發誓自己絕對沒多看那塞北花魁蘇流雲一眼的楚天白,鬱卒的要死,儘管手上還抱著她相公一早專門給她送來的小手爐。
同是孕婦的楚天白則半盤腿坐在那邊兩個長凳搭成的公文桌上,與慕容嫣、陳先紅、以及孫墨兒圍著炭火打竹牌,貼得滿臉都是紙條兒,那裡像個駙馬,分明就是市井小痞子的模樣。
柳金蟾也想去打牌,就是她剛才相公一來,她的位置竟就被無恥的孫墨兒佔了,更鬱卒她——
一群無良的、見牌忘義的人!
左思右想,閑著也是閑著,柳金蟾也不管肚子大不大了,也抱著方枕擠坐在楚天白身邊看牌,兩個孕婦一擠一塊,就顯得桌子格外的小且相當不穩。
「出牌、出牌!」楚天白喊著,還不忘用撥火棍順便巴巴下面烤著的土豆。
「殺!殺!」陳先紅揚起一對兒竹簡就往八腳支撐的木板上一砸,給他看牌的小神醫舒慶春立刻就大喊:「錯了錯了!」
陳先紅忙要拿回牌,就見得慕容嫣和熊幺幺的手立刻壓住牌就激動地大喊:「落地生根、落地生根!」
空間瞬間一窒,又同時忽得收回手,只有傻乎乎的楚天白剛才巴土豆沒趕上,此時一盯葉二剛才放的牌,自己壓得過,趕緊道:「我要我要!」絲毫未覺就在剛才有二人的臉不烤而紅了。
柳金蟾和孫墨兒等幾個就那麼瞭然地對眼著相視一笑,只是笑罷,二人都不約而同擰了兩道眉毛,學會無視隔壁兩光棍陳先紅和舒慶春的滿臉落寞。
少時,也不知誰說土豆烤好了,大家丟了竹簡紛紛跳下公文桌開始剝土豆皮。
柳金蟾大著肚子搶不過大家,不過她的小書童雨墨兒手快,趕緊搶了兩個冷著,慢慢剝著給柳金蟾吃,楚天白就羨慕地說:「為什麼,我就沒個書童呢?」
小雨墨兒就白了楚天白一樣道:「你又不讀書,要書童作甚?」大家一陣鬨笑。
楚天白忙要搶白什麼,孫尚香就在那裡,一邊拿眼暗指對面那頭鬱卒了一年半還沒一絲振作之氣的邊城縣縣令程玄玉,一邊喊:
「該出去走走了!你們三兒就留在這兒吧!」
呼啦啦的人就散了,獨留下兩孕婦與每天無所事事來混的孫墨兒。
孫墨兒忽想到上月的那樁案子,不禁問天白道:「你都沒好好查過那蘆葦塘,怎麼遠遠望一眼就斷定那個人應該在那裡之前就已經死了,僅僅只是個棄屍的地方!」那葦塘幾乎都被人踩變了模樣。
楚天白咬了一口土豆,不懂孫墨兒為什麼會問這麼簡單的問題,不禁笑道:「看屍體不就知道了?」
孫墨兒瞪大眼:「你還會驗屍?」
「不會!」楚天白連忙搖頭,她那敢摸,戰蛟那日就警告她敢摸屍體一下,回家就再休想摸他一下!其實死豬肉都吃,摸個死人怎麼就不行呢?
孫墨兒便不解了:「怎麼說?」
「若是在那葦塘里死的,人應該有所掙扎,那麼身上、尤其是四肢上的泥土應該深於其他地方。而死者手十指和腳的十指指甲尖都沒有明顯淤泥塞進去的痕迹,這就說明,他在這裡時,已經死了!而且……」
楚天白一邊吃著土豆、一邊說著屍體,滔滔不絕得讓孫墨兒越聽越佩服,卻讓一邊的柳金蟾開始毛骨悚然起來——
如果對人的各種死法如此熟悉、甚至死前最後的掙扎都深知的話,那麼她不是個精於此道的殺人者、就是個長期與屍體打交道的人……那楚天白屬於前者、還是後者?
她真的是個傻子嗎?
三人正說著話兒,忽聽門「呯」一聲被撞開,慕容嫣竟忽然就驚慌失措一般躲了進來,死死地壓住了本就破敗不堪的缺牙門,好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般,少時便滑坐在了地上,半日沒起來,這光景?
柳金蟾等人立刻就狐疑了眼兒。
反這邊城,說城根本就是誇張,此乃三國交界之處,實屬邊境中的邊境,沒有城牆、沒有固定居民,來來去去的除了南北的跑貨商人,就是住在附近,暫時在這裡行商賺點錢,就回返家過年的附近牧民和大周人——
說是附近吧,算起來也是百十里遠的地方。
正常說來就是三不管地帶,雖然從「城」頭走到「城尾」用不了半個時辰,路面從客棧到民宿都破敗不堪,但每年自五月起的南北集市卻可以一夜之間,宛若雨後的蘑菇般蔓延數里,熱鬧了整個夏季。
但在這個季節里,你就必須買足你一家一年生活的所有必需品,不然……
嘿嘿嘿,你就等高高價,或者該說,你若是外來人,就是捧著錢,錯過了時節,沒有渠道,就連高高價的東西都未必能買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