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花開后百花殺
看著熬好的葯燁太子因為昏迷而無法下肚,葉菲兒最終還是動手掐了他的人中,將他從昏迷中喚醒,結果哥哥一睜眼,便是口中喃喃著輸了,葉菲兒無奈之下沖江夏使眼色,江夏只得上前湊在床邊:「沒事,勝敗乃常事,不必執著,還是想開些別傷著自己才是真。」
他純屬幫忙安慰,只是此時對於燁太子來說,卻等同於人間甘露是治病的良藥,他一把抓了江夏的手,話語激動:「還是你暖我,心窩。」
江夏看似扭頭嬌羞一笑,眼神卻直飄葉菲兒處:喂,你哥又來了!
葉菲兒撇了嘴,直接把手邊的葯碗遞給了江夏,江夏只能翻了個白眼,換上一副關心的面孔伺候著燁太子喝葯。
葉菲兒望著燁太子那吃藥的模樣,蹙了眉頭。
她不是醫生,她會的都是急救嘗試和戰地護理,在往上就真的睜眼瞎了,她把一切交給太醫,也希望便宜哥哥能把問題變小,但是下午的詩賦比賽,她卻明白,是不能交給哥哥了,畢竟輸贏是一回事,她真正擔心的是怕哥哥受不住刺激,再來一次吐血,那可就真的麻煩大了。
「想什麼呢?」江夏給燁太子喂下了半碗葯去,燁太子迅速的睡著了,江夏看著葉菲兒那蹙著的眉湊到了跟前:「是在發愁下午的比賽嗎?要不,我入你心,我來!」
葉菲兒伸手搓了一把臉:「好,你入我心,不過,詩賦我來,你只負責寫!」
……
下午申時一到,葉菲兒來到大殿,才進殿門就迎上了南燕的獰慧公主。
她張望著葉菲兒的背後,確認沒有燁太子后,立時就抓了葉菲兒的手:「娉婷,燁哥哥怎樣了?」
當時看到燁太子吐血她就想上前,可是卻被兄長捉住,直拉著她離得遠遠地,後來回去的路上,兄長還呵斥她忘卻了身份,結果反倒叫在行宮裡才睡起來的淑貴聽到了其後的事,衝去找娉婷算賬。
她那時還很擔心,囂張的淑貴是不是會給娉婷帶來麻煩,結果等到回來后,卻是淑貴的臉腫的同豬頭一般沖兄長哭訴,結果兄長只對她說了兩個字:活該!
對於燁太子的好壞她什麼都打聽不到,好容易等到這個時候,就希望他好好的來這裡,結果卻瞧不見他……
「為什麼他不來?」
「他身體孱弱,病了,看來餘下的項目,都得我來了!你不用太過掛心,他吃了葯了。」娉婷對其保持著溫柔話語,並沒有因為淑貴而遷怒她與南燕。
「這樣啊……」她話音才落,獰祥就走到了她們的跟前,沖著葉菲兒言語:「那詩賦就是你來了?」
「是!」葉菲兒答了一聲,眼掃他的雙眸,看到的是他直勾勾的雙眼,心中一嘆,扭過了頭從他身邊走過。
「王妹行舉失儀,還請娉婷公主海涵!」獰祥的聲音未見真誠,反倒有些施恩的意味,葉菲兒轉了頭沖他言語:「我不會把個人恩怨加在國家利益之上,雖然現下我們危機重重,但如果可以,我依然希望我們四國同心協力。」她說著目光越過他看向其後的九方昀,更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魏王,而後才落於座。
很快,北齊王到了,他的臉上依然是掛著那種冷冷的笑,不過當眼神掠過葉菲兒的時候,他的眉微微上挑,沖她一笑,繼而什麼也不說的去了他的座位上。
人到齊了,魏王宣布了開比,立時有宮女太監鋪就筆墨紙硯。
葉菲兒已從江夏處大約知道了比試之法,歌賦比賽,很是簡單,只要從鬮盤裡抓出一個鬮,將其中之字為題,寫出即可,但詩賦中不得有其字,而後大家眾評誰寫的好自是誰。
葉菲兒不是什麼文人,就是一個特工,但特工也有文化課,中國的唐詩宋詞更是背了n多,雖然可能記不大清楚,但自信拿詩仙詩聖的詩詞搬來壓陣,還是不會太過丟人的。
於是當她從鬮里抓出自己的題,打開來發現是一個「菊」字時,她淡然的捉了筆,在腦海中與江夏而言:我腦中所想便是我想寫的,你替我寫 。
於是葉菲兒放鬆了自己的手,看著胳膊被江夏臨時掌控而抬,喂墨后落筆於紙: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衝天香陣透宮闕,滿城盡帶黃金甲!
龍飛鳳舞,狂草的字體如舞者起舞一般美而大氣,葉菲兒看著這樣好看的字體滿意的擱下了筆,雙目一閉,氣定神閑的假寐在此。
北齊王放下筆,昂頭笑看眾人,當看到葉菲兒一個竟早早熟悉完畢時,面露驚色,隨即卻又眉眼裡含笑,直直望著她,再不挪一眼。
這般執著的眼光,葉菲兒並非感覺不到,可她不想睜開看他,因為多看他一眼,都會讓自己糾結在他是誰的問題上—她實在不願意相信墨離就是北齊王,北齊王就是墨離。
很快魏王的聲音傳來:「看來大家都弄好了,來,循例,咱們一國一國的鑒賞吧!」他說著眼神落去了北齊王那邊:「北齊先請吧!」
北齊王的眼神依然落在葉菲兒那裡,人卻抬了手,當下身後的金吾衛上前將宣紙提及舉起,葉菲兒此時睜開了眼,直接看向了他所寫,但見字體並非想象中的狂傲不遜,乃是魏碑,蒼勁渾厚,規矩有度,實在和他的張狂殘暴不符,只不過大多的字葉菲兒都認不全,便也看不懂寫了什麼,只是默默地看著,但她卻留意到大家的神色有多難看,似乎北齊王寫的東西很是讓人不舒服,而江夏似乎明了她的狀態,便為她輕輕而念:明輪高掛碧穹間,俯照蒼生百姓田,萬水千山得照處,仰頭可拜我之顏。
葉菲兒當即咬了唇:這個傢伙寫的不就是太陽嘛,但也不必如此張狂,話中見話,暗指天下歸你!
此時魏王看向了葉菲兒,葉菲兒一看身邊的太監,太監立刻把宣紙捧了起來,當她的詩句被北齊王一字不拉的清晰念出后,大家都把目光落在了娉婷的身上,尤其以南燕獰祥的眼神最為特別:似激動,似震驚,更似興奮。
葉菲兒還未及品味出來,魏王已邀南燕亮詩賦,結果明明寫好了的宣紙,被獰祥突然一把揉成團 ,隨即他輕言而笑:「只看他二位的,我就已知輸,不必獻醜,我自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