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故布疑陣從容遁(感謝馬戶無敵、人肉的月票)
“唉,你為我擋了9槍,我還能不信任你?我們真的能逃得掉嗎?今天這麽多殺手出現在火車站,誰知道我們下車會遇到什麽。要不你還是走吧,我去找列車長,公布我的身份。”安娜慘然一笑,唉聲歎氣道。
“要走我早就走了,哪有行百裏半九十的道理,不過你說的的確是個問題,為什麽短短半小時,對方就追上來,還調集這麽多殺手。這裏麵肯定有問題,對了,你隨身的東西有沒有離開你的視線或交給別人經手過?”陸飛皺眉問道。
“我的胸針上月初,曾去首飾店清洗過,其他沒有什麽問題,都是些貼身的衣物。”
陸飛請安娜取下胸針,拿過仔細觀看。這是枚古典式樣的胸針,用鉑金作戒托,包裹著一塊祖母綠。粗看沒有任何問題。
“我十六歲生日時,父親送給我這枚胸針,20年了,我對它非常熟悉,它中間的祖母綠寶石似乎比清洗之前更凸前了一點。”安娜點出了不同之處。
陸飛用力掰鬆了幾處戒托上固定的鉑金鉤子,把祖母綠寶石輕輕拿了下來,戒托底部赫然出現了一片黑色的非金屬薄片。
“哈,原來秘密在這裏,這不是竊聽器就是跟蹤器,現在科技沒那麽發達,估計這是GPS跟蹤器,所以你到哪裏他們都知道。還好早上我們換了房間,要不然早死了,估計它隻能定位大概位置,準確率不能精細到十米以內。”陸飛找出了問題所在,如釋重負。
安娜接過就要往地上扔。陸飛趕緊阻止了她,附耳和她說了幾句。
陸飛把胸針的祖母綠重新裝好,他們開始收拾所有的物品,連醫療垃圾都用袋子裝好,準備下車後再扔。這時火車已過了塞裏站,陸飛決定到下一站馬恩省的沙隆就下車。火車開的時間越長,敵人越有時間準備,高盧境內最後一個大站梅斯肯定最危險。
到沙隆站還有10分鍾。
“我必須告訴你一個消息,上車前我買了一張報紙,報紙上宣稱你和多笛因車禍重傷住院,“你們”所在醫院已被封鎖。你懂裏麵的含義吧。”陸飛鄭重的對她說道。
“他們已經判了我死刑,等把我打死或者弄成植物人,往醫院一送,就說我車禍醫治無效死亡。民眾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安娜臉漲的通紅,手微微顫抖。
“接下來就要打他們的臉!我們活著越久,他們越沒辦法向民眾交代,再選一個恰當的機會找個電視台,接受專訪、讓某些腐朽的帝國顫抖吧。”
“你受了這麽重的傷,能走嗎?我們下車後怎樣才能不被發現?”安娜擔心的說道。
陸飛站起來走了兩步,腿神奇的沒事了,隻是傷口附近有點麻癢,這是傷口在愈合的反應。胸腹間除了淤青還在,骨裂的傷口也已經愈合了。除了有些勞累,身體和沒受傷前基本一樣。
陸飛轉念一想,還是假作虛弱狀,扶著安娜慢慢坐了起來。
“我沒什麽問題,就是有點虛弱,多吃點東西,休息一晚上就會好很多。我們當然不能這麽走出去,來,把這頂假發換上。再畫個醜一點妝。”
他從包裏又拿出一頂女式假發,給安娜換上長長的褐色假發,讓她脫下風衣和防彈衣,掏出黑筆在她臉上點了幾個痣,安娜戴上墨鏡,像一個穿著休閑的普通女子。
陸飛自己脫下風衣、防彈衣、T恤,換上白色襯衫、黑色西褲,扯下金色假發,帶上平光眼鏡,搖身一變成了職稱精英人士。
“沒想到,傑克身材這麽好,胸部三角肌、八塊腹肌,大腿白皙且肌肉柔和,好棒的身材。”安娜看著陸飛換衣服,臉上略略有些發燒。
陸飛剛想帶著安娜離開,想想有點氣不過,差點被人打成篩子,不能一走了之。轉頭從包裏摸索了一會,拿出一包石灰粉、醫用的細線、封箱帶。他要給他們一個驚喜,讓這些兔崽子眼瞎幾天,讓他們知道得罪醫生的下場!
安娜疑惑不已,陸飛把接下來做的布置給她略作解釋,她不禁莞爾,這位不完全是冷血殺手和優秀醫生,也是一個街頭打架會在背後敲板磚的狠人。
他把一公斤裝的石灰粉小包貼在了包廂頂部,細線一頭連上了開封的拉索,一頭連上移門,把門移開一半,線將將拉直。
包廂移門若是用力全開,石灰粉則會傾瀉而下。
火車喇叭裏已經開始播報到站信息,安娜貴族出身,自然能聽懂法語,向他點點頭,沙隆到了。兩人出了包廂,輕輕把門拉好,手牽手,假作情侶,互相微笑說著話,走向車廂出口。走在他們前麵的金發美女正一扭一扭的準備下車,陸飛靠到她身後,把黑色跟蹤器輕輕的扔進了她跨在左肩的驢牌包裏。
火車到站下客,趁許多人下車,沒人注意他們,兩人從另一端出口,朝著鐵路道軌的一邊跳下了車。陸飛拉著她快速穿過鐵軌,走到對麵站台,雙手輕輕一撐,跳了上去,再把安娜給拉了上來。
隨後兩人若無其事的穿過等車的人群,走進了底樓大廳。
陸飛拉著她,走進一個咖啡館,到咖啡廳的牆角位置坐了下來。招招手把服務員叫了過來,拿著桌上的菜單,指了指焦糖瑪奇朵咖啡,伸了兩根手指,意思是來兩杯。服務員點點頭去了。
“親愛的殿下,認識這麽久,還沒請你喝過一杯咖啡,我能有這個榮幸嗎?”陸飛表情放鬆的說道。
“親愛的傑克醫生,我欣然接受你的邀請。”安娜拿出了貴族的日常操作。
“我們一路逃命,現在卻可以安心喝咖啡?我大概理解你是要誤導M6,可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操作手法。”安娜輕聲問道。
“我們麵對的是世界前幾的情報組織,騙人的手段不能單一,如果僅僅把跟蹤器放在原位,他們隻要在火車每一站都盯著出站口,調集人手在某一站上去,就會發現我們跑了。
換句話說,如果剛才我們直接從沙隆的出站口出站,也許不會有太多人攔阻,或者刺殺我們,但很有可能有人會發現我們。因為時間原因,他們來不及調集人手,又不能請高盧警方配合。但M6會如跗骨之蛆般盯著我們,最終我們會被趕來的殺手包圍後幹掉。”
侍者端上了咖啡,陸飛塞了一張20歐元的錢在他手裏,手一揮,意思都給你,侍者高興的走了。
安娜接著不解的問道:“那現在在這兒喝咖啡,有什麽用意?”
“那位被我放進跟蹤器的可憐女生,會被立刻監測到,出站不久就會被攔下,當他們發現跟蹤器被我們找出來並轉移了,第一時間肯定以為我們還在火車上,下一個大站梅斯會派人上去,這個包廂我們買到了斯圖加特,所以不會有人進入,當他們接受過石灰雨的洗禮後,會推測我們在沙隆下了車,此時已經過去了至少一個小時。所以我們等這位女士十分鍾後走出站,被追蹤後,我們再出站,接下來我還有一些小主意。”
“華夏人管這叫什麽?算無遺策?”安娜欣賞的說道。
“智慧的大腦萬中挑一,不是我吹,這幫情報人員智商都夠嗆。”陸飛嘚瑟道。
十分鍾後,兩人依然手牽手,帶著墨鏡慢慢走出火車站,漫步到街邊,叫上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與此同時。
巴裏市中心的一座三層建築內。一位中年眼鏡男看著屏幕裏的信號停滯後,慢慢的移動,覺得事情有點不對。轉頭對右邊戴著耳機正在操作電腦的女話務員喊道:
“快通知我們在沙隆的人,在火車出口跟上她,如果確認是她,馬上綁到車裏,如果那個該死的華裔保鏢還活著,都小心點,沒把握就跟上他們。”
“主管,這個華裔應該不會還有戰鬥力了,他至少中了我們七八槍,就算有防彈衣,這麽近距離也應該受了重傷。”他身旁的西裝男肯定的說道。
“我特麽怎麽知道,這個混蛋已經打死了我們二十個人,重傷了十幾個,讓你們調查他,告訴我他曾經是PMC的軍醫,誰見過軍醫比蘭博還要凶悍的,這是哪家醫學院畢業的?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大勢力在背後!
再把事情辦砸了,大家都沒好果子吃,BOSS大發雷霆,限期我們三天內一定要解決掉,那邊醫院已經捂不住了。”
“主管,沙隆站的人已經確認信號在一個金發女子身上,我們的人正跟蹤她,還不能確認是不是目標本身。她是一個人,身邊沒有別人。”女話務員急道。
“下達命令,立刻上去確認,如果是目標,弄暈她,綁上車。”他急忙下令。
“我總覺得不對,安娜太堂而皇之出現了,之前在候車廳,我們的人看見她是黑發,現在怎麽不偽裝了,這裏有鬼。”他喃喃自語道。
五分鍾後傳來消息,被他們攔下的金發女子是個20歲左右的年輕女孩,給了情報人員兩個大嘴巴,趾高氣揚的走了。
“趕緊派人在梅斯站上那趟火車,他們還在車上。她的保鏢肯定沒死,要不然她不會有這個能力發現跟蹤器。”中年眼鏡男大喊。
一個小時後,國際列車在梅斯站停靠,五個西裝男衝上列車,一路撞翻旅人,招來不少咒罵。一分鍾後他們找到了包廂,幾人如臨大敵,分列包廂兩側,拔出手槍,一人探出頭看了一眼包廂,發現沒人在,對大家搖了搖頭。向右用力拉開了車廂移門,衝了進去,後麵兩人魚貫而入一起衝了進去,留下兩人站在包廂門口,一左一右守著過道。
“嘶、嘩啦”,車廂頂部的石灰包被拉開,鋪天蓋地的石灰粉傾斜了下來。
“啊、我的眼睛”,“救命”,三個西裝男抱著頭慘叫不停,門口的兩位特工愕然的互相看看彼此,眼中泛出那麽一絲慶幸。
此時的沙隆市內。
出租車裏。安娜故意用沙啞的法語,讓司機開去阿爾及利亞人聚集區。司機用古怪的眼光看了看他們,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法語。安娜笑笑,肯定的點點頭。
車子沒多久開到了一個老舊街道。陸飛給了車費,兩人下了車,向街道的深處走去。
“這裏看上去一點也不安全,我們來這裏幹什麽?”安娜看著兩邊遊手好閑的小混混不友好的目光,有點慌張的問陸飛。
“我們要搞輛車,但是直接搶一輛或者偷一輛,太容易引起警察關注,畢竟這是個小地方。而越是這種地方就越可以快速的用錢買輛車。”陸飛四處張望,隨口回答道。
不一會兒,兩個中東麵貌的小混混迎了上來。
“喂,你們來幹什麽?給我20歐元,就趕緊滾。”其中一個舞動著手上的小刀。
“我要買輛車,五成新就行,雷諾或者雪鐵龍都可以,事成後給你們每人100歐。”陸飛隨手一飛刀甩在了小混混邊上的行道樹上,刀身整體沒入了樹幹,刀柄微微的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