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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 一九四二之被俘

  孤身上路的陸飛雖心有戚戚,卻也如釋重負。


  自己一身現代裝備,還得在兄弟們麵前使用二戰槍械,憋屈的緊。這下可以放開手腳了,尤其是要在集中營裏救人,不用夜視裝備和槍械就是自廢武功。


  而當務之急是要讓德軍俘虜了自己而不動殺機,可怎麽做呢?


  陸飛一時沒想出好主意,決定還是抓緊趕路,先出沼澤,找地方休息休息再說。


  這白天黑夜的都在打?國鬼子,趕了不知道多少路,累是真累啊。


  半小時後,他戴著戰術頭盔,用微光夜視儀加強視線,很快進入了沼澤西北方向的森林中。


  找了一會兒,他在森林深處幾棵參天大樹間,點起了篝火。


  地上的硬土是真挖不動。


  反正暴露了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好事,可以假作被德軍搜索到俘虜的,一點虛假的痕跡都沒有。


  幾分鍾後,大大的一堆篝火紅紅火火的燒了起來。


  陸飛甚至還拿出了一個小鍋架在兩根樹杈上燒雪,嘴裏吃著現代超市裏買的新鮮紅腸,不一會兒等水開了拿出一包方便麵,倒進了水裏。


  十分鍾後酒足飯飽,烤的暖洋洋,陸飛抱著莫辛納幹靠在大樹上睡了。


  他居然在冰天雪地裏烤著火睡著了。


  ?國人在半夜出來抓人的概率太小了,他一點也不擔心。還有一種矛盾的心裏,希望自己在睡夢中被俘虜,免得習慣性反抗殺人。


  如果自己在德軍抓他時動手殺人,估計會被當場打死,誰還有閑心俘虜他。


  可惜的是,事情的發展往往按墨菲定律走,你想?國人來的時候,他們一定不會出現。


  幾個小時安安靜靜的過去了,別說?國人,就連鬆鼠都沒一個,森林裏安靜的可怕。


  陸飛是被凍醒的,篝火的樹枝被燒沒了,這時天也亮了。


  起身在四周晃了一圈,好整以暇的繼續撿樹枝點篝火,吃了點熱食後才起身重新上路,他要去找罪受,找虐去,被俘虜。


  一個小時後,陸飛還是一個人孤單在森林中穿行,天地間隻有哢哧哢哧的踩雪聲。


  陸飛精神恍惚了起來,脫離了兄弟們和人群,他居然不知身處哪個時空,有種荒唐無比的感覺。


  不等他繼續矯情,遠處響起了隱隱約約的槍聲和爆炸聲。


  陸飛大喜,快速跑起來迎了上去,很快前出到了公路旁,躲在了一棵兩人都不能合抱的大樹後。


  前方百米外幾輛德軍軍車旁一群德軍步兵正和公路北側森林裏的人作戰,不知道是遊擊隊還是這兩天潰散的蘇軍士兵。


  聽槍聲就知道德軍占了上風,陸飛想了想,覺得這是個順利被俘的好機會。


  陸飛將背包裏跨時代的東西都收進了空間戒指,整理後重新背上,掏出MP40站起身。


  舉槍便射!


  “噠噠噠,噠噠噠!”


  十幾發子彈離譜的打在德軍軍車的側麵擋板上,不像是襲擊德軍,反而像是告訴德軍自己的位置。


  果不其然,德軍步兵立刻分出了一個班,朝他不停射擊,散開後包了過來。


  上鉤了,演技,一定要有不著痕跡!可惜,讀書太少,為什麽不學習一下論演員的自我修養這本神書。


  埋怨著自己,陸飛躲在樹後不停射擊。


  子彈就高不就低,能打樹就不打人,速率也得降下來。陸飛時刻用拙劣而逼真的表演來詮釋一個坦克兵對地麵作戰的不熟悉和慌張。


  德軍呈半圓形向他逼近,逐漸斷了他後路,把他給合圍了。


  “噠噠噠,哢。”


  陸飛手中MP40子彈打光了,他假作生氣把衝鋒槍扔了出去,作勢轉身就跑。


  “呯呯!”德軍逼近的一群士兵紛紛抬槍就射,陸飛立刻被逼回了樹後。


  “出來投降!你被包圍了,我們保證不殺你!”一個德軍士兵用俄語大喊道。


  “別開槍,請你們遵守日內瓦公約,我投降!”陸飛慢慢舉起手,哭喪著臉從大樹後走了出來。


  “把槍放下,舉起雙手走出來!”


  七八個德軍士兵圍了上來,幾人拿槍逼著他,一人撿起了地上的MP40,一人脫下了他的背包背在了自己身後。


  “你被俘虜了,舉起雙手跟我們走,不要試圖反抗和掙紮!”一個年輕德軍士兵用俄語嚴肅的說道。


  “知道了。”陸飛一副沮喪加害怕的表情,沉浸式的表演一點破綻都沒有。


  畢竟陸飛正牌女友是個好演員,他又經常探班萊佛利,一直看專業演員飆戲,看都看會了。


  很快他被捆上了雙手,兩個德軍士兵押著他上了一輛帶篷的軍車。


  車裏已經有十幾個垂頭喪氣的蘇軍戰士和遊擊隊員坐在兩側。


  陸飛明白了,這幾輛軍車是來釣魚的,前麵幾輛明顯有大量的德軍士兵,他們通過這種方式吸引遊擊隊和蘇軍潰散人員的進攻。


  德軍會依仗人數的優勢迅速反擊或包圍襲擊者,從而抓住或打死他們。


  陸飛坐了下來,車廂尾部一左一右坐著兩個年輕的德軍士兵,他們跨著MP40,一臉的輕鬆。


  車外槍聲依然響個不停,十幾分鍾後才慢慢停了下來。


  接著一陣德軍的怒罵和喧嘩在車外響起,一個德軍高級軍官憤怒的跑到軍車車尾,大聲的吼了幾句。


  陸飛每晚在係統裏苦學德語口語,終於有了點成效。


  德軍軍官在說,把這些斯拉夫兔崽子都拉下來,看著我們對凶手行刑,讓他們學會敬畏和害怕。


  兩個德軍士兵立刻站了起來,呼喝著驅趕十幾個蘇軍戰俘一一下車。


  一個個蘇軍戰俘跳下了車,被趕到了車前公路一片空地上,站成一排。


  一圈德軍士兵持槍半圍著他們。


  公路中間有個蘇軍士兵被兩個德軍士兵死死摁在地上,還在不斷掙紮。


  她倔強的昂起了頭,竟是個女孩子。


  她二十來歲的年紀,金發閉眼,立體瘦削的臉上五顏六色,應該是剛被痛打了一頓。


  她身側有張擔架,上麵躺了個奄奄一息臉如金紙的低級軍官,綁著繃帶的大腿鮮血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他被兩個德軍士兵抬著,準備抬上軍車。


  “就是這個女人假裝送牛奶的,開槍打傷了我的副官,還差點殺了我!她是恐怖分子,我要當著你們的麵宣布她的死刑!看看誰還敢破壞治安,反抗第三帝國!”


  德軍軍官憤怒的吼叫著,拔出了腰上槍套裏的魯格,頂在了女孩的前額!


  “你們這些法西嘶匪徒!俄羅斯人民不會饒過你們!今天我死了,是為了祖國母親而死!蘇維埃萬歲!祖國、人民會記得我!”


  女孩瘋狂的掙紮著,口中大聲高喊口號,眼裏噙滿了淚水。


  德軍軍官鼻中喘著粗氣,就要扣動扳機!

  陸飛在旁一直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我是去做任務的,不要多事,還救不救雅克夫了?伊蓮娜可怎麽辦。


  如果我現在發難,盡在咫尺的這些德軍也未必對付得了,自己的任務倒是肯定玩完!我不管,我是凡人,不是什麽罪惡都能管的。


  拚命在心裏做著心裏建設,可德軍軍官舉槍頂著女孩腦袋的那一刻,他破防了。


  陸飛忽然啟動,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衝到德軍軍官旁。


  捆在身前的雙手抓住德軍軍官的手腕抬了起來。


  “呯!”


  一聲槍響,子彈飛上了天。


  四周德軍反應了過來,十幾支衝鋒槍齊齊對準了陸飛的腦袋。


  “這位先生,槍殺俘虜是違反日內瓦公約的。您是一位紳士,對被俘虜的女生不應該下這樣的狠手。如果殺了她,更重要的是,您的副官就死定了!”


  雖然陸飛德語說的前言不搭後語,語法錯誤,可意思還是表達清楚了。


  臉對著臉,陸飛近距離對中年德國軍官大聲道。


  渾不顧身邊十幾個槍口。


  “你是誰?憑什麽說殺了她我的副官就死了!”軍官下意識的問道。


  陸飛笑嘻嘻的把他的手放開,雙手抬起指著邊上擔架上的軍官:“先生,您的副官要死了,流血,太多,隻有我能救!

  戰前我是醫生,你殺了她,我怎麽會主動,救人。”


  德軍軍官皺著眉看了他兩秒,向四周壓了壓手。


  “你這家夥的德語說的太惡心了,來人,幫我們翻譯!你如果立刻救活我的副官,我可以饒了這個女人,畢竟我是一個高貴的德意誌紳士!”


  他昂起了高傲的頭顱,並不清楚現代道德綁架的套路,輕易就上了當。


  “好,請解開我的繩子,把我背包拿來,裏麵有急救包。”陸飛一邊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孩,一邊大聲對四周德軍說話。


  女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身上綿軟無比,靠他的力量才能站起來。


  一分鍾後,陸飛剪開了擔架上德軍副官大腿上繃帶,仔細看了看。


  “他大腿中槍,支動脈還在大量失血,5分鍾內不給他縫上,就死定了。抬上軍車,找瓶酒精或烈酒來,派兩個人給我打手電照傷口!”


  通曉俄語的德軍士兵立刻翻譯翻譯給了中年軍官。


  他焦急的吼了幾聲,德軍士兵們立刻動了起來。


  副官被抬上了車,一個大大的醫藥箱放到了陸飛腳下,兩個德軍士兵拿著手電跑了過來。


  很快一場戰地手術開始了。


  陸飛戴上手套後,先開通了靜脈通道,給副官靜滴生理鹽水。


  接著用酒精清創,找到出血點後用小醫用鉗夾住了血管。


  “照著點,我們隻有三分鍾了!”


  “先生,他還能活嗎?我看副官臉色好白。”懂俄語的德軍士兵打著手電輕聲問道。


  “我們做醫生的,就是要竭盡全力救活每一個病人,唉,這該死的戰爭。”陸飛說著話,手裏動作不停,穿針引線,運針如飛。


  兩分鍾後他鬆開了夾子,副官大腿上部的血灌入了血管中。


  沒有滲漏,沒有開裂,有驚無險。


  “呼,血管縫好了,別關手電啊,還要找出子彈,縫合肌肉和傷口!”


  “哦,對不起,醫生。”


  十五分鍾後手術結束了。


  陸飛跳下了車,脫了手上血淋淋的手套。習慣性的從上衣口袋裏掏出盒煙叼上了一根,順便散了一根給拿手電的翻譯。


  德軍翻譯不假思索的掏出包火柴給他和自己點上了。


  “真驚險,耽擱兩分鍾,人就死了。”


  “你叫什麽名字,還真是厲害的醫生!”


  “咳咳,我叫伊萬,伊萬·伊萬諾維奇·伊萬諾夫。戰前是名急診科的醫生。”


  “嗯,走吧,我們和中校匯報一聲。”


  年輕的德軍士兵象征性的押著陸飛去了車隊前麵,站在一輛吉普車前。


  “中校閣下,您的副官已經被救活了,還在,還在…”


  “還在靜滴生理鹽水,到後方注射消炎藥物,最好盡快,人基本上活過來了。”陸飛用德語接上了話。


  軍官緊皺的眉頭鬆了開來,從車上走了下來。


  “不錯!你是個有專業精神的好醫生,但不妨礙你還是名戰俘,到了軍營,我會和管理戰俘的部門說一聲,給你一定的優待。”


  陸飛聳聳肩,扔掉了煙頭,伸出了手。


  俄語翻譯重新給他綁上了。


  幾分鍾後陸飛重新坐進了軍車裏,旁邊坐著那位鼻青臉腫的女孩。


  “雖然你救活了那個被我射傷的?國鬼子讓我很不爽,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的命!”女孩輕聲道。


  “不客氣,我也不想救他的命,可我想救你的命。我叫伊萬,你呢?”


  “庫爾尼科娃,列寧格勒人。”


  “我是本地人,莫斯科維亞濟馬。”


  “我原來是電報員,隊伍被打散後加入了遊擊隊。”庫爾尼科娃看了看幾米外的德軍士兵壓低聲音道。


  “我原來是KV2的坦克兵,33集團軍的。”


  庫爾尼科娃說了幾句後沉默了,隔了一會兒幽幽道:“你救我幹什麽,我一個女孩子深陷敵手,悲慘的命運都可以預計,還不如死了拉倒。”


  陸飛貼著她耳朵起身道:“我不能給你保證什麽,但活著總有機會逃出去。跟著我,別失去信心。”


  庫爾尼科娃勉強笑了笑,以為陸飛是安慰她,故意說些雞湯。


  軍車動了,車隊動了,一路往西。


  大半個小時後,德軍車隊拐進了一個集體農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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