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夢千年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夢千年
鄭潛作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夢裡都是一些碎片,不成整體。26nbsp;
他夢見自己置身於曾經和虎妞一起去過的蝴蝶谷,他還看到一隻晶白的手,向著那些歷代虎王的寶藏里伸去。當觸到虎王的寶藏時,那雙晶瑩剔透的手,皮膚迅速的潰爛,只剩下森森白骨。
手骨一節一節的斷落,這些手骨落地后,又變成了一顆顆如珍珠一樣的圓圓的東西滿地'亂'滾。每個珍珠裡面閃動著不同的畫面。
忽然有一顆珍珠「蓬」的一聲炸開,從珍珠里冒出的一陣黑霧,瞬時將整個天幕遮住,天便黑了下來,而他身處之地,已經不是蝴蝶谷,而是一處純粹的被黑'色'籠罩的地方。
從黑'色'的天穹處忽然睜開了一雙大眼,大眼裡亮晶晶的,分明就是鄭潛見過的霸靈。但這次不同的是這雙巨眼的下方,一片純黑之處逐漸的被拉開了一道縫隙,縫隙越拉越大,'露'出了裡面兩排潔白的牙齒。整個天穹像是霸靈的臉。
鄭潛第一次看到了霸靈的笑容,他正要向著霸靈回一個善意的笑容的時候,忽然從她張開的嘴裡發出了一陣尖厲的嘯聲,嘯聲捲成狂風,將鄭潛捲起,扔了出去。
這一扔,鄭潛彷彿被扔出了無數的時光。他的身邊流轉著不同時代的殘影。
有一馬平川的草原上正賓士著的萬千鐵蹄;有寒光霍霍的刀劍之下的異獸與人的戰鬥,而那個戰鬥的人,分明就是一個絕'色'的女人,青絲垂肩,鳳目圓睜。她的霸氣相當巨大,霸氣捲起的天地能量,鄭潛似乎都能感覺到能量從自己的身邊掠過產生的驚人波動。
還有紅甲紅騎的如'潮'涌般的大軍一片的喊殺之聲,而與這片大軍相對是兩隻軍甲顏'色'截然不同的軍隊,這兩種顏'色'鄭潛十分熟悉:黑與白!而黑白軍隊之後的古老城牆上,寫著三個醒目的大字:臨冬城!
鄭潛正待細看時,眼前的畫面又是一轉,直接轉到了臨冬城的地下'迷'宮。兩個男人正在發生著激烈的爭吵。其中的一個男人的身體上,流動著的黑'色'兩'色',鄭潛也十發的熟悉。那是虎王才特有的標識。
兩個男人越吵越烈之時,另一個比虎王更加高大的男人忽然出手,一道紅光之下,虎王被直接轟了出去,當虎王正欲起身時,他的身邊忽然流轉起了一道道耀眼的光華。光華過去,虎王的身影頓時消失。而後鄭潛便看到這位高大男人仰天大笑不止。
這一幕一幕的景象從鄭潛的身邊流過,最後鄭潛終於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很疼!
一陣鑽心的疼痛,讓鄭潛立即驚醒,他赫然的從床上蹦了起來,滿臉大汗。
一旁,公主虎妞以及吉祥茶莊四女正在關切的看著他。
「鄭潛,你終於醒了。」虎妞一臉的關切之情。
「我說過他不會有事的。」公主故意裝作不關心的樣子。
「醒了!」
「醒了!」吉祥四女高呼起來。
鄭潛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汗,驚魂未定。猶自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中。他跑到了公主的身邊,將手伸到公主的前胸處,捏了一捏,發現觸感柔軟。而公主扇過來的一巴掌,也讓他感到臉上有些火辣辣的,不像是在作夢。
虎妞與公主站的近,他的一手襲擊公主,另一手則是'摸'向了虎妞。他的手在虎妞的胸前一陣'亂''摸',卻忽然停止了動作。虎妞的前胸一高一低,這個狀況讓他迅速的清醒了過來。
虎妞倒沒有像公主一樣有那麼激烈的反應,她淡然的讓鄭潛在前胸處'摸'來'摸'去,對她而言,這是鄭潛的一種禮節。
鄭潛甩了甩頭,將雙手從二女的身上抽了回來。
「幸好只是一個夢!」鄭潛長噓了一口氣。
「作惡夢了?」虎妞問。
鄭潛點頭,「很奇怪的夢,彷彿是見到了過去的很多事情。但都是一些零碎的畫面,閃的很快。」
「鄭潛,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疼不疼?」虎妞問著。
「有點隱隱的發疼。關鍵是最後那一摔,那種疼感十分的明顯。自我有了二級霸體之後,這樣的痛感已經沒有嘗到過了。感覺自己從內心深處被撕裂一樣,就像我的體內有著什麼東西一樣。」
「傳承珠!」虎妞道。
鄭潛'摸'了'摸'自己肚皮,虎妞的眼淚化成的晶瑩珠粒,被他吞食,他一直沒有感覺出什麼異狀,幾乎都已經將傳承珠這件事忘記了。經虎妞一提,他想起來自己是將那些珠粒一起吞食了的。
「那些珠子難道有什麼不對勁,可我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舒服啊。不會是隱藏的什麼病毒吧。」鄭潛道。
虎妞搖頭,「病毒倒不會,但傳承珠里蘊含著的一些記憶,可能因為信息量過於巨大,會傷及你的身體的。」
「但為什麼當時沒有感覺呢?」鄭潛不解了。
「傳承珠需要一些特定的條件才能觸發,具體是什麼條件我也不知道。但看你的樣子,從我的記憶里的情形來看,像是觸發了傳承珠裡面的記憶。鄭潛,你現在沒有事,看來是傳承珠沒有完全的被觸發,如果完全被觸發,據我所知,整個身體會被信息流直接沖爆的。以前就有過這樣的先例。」虎妞鄭重的說著,有了一些憂'色',「可惜我找不到好的辦法除掉你體內的傳承珠。」
「這些傳承珠和你有沒有關聯?」鄭潛忽然問。
「應該是有著關聯的。因為畢竟都是我這一族的記憶。只是關聯到什麼程度,從來都沒有過清晰的記憶。不過……」虎妞正欲又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裡的一扇門像被打開,而門內卻只是白茫茫一片,什麼也沒有。
虎妞一時失神,竟然呆立當場。
「虎妞,虎妞……」鄭潛被虎妞的忽然發獃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虎妞的身體又發生了什麼異狀,但細看之下發現虎妞只是在發獃,卻並沒有什麼危險。
虎妞依舊呆立於原地,但不知為何,從她的雙眼裡,竟然無端的流出了兩行清淚。
公主和四女被嚇壞了。她們沒有鄭潛的本事,不知道虎妞到底發生了什麼,忽然的呆立,忽然的流淚,像是被什麼附體了一般。
「虎王姐姐,虎王姐姐!」公主搖著虎妞的肩膀。四女也在一旁喚著。
鄭潛一旁站立,卻沒有上前。他靜靜的看著從虎妞的眼裡湧出來的更多的淚水。虎妞的眼神里,竟然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莫名的悲傷。
沒有經歷過大悲大痛的人,不會有那麼憂鬱的眼神,這種憂鬱直擊鄭潛的心裡,他夢中被摔的那處疼感又真實的顯現了出來。
鄭潛咬著牙撐著,大顆的汗滴從額角冒了出來。真切的疼痛,一浪高過一浪在鄭潛的心裡翻騰。
虎妞眼睛的淚水越涌越多,而她的眼神不再是那麼獃滯,而是很複雜的看向了鄭潛。
鄭潛似乎能感受到虎妞眼神裡面的含義。他心內的那些疼痛感在響應著虎妞的眼神。
但鄭潛本人卻並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懂虎妞眼神里的含義。鄭潛很明白,那個眼神不是虎妞自己的眼神,而是一個沉睡了很久的夢,這個眼神便是夢的眼神。
虎妞邊流著淚,卻一邊努力要讓自己'露'出笑意來,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滲和在一起,讓鄭潛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酸的感覺。
就像他知道自己心底湧上來的這份疼痛不是自己的一樣,那是屬於別人的東西,只是他作為載體,被強加於身了。
鄭潛心裡的那被撕裂的感覺越來越深,他的內心深處,似乎正有一些什麼東西在流淌出來;而虎妞心內的那扇門也越打越開,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著這扇門。
虎妞心裡的那扇門后的一片白茫茫的空'盪',終於被鄭潛看到了。
那扇門從虎妞的身體里顯現了出來,鄭潛看著那扇門,走了進去。他的身影融入到了門后的白'色'之中。
公主在搖晃著流著淚的虎妞,四女在呼喚著虎妞,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鄭潛目光獃滯,也如虎妞剛才的神情一樣,獃獃的立於她們的身邊。
此時此刻的鄭潛,正行走於一片一眼看不到邊的白'色'之中。這裡只有白'色',沒有任何其他的顏'色'。白的通透,連他的身體都變的透明起來。
鄭潛四顧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天,沒有地,除了白'色',什麼也沒有。
「有人嗎?」鄭潛喊了起來,但聲音傳不出去。
他能看到聲音從自己的嘴裡出來時產生的一縷一縷的聲波,只是這些聲波長不及一米,便再也不能向前了。
他行走時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阻力,甚至他還覺得自己的身體變的很輕,輕輕一跳似乎就能飛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有人嗎?」鄭潛想起自己是有著霸氣的,於是夾雜著霸氣想將自己的聲音傳送出去。
霸氣在白'色'的空間里劈開了一條通道,聲波從這條通道向前涌著,傳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
「你為什麼要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來,而這個聲音里卻滿含著一股深深的幽怨。
「你是誰?我為什麼不能來?這裡又是哪裡?」鄭潛將自己的霸氣提升了一下,聲音傳的更遠。
在鄭潛提升著自己的霸氣的同時,他看到了自己的體內正流轉著道道紫金'色'的氣流。氣流由他的身體里夾雜到聲音里,整個過程看的清清楚楚。
「咦,你是誰?你怎麼會來這裡?你為什麼不是他?」那個聲音似乎吃驚了起來。
「我在問你,這裡是哪兒,不要裝神弄鬼了,趕緊顯身!」鄭潛有些不耐煩起來。
他記得現在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辦,似乎很急,但到底是哪些事情,一時又想不起來。鄭潛只是感覺到那些事情很重要,關係到很多人的生死。
「這裡是我的夢境,你是什麼人,你是怎麼進來的?」那個清脆的聲音也怒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看到了一扇門,就走了進來,但進來之後才發現,門后什麼也沒有。如果這是你的夢境,那就打擾了,告訴我怎麼出去,我立即就走。」
「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那聲音默然道,「千年了,等來的只是一個毫不相干的路人。這一夢何時能醒?」
鄭潛四處跑著,找著那扇進來的門。
但那扇門像是憑空消失,他能見到的,依然只有一片無盡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