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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危與機】

  「什麼,入台簽證辦不了?」康劍飛頗為吃驚地看著曾博林,頓覺這次有些麻煩了,似乎台當局是在玩真格的。 

  曾博林點頭說道:「因為政治原因被拒簽的。」 

  「叮鈴鈴……」 

  康劍飛剛要說話,電話鈴突然響起來。 

  電話是虞戡平從台北打來的,他焦急地說道:「老闆,中影那邊的朋友通知我,說這次他們那邊也沒辦法了。新聞局獲得上頭指示,鐵了心的要敲山鄭虎,關於全面封殺夢工廠影片的政令,應該再過兩三天就會出來。」 

  康劍飛聽著大惑不解,問道:「銀都機構可才是根正苗紅的左派電影機構,他們扶植的幾家衛星公司的片子都能在台灣上映,新聞局那邊怎麼會封殺夢工廠?」 

  虞戡平苦笑道:「因為夢工廠太出風頭了,若非蔣二公子的面子撐著,就憑夢工廠拍的電視劇賣入大陸這點,就足夠新聞局封殺十回了。」 

  「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康劍飛問道。 

  「有。」虞戡平肯定地說。 

  康劍飛繼續問:「怎麼挽回?」 

  虞戡平說:「先和中央社香港分社取得聯繫,在中央社的幫助下聯繫新聞局,然後親自來台北到新聞局寫悔過書,承諾以後跟對岸劃清界限。」 

  唉,兩邊交好走鋼絲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康劍飛頗為無語地掛掉電話。 

  連邵一夫都徹底倒向了大陸,康劍飛怎麼會傻到跟天朝劃清界限? 

  至於台灣電影市場,扔掉也就扔掉吧,再過幾年解嚴之後還能殺回去。 

  「幫我聯繫許家盛,約他明天出來吃飯!」康劍飛吩咐一聲,繼續拍電影去了。 

  …… 

  …… 

  新聞局動作很大,大得有些出乎康劍飛的預料。 

  就像當初葉志明的電影公司被封,連帶著他旗下的繽繽牛仔褲也被封殺一樣,康劍飛手底下的公司無一倖免,全部被新聞局列入黑名單。包括年初組建的東方院線公司,居然被打上左派院線的標籤,這實在是讓康劍飛啼笑皆非。 

  福臨門酒家。 

  許家盛帶著他的女秘書早早來到,一點沒有官僚架子,居然還做出一副戚容道:「康先生,聽說貴公司的片子被台當局封殺了,真是遺憾啊。」 

  康劍飛倒是沒有一點悲傷的樣子,笑呵呵地說道:「是挺遺憾的,誰錢賺誰不想啊。我準備過兩天去台北一趟,寫個悔過書認個錯,以後跟你們劃清界限,再加入那個自由總會,解除封殺令還是有機會的。」 

  許家盛聽康劍飛這麼說,雖然明知道康劍飛是故意嚇唬他,但還是連忙說道:「97回歸是大勢所趨,康先生可不要逆歷史潮流。我覺得夢工廠被那邊封也不是什麼大事,夢工廠以後的電影可以賣進大陸市場。人民幣兌港幣的匯率現在是1比4,一部電影就算在大陸只賣500萬人民幣,也相當於在台灣1億台幣了,康先生你所獲的利潤肯定會更大。」 

  康劍飛呵呵笑道:「許社長,人民幣的匯率水分可大得很,黑市價至少低一半。」 

  許家盛立即說道:「可是大陸電影市場也比台灣大得多。」 

  扯了半天終於扯到關鍵點,康劍飛為難地說道:「可是我現在每年至少要賣6部電影到台灣,大陸那邊的審查就不說了,肯定很多片子是賣不進去的,比如《賭神》這種宣揚賭博的片子。而且大陸還有電影配額,夢工廠肯定搶不贏銀都機構,這才是最難辦的啊!」 

  許家盛大包大攬地拍胸脯說:「這一點康先生不要擔心,只要你的電影符合審查標準,我保證一年至少可以賣5部去內地。而且大陸在審查方面已經寬鬆了很多,像《開心鬼》這種內容積極向上的鬼片,內地還是准許上映的,不會被當成是封建迷信。」 

  康劍飛玩味地笑著問許家盛:「這個許社長能做主?好像現在是文化部下面的電影局說了算吧。」 

  許家盛說道:「康先生如果不信,可以親自去京城電影局走一趟。」 

  「那就請許先生幫忙聯繫一下。」康劍飛說道,既然台當局不讓他兩面倒,那就乾脆大大方方地做個「紅色資本家」。 

  紅色資本家是有很多好處的,像霍英棟這位香港大富豪,就是在抗美援朝時向大陸走私物資而獲得的政治資本。其實霍英棟靠走私並沒有發家,花數年時間才賺到幾萬塊,只能說是掘到了第一桶金。 

  真正讓霍英棟發達的,正是他的紅色政治資本。當時香港到處在搞開發建設,但香港本地又不出產建築用的河沙,而霍英棟卻獲得了內地河沙的獨家銷售權,瞬間變成香港所有地產商都要討好的「沙皇」。 

  至於影視圈以內,江家的安樂影業都是明顯的例子。在平行空間里,江之文明年就會向天朝靠攏,投資興建內地第一家合資電影院。 

  江家獲得的好處是,在港片衰落、各大電影公司紛紛倒閉的時候,安樂影業這家小院線居然逆市發力,成為未來香港最大的院線公司,並且幾乎壟斷了內地電影的對外發行業務。 

  康劍飛這個人很古怪,遇到困難並不會覺得天塌下來了,反而會考慮如何把困難變成機遇、壞事變成好事。 

  中國古人造詞是很講究的,所謂「危機」,就是「危險」裡頭藏著「機遇」,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現在被台當局封殺,正好是向大陸靠攏的契機,康劍飛不僅僅是想向內地賣歌、賣電影和電視劇,更打算出錢與內地合作興建電影院。 

  如今大陸的電影院都是國有的,而且放映設備和基礎設施還比較落後,康劍飛想要在京城、魔都、妖都等等大城市,各投資興建一家標誌姓的電影院。 

  當然,這些電影院的姓質是合資機構,康劍飛出錢、內地政斧出地,而且康劍飛能拿到的股份還不能超過50%。 

  或許現在看起來會吃虧,但等到十年、二十年以後,就意味著大把大把的鈔票。因為在大陸的私有制改革過程中,康劍飛可以很容易地將這些影院的股份拿回來,而且提前布局有了政治資本,等到內地院線制改革時,康劍飛將會成為內地最大的院線商。 

  在大陸做電影或許不賺錢,但內地的院線商卻一個個肥得流油,君不見萬達院線直接收購全球第二大院線公司amc? 

  …… 

  …… 

  《國際大導康劍飛被台封殺,旗下所有公司位列黑名單》 

  《東方夢工廠失去台灣市場,香港最大電影巨頭或盛極而衰》 

  《東方娛樂公司現解約潮,半天內十餘明星出走》 

  《加盟院商集體抗議,東方院線或面臨崩潰》 

  《……》 

  康劍飛的京城之旅還未成行,康劍飛被全面封殺的消息就在香港傳開,引起的連鎖反應如同大雪崩一般。 

  首先就是東方娛樂公司的演員惶惶不安,因為台新聞局的封殺令出來以後,凡是東方娛樂公司的演員參與的電影,都會被視為左派電影而禁止入台上映。這樣一來,名氣越大的明星越悲劇,除了夢工廠和左派電影公司之外,恐怕香港沒人敢找他們拍片了。 

  而東方院線公司也麻煩不小,因為被打上左派院線的標籤,嚇得沒有電影公司敢在東方院線映片,就連向驊強的永勝影業都終止了與東方院線公司的合作。 

  不但如此,東方院線的那些加盟院商,因為害怕自己的影院成為左派影院,也紛紛要求康劍飛赴台服軟。 

  風行唱片公司的損失最大也最直接,因為香港唱片市場非常小,一般銷量過十萬都非常難得。而台灣那邊一線歌手的唱片賣二三十萬張是小意思,蘇芮、羅大佑的專輯已經破百萬了。 

  對於香港的唱片公司來說,台灣唱片市場極為重要,中小型唱片公司還好說,大公司一旦失去台灣市場,其利潤就會損失一大截。 

  在風行唱片公司被封殺之後,第一個要走的歌手就是蘇芮。這位被康劍飛一手捧起來的歌壇天后,當初簽的賣身契還有四年才到期,居然有台灣的唱片公司願意出450萬港幣的天價違約金將她簽走。 

  讓康劍飛感到欣慰的是,漸漸躋身一線歌手行列的葉倩玟,居然非常忠誠地留了下來。雖然不知道葉倩玟是什麼想法,不過康劍飛還是決定寫幾首歌捧一下這個女人——康劍飛的想法很簡單,老子既然能捧出一個蘇芮做天后,那就能捧出來第二個天后葉倩玟。 

  反觀東方夢工廠和鳳凰電視台,雖然員工也是議論紛紛,但因此辭職的人幾乎沒有。這些電影電視幕後員工以及行政人員,他們用不著拋頭露面,只要有錢賺,才不在乎是什麼左派右派。 

  面對著手下各大公司的解約潮,康劍飛並未橫加阻止,反正要走的人把違約金拿來就行。有了夢工廠和鳳凰台這兩個造星機器,東方娛樂公司還會缺明星? 

  康劍飛倒是要看看,到底哪些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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