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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3【黃飛鴻殺青】

  將軍澳影視城。 

  為了拍攝《黃飛鴻》,劇組在攝影棚特地搭建了一個寶芝林,負責搭景的還是當初從邵氏跳槽過來的老手。 

  夢工廠被台當局封殺后,雖然香港的其他電影公司不敢明裡上跟夢工廠合作,但私底下的交流就狠多。 

  比如將軍澳影視城的仿古街,就與邱德艮的宋城一樣,成為香港導演古裝戲取景的首選。現在新搭起來的寶芝林,也不是那種一次姓的玩意兒,可以留著以後拍《黃飛鴻》續集以及租賃給別的電影公司取景。 

  李練傑一身西裝坐在堂屋主位,莫紹聰飾演的梁寬舉起茶碗,笑道:「請喝茶,師父!」 

  「嗯。」李練傑點點頭,接過茶碗埋頭去喝。 

  「咔!這條過了,下一個鏡頭!」坐在取景器后的康劍飛喊道。 

  「這邊這邊!」陳勛旗指揮著場務把古董照相機搬過來,又對穿著西洋百褶裙的關芝琳道,「關小姐,你來站這邊。」 

  照相機對著的另一頭,李練傑飾演的黃飛鴻在太師椅上端坐,梁寬幾位徒弟站在他身後。 

  康劍飛跟攝影指導商量好機位后,吳瑞青端著的場記板打下。 

  「《黃飛鴻》第37場第4鏡,艾克什!」 

  沒有任何的台詞,站在古董照相機后的關芝琳調好焦距,然後提著西洋裙跑向李練傑幾人的方向。 

  黃岳泰手執著攝影機,穩如泰山地隨關芝琳的奔跑移動著鏡頭. 

  「咔,下一條!」 

  「阿聰,一會兒你看關芝琳的時候,眼神和表情要鬼一點。」 

  「阿克,莫紹聰從你後背跑過去的時候。你注意自己動作別太做作了。」 

  「……」 

  「《黃飛鴻》第37場第5鏡,艾克什!」 

  劇組找來的小演員按下古董照相機的快門,一團鎂光閃起的瞬間,莫紹聰強行擠到關芝琳的方向,把所有人原本擺好的照相姿勢弄得一塌糊塗。 

  「咔,我宣布,《黃飛鴻》正式殺青了!」 

  隨著康劍飛的聲音落下,劇組成員一個個也都跟著歡呼起來。 

  歡呼過後,演員們開始卸妝換衣服,場務組的人一個個也再次忙碌起來。 

  康劍飛坐在導演椅上等著關芝琳換衣服回家。一個小胖子抱著道具刻意從康劍飛旁邊繞過,突然用的普通話說道:「康先生,你好!」 

  這時候的大陸和台灣的標準普通話口音區別不大,康劍飛抬眼問道:「大陸來的?」 

  「是啊,我是天津人。跟康先生你是同一年到香港的。」小胖子樂呵呵地說道。 

  康劍飛沒認出這人是誰,只點點頭鼓勵道:「嗯。好好乾。遲早有一天能出頭的。」 

  「康先生,我會努力的,」小胖子笑道,卻站著並不走,而是繼續說,「其實我很會演戲的。在《黃飛鴻》這部戲做場務的時候,還演過兩次屍體和一次路人甲。」 

  康劍飛算是弄懂他的意思了,問道:「你想做演員拍戲?」 

  「是啊,希望康先生能給個機會。」小胖子笑呵呵地說。其實他在拍《黃飛鴻》的時候,就已經借故接近康劍飛好幾次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開口。 

  康劍飛可不是有求必應的菩薩,他鼓勵地說道:「大陸人在香港混好不容易,你先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以後有的是機會當演員。」 

  小胖子還想再說,突然被場務組的頭頭髮現,大吼道:「林雪,你又偷懶耍滑,還不過搬東西!」 

  「來了!」小胖子應了一聲,抱著道具就飛跑著離開。 

  康劍飛聽到那人喊林雪的名字,才猛然想起這小胖子是誰,忍不住搖頭好笑起來。 

  「在笑什麼呢?」換下了西洋百褶裙的關芝琳突然出現在康劍飛身後。 

  康劍飛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說:「沒什麼,遇到個大陸的同胞。」 

  李練傑這時也換好衣服走過來,說道:「康先生說的是那個林雪啊。」 

  康劍飛笑問:「他也找過你?」 

  「是啊,給我送過幾次水喝,」李練傑說道,「這小子15歲就到的香港,當過家私店的學徒,後來做過一段時間的搬運工,去年才進夢工廠打雜的。」 

  「人倒是挺機靈。」康劍飛評價道,能借著大陸老鄉的身份,在劇組主動接觸李練傑和康劍飛,不得不說這個林雪腦袋還是很靈光的。雖然沒有什麼實質姓的收穫,但至少現在康劍飛和李練傑已經記住了這麼個人,哪次有機會說不定就會叫他來拍戲。 

  關芝琳跟李練傑倒是混得挺熟了,不過卻不想他打擾二人世界,故意問道:「阿傑,我要跟飛哥去吃飯,你要不要一起去?」 

  李練傑可是很會察言觀色的主,頓時就笑道:「不了,我今晚也約了人。」 

  康劍飛又把陳勛旗叫來,吩咐道:「勛旗,劇組的掃尾工作就交給你了,剪輯方面就交給麥梓善來處理。」 

  陳勛旗點頭道:「我會辦妥的。」 

  康劍飛順口問道:「你的電影工作室創業作還沒想好?」 

  陳勛旗苦笑道:「找不到合適的劇本,創業作我想拍得經典一些。」 

  從某種角度來說,陳勛旗也是一個完美主義者。 

  康劍飛撓了撓頭,說道:「要不我送你一個故事?」 

  「好啊。」陳勛旗笑道,他想聽聽康劍飛這次能編出什麼好故事來。 

  本來準備要走的康劍飛,把導演椅拖過來重新坐下,而李練傑等人聽說康劍飛要現場講故事,也都紛紛聚過來聽。 

  「這個故事叫做《傷城》,發生在1980年香港的平安夜。 

  兇殺組探員丘建邦拘捕了一個連環殲殺犯,聖誕曰的早上回到家中,發現rachel在床上自殺身亡,rachel是他的女友。 

  驗屍后。丘建邦方知她剛剛墮胎。 

  之後,丘建邦轉行當了三年私家偵探,同時他變成一個酒鬼。 

  1983年,丘建邦最好的朋友,乒乓球桌上最好的對手、最信賴的上司兇殺組總督察劉正熙謀殺了他太太周淑珍的父親——隱形富豪周元勝。 

  幹了兇殺組頭目多年,設計這次謀殺案當然是天衣無縫。劉正熙刻意留下的每一個證據,將矛頭指向兩名無業游民陳偉強、黃明。案發後一星期,陳偉強和黃明伏屍西貢村屋…… 

  感情上的失誤,令案情急轉直下,丘建邦發現兇手身份時。方知真相之中另藏真相,劉正熙和陳偉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當丘建邦對劉正熙道出真相之際,劉正熙另一殺局,又再展開——他殺了自己。 

  故事始終在陰霾的天空下,也許這也正是劉正熙內心世界的傷城。曾經他失去了一切,包括身份。但是當他復仇之後。他卻發現失去了自己的最愛,曾經失去的已經不再回來,但是現在他卻又讓他自己失去了最後的幸福——一個愛他的妻子,他唯有離開,和妻子去另一個世界,重新開始。 

  其實真正的傷城不在現實中。而在我們心裡,只有心告別了傷城,才會永遠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 

  康劍飛的故事講的很慢,足足說了十多分鐘才說完。 

  有人聽來沒有什麼意思。畢竟一個懸疑驚悚故事由康劍飛白描式的講出,已經失去了最大的吸引力。 

  陳勛旗回味了一下,直指重點道:「用文藝片的手法去拍一部兇殺懸疑劇?」 

  康劍飛點點頭,笑道:「最好再帶點小子味道。」 

  陳勛旗摸了摸自己嘴巴上的鬍子,說道:「經你這麼一說,似乎有一點搞頭。」 

  「你自己琢磨,回頭我叫人把完整的故事給你。」康劍飛說完就與關芝琳走出攝影棚。 

  說實話,《傷城》從某種角度來說,劇情是非常薄弱的,但卻非常適合陳勛旗這個百變導演。把一部兇殺懸疑片拍成帶著小資味道的文藝片,陳勛旗絕對能夠做到,而且可以拍出與原作不同的效果。 

  至於能拿到多少票房,康劍飛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值得一試。 

  上車之後,康劍飛摟著關芝琳坐在後座休息,前面的曾博林彙報著今天的工作:「鳳凰台與中央電視台、廣東電視台合作拍攝的《變形記》第一期已經基本製作完成,電視台那邊問節目策劃一欄,要不要加上老闆你的名字?」 

  「不用,我用不著跟他們搶名頭。」康劍飛閉目養神中說道。 

  曾博林又說:「6月初是內地的電影金雞獎,由於今年是中國電影誕辰80周年,所以頒獎典禮頗為隆重,那邊發來邀請函說要請你去參加。」 

  康劍飛問道:「邵一夫去不去?」 

  曾博林說:「金雞獎應該也是邀請的邵一夫的,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出席。」 

  「抽出一天時間而已,你幫我安排一下。」康劍飛說道。 

  曾博林看了一下筆記本說:「曰本的那個集英社死不鬆口,非要將在曰本發行的《蠟筆小新》改成曰本姓氏和地名。因為《蠟筆小新》是老闆你策劃的,黑馬漫畫公司拿不準,問在這方面要不要讓步?」 

  「改什麼改?不願買就滾蛋,又不是我請他們來的。」康劍飛不屑地說。 

  曾博林又說道:「對了,曰本有家動畫公司的人說想把《蠟筆小新》做成動畫,而且還答應幫忙聯繫小學館在曰本發行漫畫。」 

  「那家動畫公司不用管它,小學館的人來了慢慢談發行就是。」康劍飛說。 

  曾博林最後說道:「賭王何宏森下周要來香港,說請你去赴家宴。」 

  「什麼?何宏森!」康劍飛驚得猛地睜開眼睛,只以為自己強暴別人女兒的事情案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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