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除夕之夜

  年三十……


  早上的鬧鍾響起，米明從床上坐起伸了個懶腰，撩開了被子走到窗戶前，拉開了窗簾低頭看著外麵自己的光禿禿的小花園。


  米明哪有空去管理花園，所以他突發奇想，撒了一大把“混合”種子，結果一個也沒長。


  “陽光不錯啊？”米明用手擋著刺眼的陽光，才能勉強抬頭睜開眼睛。


  米明的家位於海市郊區的明居之家。這是一個別墅區與花園洋房混合的小區。米明買的是獨棟別墅，他大多時間是自己一個人住，或者和經常變換的女朋友一起住。


  這裏到戰刀資本的路程其實挺遠的。米明選擇這裏，僅僅是因為這裏叫“明居”，意為米明的家。


  在這裏，米明有一種歸屬感。


  龍銘一對米明很慷慨。米明的年收入很高，加上分紅，八位數以上是常態。他可以過非常奢華的生活，可以紙醉金迷，聲色犬馬。對他來說，最無聊的日子，就是休息日的白天。


  因為他，無事可做。


  除夕的早上，整個海市路上，和平日裏堵車堵得像停車場的時候完全不同。旁邊連車都沒有，米明覺得更孤單了。一路順暢，他找到一家豪華酒店去吃一個早餐。


  龍銘一一家已經回到了他們郊區的別墅之中。這個別墅建築麵積700平米以上，院子裏有草坪，泳池和園林小景觀。


  龍銘一早上運動完以後，已經在看書了。龍遊峰和沈宜人都選擇睡懶覺，兒子早上就跑到媽媽懷裏，繼續讓媽媽摟著睡。今天晚上，他們會熬夜守歲，能多睡會，就多睡會。


  一會兒，龍銘一會接著沈宜人的父母還有沈宜欣來到這裏，大家一起共度除夕。龍銘一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父親遠走他鄉，他沒有再見過父親。母親再婚後，他與繼父的關係非常不好，過年也幾乎不願意見他。龍銘一隻要回去，家裏肯定過不好年。


  沈宜人的父母，一年中能見龍銘一的日子也不是很多。不是龍銘一不愛見父母，而是沈宜人父母有一個不錯的愛好——旅遊。一年大半時間都在環遊地球，偶爾幫著龍銘一投資地產——買房。


  有時候沈宜人都看不下去了，她父母的投資眼光實在太差。龍銘一覺得無所謂，花錢就當買個老人歡樂。


  沈宜人的父母和沈宜欣剛從南半球溫暖的沙灘上接回來。沈宜欣去年剛大學畢業，她現在是名兼職模特，“全職”遊玩。


  “姐夫。”沈宜欣直接一腳踹開龍銘一的書房門，“本小姐回來了。”


  沈宜欣看了一圈，人沒在書房。


  “人呢？不說是在這嗎？”沈宜欣一臉茫然，左右看看，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


  沈宜欣確實長得和沈宜人很像，隻是臉上又被精雕細琢了一點，性格更青春活潑一些。


  “不許動。”一把槍指在沈宜欣的後腦。她趕緊舉起雙手投降。


  “哈哈……”龍遊峰的笑聲傳來。


  沈宜欣一回頭，看見龍銘一抱著龍遊峰，小家夥手裏拿著玩具槍對著沈宜欣。


  “小家夥，你敢欺負小姨？看我不打你。站住，別跑。”


  龍遊峰當然不會聽她的，被抓住絕對挨揍。他跑得很快。


  龍銘一來到客廳陪著沈宜人，與沈宜人的父母說著一些閑話。沈宜欣像個小孩一樣，追著龍遊峰樓上樓下亂跑。


  下午，老人家們在客臥休息。龍銘一在室外的小花園裏用筆記本電腦看市場的情況。


  國內市場因為春節假期休息，可外國的市場卻沒有一分鍾停止。亞洲市場，歐洲市場，美洲市場，幾乎周而複始，24小時永不疲倦的奔跑著。


  金錢永不眠。


  沈宜欣睡不著，跑到小花園裏來找龍銘一。


  “姐夫……”沈宜欣乖巧地端來了飲料和水果。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為了田辰吧？”


  田辰是沈宜欣的男朋友，兩人背著家裏戀愛兩年了。家裏人除了龍銘一都不知道。湊巧那次是因為龍銘一應酬時，撞見了沈宜欣和田辰幾個同學一起玩，而明顯田辰和沈宜欣很親近。


  “姐夫，你不要揭我底啊。”沈宜欣雙腮還有緋紅。


  “說實話還是說假話？”龍銘一合上筆記本，看著沈宜欣。


  “說實話唄。”沈宜欣眼珠一轉，坐在旁邊。


  “讓我投資，田辰的鼎慧科技還不夠格。”龍銘一實話實說。


  “姐夫能婉轉點嗎？”沈宜欣哭喪著臉。


  “好，我婉轉點。”龍銘一想了想，“不夠格。”


  沈宜欣左手扶著心髒處，右手掐自己的人中，急忙“搶救”自己。


  “姐夫，人要臉的。你這也太打擊人了。”


  “欣欣，我這是實話實說。他們研究那個東西，實在不怎麽樣。不轉向就是死路一條。他沒人、沒錢、沒技術，你指望他怎麽樣？”


  “所以需要你幫忙啊。”沈宜欣雙手合十，“拜托拜托。”


  “他可清高了。”龍銘一一聳肩，“直接拒絕我以個人名義投資，說要靠實力拿到融資。”


  “大傻子，一個心眼兒的超級大笨蛋。”沈宜欣無奈，氣得要炸了。


  “五個合夥人，三個跑了。他要是能再挺半年，我都服他。”


  “姐夫，救救他吧。這要是錢都沒了，他怎麽娶我？”沈宜欣繼續在這裏耍賴。


  “裸婚啊。”龍銘一特別愛氣她。沈宜欣從小和龍銘一鬥嘴長大的。“你們兩個租個八平米的小單間。很多學生畢業不都是這樣嗎？”


  “龍、銘、一。”沈宜欣氣憤地大叫。


  “嗯？”龍銘一一瞪眼，沈宜欣也害怕。


  “姐夫……他要是破產，肯定過不了我媽這一關……”


  “看你們倆表現吧。”龍銘一夾起筆記本離開。


  沈宜欣隻得祈禱田辰中彩票了。


  晚上，一家人圍在一起看晚會。窗外有煙花燃起，隱約有些鞭炮聲。龍遊峰坐在姥爺和姥姥的中間，一家人歡樂的看電視。


  沈宜人和沈宜欣姐妹倆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在互相打鬧著。過了一會兒，沈宜欣收到田辰發來的信息，傻笑著，秒回了“愛你，麽麽噠。”


  龍銘一的電話幾乎就沒有停過，一直在震動。朋友、同學、有限合夥人和戰刀資本的員工不停轟炸。


  龍銘一拿著手機來到外麵，趁著手機“有空”，打了一個電話：“媽，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銘一。”媽媽的聲音很慈祥，“錢我收到了。你不忙時候，有空回來看看我。”


  “嗯，我會去的。”


  龍銘一媽媽那邊傳來聲音，“打電話說那些廢話幹嘛？讓他給兒子再買套房，再買輛好車。都畢業了，工作……”龍銘一的母親急忙掛斷了電話。


  龍銘一搖搖頭，對他繼父無話可說。母親後來生了個弟弟，他們兄弟關係不錯。龍銘一對他不比沈宜欣差。這個弟弟是個好人，性格也好，唯獨卻不怎麽爭氣。


  龍銘一手機又響了，他一看是米明。


  “老大，新春快樂。”


  “新春快樂。”


  “你絕對猜不到我幹嘛呢。”米明賤賤地說。


  “總不會自己一個人在家裏吃月餅吧。”


  “老大！”米明說道：“你是神了，你怎麽知道？”


  龍銘一也愣了一下，“你這腦回路是需要過期食品補一補的。”龍銘一也沒想到會猜對。


  “我有個消息，你絕對喜歡。”米明故意賣著關子。


  “把五仁月餅放下，然後告訴我。”龍銘一翻了一個白眼。


  “五仁餡的你也知道？我天，你是真神！服了。”


  “別廢話。”


  “不說這個了。周瑾坤的賓利，追尾了奧靈公司徐學武的車。兩個人還挺客氣的互留電話。”


  “追尾？”龍銘一想了一下，咒罵了一句。“媽的，這老狐狸。這裏麵大有文章。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