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中操盤

  李超遇到了一件麻煩事。這件麻煩事，讓他休息期間度日如年。他銷售的一批機械零件，還有一部分尾款結不回來。


  “為什麽不給你？”龍銘一將茶包泡在茶杯裏，然後端著兩杯茶拿到了酒店房間內的桌子旁。


  他覺得這件事不正常。


  李超是個特別穩當的人，輕易不會出現尾款收不回來的事。


  “謝謝。”李超接過了茶杯拿在手裏，麵有愁色。“本來是說貨到後，打尾款的，結果現在沒信了。一催就是沒錢。”


  “按理說寶天實業應該幹不出來這事。”


  “說的就是啊！欠我不少尾款呢。沒有寶天這個響當當的牌子，我也不敢這麽幹啊。煩死了，搞得我今年過年都過不好。我估計肯定是他們賬上沒錢。”


  龍銘一輕輕地對著茶杯吹了一口氣，慢慢地喝了一口茶。


  “銘一，你認識寶天的人嗎？幫我說說唄？”李超有點臉紅，“當時談生意的時候，我和寶天的副經理馬誌遠說我和你是朋友，他還看了我們的合影。你是有名的人，我覺得我跟你的合影，才是成交的關鍵。”


  “寶天的人？你給他看了照片？”龍銘一說道：“你還真是撞槍口上了。”


  龍銘一和寶天實業的總經理張雨，雖說談不上有仇，可也關係不好。


  他閉上了眼睛，從腦中的“記憶宮殿”中回憶起了一幕。


  一個禮拜之前……


  除夕前的一次慈善晚宴。龍銘一看見了寶天實業的老總張雨和周瑾坤秘密地說著什麽，旁邊還有一個男人，不住地點頭。這個男人是個頭發微微有些自來卷的人，臉上有顆黑痣。


  “媽的。”龍銘一睜開眼睛。寶天的張雨和周瑾坤的關係一直不錯。他們當時是不是在密謀著什麽？

  “零件？”龍銘一拿出手機尋找餃皇的總經理。看著照片，龍銘一肯定了，他剛才回憶的那個陌生男人就是餃皇的總經理，擊敗了他的親哥陸謙上位的“弟弟”——陸讓。


  “怎麽了？”李超不知道龍銘一為什麽突然罵了一句。


  龍銘一則心中不痛快。


  李超的這批零件，可能是為了餃皇的速凍餃子生產線準備的。看寶天老總張雨和周瑾坤的關係，李超應該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被周瑾坤給黑了。


  龍銘一原本的打算可不簡單。李超的客戶，寶天實業不能按時結款，就是說明資金可能存在問題，正是他賺錢的好機會。


  企業出現危機，在大陸證券市場做空是一種比較難的方式。但隻要不斷讓寶天實業股價下跌，一旦超跌，就是買入的機會，俗稱“抄底”。


  寶天實業有多年的行業經驗，一直很穩定。甚至，龍銘一覺得如果機會恰當，他將入主寶天實業，“剝皮拆骨”，直接拆分核心業務賣出，可能會賺得更多。


  可是現在，寶天實業可能資金沒問題，但他是周瑾坤的幫手。龍銘一的玩法就變了。


  你甘心當馬前卒，就別怪我砍馬腿。


  “銘一，你拿個主意啊。我們老板都要瘋了，天天給我打電話，讓我不用上班，就是要錢。”


  “不是有合同嗎？起訴唄。”龍銘一說得挺輕鬆。


  “大哥，這樣我們公司將來怎麽幹啊？”李超等著龍銘一的高招呢，結果大失所望。


  李超所在的盛興公司，是一家小公司。寶天實業對他們來說體量太大了。且不說官司要打多久，就算是打贏了，寶天要是暗中憑借影響力封殺他們，李超他們生意將來也是不好做。


  “這件事我自有計劃，你也不想想，我能坑你嗎？”龍銘一說道。


  “你準備怎麽做？”


  “現在不能說。放心，你們肯定有好處。”龍銘一又解釋了一下。


  原來的李超，對龍銘一是絕對信任的。現在他顧慮太多了，龍銘一必須得說出一些所謂的“承諾”，才能讓李超放心。


  時過境遷，並不是李超和龍銘一的友情變了，而是大家“成熟”了。


  人在心思越簡單的時候，越容易交朋友。比如孩子，早上打架，下午就好。比如心思單純的人，不計得失，朋友們和他在一起特別舒服。


  而龍銘一和李超，心思都有些“複雜”。


  “你先休息吧。”龍銘一說道：“我去處理點事。”


  龍銘一訂的是套間。他在客廳，用手機給米明發消息，讓他查寶天實業的情況。他又聯係了零，讓他也查一份寶天實業的幾位高管的資料。


  龍銘一瞟了一眼，臥室裏的李超也在用手機，飛快地打字。


  “喂，老板。”李超的老板不等了，直接打電話來。


  “是，我知道。我同學他說有辦法，但是他沒說其他事啊。”


  “出事了算誰的？那也不能算我的啊？”李超都要急死了。


  龍銘一直接推門進來，搶過了電話，“喂，你那個廠子評估一下，如果你不想承擔風險，我要了。”然後龍銘一瀟灑地將手機扔在了床上。


  “大哥，我手機……”李超知道，爭辯也沒用。


  龍銘一當然不會真要這個破廠子，他拿了這個廠子，極有可能與後續的操作，形成關聯交易和內幕交易，他才不傻呢。


  李超的老板雖然是沒大主意的人，可是能看出眉眼高低。他一看情況，大致知道他該怎麽辦了。雖然不知道龍銘一要幹嘛，但是現在真的沒必要再得罪這位大佬。


  如果再得罪龍銘一，他真的得準備關門了。


  中午，一頓豐盛的頂級海鮮自助，讓大家吃的還是很滿意的。


  十幾年後，一個班級的同學，生活軌跡也會發生天壤之別。


  剛畢業的時候，關係好的在一起。


  過了幾年，從事工作相關的，關係好的經常在一起。


  過了十幾年，牛的人、關係好的人在一起，而不牛的人或者在一起，或者已經離席。


  又過幾十年，活著的在一起。那時能來的人，隻要看見都特別親。


  因為麵前的人，有你的青春。


  現在能來龍銘一這裏的，都是本身相當牛、或者需要攀關係的、或者和龍銘一關係特別好的。


  牛人們對於龍銘一安排這些，他們也同樣消費得起。如果說有驚喜，就是和龍銘一的關係更近了一些。


  而同樣的，龍銘一也需要和一些同學關更近一些，因為同樣會有好處。


  當年重點高中班級裏的同學，通常不是商業精英，就是地方公職人員、教師、醫生。


  很多時候一個電話，頂了大用。


  這也是為什麽同學們願意舍棄了家人團聚的機會，來到這裏。不要小看這兩天，很多人的關係會更好的。


  下午的園林遊覽，龍銘一特意找了一個專業導遊。楊薑本來準備了一些資料，沒有了用武之地。可他自有辦法展示自己，每當導遊介紹完，他都能補充兩句。


  一個人下了功夫，總是會有收獲的。


  李超沒有心思旅遊，他覺得自己的“小命”攥在了龍銘一手裏。老板最後同意起訴寶天實業，可是如果公司一旦出現問題，李超絕對被老板收拾，他如坐針氈。一切平平的他，這個年紀在從頭找工作，可是不容易了。


  李超起身，徑直地來到龍銘一旁邊。


  “銘一，我……”


  “放心，如果你真被開除了，我養你。”龍銘一拍拍李超的肩膀。


  李超是低風險承受者，金融投資裏的保守型投資者。他不能承受大的風險。如果是楊薑那種，他寧願要龍銘一欠他一個大人情，將來可以某更大的利。


  “我孩子正是上學的時候……”


  “放心吧。”龍銘一雖然在笑，但是心裏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