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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草原屠龍

  蒙古草原,成吉思汗金帳。 

  在這座象徵著大草原無上榮耀與權力、巨大而華麗無比的帳篷里,鐵木真獨自坐在一張黃金大椅上怔怔地出神。這張椅子是攻破金國中都時搶來的,椅背上鑄著盤龍搶珠,兩個把手上各雕有一隻猛虎,原是金國皇帝的寶座。 

  強大的花刺子模已經在蒙古大軍的鐵蹄下灰飛煙滅,西方諸國紛紛在蒙古勇士的彎刀下戰慄臣服,乖乖地認同了鐵木真的兩個兒子朮赤和察合台的統治。 

  然而這些被臣屬歌頌為「偉大」的勝利並未帶給鐵木真多少喜悅和興奮,他在金座上支頤沉思,想到的是自己多苦多難卻充滿激情的年輕日子。如今他雖然擁有無數美麗的妃子、百戰百勝的軍隊和無邊無際的帝國,卻怎都無法挽回那如水逝去的歲月。 

  帳外忽地傳來一匹戰馬的悲鳴之聲,旋即又歸於沉寂。鐵木真在大漠中生活了一世,一聽便知是一匹老馬患了不治之症,主人不忍它纏綿痛苦,一刀殺了。 

  想到自己近年來亦如那老馬般精力漸衰,鐵木真不覺打個寒戰,心想:「我年紀也老了,也不知還有幾年好活?既然終究要歸於黃土,所佔不過數尺之地,那麼辛辛苦苦打下這大大的疆土又有何用?」 

  他終究是一代梟雄,心情偶爾低落片刻便又振奮起來:「罷了,既然身難久,便使名長留。有生之年,我當率領蒙古鐵騎,打下一個前所未有的偉大帝國,使得千百年後,凡是太陽照射的地方,都有人傳唱成吉思汗的功業!」 

  想到此處,鐵木真想著帳外高喝一聲:「來人!」 

  一名親兵首領從帳外走進,單膝跪地道:「聽候大汗吩咐。」 

  鐵木真簡明扼要地下令道:「吹號,聚將!」 

  那親兵首領領令出帳,不多時,便有十餘名號手疾奔而來,分站在金帳的東南西北四方,嗚嗚嗚的吹了起來。這是成吉思汗召集諸將的緊急號令,任他是王子愛將,若是等鐵木真自號聲響起后屈了十個手指還不趕到,立時斬首,決不寬赦。此刻便聽到四方八面俱是馬蹄的急響,向著金帳疾馳而來。 

  當鐵木真屈起第三個手指時,第一個人趕到帳中,正是剛剛受封為蒙古國師的金輪法王;等鐵木真屈起第八個手指,所有的王子大將都已到齊。 

  鐵木真眼望眾人道:「如今花刺子模已滅,我們可以騰出手來收拾苟延殘喘的金國。現下金國將精兵集中在潼關,南據連山、北限大河,難以遽破。大家都來想想辦法,如何才能攻破潼關,進擊金國的新都汴梁?」 

  聽說又有仗可打,帳內眾人紛紛摩拳擦掌,爭先恐後地向大汗獻上各種破城之策,並各自請令要領一支人馬去攻打潼關。 

  鐵木真見只有金輪法王微笑不語,便開口問道:「不知國師對此事有何高見?」 

  金輪法王合十笑道:「大汗早已成竹在胸,又何必下問貧僧?」 

  「國師果然深知我心!」鐵木真大笑,對眾人道,「你們所獻方策雖各有見地,但正面強攻,不免曠日持久。現下我蒙古和大宋聯盟,最妙之策,莫如借道宋境,自唐州、鄧州進兵,直搗汴梁。」 

  「大汗妙計!」眾人如夢初醒,各各連聲讚歎。 

  鐵木真當即下令遣兵三路伐金,中路由已被他立為汗位繼承者的三子窩闊台統帥,左軍由最得他歡心的四子拖雷統帥,右軍則由「四傑」中最為足智多謀的木華黎統帥,而後令余者暫退,只留下國師金輪法王與三軍統帥詳議進軍方略。 

  鐵木真對金輪法王笑道:「國師既知我心意,可否再猜上一猜,我欲如何攻下汴梁?」 

  金輪法王略一沉吟,答道:「不攻。」 

  「不攻?」拖雷有些疑惑地問道,「國師,父汗要我們攻下汴梁。你為何又說不攻?」 

  金輪法王微笑道:「明為不攻,實為不攻而攻。」 

  旁人還是糊塗,鐵木真卻已拊掌大笑:「好一個『不攻而攻』,此言大妙。國師,勞你將此計對他們解說明白罷。」 

  金輪法王道:「貧僧斗膽猜測,大汗用兵之策,乃是佯攻金都,殲敵城下。汴梁是金國皇帝所居之地,可是駐兵不多,一見我師迫近,金國自當從潼關急調精兵回師相救。漢人的書本上有句話叫做『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從潼關到汴梁,即使是精兵銳卒,千里馳援也必定人馬疲敝,雖至而弗能戰。而我軍以逸待勞,必可大破金兵。金國精銳盡此一役而潰,汴梁可不攻自下。若是強攻大梁,急切難拔,反易腹背受敵。」此人果是當世奇才,不僅武功卓絕,更精通文事,雖然僻居西藏,卻於漢人的經史百家之學無所不窺。 

  鐵木真大悅道:「國師高明!」說著便取出一輻圖來,攤在案上,三人看后,無不大為驚異。原來那是一幅大梁附近的地圖,圖上畫著敵我兩軍的行軍路線,如何拊敵之背,攻敵腹心,如何誘敵自潼關勞師遠來,如何乘敵之疲,聚殲城下,竟與金輪法王所說的全無二致。 

  窩闊台等人瞧瞧鐵木真,又瞧瞧金輪法王,都是又驚又佩。 

  鐵木真似乎仍不想放過金輪法王,笑眯眯地問道:「敢問國師,等我軍攻下汴梁之後,下一步又該如何?」 

  金輪法王沉吟一陣,苦笑道:「貧僧能猜到這一步已是僥倖,大汗下一步將作何安排,便非貧僧所能預料的了。」其實以他才智,已大致猜到鐵木真的全盤計劃。但他既精通漢學,自然深知人主之忌,因此在展示了自己的才智之後,又恰到好處地藏拙。 

  果然,聽到金輪法王如此一說,鐵木真含笑雙目中隱藏極深的一絲忌憚之色隨之釋去。他神色鄭重地對窩闊台、拖雷、木華黎三人道:「你們給我牢牢記住,等三軍破金之後,立即移師南向,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攻破臨安,一舉滅了宋朝。此計若成,則自此以後,天下盡歸我蒙古!」 

  「原來大汗用的是『一箭雙鵰』之計,貧僧佩服之至!」一旁的金輪法王適時的奉承了一句。 

  聽到這句「一箭雙鵰」,鐵木真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 

  「父汗可是想到了郭靖安答?」拖雷最知父親心意,知道他定是由這句「一箭雙鵰」想起郭靖。 

  鐵木真嘆道:「靖兒這孩子看似木訥憨直,其實最是堅忍勇決。一年前他偷偷地將母親接走,分明是看出了蒙古和大宋之間早晚定有一戰,此舉正是向我們表明他定會站在大宋一邊的立場。聽說他在山東組建『義勇軍』,連番大敗金兵,聲勢甚是浩大。在我的計劃中,他的義勇軍算是一個變數,你們在南下攻宋之前,必須留下一支人馬提防他。」 

  窩闊台三人凜然受教,其中拖雷想到自己竟有與郭靖對陣沙場的一日,心中不禁黯然。 

  在距離鐵木真金帳不遠處,作一身蒙古人裝束的丐幫叛徒彭長老走了過來。原來他他暗算郭靖失敗后,在中原已無立足之地,只好逃到大漠棲身,投靠了三王子窩闊台。因為他不僅武功高強,為人更是圓滑乖覺,很快便得到窩闊台的歡心,收他在親衛隊中做了一名貼身侍從。此次鐵木真召集諸王子大將議事,彭長老追隨窩闊台前來,雖然沒有進入金帳的資格,卻可以在帳外不遠處等候。 

  他在帳外站了一會,時不時捕捉痕迹地向天空望上一眼。忽地似有什麼發現,臉上微微變色,左手一翻,掌心多了一面小巧的圓形銅鏡,對準陽光照射的角度,向著天空晃了幾晃。 

  高空中,一個小小的白點隨著向下降落而不斷變大,漸漸地現出那是一隻身形奇大的白雕。那白雕向著極易辨認的鐵木真金帳俯衝而下,速度奇快無比。等有警戒巡邏的蒙古兵將發現它時,它已飛臨金帳上空十餘丈之處。便在那些蒙古兵將吆喝著向金帳的方向趕來時,那白雕的背上忽地翻身躍下一條身影,如流星隕落般向著金帳的頂上墜下。 

  帳內的鐵木真等人正在說話,忽聽到外面一陣人聲嘈雜,正感到驚愕想出去察看之時,金帳的頂部刷的被人割裂一道口子,一條人影從天而降,手中一柄寒氣四溢的紫色軟劍幻出千萬道凌厲劍芒,向著鐵木真、窩闊台、拖雷父子三人罩下! 

  「孟尋真!」金輪法王一聲驚呼,反應極快地擎出金、銀、銅、鐵、鉛五輪,銅、鐵、鉛三個輪子脫手飛出,挾著隆隆風雷之聲向著孟尋真猛砸,金銀雙輪則分持與雙手,緊隨在飛出的三輪之後截擊孟尋真。 

  孟尋真長劍左撥右挑,以「四兩撥千斤」竅門將飛來的三個隱含萬鈞巨力的輪子移偏帶斜,而後長劍筆直刺出,正是他參悟「獨孤九劍」,化繁為簡后創出的「九劍歸一」一式。儘管這一劍尚未研創完善,但在華山論劍之時,洪七公和歐陽鋒便先後敗在這一劍之下。 

  金輪法王只覺孟尋真迎面刺來的這一劍看似平平無奇,內中卻蘊含無窮變化,心中大是驚駭,金銀雙輪在身前一併,一身「龍象般若功」的功力用到十二分,將刺到身前的紫薇軟劍夾在雙輪之間。 

  孟尋真目中精芒一閃,長劍拖著勢重如山的金銀雙輪,在兩人間的虛空畫了一個渾圓的圈子。那圓圈的中心驀地生出極強的吸力,將兩人附著在長劍和雙輪之上的巨力完全吸納其中。隨著孟尋真長劍一抖,這一股融合了兩人之力的巨大力道都移到了金輪法王的身上。 

  金輪法王的身體如陀螺般旋轉著飛了出去,口中肆意噴洒著如雨的鮮血。 

  「受死罷!」紫薇軟劍閃電般幾下吞吐,鐵木真、窩闊台、拖雷、木華黎四人的身體同時一僵,左胸心臟部位同時噴出一股血箭,分向四面頹然傾倒。 

  孟尋真的臉色也有些蒼白,方才擊敗金輪法王的一劍是他從太極劍中悟出了絕招,只是同樣未能完善,勉力而為將那股巨大的力量移到對手的身上,自己的經脈也有些不堪重荷而受創不輕。 

  「你為何要這樣做?」狼狽地摔倒在地上的金輪法王極不甘心地問道。此刻他的經脈臟腑都被那股巨力震得碎裂,全靠精純的內力吊著最後一口氣。 

  孟尋真淡然答道:「蒙古的擴張會威脅到我很在意的一些人,所以我必須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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