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屢戰屢敗
……
對於外人來說。
「天神宇宙」里發生的一切都難以觀測。
只能透過異象中模糊的馬賽克畫面進行解構、揣測和追溯。
這種現象源於天神宇宙超然的獨立性。
好比歷史世界一般。
如果你不親身進入。
是沒辦法洞悉其中的演變過程的。
同樣的。
和歷史世界回歸過程相似。
天神宇宙的解體過程也是位於主物質界的羅傑等人沒辦法觀測或精準斷定的。
他只得到了一個相對模糊的感知——
奎南正在試圖重返主物質界。
而且祂的速度不慢。
只是「不慢」這個形容詞描述的也是一個相對的概念。
體現在主物質界的時間法則里。
可能是一眨眼后。
也可能十幾二十分鐘后。
因此。
在確定了奎南即將脫離天神宇宙之後。
羅傑就做好了萬全的戰鬥準備。
這一刻。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
拉滿的神經反射足以讓他在任何局面下做出最優的應對。
而在這個過程中。
他也在用各種手段嘗試觀測到更詳細的結果。
只可惜。
無論是「瞳術：絕對洞悉」亦或是「望氣術」，還是無孔不入的「中傷之狼」，都沒辦法幫助羅傑截取來自天神宇宙的信息。
這讓他未免心頭忐忑。
這種霧裡看花的感覺讓他很不適應。
畢竟羅傑很少打缺乏算計的仗！
可事實如此。
他也只能沉下氣來。
在腦海中反覆推演著準備的十幾套預案。
但他更多的注意力仍然是放在了感知權柄和數據欄上。
這基本上是他手頭上最快的兩種信息渠道了。
後者偶爾會有延遲。
但前者絕對不會！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他忽然在數據欄上瞥到了一個全新的詞條！
那是位於任務欄正下方的一個淡藍色的狀態說明！
……
「身份：密斯特拉的4代選民」
……
「選民：你可以直接向密斯特拉『祈禱』，後者將大概率滿足你的各種願望」
……
「咦？」
羅傑感到有點新奇。
關於自己有可能是密斯特拉的選民這件事。
他早就從其他人口中得到了印證。
不過這個明確的身份說明卻是在密斯特拉重返主物質界后才出現的。
這意味著選民的『編製』得到了徹底的落實。
以太之主選民的各種特權羅傑也有機會可以享受。
不過這個『祈禱』。
描述看起來也太寬泛了吧？
「真的有用嗎？」
這麼想著。
羅傑忽的在心中祈禱道：
「我希望能獲得一筆橫財。」
嘩啦啦！
無需密斯特拉反饋。
大把大把的金碟從羅傑的頭頂上砸下來。
洋洋洒洒地砸了上萬枚！
……
「提示：密斯特拉實現了你的願望，以太之主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
……
看到這一幕。
羅傑頓時一喜：
「我想要一件真正的神器！」
「威力大的！」
「要求低的！」
「最好是無消耗的！」
下一秒。
數據欄上浮現出這麼一行字來。
……
「提示：密斯特拉拒絕了你的願望，並認為這是在無理取鬧……」
……
與此同時。
一個簡單有力的音節在羅傑耳邊炸響：
「滾！」
羅傑大失所望。
沒想到密斯特拉在戰鬥之中居然還有空拒絕自己的祈禱！
他還以為這玩意兒有空子可鑽呢！
微微嘆氣了幾句。
他忽的又起一計！
……
「祈禱：你正在向密斯特拉祈禱，懇求獲得『天神宇宙』的內部信息……」
……
「密斯特拉同意了你的懇求，你獲得了『天神視角（密斯特拉）』！」
……
須臾間。
一股強有力的刺激自彷彿更高的維度降臨。
羅傑只覺得渾身一哆嗦。
彷彿靈魂都被抽走了！
轉瞬間。
他來到了一個極高的、可以俯瞰九大星球的視角。
緊接著。
一幀幀畫面加速閃過。
短短十幾秒。
羅傑就將這場天神之戰的過程看了個清清楚楚！
當下。
他快速地消化著其中的信息。
腦海里也逐漸浮現出更清晰的畫面來——
……
發生在天神宇宙里的一切其實超出了羅傑的想象。
他本以為會是一場實力懸殊的『神仙打架』。
結果卻截然相反。
密斯特拉加曲風的實力竟然和奎南加麥遜納瑞差不多！
而且他們的戰鬥過程也不像凡夫俗子想象的那種高深莫測的打法——
儘管類似『一言不合就抓星球砸人』的畫面時有上演。
但整體來說。
天神們交手的過程相當簡潔粗暴。
比起升格或不朽的戰鬥。
天神戰好像更接近於「回合制」了——
通常是你先手砸我一顆星球。
我後手甩你一隻巴掌。
如此循環往複。
看誰先挨不住打……
在這種情況下。
雙方打得非常非常激烈！
羅傑感知到。
四人的攻擊強度可能相差的不是特別多。
但每次戰鬥打到最後都是以曲風殺死麥遜納瑞和奎南而告終！
原因也很簡單。
曲風大師實在太肉了！
別看密斯特拉呈現在羅傑面前的這些畫面只有十幾秒。
但在天神宇宙里。
他們可能你來我往地打了十幾個月了！
而在這段時間裡。
密斯特拉一方正是仗著曲風深不見底的抗揍能力頂住了對方的每一波進攻！
換句話說。
別看異象里曲風殺人那麼帥。
真正的天神宇宙里。
奎南二人每次都是活生生被熬死的！
……
「怎麼都是曲風大師在殺人？」
「密斯特拉呢？來點作用啊！」
「找到了，在這兒呢……她怎麼看上去就像個掛件？」
在僅有的記憶清晰的那些畫面里。
羅傑找到的密斯特拉都是在邊緣之地給曲風提供權柄和領域方面的加持。
真正出手並造成殺傷的只有寥寥兩次。
剩餘的敵方死亡次數。
全是曲風一個人打出來的！
這一幕讓羅傑感慨萬千。
他原本以為靠著俠隱系統。
自己的身體素質已經夠變態了。
可看到曲風如此強悍的表現。
羅傑知道自己還是任重而道遠！
……
前期戰鬥畫面結束之後。
密斯特拉提供的「天神視角」迅速地轉到了當下的時間線。
視角變幻之際。
羅傑看到了漫天的星斗。
耳邊也響起了一個平和的聲音：
「時間快到了。」
「那邊也需要我。」
那是曲風的聲音。
羅傑知道自己是代入了密斯特拉的視角。
趕忙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沉淪戰場？」
「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玄呢？你還在和他並肩作戰嗎？」
密斯特拉快速地問道。
曲風回應說：
「你知道的……我不能說。」
密斯特拉哼了一聲：
「那天界的情況呢？」
「很糟糕，可能比底下還糟糕，戰場已經很久沒有天界的消息了……」
曲風的語氣沒一絲的波動。
彷彿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但只要我還在，就不會出大問題，天神們別再出岔子就行了……」
密斯特拉似乎更加不悅了。
但她沒有發作。
或許是知道現在的自己需要依賴眼前這個後輩天神來打敗敵人。
緊接著。
兩人又聯手和士氣低迷但又不得不接戰的奎南方打了起來。
這次復活的結局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四人你來我往打的昏天暗地。
最後。
在密斯特拉的「天神召喚術」效果結束之前。
曲風又一次熬死了兩名敵人。
不同於之前的是。
這一次。
曲風在『殺死敵人』之後。
有了新的動作！
他獨自一人飛到了九大星球的中央。
緊接著。
他雙手張開。
恐怖的氣自他體內爆發出來。
他掌心足心的氣竅中蔓延出了四條如同長虹的氣柱。
這些氣柱彷彿有自己的生命。
它們在虛空中快速生長。
其形象有點像「貪吃蛇」！
很快的。
這些貪吃蛇長得無比巨大。
每根氣柱的頂部抵住了無盡天穹。
而下方則是深深地插入了廢墟之海里！
就這樣。
四根顏色各異而又頂天立地的氣柱環繞著曲風緩緩地移動著。
那一瞬間。
整個宇宙的光都消失了。
只剩下氣柱衍射出的聚光燈打在曲風的身上！
後者垂目低頭。
雙手合十。
似乎在祈禱著什麼。
……
「提示（天神視角）：曲風召喚了『宇宙四聖』，試圖人為『肢解』天神宇宙……」
……
「宇宙四聖：天神級武術家曲風自創專長。
可召喚四尊宇宙初開時便誕生的聖人來輔助自己。
四聖（LV201/無法攻擊/無法被攻擊）在權柄和領域方面有著極高的權威。
適用於任何涉及權柄和領域爭端的場合……」
……
「不明覺厲……」
掃了一眼數據欄上的描述。
羅傑只覺得眼紅的發燙！
視野里。
那四道通天貫地的氣柱上逐漸浮現出四張模糊但嚴肅的人臉。
哪怕隔著時空壁壘。
羅傑也能感受到「宇宙四聖」的偉力！
和祂們比起來。
貝雅之前改造橫跨雙星的橋樑動用的權柄就像滄海一粟般渺小！
……
「麥遜納瑞輸得太多了……」
「不能讓祂再輸了！」
曲風的聲音緩緩響起。
下一秒。
他緩緩抬頭。
四聖跟著他一起抬頭。
五人的目光瞬間鎖定了位於虛空之中的麥遜納瑞。
隨之而來的也有那奇異的宇宙聚光燈——
這也是羅傑第一次看到麥遜納瑞的真實模樣！
燈光之下。
他看到了一台泛著黃銅舊色的……
打字機！
沒錯！
數據欄顯示。
這正是麥遜納瑞的本體！
……
「是本體之一，但麥遜納瑞的本體可不止這台黃銅打字機……」
密斯特拉小聲地在羅傑耳邊說道：
「你可別小看了祂，雖然祂一直在輸，但祂其實一直在贏！」
話音落下。
那黃銅打字機忽的噼里啪啦地自動打起字來。
一行行羅傑看不懂的天神語從打字機內置的紙張里冒了出來。
剎那間。
羅傑只看到了上面寫著這麼一句話：
……
「麥遜納瑞順利地逃離了即將被肢解的天神宇宙，祂又一次地輸了，但祂還活著……」
……
下一秒。
麥遜納瑞的氣息徹底消失在了天神宇宙里！
與此同時。
羅傑竟然感受到了麥遜納瑞那虛無縹緲的氣息！
更離譜的是。
那貨的氣息好像變強了！
而且變強的幅度接近了一倍！
沒等羅傑主動通過祈禱詢問。
密斯特拉便主動低聲解釋說：
……
「麥遜納瑞自登臨天神以來幾乎沒贏過。
除了裂天之戰大放異彩之外。
祂一直在輸。
可正因為如此。
越來越沒人敢惹祂！
就連奧也是不敢……
你知道為什麼嗎——
那是因為祂的升格天賦！
麥遜納瑞是貨真價實的天道升格者！
在裂天之戰前。
祂在天神族裡也是百戰百勝的佼佼者。
可祂在天道升格中獲得了這麼一條奇怪的天賦……」
……
「提示：你獲得了密斯特拉的指點（麥遜納瑞的隱秘），你獲得了天道升格天賦『屢戰屢敗』的信息！」
……
「屢戰屢敗：每一次戰鬥的失敗都能讓你變強！
不同程度的慘敗（非刻意輸掉戰鬥/不可重複敗給一個人）會帶來不同程度的力量強化！
……
此外。
每一次連敗你都能積累『屢戰屢敗』的次數。
當你結束了一波連敗之後。
本天賦將變成『屢敗屢戰』！
……
屢敗屢戰：在該狀態下。
不僅每一次戰鬥的失敗都能讓你變強。
且你每一次的戰鬥失敗都會滿血滿狀態復活！（無任何損耗，包括道具，武器等……）
以上復活的次數等於連敗中失利的次數。
……」
……
「密斯特拉的判斷：結束本次天神戰後，麥遜納瑞本體的實力至少提升了100%……」
……
「連敗次數：無法判斷（至少為50次）」
……
還有這種升格天賦？
擱這刷連敗呢？
羅傑看得目瞪口呆！
他萬萬沒想到。
自己不怎麼看得起的麥遜納瑞還有這麼一張底牌！
他自問和麥遜納瑞也發生了好幾次摩擦了。
每次都能沾點小便宜。
這讓他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些驕心來——
可現在看來。
人家根本沒重視他！
只是在刷連敗場次而已！
麥遜納瑞也是離譜。
明明是九大星球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了。
乾的卻是和羅傑類似的活兒！
不斷地積攢連敗次數。
當祂真正地爆發的時候。
那力量到底有多恐怖？
沒人知道。
恐怕也沒人想知道！
一想起麥遜納瑞對自己那不帶掩飾的惡意。
羅傑就忍不住一陣哆嗦。
……
「現在知道了么？」
「麥遜納瑞明知道我有可能召喚天神武術家和祂對陣，卻依然過來幫奎南，就是為了從曲風這裡得到一場酣暢淋漓的敗績！」
「祂這次回去，可能都要摸到強天神的門檻了……」
密斯特拉鄭重地提醒道：
「你要尤其小心。」
這話聽得羅傑一愣一愣的。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浮起。
可沒等他細問。
變故陡生——
……
在麥遜納瑞主動逃走之後。
曲風大刀闊斧地肢解起了天神宇宙。
此舉的目的是修改一部分的天神宇宙的法則。
進而解除天神們賴以生存的法則特權。
祂看起來想要真正的幹掉奎南。
可奎南也不是吃素的。
在肢解工作進行到一半的時候。
沉默許久的奎南突然爆發了小宇宙。
以一種羅傑看不懂的神術消失在了天神宇宙里！
那一瞬間。
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從他心頭升起！
數據欄上。
……
「警告：奎南強行跳出了天神宇宙！」
……
「祂返回了奎南星……坐標鎖定中……祂出現在了荒古大陸的北方！」
……
羅傑的視角陡然從密斯特拉那邊拉了回來。
下一秒。
他運足了氣。
猛然啟動了「御風而行」！
199級的氣功師的御風當然和羅傑之前的『架風滑行』不一樣。
嗖嗖嗖三個眨眼之後。
他便跨越了四分之一的荒古大陸。
來到了奎南回歸之地。
羅傑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但當他趕到的時候。
密斯特拉也已經從天神宇宙中回歸了。
天神戰的結果一目了然。
麥遜納瑞逃走。
奎南敗退。
雖然曲風也在天神宇宙解體的第一時間離開了。
但顯然是密斯特拉佔了上風！
所以此刻。
她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跪在地上、冒著異常血光的奎南。
「你輸了。」
密斯特拉冷冰冰地說：
「把你的權柄交出來，我會……讓你活著。」
說著。
她猶豫了一下。
進而補充道：
「如果有一天我回歸天界，我會帶著你一起走，去天神居，那裡應該還有一些「破碎的泥人」，你明白我在說什麼……」
羅傑聞言心中一動。
大腿1號似乎在對奎南釋放善意啊。
他順便瞥了瞥正在收集法則碎片的大腿2號。
雙方離得其實不遠。
好在密斯特拉和奎南似乎都沒有打擾貝雅收集碎片的意圖。
這讓羅傑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不多時。
奎南那嘲弄般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輸了？帶我走？」
「你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愚蠢的女人！當初我就不該和你們一起走……」
「事到如今還在假惺惺地裝腔作勢，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也沒有輸！」
「這裡……是我的星球！」
「是我的主場！」
「是我地盤！」
「沒有人可以在這裡擊敗我！」
說著說著。
他的神態漸漸癲狂。
口中吐出的話語也邏輯混亂起來：
……
「是的！
我沒有輸！
我也沒有錯！
錯的是你！
我只是想活下去！
為什麼你要阻止我？
為什麼你不去死？
為什麼……
你還要質問我的勇氣？
……
哈哈哈！
你難道不知道嗎？
以那億兆計算的守護這顆星球的日日夜夜裡。
我已經發了瘋！
你不知道嗎？
在海石英魔窟的深處。
在宙母蜘蛛的腹部。
在十四天棺的石碑前——
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
這個宇宙已經沒救了！
玄是錯的！
玄是錯的！
很多事情根本無法改變。
以前發生過。
以後還會發生！
我們只不過在重複著前人的步伐罷了！
你以為你聽從玄的安排。
就可以人為製造一個多宇宙生命了嗎？
萬古之蛇就是一個多宇宙物種。
但他選擇了苟且偷生！
你覺得他呢？」
……
說著。
祂猛地指向了羅傑。
扭曲的表情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態：
「你覺得他能拯救世界？」
「還是覺得他能正面擊敗我？」
密斯特拉眉頭深深地蹙起。
她似乎在消化奎南這段瘋言瘋語中蘊含的信息。
可下一秒。
她便驚訝地看到羅傑正面迎向了奎南！
但見羅傑單手握著盤龍槍。
語氣鄭重地說道：
……
「我對你的遭遇不感興趣。
也不想聽你廢話那麼多。
我不在乎你以前是什麼樣的。
我只在你現在的你要做什麼。
所以事實上。
我其實是想偷偷給你幾槍的。
可我現在改變了主意——
我想要正面擊敗你。
就在這奎南星上！
我想要告訴你的是——
這或許曾經是你的星球。
但現在。
它不是了！」
……
說著。
羅傑緩緩地將槍尖遙遙對準了奎南的胸口：
「它現在歸我守護！」
「所以。」
「麻煩你死一死……」
……
「提示：你對奎南使用了『決鬥宣言』！」
……
「奎南被你激怒了！」
……
「異象：奎南的歸來和與雙星守護者的衝突已發了星軌級異象！
……
你與祂的衝突將被奎南星絕大多數人以及密斯特拉一部分人感知到」
……
「警告：和奎南發生的正面決鬥可能造成聲望損失，是否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