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 二鳥相爭
……
……
取而代之？
羅傑眉頭一皺。
沒想到漩渦生物還有這麼邪門的計倆。
他雖然不怕伊洛茲。
但這種被人盯上的感覺總歸讓人不適。
他的心臟不由自主地抽搐著。
一種強烈的反感湧上心頭——
羅傑下意識地就看向了奎南。
後者微微一愣。
旋即一臉無辜地擺了擺手：
「別看我。」
「這次可不是我在……」
「正常人遭遇暗涌之潮都會是這個反應。」
而在奎南說話的時候。
羅傑也注意到了。
令自己感到心悸和反感的氣息來自於天外！
它並非來自於某個特定的方向。
而是來自於雲海世界之外的某個特殊的虛空！
那股氣息中蘊含著無窮無盡的。
它們以漩渦之巢作為媒介。
迅速地匯成了一道道不可阻擋的浪潮。
此刻。
這名為的奇異現象正自四面八方而來。
它們如無形之水一般沖刷過雲海世界的每一寸空間！
那種感覺……
著實讓人厭惡！
……
……
……
……
蛻變的契機么？
羅傑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壓力。
沒等他開口再問。
奎南的身影卻已悄然地虛化起來：
「好了，我要開船了……」
另一個聲音則從艦橋的方向傳了過來：
「你不是說你不會開船的嗎？」
是伊洛茲。
他現在的狀態相當良好。
沐浴在暗涌之潮中的他顯得精神抖擻。
連原本微弓的腰板都挺直了。
羅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大量的畸變物質和誘變物質。
它們彼此糾纏在一起。
不斷地刺激著伊洛茲體內的古怪血脈！
……
「我不會我可以學嘛！」
「凡事都有第一次啊……」
奎南不咸不淡的聲音遠遠地飄過來。
緊接著。
羅傑和伊洛茲便看到巡天者號四周圍激發出璀璨的光盾來！
兩人都沒有輕舉妄動。
因為他們知道。
如果奎南想開船走。
沒人有資格阻攔。
不多時。
那威武霸氣的星艦便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界和感知之中。
「沒想到這傢伙真的走了……」
伊洛茲嘀咕了一句：
「他還真是不留情面啊。」
羅傑表情輕鬆地看著他：
「昔日戰神的眼光總會好些。」
「至少他知道什麼叫不合時宜……」
伊洛茲呵呵一笑：
「我曾聽說你是個謹慎的人。」
「見面后發現卻並非如此。」
「看來是星主權柄給的你這種底氣……真好啊！」
他咧開嘴笑著。
又重複了一遍『真好！』。
羅傑不為所動。
他知道伊洛茲是什麼意思——所謂的真好，配合上那種不帶掩飾的貪婪眼神，不外乎想表達出『這麼好的權柄和肉體即將被我掠奪』的愉悅。
這傢伙試圖給羅傑製造壓力。
但羅傑根本就不在乎。
他在意的是那個暗中的灰燼祭祀。
自從確認了相關信息之後。
數據欄上就出現了這麼一條提示。
……
……
事實上。
進度條卡在這裡已經有一會兒了。
羅傑抽空查探了一下。
發現納雲城附近的魔物已經被天誅之力清了個乾乾淨淨。
而奎南開走星艦后。
漩渦之巢也不再生產魔物。
沒有了這些作為養料的漩渦生物來送死。
灰燼祭祀的進度條似乎卡在了。
但羅傑可不會傻到把『死亡數目不夠』這種話問出口。
他的目光在伊洛茲身上轉了一圈。
心中便已明了：
「原來你是連自己都算計進去了。」
伊洛茲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旋即冷笑道：
「你的反應真的很快。」
「如果你貿然出手殺死我，那麼這將成為推動灰燼祭祀的一大助力。」
「我自己……就是最後的浪潮！」
「沒想到竟然被你發現了！」
羅傑面不改色地提醒道：
「你可以自殺的。」
伊洛茲呲了呲牙。
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
「用不著你多說！」
「這本來就在我的計劃之中！」
「呵！」
「看你這幅勝券在握的樣子可真令人噁心，我發誓，你會為自己的不作為而後悔的，用不了多久……」
伴隨著伊洛茲咬牙切齒的聲音。
他的身體外部寸寸剝離。
如同被打碎的陶瓷一般化成了雪花般的碎片散落在地上。
緊接著。
他的皮膚被一點點地剜去。
他的肌肉枯萎。
骨骼融化成了枯黃色的液體。
而在伊洛茲胸口的部分。
一個小小的漩渦快速成形。
漩渦之中。
數量驚人的畸變物質和誘變物質交纏在一起！
羅傑眼睛一眯。
試著出手攻擊或收取這個漩渦。
可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是徒勞。
因為就在伊洛茲殺死自己的那一刻。
和之前類似的心悸感湧上了心頭。
他能感知到。
那股無形的潮水沖刷的更厲害了！
它們從天外而來。
兇狠無比地洗刷著這方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如果說之前的普通人還對此一無所知的話。
那麼現在。
感知稍微高點的存在都能察覺到暗涌之潮的存在！
數據欄上。
灰燼祭祀的進度條終於拉滿。
一連串的警告後方。
是伊洛茲死而復生的恐怖氣息！
……
「忘了告訴你，這不是普通的暗涌之潮，這是我的——帝王潮！」
「你的權柄或許很強。」
「但我的權柄也不太差！」
伊洛茲的低笑聲從漩渦中傳來。
隱約間。
羅傑看到了一個漆黑的影子在漩渦里撲騰。
緊接著。
那影子從漩渦中掙扎出來。
「玉鳳？」
羅傑有點驚訝。
因為那影子和玉鳳的外形、氣息都太相似了！
而就在他這一走神的功夫。
那影子徹底睜開了漩渦的牢籠降臨在了這世間！
當是時。
所有的暗涌之潮都改變了肆意亂流的格局。
它們如百川匯海一般朝著影子的方向用來。
幾乎是一眨眼就聚攏在了伊洛茲的身上！
噗嗤！
黑色的火焰騰空而起。
暗涌之潮帶來的魔物灰燼和那黑色的火焰鼓搗在一起。
如聚沙成塔般。
灰燼被黑火煅燒成了一個小金字塔似的建築。
三秒后。
一聲晦澀、深沉的鳴叫從金字塔里傳來。
塔身碎裂。
一隻和玉鳳極為相似的黑色大鳥撲騰著翅膀飛了出來。
它周身的羽毛漆黑如墨又堅硬如鐵。
雙翼展開如巨龍般威武。
鳥身尾端長著三根如綢緞般的羽毛。
每一根都透著神秘和晦澀的氣息。
「這才是……」
「真正的我！」
天風呼嘯。
化身為鳥的伊洛茲放肆翱翔了起來！
……
……
「這就是不死鳥？」
羅傑恍然。
這特么完全就是玉鳳的黑暗版嘛！
他這麼想著的時候。
胸口掛著的半位面頓時熱量激蕩了起來！
一個充滿戰意的稚嫩聲音在他耳邊作響：
「哪來的山寨雜毛？」
「氣死我了！」
「羅傑你放我出去！我非揍死他……誒？」
叫囂的玉鳳愕然發現。
羅傑居然真的打開了玉鳳巢和半位面的大門！
他掃了眼數據欄。
玉鳳的這次蘇醒好像不全然是因為不死鳥的刺激。
這小傢伙的休眠效果比預想中要好得多。
差不多也到了該覺醒的時候。
從實力上來看。
小玉鳳也完成了升格。
足以和不死鳥掰掰手腕了。
「去吧。」
「我沒攔著你的意思。」
看著愣在玉鳳巢里一動不動的小傢伙。
羅傑利落地又補了一刀。
這下愛面子的小玉鳳頓時就坐不住了！
它有點頭皮發麻——
……
小傢伙從休眠中蘇醒就撞見了不死鳥在自己面前裝逼。
放兩句狠話只是本能。
它壓根就沒打算現在就和伊洛茲單挑來著！
它又不是傻子。
自己是剛出生的小玉鳳。
人家是活了多少年歲的老扁毛。
現在上去和人打不是給人塞牙縫么？
玉鳳本以為自己放完狠話羅傑就會勸勸自己。
到時候找個台階下了就行了。
可誰曾想到。
羅傑反手把自己賣地這麼果斷！
小玉鳳傻眼了。
它開始低頭權衡利弊。
見狀。
羅傑溫和地補了一句：
「怎麼？」
「是需要幫忙嗎？」
「我讓魔鬼幫你……」
驕傲的小玉鳳頓時氣得昂首挺胸：
「不用！」
「我就是睡久了有點餓，只要有足夠吃的我就能……」
它的話還沒說完。
一大堆綠龍肉就憑空出現在了它身邊。
這回小玉鳳也懶得折騰了。
它張開血盆大口把那些龍肉一口吞乾淨。
而後撲騰著翅膀就飛出了俠隱界！
「這個宇宙……」
「就只能有我這一隻不死鳥！」
「你這種山寨貨色要多遠滾多遠吶！」
小玉鳳叫囂著就沖伊洛茲殺了過去！
升格之後。
玉鳳明顯有了神話生物的樣子。
其體態和伊洛茲的不死鳥不相上下。
而背後的流光溢彩更是賣相十足。
它一飛出來。
就吸引了包括伊洛茲在內的所有人的注意力！
「有趣！」
伊洛茲低笑一聲：
「這麼弱小的玉鳳，你也敢放出來？」
「正好，讓它陪我熱熱身……」
不死鳥周邊泛起黑暗的漣漪。
四周圍的空間如潑墨般扭曲了起來。
玉鳳和不死鳥猛烈地扑打在了一起。
兩隻神鳥的戰鬥場面顯得既恢弘壯觀又簡單粗暴——
……
前者在於雙方打鬥特效十分亮眼。
五顏六色的流光溢彩幾乎照亮了整個夜幕。
黝黑髮涼的黑光也符合神秘冷峻的審美氣質。
普通人看得簡直是目不暇接。
……
而後者則在於它們的招式其實都非常簡單。
啄。
撕。
抓。
撲。
然後就沒了。
雙方招式之樸實。
要不是特效驚人。
旁人或許還以為是山雞打架！
……
二鳥相爭片刻。
輸贏便見分曉。
只見玉鳳趾高氣揚地踩在了奄奄一息的不死鳥的腦袋上。
然後用力地踩著後者的脖子——
「就你也配叫不死鳥？」
「呸呸呸！」
伊洛茲沒有反抗。
他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任由玉鳳把自己殺死。
瞬息后。
不死鳥的屍體上就冒出了一縷縷的黑火。
那黑火來歷顯然不同尋常。
就算是玉鳳見了也不敢造次。
它老老實實地挪開了位置。
羅傑看得真切——
那黑火燃盡了不死鳥的屍身。
變成了灰燼。
虛空之中。
暗涌之潮呼嘯而至。
和之前那一幕極為相似的場景再度重新。
灰燼聚沙成塔。
塔身碎裂。
不死鳥從塔中飛出。
它的體型比之前分明又大了一寸！
……
……
……
「只能復活一次的算什麼不死鳥！」
伊洛茲沖著小玉鳳叫囂：
「來啊！」
「有種你就來殺我啊！」
「看我能不能復活！」
伊洛茲的激將法很老套。
但對於小玉鳳這種愛面子的傢伙自然是手到擒來。
它似乎沒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某個東西被抽走了。
而是咬牙切齒地撲騰了過去。
二鳥相爭了一會兒。
小玉鳳又一次打打敗了對手。
它趾高氣揚地站在伊洛茲的屍體上向著四方圍觀群眾宣示著自己的強大。
片刻后。
它才突然驚呼起來：
「我怎麼突然忘記怎麼拉屎了？」
不遠處。
正在默默看好戲的羅傑忍不住掃了一眼數據欄。
……
……
……
灰燼之上。
重新復活的伊洛茲也有些不爽。
不過他仍然雲淡風輕地挑釁著小玉鳳：
「說了你殺不死我……」
「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