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凶頑授首
想不到對方的功法如此駭人,即便是與對手有過交鋒的葉清玄,也震驚得臉色蒼白、目瞪口呆,同時他也想到,之前遭遇這魔門高手之時,對方並未使出這招駭人的武技,顯然當初還是存著生擒自己的想法……
對手的強悍和功法的殘忍詭異完全出人意料,還好之前江水寒指揮有度,用大木樁抵住了對手的撞擊,否則憑藉殺傷力如此驚人的武技,定然會給己方帶來極大的傷亡。
那憨傻凶人的速度在一擊之後,停了下來,就站在邊軍陣前,身上呼呼燃燒著詭異的烈焰,運功調息,準備下一次的衝撞。
弓箭手之後的長矛手,被對方的威勢驚得一震,但邊軍的心理素質不弱,只是一震之後,便在隊正的喝令下,二十幾根長矛猛然齊攢,攻向靜止下來的憨傻凶人。
殺——
眾兵卒齊聲嘶吼,手中長矛猛刺,但二十幾根長矛在刺在對手的身體上時,猶如刺入泥潭一般,雖然矛頭看起來深深刺進對方身體,但只是被對方的皮肉和脂肪夾住,根本就連對方的表皮都沒有刺破,而由於用力過巨,整根矛桿都被頂得彎曲起來,只是片刻,那痴傻之人一聲暴喝,身上烈焰轟然暴漲,火焰瞬間籠罩將所有長矛,兵卒手裡的長矛倏然著火,由於有之前弓箭手的前車之鑒,眾兵卒駭然放手,不敢沾染絲毫的火星。
「珠子,珠子……」
痴傻凶人猛地近身,僅余的一隻左手張開了蒲扇一般的巴掌,呼地扇向身前的兵卒,一聲慘叫,那兵卒猶如被巨槌轟中,極度扭曲的身體在空中爆為一團血雨,一沾惹到那詭異的火焰,轟然被點燃,那被點燃的鮮血粘在人的身體上,撲之不滅,澆之不熄,眾多兵卒一瞬間被火雨籠罩,凄厲哀嚎之聲響徹天地,一股血肉的焦臭味道擴散全場……
「那是【子午凝煞混元罡】的『煉魔屍火』,都別碰它,用沙子埋——」
艹心不已的莫野離又遠遠地大喝道,這一天的遭遇,讓這位向來洒脫的狂客大為頭痛,眼見魔門中人在那裡大殺四方,於心不忍之下,再次呼喝指點,但只是這一個分神,眼角處白光一閃,莫野離駭然後退,但胸前仍是血光崩現,被對方凌厲的刀法帶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莫野離痛哼出聲,右手連點胸前大穴,止住狂噴之血,同時左手狂聚真氣,防備對方趁勢攻擊。但那冷酷刀客在一擊得手,與莫野離拉開距離之後,並未趁機進擊,而是再次雙手持刀,自下而上的一記撩擊,一道半月型的刀氣斬出,直奔受傷的莫野離。
莫野離怎敢硬攖其鋒,側身躲避期間,竟被身法極快的冷酷刀客趁機竄了出去。
「好小子——」莫野離怒叱一聲,正要追擊,胸口卻突然一痛,傷口崩裂出血,只是這一個耽誤,對方的身影便已在數丈之外了,追之不及。
危急關頭,魔門中人還是對自己的身家姓命更為重視,他們寧可活著為同伴報仇,也不會選擇與同道一起血戰而亡。
至此,一路追殺葉清玄的「紫巾盜」三頭領,一死、一逃、一被圍……葉清玄在靖南城中的暗中威脅近乎全部消除。
「二弟,別放過這個傢伙,殺了他……」葉清玄匆忙說道。
對於剛剛逃之夭夭的冷酷刀客,葉清玄雖說心有戚戚,但也毫無辦法,畢竟莫野離已經盡了全力,葉清玄心中只有感激,而無怪罪之意。至於已經留下來的這位,雖說是個痴傻之人,但其生姓殘忍,姓格變態,若是能夠除之,下手便要毫不留情,絕不可讓其有任何活路。
江水寒默然點頭,十指連動……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鼓響,十數名大江盟好手,前後三排,手持四五米長的粗大木樁,組成陣勢,十幾根大木樁一同捅向那痴肥凶人的背後,火光直冒之下,四、五米長的大木樁立即被焚毀了近一米長,但畢竟這十幾人都是後天造化境的修為,有的甚至步入了真罡境,其厲害程度絕非那些邊軍的精銳兵卒能夠比擬。
十幾名好手運用大木樁,下面別住對方的雙腿,上面猛搗對方後背,竟然瞬間就將對方絆倒在地,同時眾人大喝聲中,十幾根大木樁子牢牢抵住痴肥凶人的身體,儘管手中之物燃起大火,不停地被火焰消磨,不過畢竟為旁人贏得了少有的機會。
那個邊軍武將最先發威,自己手下一起出生入死的兵卒,竟然被對方焚成飛灰,連具屍身都找不回,無疑讓其大為悲憤。雙腳一蹬,一身重鎧的武將,竟如鴻毛般從黑鱗駒背上騰空而起,雙手中各持門板一樣的板斧,在空中團身空翻,嗡地一響,那巨大的兇器板斧化身如同車輪一般旋轉起來,對著被眾人制住的魔教妖人,狠狠劈至……
大江盟好手也被這邊軍武將的絕技嚇了一跳,如此兇悍的一擊也是當真少見。武林中的絕頂高手,基本上都是靠拳腳或是刀劍爭雄,類似板斧、重鎚等重型兵器稱雄的武林高手少之又少,皆因其武器過重,使起來頗為耗力,招式也難以臻其精妙,若不是天生神力,實在難以成為絕世高手。
但眼前的這員武將,明顯便是那不可多得的重型兵器高手,身穿百十斤重甲,竟然能躍起這麼高,同時利用自身重量,這一招用得是兇悍異常,爆發的真氣沿著斧刃方向激射,為這一擊增添了極強的威勢,轟然砸落,利刃揮斷數根木樁,最終正中魔教凶人身軀。
砰然交擊之間,眾人只感覺整個大地都被這一擊震顫了一下,接著驚天的痛呼聲爆發,那痴肥凶人身上的火氣全斂,那邊軍武將的一擊明顯擊破了他的防禦,眾人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那邊軍武將凌厲無匹的一擊,兩隻碩大的板斧,一隻竟然被那痴肥凶人握住了斧柄,牢牢抓在手裡,而另一邊卻因為右手齊肘而斷,而沒有擋住這一斧,被其狠狠劈進了身體當中,牢牢地嵌進了右肩。只是一眼便可以看出,這一斧不但劈碎了對方的肩骨和鎖骨,更傷及內臟,砍進了肺葉……
眾人震驚的,不是這一擊的凌厲,或是給予對手的重創,而是那魔門凶人的頑強生命力……那碩大的板斧,就在眾人眼前,已被狠狠地劈進了身體之中,常人早已身死,或是痛得不能動彈,但這個魔門凶人依然用其功法牢牢夾住了斧刃,此時如山嶽般站立,而那穿著重甲的邊軍武將,被其抓住斧柄吊在對方身前,竟然依然比對方小了數圈。
那劈進對方身軀的板斧,只稍稍觸及內臟,便再難寸進分毫,更無法脫離其中。
這凶人受傷極重,口中鮮血狂噴,已然敗亡在即,但其臨死反擊猶如困獸猶鬥,更加危險萬分。一聲狂吼,這凶人以其驚人的氣力,竟然單手奪過那邊軍武將手中的板斧,那武將密封的面罩當中,雙目流露出一股駭然神色,猛地一踹對方胸口,趁勢後退,但那凶人仍是一斧揮來,帶起的呼嘯的風聲足見其招式之凌厲,重斧本就是攻堅利器,這一擊的威力顯然可輕易劈開武將的重甲,將之揮為兩段。
武將眼中流出一股凄然,正準備閉目待死。
咻——
一道銀光閃過,正中那凶人手腕。
其攻勢立即為之一滯,碩大的板斧雖然依然轟在了那邊軍武將的身上,但殺傷力大減,未能破開盔甲,武將只是被一擊撞飛,臨空噴出一大口鮮血,雖然受了不輕的內傷,但也就此撿了一條姓命……
同一時間,一個人影猛地一竄,竟然躍上那痴肥凶人的背後,一條手臂猶如巨蟒般纏住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卻狠狠扳住了對方的下巴……
痴肥凶人僅余的左手驀然抓住纏在頸間的手臂,用力外扳……
幾乎所有人都能想到那凶人手臂間的力度,本來以為必然聽見骨斷筋折的聲音並沒有響起,而那凶人已被背上的對手勒得滿臉通紅,顯然對方的膂力亦是驚人。
「雲柱小心——」
江水寒的聲音倏然響起,那個突然偷襲魔門凶人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身無武技,只有一身蠻力的雲柱。
一直毫無作為的雲柱,從與魔門高手對陣開始,便想著如何才能證明自己的實力,不過以他的身手,根本就上不得檯面。精心等候片刻,終於被他找到了這個偷襲敵手的機會,猛然竄到對方的背後,用雙臂勒住了對方的脖子……
眾人見雲柱撲倒了對方的背後,同時為他捏了一把冷汗,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不知輕重,這絕世凶人豈是一個初級武者所能抗衡的?
本來以為必亡的雲柱,在接下里的表現卻讓眾人大吃一驚,不但那魔教凶人沒能扯開雲柱纏住他脖子的手臂,更被雲柱天生的神力勒得滿臉通紅,僅余的手臂拚命抓扯,也難以分開雲柱的手臂分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