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無雙狼主
司空見愁。
又是一個讓人驚懼莫名的名字！
老丁頭竟然是「天絕榜」上排名第十八位的「天下第一殺手」，「陰影劍」司空見愁！？
傳聞只要有人被司空見愁偷偷接近到了十步之內，只要他一出手，便必然是必殺之局，即便是同為歸虛境的高手，也抵擋不住他的偷襲一劍，除非來人能在十步之外便發覺他的蹤跡，並做出最嚴密的防禦，否則必死無疑。
這，便是他精絕天下的秘技——【十步絕殺劍】。
面對這戲劇性的變化，所有人都是瞠目結舌。
「丁爺爺，這，這是怎麼回事？」楚蝶依從葉清玄的背後冒出頭來，一臉疑惑地問著擋在二人前面的老丁頭。
往日里遊手好閒、連只雞都不敢殺的老好人，竟然是江湖上聲名赫赫、心狠手辣、令人聞風喪膽的第一殺手，這樣的對比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化名老丁頭的司空見愁回過頭來，朝著楚蝶依微微一笑，並沒有任何解釋，接著又回過頭來，朝著納蘭成吉哈哈一笑，朗聲說道：「狼主好眼力，竟然故意說出要不留活口的話來，嚇得老頭子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幾分……果然厲害。不過老頭子有一事不明，還望狼主指教。」「司空兄請講！」
「天下輕功最著者，乃是『盜聖』百里無及，為何狼主卻瞬間認出現身的是老頭子，而不是另一個老頭子呢？」
納蘭成吉淡淡一笑，道：「因為百里兄的輕功在下曾親自領教過……」
所有人神色都是一動，「盜聖」竟然與納蘭成吉交過手？這可是破天荒地一個消息了。
就連葉清玄也是露出好奇的心思。
納蘭成吉露出回憶的神色。繼續說道：「這已是六十多年前的往事了，那時我獨來無事，亦是遊歷了洛都一番，不巧遇到同樣在此的百里兄。他隱匿蹤跡，向我接近。在距離我二十步的時候被我發覺……哼哼，二十步距離，這已是有史以來，最接近我而未被發覺的距離了，『盜聖』神功，果然了不起。」
二皇子皇甫泰信好奇地問道：「那最後納吉前輩和百里老賊之間到底誰勝誰負了呢？」
「結果必然是大宗師勝利了的！」近乎諂媚的引得所有人都是側目而視。雖然百里無及與在場所有華族之人是敵非友，但他畢竟同是華族之人，在民族感情上更傾向於百里無及取得勝利，此時有人為狄族高手叫好，自然會引來他人的非議。但眾人轉頭一看，卻意外發現，說話之人竟然是「文相」万俟獨明。這貨，果然還是以狄族血統自居，把狄族的納蘭成吉當成了自己人。
納蘭成吉倒是對其的拍馬之舉毫無反應，只是冷冷一笑，道：「勝負？我們的交手只此而已。百里兄心無殺意，見到被我發覺。只是相顧一笑，便各奔前途了。」
噢——
眾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天下間從未有過二人交手的消息，原來二個人既較量了一番。又等於完全沒有動手，想及這中外兩大高手之間的這次較量，眾人都露出神往之色。
司空見愁自失一笑，搖頭道：「二十步，想不到百里兄竟然接近狼主到了二十步的距離，可笑當年我還對百里兄獲封『天下第一輕功』表示不滿。想不到差距竟然真是這般之大啊……」…
納蘭成吉笑道：「司空兄若是保持在最佳狀態之的話，在下自問只能在三十步的距離發現司空兄的行蹤……可惜啊。可惜，司空兄身負重傷。實力大打折扣，傳聞中的『十步絕殺』不能讓老夫一開眼界了……」
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吐沫。
傳聞中十步之內司空見愁從無有失手，絕對是必殺成功，真不知道納蘭成吉這位草原狼王，若是被其摸入十步之內，突然攻擊之下，雙方之間的結局會是如何……
是「十步絕殺」的神話破滅，還是「草原不敗」的傳說消亡……
但毫無疑問，雙方之間面對面的實力上，納蘭成吉是佔有絕對的優勢，而「天下第一殺手」之稱的司空見愁，絕對地處於劣勢。
更何況，此時的司空見愁，還是重傷未愈。而何人能使司空見愁受此重傷，也在不少人的心中成了抓心撓肝般的疑問所在。
想不到面對這個問題，司空見愁竟然沒有絲毫的躲避，直言不諱地道：「若是在下能夠在十步之內不被你發現，從容出劍的話……」司空見愁眼中精芒一閃，閃耀出從未有過的光芒，傲然道：「結果就是，你重傷，我必亡！」
納蘭成吉冷笑道：「司空兄如此自信？」
「因為我在另一個人身上也試驗過這一劍，雖然那一劍沒有要了他的性命，卻也讓他因此受傷，而沒有機會下手殺我。我能在那個人手下逃得一命，也有自信跟你一較長短。」司空見愁瞬間變得豪情萬丈，可接著又是一嘆：「可惜啊，現在沒有機會向狼主證明，我的那一劍，是絕對必殺的一劍……」
司空見愁承認自己打不過納蘭成吉，但差距是他自己，他絕不承認是自己的劍法不行，同時他也不由自主地讚歎道：「狼主果然厲害，百步之外聽到我的腳步聲，又竟然聽到了老頭子心脈跳動時的異常而判斷老頭子受了重傷，再由此猜測我的功力，由此判斷是我的身份……」老丁頭忍不住鼓了鼓掌，翹著大拇指，道：「狼主的耳力，算得上是天下無雙了！」
「天下無雙！？」納蘭成吉捏了捏耳垂，淡淡道：「在此之前，我也以為自己的耳力天下無雙，不過今日嘛……」他輕輕一笑，卻突然把頭轉向旁邊的葉清玄，鄭重地道：「在下竟然在這裡發現了一位在耳力上與老夫不相上下的對手了。」
全場群雄，登時順著他的目光齊齊看向了葉清玄。
葉清玄一時間如芒在背，極不舒服。
此人到底是誰？
這個疑問清晰地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納蘭成吉再次開口說道：「全場五百六十三位高手，步入先天者二百八十一人，更有歸虛高手十餘名，竟然無一人能比小兄弟耳力更強，刑庭尉【天視地聽之法】練至如此程度，也真是駭人聽聞了。」
什麼，這小子竟然是刑庭尉的神捕么？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刑庭尉出現了這麼個高手？
不少人的眼睛都開始四處尋找，尤其是二皇子黃福泰信，他想要問問如今代理「武相」一職的滿文亭，作為刑庭尉的當今主管，應該能查到眼前這小子的身份才是。
可剛要低聲詢問，二皇子才恍然間想到，那位嶽麓學院的高等人才，早已被九皇子一腳踢飛，重傷昏迷了。
忍不住暗罵一聲廢物，卻也只能讓手下去找刑庭尉的其他官員查證此人。
就在全場眾人紛紛猜測葉清玄身份的同時，身為當事人的葉清玄卻是一臉的輕鬆，朗聲道：「狼主說錯了。」
「哦？我錯了？」納蘭成吉忍不住也是疑問道。
群雄默然，紛紛暗自驚詫，竟然有膽子當面指責納蘭成吉錯了，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是的，你錯了。」葉清玄道：「狼主錯的還不知一點，而是兩處。」
「哦？我竟然還錯了兩處之多？願聞其詳。」
葉清玄向前邁了一步，道：「第一，在下的耳力也許不錯，但決不至於比得上狼主。最起碼在下就沒有聽出司空前輩是心脈受損，更沒想到司空前輩是受了重傷。狼主謬讚了。」
納蘭成吉笑道：「並非你聽不出來，不過是你經驗太淺，不知如何判斷而已。」
葉清玄沉默片刻，又是側耳聽了聽司空見愁的心率聲，果然與常人略有不同，可是憑藉這些自己萬千沒有在意的事情就判斷出這麼許多事情，這令人恐懼的分析判斷力，葉清玄自問難以企及。
不過納蘭成吉說得對，自己不是聽不到，而是不懂得做出判，最後，他不得不再次點頭同意納蘭成吉的觀點。
廢物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武功。
「那不知小兄弟所說的第二點做錯的事情，又是何處呢？」
葉清玄深吸一口氣，重振信心，道：「狼主另一個錯處，便是對在下使用功法的錯誤判斷。我用的功法，並非【天視地聽】，雖然份屬同源，但更其真正的名字叫【六識能斷摩訶根本智經】……眼識與耳識不過其中二門技藝而已。」
群雄盡皆愕然，如此名字，從未聽說過。就連身為天絕高手的司空見愁也是眉頭緊鎖，還以為是葉清玄故意糊弄納蘭成吉，弱其氣勢呢……
反倒是納蘭成吉聽到這個武學名稱之後很明顯地愣了一下，低下頭，嘴唇喃喃自語般地道：「想不到這門功法竟然真的存在……」接著抬起頭，緊盯著葉清玄道：「如果小友的這門絕學，就是古吠陀教的秘傳功法的話，那可有點意思了。哼哼，現在我就殺了你，我倒要看看龍薩頓珠又會是一副何等的嘴臉！」
咦？這又關龍薩頓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