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第397章 397 是男孩還是女孩？
孩子？！
庄璟庭一驚，抱著雲曉葵箭步衝進了醫院裡。
鮮紅色的血，一路蜿蜒滴在地上.
彷彿一朵朵紅梅在雪白的地板上綻放開，格外刺眼。
「醫生！醫生在哪裡？！」
庄璟庭一臉驚慌地大聲喊著。
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和擔憂在他心裡蔓延開。
他庄璟庭面臨過無數次的生命危險，就在剛才，還親眼看見自己的妹妹口吐白沫躺在床上。
可那些時刻，都不及他此刻心裡的恐慌。
醫生推著移動床車出來。
庄璟庭將雲曉葵放上去，急切地說道，「她好像懷有身孕。」
雲曉葵捲縮著身體，無以復加疼痛已經讓她意識變得有些模糊。
醫生快速地看了她一眼，「可能是流產了，必須馬上送進手術室！」
「流，流產……」雲曉葵痛苦地呼吸著。
庄璟庭心疼地緊緊抓著她的手，「別害怕，我馬上打電話叫夜洛麒過來。」
在這個時候，她應該希望她所愛的男人陪在她身邊。
原本已經疼得神色渙散的雲曉葵，突然反手抓著庄璟庭的手，搖了搖頭，「不可以！不可以讓他知道！」
庄璟庭一怔，來不及問什麼，醫生已經推著床車離去。
倆人緊扣在一起的手被迫分開，雲曉葵懇求地望著庄璟庭。
直到手術室的門關上。
庄璟庭心情複雜地看著手術室的門。
拿出手機，幾番猶豫著要不要給夜洛麒打電話。
可每當他要撥電話出去時，腦海中又浮現出雲曉葵痛苦懇求的眼神。
手機鈴聲響起，是許峰打來的。
「少將，你去哪裡了？」
「我在醫院裡。」庄璟庭問道：「以凝怎麼樣了？」
「剛剛洗了胃，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了，但目前還在昏迷中。」
庄璟庭沉重地吁出一口氣，「那就好，你幫我照顧好她，我等等過來。」
「少將。」許峰語氣不悅地說道：「夜家大少奶奶的事，夜家的人會處理，小姐被夜家的人傷得這麼深，我們不應該再和夜家有什麼牽扯。」
「我知道該怎麼做。」
庄璟庭緊緊蹙著眉頭，掛斷了電話，看向手術室的門。
以凝既然沒了生命危險，現在雲曉葵的身邊更需要人。
終於到了他可以為她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可他卻一點都不開心。
他寧可雲曉葵一生快樂，幸福安康，永遠都不需要他。
她的身邊，應該守護著她所深愛的男人。
手術室里，雲曉葵強撐著最後一絲意識，一手緊緊地抓著護士小姐的手，「求求你……無論如何救救我的孩子……」
護士小姐嘆息一聲，「很抱歉……」
麻醉師拿著針頭走了過來，護士小姐說道：「你的身體不能全身麻醉，我們現在要給你做局部麻醉，然後進行清宮手術。因為每個人身體素質不一樣，疼痛感也不一樣，如果一會兒感到很痛，你不要害怕，咬咬牙，幾分鐘就好了。」
「清……清宮……」
「是的，孩子已經死了。」
雲曉葵呼吸一顫，緩緩閉上了眼睛。
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沒了……
他們的孩子沒了。
陽陽的妹妹沒了。
她什麼都沒了……
耳邊傳來儀器碰撞發出的冰涼聲，他們將那些儀器放入了她的體內。
「啊——！」
撕心裂肺得痛讓雲曉葵全身繃緊。
「小姐，你放鬆一點。」
雲曉葵緊緊咬著唇，雙手用力抓著手術床的邊緣。
當初生陽陽時，她堅持順產，那時候身體上的疼痛，是她體會過最深的痛。
可此刻的痛，卻是比那時候還要深千倍萬倍。
所謂的凌遲，也不過如此吧。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雲曉葵的身體和心靈經受了這一生從未經歷過的絕望和痛楚。
手術終於結束了。
雲曉葵看向那灘血水，虛弱地聲音無力地顫抖著：「是男孩還是女孩？」
至少她該讓陽陽知道，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你才懷孕兩個月，胎兒還沒成型，看不出是男孩女孩。」護士說道，「好好休息吧，之後注意保養，很快就能恢復。」
護士小姐聲音平靜，這樣的事情，他們已經見多了，麻木了。
雲曉葵雙眼空洞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在眼前漸漸移動。
他們將她推出了手術室。
「曉葵！」庄璟庭的聲音傳來。
雲曉葵抬眼看向他，突然伸出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聲音無力，卻語氣急切地問道：「有沒有……有沒有告訴夜洛麒？」
庄璟庭眉心深鎖，搖了搖頭。
雲曉葵緩緩鬆了一口氣，盈盈淚光中，庄璟庭的臉漸漸模糊，時而幻化成夜洛麒的臉。
到了病房裡，庄璟庭替雲曉葵蓋上被子，溫柔道：「什麼都別想，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睡一覺吧，醒來一切都會變好。」
他心疼地看著她蒼白的臉，拿著手絹輕輕替她擦去臉上疼痛的汗水。
雲曉葵搖了搖頭，好不了了，永遠都好不了了。
「我沒事。」她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不想睡……」
她要清清醒醒地祭奠追悼她的孩子……
庄璟庭垂了下眼，思忖了片刻，試探性地問道：「為什麼不讓我聯繫夜洛麒，他不知道你懷孕了嗎？」
「不知道……」
庄璟庭眸色狠狠一沉，混蛋夜洛麒！竟然如此粗心大意！
「現在他應該在你身邊！」
「不……」雲曉葵搖了搖頭，虛弱的聲音細如蚊吶，「既然孩子都沒了，又何必再讓他知道。他會難過的……」
她不希望夜洛麒難過。
這樣的痛苦，讓她一個人承受就可以了。
既然夜洛麒要離開她，就讓他毫無顧忌的離開吧。
她不要他因為愧疚而繼續留在她身邊，更不要他帶著愧疚去過新的生活。
她愛夜洛麒，無論如今的夜洛麒變成了怎樣一番模樣。
可至少，他曾給過她這個世間最好的寵愛，讓她體會過從未有過的幸福和快樂。
足以。
庄璟庭欲言又止，眼角微微抽搐著。
她竟然這麼愛夜洛麒，在這種時候還在為他考慮著想。
雲曉葵抬眼，看向庄璟庭，「璟庭，可不可以拜託你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