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第816章 他怎麼可能
韓碩雖然有些驚艷,卻也很快的緩過神來,並沒有失儀,反而笑道:「果然是我眼拙了。」
香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卻只是笑笑:「跟當初我眼拙難以置信韓相的身份一般?」
韓碩笑了他們兩算是各有各的小秘密,半斤八兩,誰也談不上騙了誰。
「他走了?」
香梨點了點頭:「嗯,走了。」
韓碩扯出一抹笑來:「我倒是覺得有點丟臉,你知道我名頭,還驚訝我的身份,不過就是因為世人口中的韓碩聰明絕頂,謀略過人,可這次,卻被人默不吭聲的擺了一道,此時你再看我,是不是覺得也不過爾爾了?」
「自然不會,人非神仙,誰不會又一次疏忽大意的時候?」香梨道:「反而韓相和皇上胸襟之大,也的確讓我欽佩。」
「他可不是胸襟大,他只是英雄惜英雄,添了一個勁敵,可到底不會那麼無趣了,不是嗎?」韓碩笑了。
香梨知道韓碩口中的「他」是指的誰,便笑了:「的確。」
「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要請你進宮一趟。」
香梨有些詫異,她知道韓碩來,必然不會是為了跟她閑話家常,而是另有事找,只是沒想到的是,卻是這個原因。
韓碩笑道:「婉妃這幾日情緒不好,皇上想著她難得有個朋友,你去陪陪她也好。」
香梨笑了:「這麼一件事兒,竟然勞煩韓相親自來,看來皇上對婉妃的確珍重啊。」
韓相笑的有些尷尬,皇上珍重婉妃是自然,只是他卻也不知道,這種小事,何必自己親自跑一趟。
香梨倒是很爽快的應下:「好。」
「多謝,」韓碩頓了頓,才道:「婉妃性子如今有些偏激,想的事情也總是會有些極端,所以我想,還請你幫忙勸勸。」
對於西夏皇帝而言,如今最頭痛的,恐怕也是這件事了吧。
香梨輕笑一聲,卻道:「只是這感情之事,從來不是勉強即可的。」
「可皇上的意思是,婉妃不勉強,就是最好,婉妃若是覺得勉強,那就是鎖著,也不能離開半步,所以你去勸一勸她,總歸讓她心裡過的好受些。」
香梨微微蹙眉,顯然有些不喜歡,可畢竟不是她男人,自然輪不到她說喜不喜歡的。
香梨點點頭:「好。」
香梨隨著韓碩的進了宮,這是第二次來了,新鮮感自然是沒了,反而多了一抹感慨,看著婉兒這般,突然覺得自己反而幸運,這輩子,能夠遇上一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人,多不容易?
或許老天爺對她到底是仁慈的,就算這一路走來,經歷了這麼多的大風大浪,這麼多的變故,可他們始終在一起,並肩作戰,她篤定他心裡只有她,他認定她此生只有他,這樣的愛情,不偏不倚,剛剛好。
想到這裡,香梨不禁微微勾唇笑了,她該知足的。
韓碩瞧著香梨突然笑了,詫異的道:「怎麼了?」
香梨笑著搖了搖頭:「想到一些開心的事。」
「什麼樣的開心事?」
她方才的笑容,是他難得見過的明媚,不同於對待旁人的生疏客氣,反而帶著深深的真心,這樣的笑容,真美。
「很多啊,人生在世,開心的事情怎麼會少?」香梨挑了挑眉,倒是很自然的將這一頁給掀過去了。
韓碩笑了,倒是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心裡複雜,卻還是爽朗的笑道:「看到你這般,我突然有些後悔從前沒能在大周多呆些日子,或許大周的姑娘比之西夏更為與眾不同些。」
「若是我有機會回到大周,韓相若是前去做客,我便給韓相介紹幾個好的大周姑娘?」
韓碩笑著搖了搖頭:「這倒不必。」這時間,叫李香梨的奇女子,只有一個。
香梨權當他害羞了,笑了笑倒是沒再多說。
很快,便到了嬌娃宮門口。
這是妃子的寢殿,韓碩自然是不方便進去的,只是對著香梨拱手告辭:「那我就先走了。」
「韓相慢走。」香梨拱手還禮。
隨後又才發現自己似乎行錯禮了,心裡一陣無奈,自己這一會兒男人一會兒女人的,她都要懵了。
韓碩卻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反而覺得大概更適合她。
嬌娃宮內,婉兒一如既往的呆坐在窗前,趴在窗台上,有些悶悶的。
「婉兒?」
婉兒驚了一驚,站起身來:「你怎麼來了?」眸中似乎還帶著驚喜。
「皇上讓我進宮的,」香梨倒是不隱瞞。
婉兒原本歡喜的神色瞬間黯淡了幾分:「這樣啊。」
「小禹馬上要走了,」香梨今日才有機會仔細的打量她,卻發現她的小臉似乎比之半年前在大周見到的時候更瘦了些,西夏皇宮錦衣玉食的過著,卻反而更不好了,世人都不明白婉兒,可她卻是知道的,一個人的心病,才是最致命的。
「我知道,他自然是該走的,離開了西夏,他就自由了。」婉兒話雖這麼說,可臉上卻明顯的落寞,小禹走了,就真的只剩她一個人了。
香梨握住了她的手:「婉兒,你可曾想過未來?」
「嗯?」婉兒顯然沒想到香梨會突然問這樣一個問題,思忖了片刻,才苦笑著道:「我哪裡有未來?他又不會放我走。」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不放你走嗎?」
婉兒心頭一顫,垂下了頭,從前的回憶似乎又一次涌了上來。
少年身上一道鞭傷,泛著刺目的血紅色,讓人心驚,臉上更是瞬間沒了血色,慘白著倒下,可漆黑的眸子卻依然看著她,看著少年無知的她,可婉兒卻莫名其妙的覺得,在那一雙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噩夢。
「自然是報復。」婉兒扯出一抹笑來。
「不,」香梨斬釘截鐵的道:「不是報復。」
「那還能是什麼?他亡了我的國,害死了我的親人,將我關在這地方不依不饒,你說他不是報復?」
香梨咬了咬唇,有些無奈的道:「可能,只是愛錯了方式。」
婉兒渾身一陣僵硬,一雙眸子里滿是不可置信:「他,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