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著了魔一般,隻因她還愛我。。。
大火還在瘋狂的肆虐,高層的樓道裏逼仄得令人窒息,偶爾有一道火舌隔著窗框子打過來,映得梁小濡那張臉異常平靜和安詳,仿佛,死亡對她來說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的確,能夠和梁以沫死在一起,是她最大的安慰!
隻可惜,她,還來不及說愛他。。。
隻可惜,她剛才那番世間最動人的情話他再也聽不到。。。
隻可惜,她和他孩子都還沒生呢。。。
生命的最後一刹那,她突然發現一切的恩恩怨怨都不再重要,在一起,就最好。
她靜靜的舉著那鋒利的屏幕碎片,最後朝身旁靜靜的男人看了一眼,雖然已經麵目全非,可是她最清楚他生前是多麽俊美,舉手投足一顰一笑,全都是她最愛的樣子!
朦朧中,她輕輕摘下梁以沫外套上的名牌,破爛不堪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將“梁以沫”那三個字的凹凹凸凸全都刻到靈魂深處。
“以沫!我們永遠在一起,天上地下,你去哪裏我就跟你去哪裏,再不惹你生氣了。”
後麵幾個字,她說得有些發狠,眼神突然一冷,把手中寒芒狠狠的朝手腕劃去。。。
那應該是梁以沫近階段活得最開心的一晚。。。翻看了梁小濡的日記,雖然還沒看完,但是已經足夠了,了解了她的想法又確定了她對自己的情誼,讓他幹涸快枯死的心又找到了新的源泉和動力!
未來突然變得美好起來,他從來沒看所有的人都這麽順眼過!
就連在樓下加班到現在都還沒把玉龍山開發案的預算送過來,屢屢辦事不利的職員鹹誌廣,他都覺得那年輕人也已經盡力了,多等一會兒也是無所謂的。。。
辦公室的格局相當完美,給了他無限的好心情。
地板完美!辦公桌完美!鋼筆完美!就連他剛才還咒罵過的落地窗的裸色窗簾,也是完美的!
“她還愛我。。。”
他笑著低吟了一聲。
他是個特別能吃苦的人,隻要她是愛他的,那麽所有的一切他都願意背負,兩個人在一起還有很多難題,就交給他來全全處理吧!
那個執拗的笨女人,原來早就已經在心裏原諒他了,隻是倔強的不肯說出來而已,還口口聲聲要回北京了“再見吧再見了”。。。
她和他是深深相愛的人,再見?他們注定要一輩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呢,再見什麽?
想到此處,他用手背擋著眼睛,整個人舒舒服服的仰在椅子上。。。
唇角微微一彎,彰顯著內心的喜悅。
北京是肯定不讓她回去了!這麽晚了也不去打擾她了,等明天一大早,他就去逮人,把她一輩子綁在自己身邊哪裏都不準去!
“她還愛我。。。”
抑製不住的,他喜滋滋的又重複了一句。
隻要還是愛的,就好辦了!
他輕輕移開了手臂,清澈的眸子裏星光點點異常奪目,漂亮完美的喉結緩緩滑動,極富磁性的低沉話語從口中徐徐吐出:“她還愛我。。。”
他也終於體會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至少被心愛的女人狠狠的挽回一次,那種感覺很爽!
他高興!真高興!
好久沒給公司裏的職員加薪了吧?待會兒就從樓下加班的鹹誌廣開始,每個人都有份兒!
笑著搖搖頭,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也曆經了風風雨雨的坎坷人生,卻到此時此刻,竟然還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一點自製力都沒有了!
愛情這兩個字,委實太可怕!
他不需要她太過卑微的來祈求,也不需要她的道歉,愛情之間沒來就沒有誰對誰錯,坦坦蕩蕩挑明心意不計得失榮辱,就夠了。
梁小濡默默送來了日記本,這個尺度剛剛好,是她的範兒!
那個倔強的小女人,還不算太笨。。。
一想到心尖尖兒上的人,他心裏突然酥酥癢癢的。。。
白如玉的手給自己倒了滿杯的葡萄酒,他含笑仰頭一口氣喝光,俊美無暇的臉孔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和幸福。
他是個非常講究生活品質的人,美酒這種東西是用來品的,不是飲驢子飲馬解渴的蠢物,絕對不能不搖不晃不嗅就直接吞了!
這瓶窖藏了幾十年的葡萄酒是邢斌專門從法國搜刮來寄給他的,已經是世上有錢也買不到的孤品了,對待這種好東西,更是要優雅的慢慢小酌,靜靜品味。。。
但是他今晚非常沒有風度,把珍稀名酒當成白開水來喝。。。
“她還愛我。。。”
他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今晚無數次的重複著這句話,著了魔一般。
辦公室突然被敲響了,正是那個幸運的暗暗被梁以沫決定第一個加薪的鹹誌廣,梁總淡淡說了聲“請進”,鹹誌廣的小心髒立即緊縮了一下。
記得不苟言笑的梁總一直都對他說“進來”的,進來和請進的區別,耐人尋味啊。。。
推開門,一見到梁總那張微笑的臉,他嚇得差點把手裏的報表給弄到地上去。。。
進公司快兩年了,每次梁總來他們樓層視察,都是一張鐵青的便秘臉孔,看他一眼都是少的,沒瞪就不錯了,但是今晚。。。他唇角抽了抽,梁總這是吃錯藥了?還是他全身上下哪裏不妥,惹得梁總神情如此不同?
“什麽事?”
梁總和顏悅色,還擺出一副很耐心聽他解釋的樣子,這大半夜的,他還喝著小酒一臉喜色,什麽情況?
鹹誌廣心裏越來越沒底,哆哆嗦嗦哭喪著臉把藏在背後的玉龍山全盤預算和自己剛新鮮出爐的工程草圖遞了過去:“梁總,玉龍山預算我已經核算過了,應該是問題不大,工程草圖剛剛弄好,請您過目。”
要是在平時,梁以沫是最恨“大概、也許、應該、差不多”這類遊移不定的詞匯,但是今天,他點點頭,含笑望著他:“放在這兒吧,我待會兒再看。”
哇靠!
鹹誌廣心裏頓時輕鬆的想要飛,一個大任務就這麽交差了?梁總不再用挑剔的目光一個一個數據校對,一個角度一個角度的死磕?
他腦子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