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阿容?是她???
沈澈怒了,嗬斥:“說什麽呢?傻了麽?”
方婷點點頭:“是啊,我傻了,就當我是傻了吧,沈澈,別回避,告訴我,會不會?”
沈澈氣得不去看她,怒道:“不會!”
“不會?還是不會……”
方婷心裏的信念徹底被擊碎,看來,此生此世今生今生,她是徹徹底底的失去他了,無論她的境遇如何,他都不會再回頭,現在對她的關照,也不過如朋友一般,但她不需要這樣的朋友!
她更加平靜,最後看了沈澈一眼,擦身而過。
沈澈想去拉住她的手腕,卻正好紅銳參謀的一個電話過來,他皺眉:“怎麽了?”
老參謀急瘋了:“接雨不見了,據說是去北京了,這事兒我暫時壓著沒上報,你看看在北京能不能把人逮住!”
沈澈大吃一驚,接雨是軍人,私自離開部隊可是要受處分的,到時候上頭知道了真要懲罰下來,不是堂哥能替她擋住的!
“你做得很好,畢竟是咱們紅銳內部的人,先瞞著,我迅速去把人找到押送回來!”
他手心有些涼,這些日子他也看出來了,堂兄似乎很看重這個女兵,然而在堂兄情況不明之時接雨又莽莽撞撞的出了這種事,他得趕緊處理了再說。
掛了電話,方婷已經不見了,地上隻留了一條白色的紗巾,也許是她走得匆忙被樹枝刮落的。
他心裏一陣唏噓,女人穿婚紗的這天本該是最幸福的一天,但是方婷……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噩夢吧?
該說的該做的他都已經說了做了,他對方婷最後的關懷,就是讓她做個明白人,然後清醒的去選擇自己的人生。
“方婷,再見。”
這回真的是-——再也不見。
一轉身,長臂一展,在草坪上幾個起縱,人已經消失不見,接雨!他得去找到那個衝動的女人!
“那麽,你找到接雨了嗎?”
梁小濡也很著急,坐在副駕駛不斷的朝窗外張望,試圖從街邊的行人中發現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子。然而夜色蒼茫,又哪裏有她的影子?
“暫時沒找到,不過這事兒我已經跟梁少說了,他讓我先來接你,說接雨的目標無非就是死神,到時候就算我們不去找她,她也會自動出現的,隻不過我還是想早點抓住她,在這事沒鬧大之前!”
梁小濡不想耽擱他找人的時間,到了梁宅自己進去,讓沈澈自顧自去忙。
奶奶已經睡下了,阿香披著睡衣給她看的門,她歉意的笑笑,躡手躡腳的去了梁以沫的臥室。
關了門,滿屋子都是他的氣息,兩人昨天歡愛過的畫麵還在,隻是物是人非,她心裏百轉千回的,對那個人的思念更盛。
想到了今天在酒店瘋狂的那次,她不禁朝寫字台的地上望去,房間被梁以沫收拾的幹幹淨淨,倒是沒有那些讓人臉紅心跳曖昧的痕跡,她稍稍放心,目光一下子對上了桌麵上的相框。
照片裏的美麗女人她見過的,就是在北京公寓裏梁以沫房間擺著的那個,現在她知道她是她未來的婆婆,梁以沫的母親。
她心頭一熱,愛屋及烏,也覺得照片裏的女人親切起來。
扯了張濕巾輕輕擦拭相框上的灰塵,她坐在台燈下端詳梁以沫母親的樣貌,這應該是她年輕時的模樣,眉毛又長又彎,有著和梁以沫一樣好看的丹鳳眼,頭發時髦的燙了卷,俏皮的垂在胸前一側,怎麽看都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並且眉宇之間出了溫婉還有種灑脫和幹練。
“以沫,你媽媽年輕時候長得真好看,怪不得你長得也這樣好看。”她看著相片中的女兒,輕聲嘀咕。
“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當年的美人現在變得怎樣了,難道真像梁叔叔說的那樣已經沒了?”
昏暗的台燈下,照片裏的女人變得依稀起來,和一張穿著藍布印染衫子的女人臉孔重合起來……
“阿容。”
梁小濡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手裏的相框差點掉在地上。
她揉揉眼睛又低頭仔細看看照片裏的女人,腦海裏阿容要顯得瘦削些也要老一些,但是那對漂亮的丹鳳眼卻是一模一樣的……
“阿容!”
梁小濡驚呆了,她似乎發現了什麽。
為什麽阿容要拚死保護他們,原來她不是保護她,而是在保護自己的兒子!
她幾乎很確定自己的想法了,如果猜得沒錯,阿容應該就是梁以沫尋找了多年的母親!
“真的是阿容!”
她連連抽氣,不知這個消息是喜是悲。
按照梁以沫的性子,如果知道母親果然健在,還不得高興死了當即衝過去把她老人家給接回來?但是,要是他知道母親為了他廢掉了一條胳臂……他一定會很內疚吧?
梁小濡從震驚變成了慌亂,舉棋不定,最終她決定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暫時不告訴梁以沫,畢竟一切都隻是她的猜測,世界這麽大也許真的隻是巧合呢?等她問清楚他媽媽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再說!
清早,北京郊區某複式地下一層,四個老頭兒靜靜坐在一桌,老湯耷拉著眼皮子,心情非常不好。
形容消瘦的老沈將自己帶來的鳥籠子放在桌子上,一邊逗弄著裏麵的小八哥,一邊朝老湯看了一眼:“怎麽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被小狼給甩臉子了?”
老湯緩緩從上衣口袋裏拿出那瓶琥珀色液體放在手裏把玩,獨自沉吟:“生平第一次,竟然會是我去等別人的答複。”
“哈哈哈哈……”
其餘老者都笑了起來:“老湯,長江後浪推前浪,咱們老了,是該讓位的時候了。”
老沈眼裏閃過一抹冷光:“誰說的?老什麽老?老當益壯!誰敢不把我們放在眼裏,誰都等於是自絕後路。”
上次為梁以沫說過話的黑臉老者生的濃眉大眼的,聞言看了老沈一眼:“這話就不對了,如果我們不讓出位子讓後輩們放手一搏,這個國家該怎麽進步?我們總不能到了棺材裏還繼續掌控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