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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小爺 聖賢

  可我總覺得丁香姐幫我的理由並不向她嘴上說的那樣,畢竟她已經知道我並非這裏的人,而是薛明從外麵帶進來的。


  看她說的很從容,可我聽的總覺得有別的理由,這個可能性導致自己心神不安,聽她接下來說的過程中,整顆心都提到嗓眼了。


  “妹妹,你現在外麵是出不去了,隻有這裏最安全,隻是……”


  我不覺得這裏很安全,後背冒著的汗卻涼到了我手心裏,放在大腿上的雙手忐忑的抓著裙子,埋著頭自顧自的說著,“丁香姐,二鍋頭肯定已經告訴薛少了,你也說了薛少不好惹,這裏是你負責的地方,我要是呆在這裏被你的那位爺發現了,也知道我是……”


  還沒講完就被她的話給打斷了。


  “小爺剛回國,剛才他叫我進去就是讓我重新給他找個小姐上來,他要的條件你剛好符合!”


  聽丁香姐的意思就是讓我以小姐的身份留在這裏,這該不會就是她幫我真實的原因吧?

  我其貌不揚,怎麽會這麽巧。剛好有客人挑服務小姐,要的是我這種類型的呢?唯一可以清楚的是,她讓我已小姐的身份留在這間包房。


  會所裏的小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而房內的小爺要的隻是個服務人員。


  並不是我剛才在五樓電梯口看到的兔女郎,這些也是服務小姐,不過她們是出台的。


  職位比起服務人員要高出好幾個階級。


  而我隻是坐台中最普通的角色,是不會被客人看上的,這點我可以放心,而且這位小爺可以說是會所裏唯一僅有的杉木,作風君子是所有的小姐妹眼中的可遇不可求的客人。


  真的有這樣的客人麽?


  來這種娛樂場所的男人哪一個不是為了找女的,就薛明這種放浪的大學生都是來玩小姐的,這個神秘的VIP至尊房的小爺,真的是個例外?

  我捏著雙手,心裏七上八下,丁香姐提到的小爺我到現在都沒看到這個人,一會她若離開我如何應付?


  就算小姐分等級,但始終還是脫離不了幹那個的。我剛出狼圈氣還沒趕的上喘口氣,這回又被帶進了是否益處連自己都無從知曉的包房內。


  這回,丁香姐還真的把我一個人留下了,就連讓我含在嘴裏的藥丸有時效性都沒有說。


  沙發後麵的屏風處,被大富大貴的綢緞簾子遮擋了裏麵的情形。


  什麽也看不到,怪不得從外麵進來裏麵一個人都沒有,原來是在……


  “你就是丁香帶過來的小黑貓?”簾子內傳來了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讓我的心動蕩的顫著,也忘了自己留在這裏現在是扮演著小姐的身份。


  房內安靜了幾秒,隻聽到自己心砰砰的亂跳,簾子後麵的男人又叫了我一遍,他的語氣就像冷卻的白開水,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進來吧!”


  我被口中強勁的薄荷給嗆的有些淚流滿麵,回了他一個帶著鼻音的‘哦’就憋著嘴,好不容易把口腔內清涼的氣息慢慢的減輕下來,在到感覺好些了,就走到屏風前把自己身上的裙子整理了下,用手打理頭發時,手臂上有幾處抓痕出現在我眼睛裏,這些都是幾個男生強迫我,給我灌藥水留下的,還有臉上不知道會不會留著羽凝的巴掌印,現在我已經顧不及這些了,做了個深呼吸,低著頭拉開簾子走了進去。


  吊頂上的水晶燈並不是耀眼的光,而是藍紅組合形成的淡紫色燈光揮灑在各個牆麵上,就像幽雅的光影從天花板上掃射下來,看似溫馨可我這麽站在簾子前很壓抑,自己仿佛深陷在冰窖裏麵。


  隻是燈光誤導了人的視覺,這裏麵的溫度比外麵要低很多,現在已經入秋,走道和包房裏都是開放性的暖氣,而這間包房恰恰相反,沒有任何的娛樂節目渲染包房內的氣氛,倒像是個孤立者的私有空間。


  我低著頭兩隻手背過身後抓著簾子有種死都不會拿開的決心,身上的小黑裙就跟沒有穿著一樣,冷的肩膀瑟縮著,兩隻腿上的小肚子凍的麻痹了。


  我隻接觸過簡楚這麽一個男人,他帶給我的不止是心裏上的灰暗,更是泯滅了身為女孩的我對未來不抱有幻想。不知何時起我就對異性產生了痛恨,對於這座城市的異性我更是厭恨。


  因為我還未開始踏入就被這城市裏的男生所戲弄。


  他,丁香姐口中的小爺也令我膽寒生懼。


  此時我麵前的是個臥房,有很大的床,電視櫃還有套跟外麵一樣的沙發。


  偌大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藍色襯衫的男人,他的膝蓋上放著一台筆記本,模樣我沒看清,但我知道這個人就是小爺。


  不知為何,在此時此刻我還是信了丁香姐說的例外,小爺是個不多見的聖賢。


  “冷就把暖氣打開。”坐在沙發上的小爺隻是瞥了我一眼,就垂下眼簾看著他的筆記本。


  我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雖然很冷但是我耳廓在發燙,心虛的抬眼看向他那邊的大理石茶幾,上麵放著和外麵一樣的兩樣東西:一個玻璃杯和煙灰缸但是多了個遙控器。


  我以為是調試溫度的遙控器,就捏著腳走了過去,伸手去拿,小爺的注意力全在電腦上,而自己拿著遙控器的手慌兮兮的在發抖,因為這隻是電視遙控器。


  我拿錯了,也不熟悉包房裏的設施,哪知道在哪調。


  “在那裏。”小爺低著頭用左手朝著我剛才進來的那處牆麵上的開關指了下。


  小爺忽然的開口,嚇得我在把遙控器放回原處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茶幾上的杯子,雖然是空杯沒有水,但杯體倒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突兀的聲音。接著開始滾動,眼睜睜的看著杯子滾到了他那邊,我才知道自己這話要做什麽,絕不能不能讓杯子掉地上,急忙的俯腰伸手去拿,還是遲了一步,看著杯子滾到邊角,我的心髒驟然的停止跳動,雙腿就差跪倒在地上給這位小爺道歉了。


  時間頓時靜止……

  我沒有聽到杯子倒在茶幾上那種突兀的聲響,而是看到一隻修長的手接住了杯子,遞給了我,我伸出雙手盡量保持著平衡的拿過杯子放下,連謝謝都不會說了,就轉身要去調臥房的暖氣。


  小爺從後麵叫住了我,“一個杯子打碎不要緊,就看你怎麽像主管解釋才不會被扣薪水。”


  這回,我是背朝著脖子還是微縮著,雙眼盯著猶如鏡麵的地坪,看著腳底下我的倒影,做自己像個受困伶仃卑賤渺小的女生。


  小爺看出了我的怯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道斜長的黑影把我的倒影給吞沒了,頓時我的後背僵著,很無措的站著聽著他對我進行尖酸刻薄的品評。


  讓我想起了過去十一年裏的那些苦楚:

  從我記事起,成天就在村民異樣的目光中日複一日的度過,還是同齡人眼裏的笑柄,沒人願意跟我玩耍,活了16年我連個朋友都沒有,更別說會有人覺得我可憐,他們寧願相信命格,也不會為了一個外人推翻迷信。


  很早,大概是從我的孩童時期開始,我就在部落裏感受到世態炎涼,一味的隻想著年滿成人禮之後離開部落。


  但是,我從未想過孤苦伶仃的自己離開部落,該怎麽生活。


  從部落裏被羽凝帶出來,已經過了好些天。目前,我唯一很想做的事情就是盡快離開會所跑的遠遠的。


  可外麵的城市不同於偏僻的鄉村部落,我想在這外麵駐留那就先解決溫飽問題。


  小爺的話就好像教科書中的生存法則,其中讓我感觸很深的一句話,他是這麽和我說的:就算你隻是個微不足道,隻從事打雜的服務小姐,如果連基本的服務禮儀和素質都沒有,那你趁早辭職。沒有老板願意雇傭一個對客戶問好和微笑都不會,甚至連自己犯了錯都不知道跟客戶道歉的員工。這樣的員工就算倒貼隻為混口飯吃,老板也不會要,因為老板不是慈善家,不會去接濟沒有服務價值的員工。


  我心裏發怵,現在隻有自己和丁香姐知道我是個假的服務小姐。


  小爺之所以和我說這些,應該是看在丁香姐的麵子上,沒有因為我的冒失和不禮貌為難我,反而是讓我明白,人的地位卑微不要緊,但要學會屈身與人,隻有彎腰低下頭努力的讓自己從藐視的目光中爬起來,給自己創造機會,實現價值。


  我不是這裏的服務小姐,但小爺說的這些,仿佛啟發了我愚鈍不開竅的頭腦。


  是不是一個人有了價值就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才不會被人侮辱。


  小爺並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用手點了點腦袋,他的這個動作是讓我自己慢慢想。


  我默不作聲邁開腳慢慢的朝著進來的那處走去,把牆上的暖氣開關給打了開來。


  頭這個時候暈來,可能是受涼了,人也暈乎乎的。


  我不知道身後的站在原地的小爺有沒有注意到自己,隻想開脫。


  “你可以出去了。”不帶任何溫度的一句話,對於我現在抱恙的身體來說,這是個好事,可以不用呆在這裏麵。


  正當我拉開簾子要出去的時候,小爺又叫住了我,“把這個拿去。”


  我轉過頭看到他已經坐回了沙發上,從黑色的皮夾裏抽出了兩張很新的紅票子。


  他這什麽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這是醫藥費,你應該拿的。”見我呆板的跟木頭一樣,他有些無奈的扯了個很淺的唇角,把錢夾在手上擺在我眼前,“嗯?需要我塞你手上?”


  我連忙搖搖頭,自己最多拿過20塊錢,還是從阿婆那裏偷來買N褲的,剛才看到小爺從錢包裏拿出大頭的時候,就有些不真實了,現在看著兩張大頭近在眼前。


  “給——我?”的,還沒說完,我整個人就開始趔趄的像後麵的牆靠去,接著覺得腦袋在膨脹很疼,身上被藥丸壓製的的反應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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