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站著和跪著
“你覺得這樣很有禮貌?”他的口氣裏打著腔調。
我愣住,小爺的後背宛如實心牆靠了過來,用手拍了下他的左右兩肩。
我恍然:小爺是讓我捏肩,也就明白了他前麵那句話什麽意思。
小爺是尊貴的客人,我隻是冒充小黑貓這名大學生,才被他隨手從深淵裏撈出來。
要用世俗眼光來看自己的話,隻是賤命一條賴活著。
我先把雙手活動了兩下,就很專心的從單邊開始用指腹給他捏。同時也模仿著,在三號包間看到的,那個跟我一樣同穿和服跪著,給簡楚按摩的服務小姐給小爺開始服務。
大概過了三十分鍾,小爺揮了下胳膊不冷不熱的說了句:可以了。
我才停手,默不作聲的站在後麵。
此時,我站著的樣子比小爺高出了一個個頭,但我沒有任何優勢。
小爺轉身已仰望我的姿勢給我出了選擇題,“你覺得站著跟跪著哪個讓客人滿意?”
當然是站著!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並沒有去想小爺為何會問這個奇怪的問題。
小爺點頭,輕咬齒間的說,“很好!”
我沒明白小爺,他這算在誇我還是話裏麵有譏笑的意思。
後麵,小爺手機叫來了丁香,把小黑貓的個人檔案還給了她,揶揄的眸光莫名的橫掃在我的眉眼間,“她要站著,那就讓她從跪著做起。”
聽到這句,我還是沒有整明白小爺是什麽想法。
丁香盯著手上的檔案,看的過分認真,臉上卻掛著愕然的表情,“小爺,你的意思是直接讓她上手?”
我任然沒有弄清楚小爺和丁香兩人之間打著什麽啞迷。
對於丁香盯著手上,她自己拿給小爺有關‘我’是小黑貓的個人信息,表現出的這份淡然處之,反而讓我看到了她眼睛裏些許的吃驚。
我被丁香帶出了VIP至尊房,跟在她後麵半天沒有說話。
丁香帶我走的是樓梯,隻下了一層她就沒有繼續下樓,往身後退了兩步。
她個子高挑,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錐形工作鞋,身上是條純白色包臀的短袖連衣裙,胸前掛著的是她的工作牌。
端莊素雅的形象褪去了,在小爺麵前的嫵媚姿態,在我跟前徘徊著,還注視著我腳上的一次性拖鞋,“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被問的一頭霧水,不知如何回答。
丁香接上前麵的話,“不該啊,就這樣蒙混過關了,奇了怪呀…”
我心裏忽而就明白了,丁香前後不著邊的話,其實都是圍著我冒充小黑貓的事情來問的。
話說來,我自己也琢磨不透,像小爺這麽精明神秘的人,怎麽可能沒有看出我是個假的?
我還記得,當時小爺拿著小黑貓的身份信息,可是帶著異議質問我是怎麽跟七號樓的人認識,怎麽連自己叫什麽都忘了的。以及,小爺當著我的麵打電話,確認是否有小黑貓這名在酒吧兼職的女大學生。
那種渾身充斥著威懾力的神情,即便現在小爺不在邊上,我還是依然能夠感受到自己肩部發怵,心在忌憚某種看不到而令自己發慌的氣場。
那時,我以為隻是借用小黑貓的名字保了自己,並沒有意識到擁有這個名字的女生,不僅有這個人,自己之所以能被丁香搭救,被小爺出手解困。
這背後卻牽涉到,生活在這座固若金湯池城內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在利益熏心下失去本心,為了彰顯自己的金錢地位和能力,總把人已三六九等區分開來。
而我的個人境況,估計連最下等人都排不上,所以才會這麽不幸的,被人理所當然的當成耍弄的對象。
五歲前一片空白。之後,我是沒有在大人的光環下走過的童年,陪伴我的隻有兩個字:忍耐!
所以,我從來就不知道,在困難中欲求他人幫忙,需要回饋別人恩惠。
然,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樂於助人,並不是你遇到了好心人。而是有心人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才給你微笑,伸出帶著希望的雙手,把你從深淵裏拉到岸上來。
又會在你不知不覺中放開手,讓你自生自滅,等到整個人意誌消磨殆盡,又會讓你看到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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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帶著我從樓上一層一層的下來,這時的我居然沒有戒心,反而是完全信任,並且發自內心真心的感謝了她,“丁香姐,謝謝你!”
“小妹,不管你之前叫什麽,現在你隻能叫小黑貓這個名字!”丁香很親昵的叮囑了我,就像我們之前就很熟的那種。
我們來到了二樓,拐了彎經過一扇烏色鐵質門,這是提供員工出入的。
我微愣心裏泛起疑問:來這裏幹嘛?
還有我很笨不會換位去想,丁香和小爺打著,讓我從跪著做起的啞迷。
其實,小爺的意思是讓我留下,在會所的公眾廳堂裏服務於來消費的客人。
這聽上去是很簡單的事,自己最起碼也有落腳的地方,可做起來卻沒有給小爺捏肩那般的輕鬆。
雖然說自己麵對小爺人很膽怯。但,小爺至少不會像簡楚和羽凝帶過來的那些人一樣,肆意欺淩我。
會所每層樓的消費都是不一樣的,越往上,就說明客人的身份地位比樓下的要高出一些。
像小爺這種獨立擁有,VIP至尊包房的人。
他在會所的消費已經到達了最高級別。
可想而知他的真實身份和地位…在這會所裏是有多尊貴!
怪不得連公關經理都能聽他的,還能叫動保安,把二鍋頭給轟走。
丁香拿了雙帶著橡膠底的船襪,讓我換上。之後就邊前麵帶路邊和我說了,這層樓大致的環境和注意事項。
她說的很簡單,這第二樓是大眾式娛樂大堂,提供溫泉泡澡,桑拿以及健身房和電影電腦房等,就連餐廳也有。
丁香跟這裏的小姐妹們打了招呼,她把前台的位置臨時交給了我。和我說,隻要看見客人就微笑打招呼,然後給客人送完茶水,就進行來客登記開票就可以。
丁香把我安排好,就走了。
小姐姐們也隻是在丁香在的時候,會很好心的待我這個新人。
丁香一走,我就被很多雙帶著不是很友好的眼神盯著看。
如果不是有客人,我已經被當做眼中釘,肉中刺的給用她們的眼神封殺了。
我並不知道給客人開票是要入電腦裏麵,在把打出來的單子給客人就可以了。
這事很簡便,可惜我自己不懂電腦,看小姐姐們對我不搭理的樣子,我也別指望她們會教我。
我隻好笨拙的拿著筆用寫的方式,給來消費的客人開發票,然後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給客人帶路。
卻沒想到因為這個做法,我成為小姐姐們眼裏的笑柄,她們嘲弄的用鄉巴佬來稱呼我。不僅如此,她們私底下討論經理也就是丁香,從哪裏挖了我這麽個其貌不揚的醜人過來,還什麽都不會……
這分明是瞧不起我,可我也拿不出一點強項來,所以管它呢!
負責這層樓的組長,忽然把我從前台叫出來,是個男的隻知道姓元。
元組長指著我的鼻子,嘴巴張了張欲說還休的樣子,我眼神茫然滿臉不明的發愣。
我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頓訓斥,也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等著等著…隻有元組長胸腔裏的悶氣聲,在我耳朵裏回旋著。
看來元組長被我氣的連話都不屑說了。
努哼的把豎起了手指給收了回去,握成拳頭在空氣裏,想要爆發他對我的不滿。
元組長單手插在腰間,沒好氣的說,“氣死我了,要不是丁香帶過來的,我才不會把你領過去。”
元組長說的領過去,是把我帶去見會所的主管。
也就是在深夜,小爺帶我回的五號樓包房,趴在小姐腿上享受按摩的簡楚。
可我還是不會想到,簡楚就是這裏的主管。
對主管的印象是來自於——
剛才那些嘲笑我的這些人,她們提到過主管,聽說新人入職必須經過主管麵試才能決定是否錄用,就算是經理帶過來的人,也不能直接過關。
我還聽說這位主管跟會所老板平文稱兄道弟,兩個人私下裏還有不正當的交往行為。
看樣子這個主管比丁香這個公關經理職位還要高些,還是老板跟前的紅人。
所以會所裏有新人過來都要過主管這關。
就在我被元組長帶去見這位主管時,我撞見了披著微濕頭發,從餐廳光著腳出來麵色紅潤的羽凝。
看樣子是她是來二樓泡溫泉的。
我趕快轉身繞到了元組長身後,用手擋住半邊臉,捏著腳趾頭弓著背,提腿要走。
還是被羽凝看到了,不過她隻把我誤認成來這裏應聘的。
我不敢隨意亂動,怕被認出來。
羽凝走了過來問了雲組長,“新人?”
雲組長謙和的說,看來是認識的,:“是啊,我正要帶到楚哥那裏驗驗,要不要一起去?”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豎起耳朵聽羽凝下麵的回答:“不了,你也別去了。”
嚇死我了!就怕她說好,這下稍微放心了一些。
雲組長奇怪的問了羽凝怎麽不讓去。
羽凝沒說。而我鼻翼間,近距離的聞到了她身上花粉的香味。
好像就在我身後,我這樣處著不動的姿勢有些久了,腿上有些發麻要是繼續站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就在我焦慮不安,堅持不住要暴露自己的時候,羽凝亮出來的嗓子,順時讓我鬆了口氣。
“元哥,把她安排到君雅閣,那裏剛好缺個服務員。”
聽上去沒有任何問題,可我這心裏總是發毛。
自己從來就沒有與人交涉過,這君雅閣是幹什麽的也不清楚,萬一沒有做好,我會怎樣?
我不敢轉回來問,隻能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嗯,喉嚨還特地的憋著氣,沒讓羽凝聽出來。
元組長二話不說,叫了個人把我帶了過去。
君雅閣是男子Spa館,是在三樓。裏麵也很大,但隻有互通的兩個房間,門是關著的。
我站在門口等著,帶我過來的這位小姐姐進去通報之後,等她出來在進去。
不一會兒,這位小姐姐從裏麵出來,嘴角不痛不癢扯出一抹笑意。
和我說,“有意思,難道現在的老男人都改吃粗糧了,嗬嗬……別告訴我你~還沒破…那自求多福吧,裏麵都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