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害怕失去朋友
雖說米朵的‘命運’掌握在我身上,但實際上正真‘危在旦夕’的是我自己,我最多隻能做到25個,而且是經過五六次重複練習,才到達這個次數的,額頭爬滿汗漬渾身也都濕透了,而且身下除了汗液估計血已經滲透到外麵了。
米朵身體素質良好,打小就有舞蹈底子,這單杠根本就難不倒她,就算讓她吊掉下課為止,她雙手和雙腿還有身子都會協調的很好,可以很多花樣,這把‘笑麵虎’氣的不行,說她這樣算作弊是不作數的。
米朵已經忍無可忍直接從單杠上跳下來,鬆了鬆筋骨,與‘笑麵虎’吵了起來。
我借機爬了起來,肚子上的疼痛和腰上酸痛,使得我咬唇忍著,用手摁住來緩解。
‘笑麵虎’氣急敗壞的很想對米朵動手,“好!可以,但你的同伴沒有達標,所以她必須繼續,你也繼續。”刻薄的不給半點情麵。
我還想起來上個廁所,我就不相信他連個廁所都不讓我上,結果還真的,他簡直可惡至極。
無論我怎麽努力,始終沒有達標,而且每回重來的次數都比之前的少,到最後我隻覺得胸口發悶還很疼,那種缺氧的不適感,讓我頭昏眼花,體力透支的已經,在漸漸的消磨我的意誌力。
若腰上打的針若有效,也隻是肚子疼而不是痛經.……
現在很明顯是兩種症狀都有。
但也很難排除針管裏的黃色液體是否有效。
“算你們走運,這節課上到這裏。”‘笑麵虎’甩甩他的腦袋還晦氣的翻了我跟米朵一眼,往更衣室走去。
我是被米朵從墊子上拖起來的,但我整個身子就好像散架了,也不管墊子有沒有被自己染紅了,隻想這樣躺著,躺上個一天。
更衣室裏麵傳來了‘笑麵虎’嗬嗬的爽朗笑聲,不過是短暫的。米朵跟我做了個噓的動作,讓我別出聲,我無力的笑笑,這個樣子的我都快死了,還能說話麽?
米朵輕腳的走去更衣室,偷聽‘笑麵虎’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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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訓室是回不去了,米朵說找人幫忙,可是我們所在的體能訓練房是整個校園裏最偏的地方,有這個時間去找同學,但不會有人過來的,離藝術教學樓也有些遠,一個來回還是帶著我上課是要遲到的。
我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了米朵,就讓她自己回教室上課,別管我了,和她說,下麵這堂課我肯定是上不了的,就做曠課處理吧。
“簡溪,我們的手機不見了。”米朵換好衣服從更衣室出來驚呼。
“你在找找,應該是在衣服櫃子裏麵。”我氣虛的回道,記得換衣服的時候,是把手機和衣服都存在櫃子裏麵的,鑰匙還掛在手上,我把手上的鑰匙拿下來,但米朵沒拿,她說我兩放衣服的櫃子是開著的。
這個怎麽可能?我記得很清楚,換了訓練服我倆都把櫃子給鎖上的。
而,更衣室剛才隻有‘笑麵虎’進去換了西服,拿著個包出來的。
我是沒有這個精力去想是不是和‘笑麵虎’有關。
米朵反而是懷疑起‘笑麵虎’來,一口咬地就他拿了我兩的手機。
我人昏昏沉沉的,看米朵的嘴在動,聽不清她說什麽,這回自己也隻能勉強開口道,“米朵,裏麵看看有沒有毛巾,我這回真的起不來,估計都漏光了。”隻能勉強的說道。
“我找找——”米朵從更衣室裏麵拿了大條的汗巾對折起來,幫我把身子翻到了側麵,“簡溪,你這經量不對,怎麽大出血一樣的,不行,我要跑堂醫務室,把醫生叫過來,你等著!”不等我答應,米朵已經衝出了訓練房把門給帶上。
我剛從門上收回視線,有人開門而入,來的人我沒有看仔細,隻注意到腳下是一雙黑色的皮鞋,‘笑麵虎’的可能性打消了,他穿的是運動鞋。
來的人從我麵前蹲下來,伸手就抽走我墊在身下的汗巾,上麵一片淡粉色,我驚愕的看向他的時候,一口氣上不來快要氣絕了。
“哥……哥.……你,你怎麽會在這裏?”簡楚突然的出現,讓我的渙散的神色頓時倉皇。
“小媳婦,哥想你,這破地方讓我找了半天,那個該死的老四不會直接說從後門進麽,害得我翻牆。”
簡楚說的老四是誰,我並不知道,以前都沒有聽過這個人。
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到和聽到的都是錯覺。
眼前的簡楚他居然拿著沾著我身上經量的汗巾,放在鼻尖嗅,他不惡心,我還惡心倒胃口。
當冰冷的手觸摸到我的嘴巴時,我渾身毛孔豎起,恐慌的極了:這不是做夢,也不是我眼花繚亂,真的是簡楚,他現在就大活人的站在我身旁。
“小媳婦,哥是來還你手機的。”他的手從我的嘴唇上拿開了,我被嚇的跟本沒有在聽他和我說什麽,隻見他從外衣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和兩部手機,這正是我和米朵的。
“哥,手機怎麽在你這裏?”看著他把都是我經量的汗巾折起來,放進了黑色塑料袋裏,很費解的說,“那東西很髒的,不要了吧!”還試著口氣放軟,就和以前一樣,在以前這樣說還是有些用的,現在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了,他也不願意聽我多說些:不好,不要,真的別這樣這類的話。
簡楚把我和米朵的手機放在了墊子上,在我脖子上唆了一口,很響,我的手是被他禁錮著,無法推開,米朵帶著人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這一幕,惡罵:變態!
接著是紅竹老師的怒喝聲,“在不放開,我就報警了!”
但,簡楚沒有停止,反而是把我的脖子給啃了一遍,我隻能閉眼咬唇默默的哭,我這下徹底是完了。
“我來看我家媳婦怎麽了?”簡楚鬆開了我,冠冕堂皇的說笑著,然後拿著黑色袋子大步流星的從教室的後門離開了。
沒有人注意到簡楚手上的袋子,她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我身上。
但我的思想已經停滯不前,隻能看著簡楚帶著沾著經量的汗巾走了。
紅竹老師取消了給我們上課,她之前學過護理,跟米朵一起把我抬進了更衣室,裏麵的長凳上鋪上了一層一次性的無紡布,這些怎麽來的我也不知道,還有熱水,裏麵暖氣開了,可我的眼前一片含混。
脖子上熱熱的應該是毛巾在給敷著,接著涼涼的是塗了什麽藥膏,有點清香是植物的。
還有憤憤的歎息聲……
紅竹老師一直蹲在我身邊給我做心理疏導,而我睜著的眼睛沒有一點的靈動,但兩行清淚一道道的傾瀉下來。內心隻有痛苦,這種痛苦淤積了十來年,我找不到任何宣泄的方式,無人可以訴說,就連米朵我都沒有跟她傾訴過,現在被她看到了,被她看到了自己最真實的境況.……
她還會和我做朋友麽?
我害怕失去這樣的朋友,也害怕今天所發生的事情讓一個人知道,我還能請求米朵不要說嗎?
可能是紅竹老師的話打開了我封閉的心扉:簡溪,試著閉上眼,想象下這裏周圍全是蒲公英,風吹起了,蒲公英的花絮飄起來了,有白色,紫色,還有紅色.……
慢慢的這個畫麵進入了我的腦海裏,我感到自己人很放鬆,但心裏還是會痛的,我告訴紅竹老師,自己辦不到!
突然有人握住了我的手,這雙手的溫度讓我減輕了心裏的痛苦,接著聽到紅竹老師在我耳邊吹氣。
她的聲音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非常觸動著我最不敢宣泄出來的情緒,就像涓涓潺流的溪水,我好像被一場雨林包圍了。
我全身心的投入了意境裏,“我看到了綠色樹木,下雨了,但空氣很好,雨水沒有打濕我的衣服,它們一顆顆的都會動,會飛.……”
“很好,這是屬於你的空間,現在是不是好很多了?”
“是的.……”我回答,另一個自己的我,把手舉過頭頂,一縷陽光從我的指尖灑在了我的臉上,特別暖而且不刺眼,還讓我有種想要擁抱周圍的一切。
“這裏屬於你,我可愛的簡溪,老師看到了你的笑臉,你做的很好,我相信你可以笑得更燦爛,那些不快的事情我們把它拿出來,丟掉,不要成為包袱……”
這是紅竹老師給思想頹廢的我,做的最為煞費苦心的一次心靈疏導,她的話就像柔軟的安慰劑,讓我成功徹底在那片隻屬於自己空間的地方,放聲的哭,大聲的喊,無任何心理負擔的想說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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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睜開眼的時候,周圍是潔淨的白色瓷磚牆,身上蓋著的是白色的被子,下意識的我把周圍看了一圈。
這才知道自己這是在病房裏,以為是醫務室,我叫喚道:“有人嗎?”
灰白色帶窗口的門從外麵推了進來,米朵提著裝著醫藥的袋子朝我走過了。
“簡溪,感覺好點沒有?”
我想撐著胳膊從床上爬起來,可身子還是很虛脫,“這裏不是醫務室?”望著開著門的方向,總有護士走來走去。
“是市人民醫院,因為你是劇烈運動造成經血過多,這個是需要婦科檢查的,學校的醫務室隻能處理些輕微的常見病,感冒發燒這些。”
我眼神暗淡的撇開米朵對我的關心,想背過身去,手上掛著點滴隻能接著躺。
“紅竹老師呢?”怎麽就米朵一個人,我記得米朵去找人的時候,帶過來的是紅竹老師,而且還開導了我,我這醒來不是應該看到是兩個人麽?
“紅竹老師,和我們一起過來的,後麵她先回學校,要處理一些事情。”
“你們?”不就兩個人麽,難道還有誰?“米朵,你手上是給我的藥麽?”我看著她手裏拿著的兩盒藥問道。
“是止血的,我先泡起來給你喝,一會我要去給你那化驗單,還有尿的話先憋著,做了B超才能上。”
我沒有說話,看著米朵把藥給我泡好,端給我喝掉。
大概過了十來分鍾,點滴掛完了,米朵按了呼叫鈴。
沒多會,來了個年輕的女護士給我拔針,接著跟米朵一起攙扶著我走出了病房。
B超市是在門診樓,這裏是住院區還是分開的。米朵讓我在門口等她一下,她說給我拿件外套,我身上穿著的病服太冷了。
很快就回來了,米朵給我披上了軍綠色麵包服,上麵居然有淡淡的煙草味。
“快穿上吧!”
“這好像不是我的吧!”病房那麽點大的地方,有沒有衣服我自己也是知道,這衣服是新的商標都沒有剪掉,我沒有注意是什麽牌子的。
隻以為是米朵剛買的?
可反過來又覺得不對,要是米朵的衣服怎麽會有香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