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賺錢的買賣
陳零舉目望去，只見在兩輛摩托車的強光照射下，三個穿著長南三中的女學生瑟瑟發抖的躲在牆角。她們身前站著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兩個同樣纏鬥不停的男孩，雖然他們極力地挺著胸膛，伸開手臂想要去保護身後的女生，但從他們木然的表情和閃爍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內心的恐懼。
兩個男生的面前站著一個雙手插在破爛牛仔褲里，帶著墨鏡，抽著煙的光頭男子。煙頭那瑩瑩的火光隨著他的一吸一吐時明實暗。光頭男子赤裸著上身，滿臉戲謔的笑意，全身隆起的肌肉上滿是紋身。
兩輛摩托車的旁邊另外還站著三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穿著沒有扣子的襯衫，敞開胸脯，同樣刺著紋身。這群人有的剃了光頭，有的染了五顏六色的頭髮，用一個詞語形容就是奇裝異服。他們人手持著一根電棍，「滋滋」的電流聲音從電棍中傳來，駭人至極。
眼見著光頭墨鏡男子就要伸手撥開擋在女孩面前的兩個男生，骯髒邪惡的爪牙即將要觸及那群女孩，陳零雙足發力，腳尖點地，一躍而起，以一個無比帥氣的動作朝著那群人沖了過去。身在空中，陳零無比渾厚的嗓音已經劃破了整個夜空。
「放開那群女孩，讓我來。」
所有的目光瞬間轉移到了陳零身上。看著這個好似從天而降，牛逼轟轟的神秘男子，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忘記了呼吸。
這個出場方式，實在是，兩個字：拉轟！
但當這些人聽清楚了陳零口中所說之後，都不由得愣了愣。放開那群女孩可以理解，讓他來？他要幹什麼？或許這一群大漢對於陳零的第一印象就是：同道中人。這傢伙可夠大膽的，自己這麼多人，他孤身一個，就想做孤膽英雄，大戰四方，虎口奪食么？
而靠在牆角的那些學生，在這人生中的黑暗絕望之際，突如其來的一聲：放開那群女孩！聽到這一句，小夥子小姑娘們還好一陣激動，以為是救星天降。再聽后一句，心中自然而然便升出一種才脫虎穴，又入魔窟的感覺。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來得太快太複雜太刺激了。
陳零一躍站到眾人中間，無比帥氣地甩了甩那一頭猶如鋼刺一般的頭髮，卻是紋絲未動。他一抬頭，想象中的熱烈掌聲並沒有想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目瞪口呆。陳零稍一尋思，也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咳嗽一聲，陳零連忙說道：「剛剛說錯了，重新來一次。」陳零眼睛一瞪，指著面前的光頭墨鏡男道：「呔！兀那小子，趕緊放開那群孩子。不然休要怪我無禮了。」
陳零此話一出，擋在三個女同學面前的兩個男生也算是看清楚了陳零的面孔。當中一個瘦高個一臉吃驚地指著陳零道：「是你，老……老師。」
「老師？」旁邊的矮胖子也是一臉驚訝，仔細地盯著陳零。
陳零也是微微一愣，沒想到在這種地方也能碰見熟人。原來眼前這幾個孩子都是高二（十五）班的學生，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正是夏天和童天然兩人。
「原來你還是個老師！這麼說你也是來找茬的？」光頭墨鏡男恍然大悟，聽到幾個學生的驚呼聲，再看他們一臉的興奮激動還有一絲絲的擔憂神色，總算猜到了陳零的身份和目的。
「找你妹！」陳零卻是毫不客氣地罵道。他轉過身，面對著光頭墨鏡男，犀利的眼神就像是鋒利的刀刃直刺入光頭墨鏡男的眸子里。墨鏡可以擋住強烈的太陽光，紫外線，卻好似無法阻擋陳零的目光，光頭墨鏡男被陳零的目光嚇得連退幾步，手扶著摩托車頭，退無可退。
「你看看你，年紀輕輕的學什麼不好，偏偏要學壞。」陳零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學壞也就算了，還學的那麼不標準。誰教你剃光頭的？你以為剃個光頭就很帥？你是去要去少林寺當和尚還是要去主持《非誠勿擾》啊？」
「俺，俺……俺天生禿頭。」光頭墨鏡男無比委屈地解釋道。
陳零為之氣結，一指戳在了他的墨鏡上。「那誰讓你戴墨鏡，戴墨鏡很帥嗎？你是電影明星還是當紅歌星啊？裝什麼b？白天戴個墨鏡可以說是擋太陽光，晚上戴墨鏡難道是想用這黑乎乎的東西是用來尋找光明嗎？」
「俺，俺鬥雞眼，俺嫌不好看，找不到女朋友，每次出門都戴著眼鏡來遮掩一下。」
「我靠，你還有理由了！」陳零心中無比不爽，一拳砸在了他的胸脯上，「那又是誰讓你們刺青的，誰讓你們紋身的？你以為這樣子很好看？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你不介意自虐，難道你忍心傷害你的父母？你知不知道，刺在你的身上，痛在你老爸老媽的心裡啊！」
「可是這些不是刺青，也不是紋身。」光頭墨鏡男還想解釋，可惜陳零已經打斷了他。
「夠了——不用在解釋了，我想我再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我也不想再聽你的解釋了。」陳零無比悲慟地道，對於這樣走上歧途，不知悔改的年輕人，或許只有用拳頭、血和淚才能讓他們明白。
「這真的不是紋身！」光頭墨鏡男急了。
「好，你還死鴨子嘴硬。那你解釋解釋，為什麼不好好穿衣服？」陳零大手一揮，將包括光頭墨鏡男在內的所有大漢指了一遍。「難道你還要告訴我，這也不是你們的錯？」
光頭墨鏡男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當老師的，就是聰明。」
「俺剛剛和哥幾個在打牌，輸的用毛筆在身上畫圈圈，俺輸的比較多，所以就成這個樣子了。」
「什麼？」陳零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深吸一口氣，將鬱悶都一口吐了出去，說道：「好吧，這些都不重要了。可是你們一群大男人為什麼要欺負幾個孩子，欺負幾個女生？這樣就會帶給你們快樂？帶給你們虛榮嗎？你們真的是太太太太幼稚了。」
「俺們沒有欺負他們！」光頭墨鏡男委屈地道。「我們是接到學校值班老師舉報，說有幾個學生半夜翻牆出來上網——」
什麼？陳零如遭電殛，被雷得外焦里嫩的。
「等等，等等——」他感覺一個頭有兩個大，連忙打斷了光頭墨鏡男的解釋，疑惑地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身份？」
「學校保安啊，不然老師你以為呢？」
「什麼？保安？」陳零瞠目結舌地問道：「學校保安你笑那麼淫*盪幹嘛？」
「俺的淫*盪是天生的，哦不對不對，俺是想說，俺的笑容是天生的。」光頭墨鏡保安漲紅了臉，一個勁地解釋道：「這位老師，請你不要污衊俺，雖然俺讀書不多，可是俺是懂法律的，你再這樣，俺，俺可就要請律師了。」
「那你為什麼說我是來找茬的？」陳零心中鬱悶，丟臉，簡直是太丟臉了。但如果不是這群大漢一個勁地誤導，自己會如此執迷不悟地認為這是一個「英雄救美」的場景么？
「難道大家不都是來找茬的啊？這群兔崽子讀書不好好讀，半夜翻牆出來上網，我以為老師你也是來找他們麻煩的呢？」
「好吧！」陳零無語，突然又想起什麼，兩手一伸，揪住了夏天和童天然的衣領，將兩人拖了出來。「你們兩個裝什麼酷耍什麼帥？被老師抓了還要逞英雄，遮遮擋擋，還把女孩子藏在身後，這種事情能瞞得住嗎？」
夏天梗著脖子解釋道：「老師，這個你就不懂了吧！那為什麼電視新聞里那些做了壞事的人連名字都公布了，臉上還打著馬賽克？」
「你們兩個是馬賽克啊？」陳零惡狠狠地道。隨即又轉身指著那群女孩子道：「你們自己說說，身為女孩子，跟著男孩子半夜翻牆出來上網應不應該？夜晚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有多危險你們知道嗎？」
「老師，夜太美，儘管再危險，總有人翻牆出來上著網。」一個女孩大著膽子說道。
另一個女孩也連忙解釋道：「老師你放心，我們之前都翻過好幾次了，都沒有危險，這一次是最危險的一次了。」
……
陳零是徹底無語了，他是被氣糊塗了。好好的英雄救美莫名其妙地便演化成了一場鬧劇，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他沒好氣地道：「那好吧，再見！祝你們好運。」
夏天一把拖著陳零的手道：「別啊，老師。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你替我們向政教處的老師求求情唄，難道你忍心看著我們這群充滿了求知**的學生被學校處分甚至開除嗎？」
陳零翻了個白眼道：「你不是說你是重生的么？難道就沒有想起會有這麼一回事？」
「我只是說我是重生者，但我腦子沒有遭到外星人改造，記憶力還是像以前一樣，太細化太具體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夏天解釋道，旋即又一臉真誠地道：「我知道您肯定是一個充滿了正義感的老師，您是那麼善良，那麼溫柔，法海都會為你而感動。誰說法海不懂愛，那是因為他沒遇到老師您！老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有五個人，你就造了三十五級的浮屠。老師您想想，現在什麼最賺錢，當然是房地產了。可要是救了我們五個，比造三十五座佛塔還要賺。對於您來說，這舉手之勞的事情，穩賺不賠的事情，這麼賺錢的買賣能放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