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離別

  下午兩點，老譚準時進班，班裏的同學基本都回來了，有個別幾個位置上沒見人。程璐猜想可能跟王曉慧一樣，沒有考好，不打算估分了。


  “同學們，我先把各科的答案給大家公布一下，大家先估一下分，再說其他的。程璐，你上來，把答案抄到黑板上。”老譚手中拿著兩頁紙，朝程璐揚了揚。


  “老師，語文作文怎麽估分？”有同學在程璐抄答案的時候問。


  “按你們平時模擬考得的最高分和最低分取個平均值，應該差不了太多。”老譚回答。


  底下一片安靜，隻有黑板上程璐用粉筆寫字傳來的沙沙的聲音，大家都屏氣凝神，回憶著自己寫下的答案，是否跟黑板上的一致。隻有陸程盯著程璐的背景，不知道在思索什麽。剛才她來教室的時候，沒看自己。


  “行了，你也趕緊下去看看你自己的，認真估算一下。”程璐結束了抄答案的工作，老譚接過她遞過來的紙，跟她說。


  “同學們，估算好了嗎，預計今年的一本線在550，二本線在500，三本線450，大專線410左右，大家看一下自己估算的成績，然後來我這兒拿誌願表填寫一下自己報考的學校。”


  陸續有同學上去拿誌願表，程璐一直沒有上去，她估算的自己的成績應該在560左右，有些猶豫，是應該選一本還是二本，怕自己估算錯誤，影響錄取。


  “程璐，你還沒估算完嗎，有哪兒有疑問，我給你解答。”老譚看著班裏走的剩了稀稀拉拉幾個學生的時候，抬頭問了程璐。


  “我估算的560左右，不知道應該報什麽學校，一本和二本都有心儀的，不知道怎麽選。”


  “你要是正常發揮的話，一本沒有什麽問題，你選的哪個學校？”


  “江城理工大學。”


  “這個學校分數線比較高，一般要超過一本線20分左右才有機會被錄取。”譚老師聽到她說的學校一時也沒有了主意。


  程璐最終沒有猶豫，還是報考了江城理工大學。


  “譚老師，程璐報的是江城理工大學嗎？”程璐走了以後，陸程從教室後麵走過來，問了老譚。他剛才坐在教室最後麵，程璐不敢往後看，自然不知道他有沒有走，而她跟老譚的談話，陸程聽到了。


  “是。”老譚說完，直接把程璐的誌願表遞給了陸程。陸程看到了程璐就填了一個誌願，第一誌願和第二誌願都填的江城理工大學。陸程默默回到了座位，把自己的誌願表上第一誌願和第二誌願都填上了江城的大學。


  班裏最後一個學生離開，已經是下午五點了。老譚拿著學生的誌願表離開，想著晚上最後一節晚自習，突然濕了眼。教過了一屆又一屆的學生，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每年這個時候，心裏的離愁都特別多。


  ……


  “同學們，今天是咱們一起上的最後一個晚自習。今天晚上大家有想說的話，想唱的歌，想跳的舞，想做的事，都趕緊做完吧，以後再見，希望你們都有好的發展。”本來說的七點開始的晚自習，六點一刻班裏就坐滿了。老譚也提前到了教室，應大家要求，晚自習提前開始。


  “譚老師，來一首唄，給我們做個開場!”教室裏，不知哪個同學喊了一聲。


  “譚老師，來一首！譚老師，來一首！”班裏此起彼伏的聲音，在老譚的歌聲中消失了。


  一首《精忠報國》結束，班裏的同學開始陸續推薦那個同學唱個歌，這個同學跳個舞。


  “支書，你跟咱們兩個班長合唱一首《十年》唄。”熱熱鬧鬧到晚上十點，突然間有個同學提議。


  “對對對，咱們支書一晚上都沒有活動，快請上去，給大家來一首！”有不少同學附和。


  程璐在上了講台以後，現任班長和前任班長陸程也一起上來了。陸程朝著第一個提議的同學笑了笑，無聲的說了聲感謝。程璐並沒有發覺。陸程本意是想自己跟程璐上去的，但是早上剛發生的事兒，讓陸程肯定程璐不會跟自己一起上台，所以選擇了多一個人一起。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

  我不會發現我難受

  怎麽說出口


  也不過是分手

  如果對於明天沒有要求

  牽牽手就像旅遊


  在兩男一女的和聲裏，班級裏時不時出現了女生的低泣，如果程璐抬頭，會發現好多男生也滿眼淚水。但是因為第一次在那麽多人麵前唱歌，她比較緊張，所以一直低著頭。當然也沒發現一直看著自己的陸程。陸程之所以選擇那麽悲傷的一個歌，隻是因為程璐喜歡。並且當年大家都沒有把它當成一首情歌，而是當成了一首離別之曲。


  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

  還可以問候


  隻是那種溫柔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在**部分，因為情緒上的帶動，全班一起唱了起來，有不少女生三五個擁抱到了一起，大哭起來。《十年》並沒有唱完，因為被大家的哭聲淹沒了。老譚出去教室站了有10多分鍾，保證自己能說話的時候，才會到教室。


  “同學們，今此一別，估計再也不會有相聚的那麽齊的一天了，以後大家各奔東西，如果想起我了，記得回學校看看。”老譚站在講台上，用馬上就要休息的黑板擦敲了敲桌子，全班安靜下來，聽他說話。


  “譚老師，我們肯定會回來看您的，大家也肯定會有齊聚的時候！您放心。”有同學高聲說。


  “對對對，要我看，咱們直接約十年後，十年後不管在哪兒，大家一起回來！”又有同學說。


  “好好好，我覺得挺好的。”


  “那咱們約國慶第二天吧，2019年10月2號，基本都過國慶節了，1號往家趕，2號來聚聚。”


  “同意，同意。”在班裏幾個同學的提議下，大家一致決定了再次相聚的時間。最後一個晚自習也結束了。


  第二天是陸陸續續離校的同學。程璐不想自己成為宿舍最後一個走的，也草草收拾完東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