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不講道理
安樂候張昌新是武帝臨死前任命的三位輔政大臣之一,至宣和帝孟軒鶴這朝,已是三朝輔臣,為大周的相國。林萬裏一死,另一個輔政大臣穆懷信隻是一個禦史大夫,掌副丞相。安樂侯無疑已是朝廷第一柱石。
聽了蘇海生的話,張昌新些許責備,“蘇公公為何不早點將此事告訴本侯?”
蘇海生也是後悔,“灑家一開始以為皇上隻是作作樣子,沒想到皇上是真的因為皇後才如此鬱鬱寡歡,拒不見人的。”
張昌新負手在屋中來回踱步,“這件事情必須趕緊解決。皇上重情,當初寧氏身故便悲慟不已。如若讓皇上一味地沉浸在失去林皇後的悲慟之中,難免會讓皇上同情林家。皇上同情起林家,朝中林氏的餘黨未免不會趁此上奏陳冤,到時候我們可就要遭殃了!”
蘇海生倒還沒有想到這一點,聽張昌新這麽一說,也覺得事態嚴重起來,忙問,“以侯爺的意思,這該怎麽辦呢?”
張昌新停下腳步,思量道:“女人就是衣服,沒了就沒了。既然現在國喪不準音樂,就讓婕妤親自去安慰皇上明著不行,還不能暗著來了?”
蘇海生聽著張昌新的話,臉上漸露笑容,將大拇指豎起伸至張昌新麵前,“侯爺機智啊!張婕妤傾國之姿,皇上一向寵愛,沒有拒絕的道理,溫香軟玉在懷,那乳臭未幹的林皇後,定會拋到九霄雲外了!”
下雪了。
時值黃昏,雪絲深切切的,好像有千絲萬縷的愁緒,撲簌簌地從天際落下,跌落於泥中。
結了冰的太液池,如同一麵巨大的鏡子,要將天地萬物都吸進去。
一個身著藍色雲翔蝠紋錦服,腰間係著犀角帶,披著棕色狐皮大麾的頎長身影在太液池邊慢慢走著。
風帽上的白狐狸毛夾雜著雪花迎風飛舞。
隱約聽見有哭聲傳來。
那個身影駐足,濃眉輕皺,開口道:“蘇海生,你不是說不會讓我,咳,不是說不讓朕靠近靈堂麽?這哭聲從何而來?”
後麵的蘇海生靠近一些,“皇上,皇後停靈的明德寺在皇宮的東南角,離這兒還遠呢,奴才沒聽見哭聲啊。”
孟軒鶴的眼皮跳了跳,聽蘇海生這麽一說,他更不自在了。
他就不應該聽蘇海生忽悠幾句下雪啦好美呀什麽的話就出來。
他轉身就要折回去。
蘇海生一看,壯著膽子道:“皇上您要去哪兒啊?”
“回去睡覺,外麵太冷了!”
蘇海生趕緊從隨侍的小黃門手中拿過一個手爐,揚著胳膊道:“皇上,加個手爐就好了!”
可皇上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蘇海生暗叫不好,計劃還沒開始呢!
“皇~上~”突然,一聲嬌媚婉轉的喚聲在雪夜之中響起。
孟軒鶴黑眸一閃,停下了腳步。
有美女。
他是皇上,這宮裏的女人全是他的,那他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哈哈哈哈!”孟軒鶴在心內大笑三聲,覺得這次穿越老天對他還是不錯的。
蘇海生審視著孟軒鶴的表情,無聲地笑了。以前皇上是從不把**表露在臉上的,這次肯定是因為林皇後薨逝而忍的太久,都不加掩飾了。
漫天的雪,將黑夜襯的如同白晝,在這鋪天蓋地的雪白之中,張新柔那一襲碧綠色的翠煙衫格外地顯眼。
她身姿曼妙,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轉,頭上的倭墮髻斜插著碧玉龍鳳釵,嬌美的臉龐比花兒都豔,一顰一笑動人心魄。
她一步一步朝孟軒鶴走去。
望著皇上棱角分明、眉目如畫的俊顏,她也甚是想念,沒想到國喪期間也能與皇上纏綿恩愛,她太高興了。
一旁的蘇海生看著這幅畫麵,暗道嬌媚無骨入豔三分,他這個沒有了命根子的太監看了都心旌神搖,何況真龍天子?待會兒定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看向皇帝,等著看好戲。
皇上已經愣住,顯然被張婕妤的美態所吸引。
哈哈哈哈太好了!
蘇海生覺得他的使命已經到此結束,正準備識趣地領著小黃門們撤遠,為帝妃二人留下發揮的空間。
卻未發現,皇帝臉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之色悄然褪去,有一絲猶疑,他凝著濃眉,俊顏之上更是添了一層拒之千裏之色。
“鬼?”孟軒鶴盯著眼前的女子,戒備地吐出這個字。
在寂靜的雪夜,這個輕飄飄的字,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都石化了。
“來申冤的還是報仇的?”
“不管怎樣,先別激動。”
“來吧姑娘,我們好好地聊一聊。”
“我一定用十分的耐心來聽你訴說。”
在場的人持續石化。
“不願意說?還是不能說?”
“那讓朕來猜猜。”
“你不會就是明德寺裏躺著的那個林初南吧?”
“不對呀,林初南才十四歲,這個看起來二十也有了”
眼前美麗的女鬼眼睛睜大了一些,柳眉皺起,脖子也梗了起來。
孟軒鶴隨之睜起黑眸,以為她要開口說話了。
“啊,啊,啊嚏——”她打了個噴嚏。
孟軒鶴皺了皺眉,女鬼也怕冷嗎?
“皇上!妾身好冷啊~~~~”女鬼突然撲向他的懷裏。
他一個閃身避開,終於看清楚了她的樣子,他的腦海裏更因這張臉龐浮出一些畫麵,大多還都是少兒不宜的畫麵。
他晃了晃腦袋,眼底閃過一抹嫌惡。
夠了,知道她的身份了,不要再傳遞信息了,本少沒有看別人ooxx的嗜好!
“哦,原來是張婕妤。”他努力讓自己的聲調不被腦海中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麵影響。
撲空的張新柔一雙嫩若青蔥的十指凍的通紅,輕輕搓著纖細的手臂,那模樣楚楚可憐,是個男人都要將如此美麗凍人的佳麗擁入懷裏了。
然而,孟軒鶴並沒有。
不是他現在不想念溫柔鄉。
也不是張新柔不夠美麗妖嬈。
而是,真正的皇帝留下的記憶剛剛在他的腦海裏上演了一段真人肉搏視頻,此刻,眼前的女子在他的眼裏更像是小電影的女主角。
有些潔癖的他,實在已經下不了手。
他一隻胳膊曲起在身前靠近腹部的位置,在心理學上這是一個拒絕與防衛的動作。
他重新審視了一下張婕妤。
而張新柔已經快撐不住了,牙齒都在打顫。
按照預期,這個時候皇上早就抱著她到了建安宮,開始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好冷啊!
爹爹這是出的什麽餿主意?
皇上傷心的時候哪還有心情臨幸妃嬪呀!
“啊嚏——啊嚏——”
張新柔又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強作出撒嬌的樣子,“皇上~妾身都在這兒站了這麽久了,都快凍僵了,您都不管妾身麽?”
孟軒鶴已經定下心來,他緩緩搖頭,“朕當然不會不管你。”
張新柔聽見這話一張俏麗的臉蛋上現出紅暈,不,是原本就凍的紅彤彤的臉蛋,此時更顯嬌羞。
她嗔了孟軒鶴一眼,再次近身上前。
一個蓮花型暖爐被杵到臉前。
她愣了愣,本要裝作看不見,手繼續向前探,想揪住皇上的衣衫。
可耐不住身單衣薄,寒風嗖嗖,手爐散出的暖意是那麽地誘人,她不假思索地抱緊暖爐!
旋即,頭頂便響起孟軒鶴清冷的聲音,“皇後崩逝,國喪期間,舉國縞素,張婕妤為何身著麗衫,出現在此?”
張新柔僵住,抬起頭。
她望著比他高出一頭的皇上。
一種帝王的威懾自上壓來。
“此時你應該在皇後梓宮前守靈,為何會出現在太液池邊?”
張新柔結巴道:“皇,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