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7.第917章 犧牲

  蓮姐……蓮姐居然是穆家的童養媳？！ 

  「那時候我們家窮，我父母怕我娶不上媳婦，便收養了一個棄嬰給我做童養媳！想著，長大了成就好事！」，穆父無奈的搖了搖頭，「可是我只當她是妹妹，進城之後還認識了我的妻子，並且和她相愛！」 

  說到這裡，穆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因為這，我拒絕和蓮姐結婚，為此父母還差點和我斷絕關係！但幸好，蓮姐替我說情，解決了麻煩！儘管最後我在城裡站住了腳，可父母不願意和我住，還是蓮姐為他們送的終。」 

  「所以，之後蓮姐便來了穆家？」，我小心翼翼的問。 

  穆父點頭，「恩！我說過，我會給她找個好人家，但是她不願意，我也不能勉強！所以，便想養著她一輩子也好！但蓮姐閑不住，自己承擔起了照顧家的重擔！」 

  怪不得蓮姐看起來資格比任何人都老，原來她還有這麼一個身份存在著。 

  「那麼，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她下毒的？」，我緊接著問道。 

  「是在我妻子去世后的幾年才發現的！」，穆楚面色凝重，「那段時間我對食物很敏感，嘗出了異樣，便交給了醫生檢驗，結果發現了貓膩！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蓮姐沒有放下過去的感情！她對我解除婚約一事，一直懷恨在心！」 

  「所以，你寧願悶不吭聲的吃著那有毒的食物，為的就是贖罪嗎？！」，我真的覺得穆父的腦迴路有些不正常， 

  「贖罪只是其一，而最重要的原因是……」，穆父眯著眼睛望向我，「我患了癌症，是晚期！」 

  癌症？！我記得這種病到了晚期，幾乎就是不治之症！ 

  「妻子已逝，我生無可戀！蓮姐下毒便下，我當做贖罪，正好讓我儘快走完後面的路！」，穆父笑了起來，「這樣看來，一石二鳥！」 

  這穆父不止有癌症，還有神經病吧！難以想象，他能縱容蓮姐下毒，居然是這個原因！ 

  「我不知道該怎麼勸您，但是我的老祖曾經說過！做任何事前，想想這麼做會不會開心，如果開心便是值得的！」，我一本正經道。 

  「開心，這是我的歸屬！正如紅龍魚回到大海，才是歸屬一樣！」，穆父收起笑容，「我拼搏了一輩子，都是為了妻子孩子，如今一切都穩定了，也該為自己著想了，不是嗎？！」 

  儘管不是很懂，但我覺得有幾分道理！ 

  人的思想和複雜，作為鮫人的我無法理解也無法改變！ 

  總覺得穆父之所以放任蓮姐下毒，也是破罐子破摔，因為自己是癌症晚期，無藥可救了！對於人類來說，是無藥可救，但對於鮫人而言不是！ 

  鮫人滴淚成珠，膏脂燃油而長久不滅，更神奇的是魚鱗，能治療百病。 

  我絕對，我該回報穆家對我的收留，也為了解除放走紅龍魚一事的愧疚，所以該做些什麼的！ 

  「穆老先生，我覺得你該長命百歲，看著兒孫滿堂！」，我笑眯眯的蹲在了穆父的身邊，「穆楚有女朋友了，就是影后胡酈！也許不久，你就會有孫子了！」 

  聽我這麼說，穆父的眼睛突然閃閃發亮起來，但很快又暗淡了下來。 

  「我昨天去醫院了，醫生告訴我，還有三個月！」，穆父的聲音微微的顫抖起來，「大概，我是等不到含飴弄孫了！麻煩你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看樣子，穆父患癌的事情，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們家有副祖傳的藥方，說能治療癌症的！」，我滿眼的認真，「晚上我交給你好不好？！」 

  「傻孩子，癌症治不好的！」，穆父笑了起來，「現在的我，只有一顆腦袋露在鬼門關外！」 

  「試試也無妨！」，我一把握住穆父的手，「你連毒都敢吃，還怕偏方？！」 

  聽我這麼說，穆父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好！反正也無所謂了！」 

  無所謂？不，不是無所謂！ 

  吃了我的鱗片，不僅能治好癌症，連毒也不怕了！ 

  說真的，穆父這些天對我真的很好，剖下一塊鱗片回報，值得！ 

  …… 

  跟著胡酈離開，去一個酒店面試，其實我有些心不在焉。 

  總統套房裡面，一個金髮碧眼且長著絡腮鬍的外國人目不轉睛的打量著我，並且時不時的用英語和胡酈交談。 

  也許，他們以為我聽不懂，但是經常暢遊在世界各地海域的我，早已經學會了所有聽過的語言。 

  「胡，她的五官很深邃，形象很好！但是找一個新人來，是不是有些冒險？」，絡腮鬍聳肩，「這部電影，是好萊塢巨制！」 

  「傑克，相信我的眼光，她必定會成為巨星！」，胡酈用流利的英語說道，「我可以零片酬參演，只為她能在電影裡面出現！」 

  零片酬？！這胡酈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胡，你的這個條件太誘人！誘人到我不得不做出讓步！」，被叫做傑克的絡腮鬍無奈的攤開雙臂，「那麼，合作愉快！」 

  胡酈笑了，伸出手抱了抱傑克。「傑克我敢發誓，以後你會用雙倍片酬來請她！」 

  見兩個人貼面親了親，我低頭皺了皺眉。 

  胡酈對我像是報以厚望，且野心很大！一天的時間，她帶我找了好幾個大導演，都是自降身價或者零片酬，只求讓我上鏡。 

  我覺得，除了老祖沒有人能對我這麼好。 

  「等你收拾好了，打我電話，我會接你回去的！」，胡酈一邊開車，一邊對我笑道。 

  「胡酈姐，你有可能會血本無歸！」，我皺了皺眉頭，「事實上，我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你用零片酬換取機會！」 

  話音剛落，車子猛的剎住了。 

  「你……聽的懂我在說什麼？！」，胡酈眯著眼睛望著我，用英語問道。 

  「是的！」，我老老實實的點頭。 

  「那太好了！」，胡酈重新啟動車子，「那進入好萊塢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的阻礙了！」 

  車子開的飛快，等胡酈將我送到穆家門口，我卻在她走後悄悄的跑向了海岸。 

  等天色完全黑下來，直接脫掉鞋，將腳小心翼翼的伸向了海水。 

  ……